第六十一章:一天
一天有24小时，1440分钟，8.64万秒。
路明非的身体还有一天的时间。
他回到家所在的那栋楼，从通往楼顶的铁栅栏下钻过去，打下空调机上的杂志，这是那天放下的《家用电脑与游戏》。
不过这次路明非没有新的杂志垫，直接坐了上去，躺了下去。
天空夜星繁烁。
这是很难得的景象，平时因为光污染严重，天空全是透血的红色。
“路明泽……”
身穿小西装的小男孩从天台现身，其实路明非在天台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起拥抱黑暗。
“最后一个愿望，再叫我一声‘哥哥’。”
“……你就不怕我毁掉你好不容易修回正轨的世界？”
路明非艰难地，把头向路明泽的方向偏过去，挤出个笑容。
真的丑，意思却达到了。
小男孩把头低下去。
“哥哥……”
契约完成。
路明非的灵魂出体，他的灵魂破损得只有上半身，而且还在不断飘散。他向黑暗中的路明泽移动，伸出手想去触摸路明泽的头发。
在他完全消散之前，他的手来到了路明泽的头顶。
但是他没有摸到。
原来灵体与灵体之间也是无法触碰的啊。
……
路明泽操控着路明非的身体，回到家的房间里，躺在有着些许奇奇怪怪味道的床上。
这具身体很强，强到甚至可以毁掉一个世界，然后完成重建。
但这具身体很累，连带着身体里的路明泽，也累到要死。
沾到对于身体来说熟悉的床，路明泽忍不住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串刺耳的铃声传入路明泽的大脑，那是以前烂大街的神曲《斗地主》的前奏。
路明泽迷糊着睁眼，从枕头下摸出部手机。
路明非有两部手机，公私是分开的，去日本，他只带了私用那部手机。
接起电话。
“路明非？换班了，你要到了吗？我给老板说你上厕所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糯糯的女声，那是路明非的同事。
这是，路明泽才想起，路明非请的假到期了。
但是这跟他有啥关系，反正，他死了，很快，他也要死了。
路明泽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四，没有太长时间可活了。
他想要这么强大的力量很久了，可是如今他真的获得了，内心里只有空虚。
“路明非？”
电话里又传来那个糯糯的女声。
路明泽的内心有些烦杂，很想回答那人一句，路明非已经死了，然后挂电话。
但，鬼使神差地，他说了声好，还没忘道谢。
网吧离这里很近，但是路明泽还需要找网吧的制服。
花了一点点时间，路明泽来到了网吧。
此时正是高峰期，前台的女子忙得一塌糊涂，看见路明非模样的路明泽，依旧迎上了甜美的笑容。
路明泽过去帮忙，那个女子就是那个声音糯糯的人，看了眼胸前的铭牌，是叫做“李春妮”。
这是个平平凡凡的女孩，有着普普通通的外貌，普普通通的工作能力，普普通通的情商，对路明非有普普通通的一点意思。
如果路明非没有去日本，很有可能就和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共度余生了吧。
路明非想着。
“*****”
优美的中国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个拥有壮实肌肉的男子缠上了李春妮，男子穿着背心短裤，更加凸显自己身材，他的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像是要把对方往自己怀里带。
路明泽以常人眼里瞬移的速度过去，左手握住肩膀上的手。
对方看着路明非这具瘦弱的身体，讥笑地加上手上的力气。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手被迫挪下了肩膀。
路明泽慢慢用上勉强不会让对方手粉碎的极限，看上对方的脸慢慢扭曲，路明泽右手蓄力，他对身体的掌控并不佳，所以不清楚，这一拳会将对方直接粉碎，还是只打穿对方的胸口。
拳在男子的眼中放得很慢很慢，在他的眼里，此时路明泽像山一般雄壮、深渊一般可怕的恶魔。
男子的腿发颤，脸变形。
嘛，算了。
路明泽收回双手。
热流从男子体内下涌，在水淌到地面之前，他疯跑出网吧。
注意到旁边渐渐炽热的视线，路明泽像是想到什么，从兜里拿出一枚钻戒，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转过身，用路明非的模样，对女孩说：“我要结婚了。”
……
半夜，前台的人流量接近于0。
路明泽在靠近前台的地方，给自己开了台机子。
登上路明非的账号，上了星际，随便找了个缺人的房间坐下。
账号ID是“Ricardo·M·Lu”。
原本房间里还有一人，但看见路明泽进来，直接就退了。
这个账号的ID，在星际里跟鬼一样。
可以说是无敌的代名词。
很少有人愿意和路明非打一句，所以他一直上的小号，然后小小号，小小小号……
路明泽不急，慢慢等。
身体还能撑一段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棒球帽头像的人进来了，她的id是“EVA”，进来就点击了准备。
“来一局满人口两百，满矿满气的攻防战？”
聊天里弹出这句话，路明泽挑挑眉，准备退出房间。
那人又发了条消息。
“我攻，你守，能守十波就算你赢。当然，我不介意你反打，前提是你能的话。”
路明泽挪动鼠标点了开始。
对面选的神族，路明泽选的虫族。
但对方什么兵种都出，每一波兵种都不同，狂热者、龙骑、侦察机、海盗船、成群的金甲虫……每个单位都是单独行动包抄迂回。
路明泽仗着满人口刺蛇和遍地炮塔强硬抵抗，他的矿和气都被EVA加到了无限，满屏幕大约二十个基地疯狂地涌出刺蛇，汇集在中央战场上。这种万用兵种打空打地都好用，快死了还能孵化潜伏者。仗着虫族无与伦比的暴兵速度，路明泽连扛了九波，最后一波清掉三队航空母舰时，他只剩下半队受伤的刺蛇了。
最后一波，路明泽补满了人口，蝎子和皇后也都补满了能量。
屏幕骤然一片白，隐约有纹路飘过。
聊天窗口弹出EVA的话。
“我赢了。”
路明泽把镜头拉远，EVA只有一个单位，一条白龙，大得可以遮蔽一切，正张开双翼缓缓地滑过，它吐出烈焰，所到之处，全部刺蛇化为血浆。屏幕刚才不是白了，而是因为这条龙比屏幕显示面积还要大出很多倍，路明泽看到的纹路是它的鳞片。
可是，对方怎么敢说自己赢了的？
路明泽眼中黄金瞳闪亮。
他的初始基地，钻出一只比白龙更庞大、更强壮的黑龙。
黑龙扑打着翅膀，朝天发出怒吼，与白龙缠打在一起，烈焰四溅，尘埃四起，将两条厮杀的巨龙掩盖。
在地图的正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最后，坑中伸出黑龙的巨爪。
……
芝加哥卡塞尔学院地下
一个少女的3D形象抱膝坐在电竞椅上，她一身睡衣般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飞。
看着眼前屏幕中的白色巨龙化作绿色数据，飘散在地图中。
正如她对路明泽说的那样，她赢了。
那是混血种们的数据，有了那些数据，路明泽可以创造一个尼伯龙根，有着所有人的尼伯龙根。
少女朝左边转过头，那有一个黑衣少年，少女向少年挥手告别。
3D形象消失。
世界上最大的超级计算机——诺玛，又名EVA，永久关机。
……
星际地图中
黑龙从坑中伸出爪子，拍打着翅膀，将飞尘吹散。
没有战斗目标，也没有新的命令，黑龙就在坑上扑打扑打地扇着翅膀，看上去巨傻。
“李嘉图·M·路！”
听到呼唤自己的女声，黑龙转动巨大的身躯，朝向发生源。
那里有一个巨石，说话的人在爬石头。
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爬上石头以后，正好比坑中的黑龙要高一个头。
“今天你还结不结婚了！”
诺诺大吼。
在她的身后，浮现一个白色的大门。
黑龙点着巨大的龙头，变成一道光，光再瞬间变成一人大小。
那道光，落到诺诺站着的那块巨石上。
光散去，穿着新郎服的路明非依旧矮穿着玛丽珍高跟鞋的诺诺一点儿。
“结！”
“那里还不快点儿！新娘等着呢！”
诺诺一脚把路明非踹进门中。
……
路明非的身体还有一天的时间。
他回到家所在的那栋楼，从通往楼顶的铁栅栏下钻过去，打下空调机上的杂志，这是那天放下的《家用电脑与游戏》。
不过这次路明非没有新的杂志垫，直接坐了上去，躺了下去。
天空夜星繁烁。
这是很难得的景象，平时因为光污染严重，天空全是透血的红色。
“路明泽……”
身穿小西装的小男孩从天台现身，其实路明非在天台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起拥抱黑暗。
“最后一个愿望，再叫我一声‘哥哥’。”
“……你就不怕我毁掉你好不容易修回正轨的世界？”
路明非艰难地，把头向路明泽的方向偏过去，挤出个笑容。
真的丑，意思却达到了。
小男孩把头低下去。
“哥哥……”
契约完成。
路明非的灵魂出体，他的灵魂破损得只有上半身，而且还在不断飘散。他向黑暗中的路明泽移动，伸出手想去触摸路明泽的头发。
在他完全消散之前，他的手来到了路明泽的头顶。
但是他没有摸到。
原来灵体与灵体之间也是无法触碰的啊。
……
路明泽操控着路明非的身体，回到家的房间里，躺在有着些许奇奇怪怪味道的床上。
这具身体很强，强到甚至可以毁掉一个世界，然后完成重建。
但这具身体很累，连带着身体里的路明泽，也累到要死。
沾到对于身体来说熟悉的床，路明泽忍不住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串刺耳的铃声传入路明泽的大脑，那是以前烂大街的神曲《斗地主》的前奏。
路明泽迷糊着睁眼，从枕头下摸出部手机。
路明非有两部手机，公私是分开的，去日本，他只带了私用那部手机。
接起电话。
“路明非？换班了，你要到了吗？我给老板说你上厕所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糯糯的女声，那是路明非的同事。
这是，路明泽才想起，路明非请的假到期了。
但是这跟他有啥关系，反正，他死了，很快，他也要死了。
路明泽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四，没有太长时间可活了。
他想要这么强大的力量很久了，可是如今他真的获得了，内心里只有空虚。
“路明非？”
电话里又传来那个糯糯的女声。
路明泽的内心有些烦杂，很想回答那人一句，路明非已经死了，然后挂电话。
但，鬼使神差地，他说了声好，还没忘道谢。
网吧离这里很近，但是路明泽还需要找网吧的制服。
花了一点点时间，路明泽来到了网吧。
此时正是高峰期，前台的女子忙得一塌糊涂，看见路明非模样的路明泽，依旧迎上了甜美的笑容。
路明泽过去帮忙，那个女子就是那个声音糯糯的人，看了眼胸前的铭牌，是叫做“李春妮”。
这是个平平凡凡的女孩，有着普普通通的外貌，普普通通的工作能力，普普通通的情商，对路明非有普普通通的一点意思。
如果路明非没有去日本，很有可能就和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共度余生了吧。
路明非想着。
“*****”
优美的中国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一个拥有壮实肌肉的男子缠上了李春妮，男子穿着背心短裤，更加凸显自己身材，他的一只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像是要把对方往自己怀里带。
路明泽以常人眼里瞬移的速度过去，左手握住肩膀上的手。
对方看着路明非这具瘦弱的身体，讥笑地加上手上的力气。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手被迫挪下了肩膀。
路明泽慢慢用上勉强不会让对方手粉碎的极限，看上对方的脸慢慢扭曲，路明泽右手蓄力，他对身体的掌控并不佳，所以不清楚，这一拳会将对方直接粉碎，还是只打穿对方的胸口。
拳在男子的眼中放得很慢很慢，在他的眼里，此时路明泽像山一般雄壮、深渊一般可怕的恶魔。
男子的腿发颤，脸变形。
嘛，算了。
路明泽收回双手。
热流从男子体内下涌，在水淌到地面之前，他疯跑出网吧。
注意到旁边渐渐炽热的视线，路明泽像是想到什么，从兜里拿出一枚钻戒，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转过身，用路明非的模样，对女孩说：“我要结婚了。”
……
半夜，前台的人流量接近于0。
路明泽在靠近前台的地方，给自己开了台机子。
登上路明非的账号，上了星际，随便找了个缺人的房间坐下。
账号ID是“Ricardo·M·Lu”。
原本房间里还有一人，但看见路明泽进来，直接就退了。
这个账号的ID，在星际里跟鬼一样。
可以说是无敌的代名词。
很少有人愿意和路明非打一句，所以他一直上的小号，然后小小号，小小小号……
路明泽不急，慢慢等。
身体还能撑一段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棒球帽头像的人进来了，她的id是“EVA”，进来就点击了准备。
“来一局满人口两百，满矿满气的攻防战？”
聊天里弹出这句话，路明泽挑挑眉，准备退出房间。
那人又发了条消息。
“我攻，你守，能守十波就算你赢。当然，我不介意你反打，前提是你能的话。”
路明泽挪动鼠标点了开始。
对面选的神族，路明泽选的虫族。
但对方什么兵种都出，每一波兵种都不同，狂热者、龙骑、侦察机、海盗船、成群的金甲虫……每个单位都是单独行动包抄迂回。
路明泽仗着满人口刺蛇和遍地炮塔强硬抵抗，他的矿和气都被EVA加到了无限，满屏幕大约二十个基地疯狂地涌出刺蛇，汇集在中央战场上。这种万用兵种打空打地都好用，快死了还能孵化潜伏者。仗着虫族无与伦比的暴兵速度，路明泽连扛了九波，最后一波清掉三队航空母舰时，他只剩下半队受伤的刺蛇了。
最后一波，路明泽补满了人口，蝎子和皇后也都补满了能量。
屏幕骤然一片白，隐约有纹路飘过。
聊天窗口弹出EVA的话。
“我赢了。”
路明泽把镜头拉远，EVA只有一个单位，一条白龙，大得可以遮蔽一切，正张开双翼缓缓地滑过，它吐出烈焰，所到之处，全部刺蛇化为血浆。屏幕刚才不是白了，而是因为这条龙比屏幕显示面积还要大出很多倍，路明泽看到的纹路是它的鳞片。
可是，对方怎么敢说自己赢了的？
路明泽眼中黄金瞳闪亮。
他的初始基地，钻出一只比白龙更庞大、更强壮的黑龙。
黑龙扑打着翅膀，朝天发出怒吼，与白龙缠打在一起，烈焰四溅，尘埃四起，将两条厮杀的巨龙掩盖。
在地图的正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最后，坑中伸出黑龙的巨爪。
……
芝加哥卡塞尔学院地下
一个少女的3D形象抱膝坐在电竞椅上，她一身睡衣般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飞。
看着眼前屏幕中的白色巨龙化作绿色数据，飘散在地图中。
正如她对路明泽说的那样，她赢了。
那是混血种们的数据，有了那些数据，路明泽可以创造一个尼伯龙根，有着所有人的尼伯龙根。
少女朝左边转过头，那有一个黑衣少年，少女向少年挥手告别。
3D形象消失。
世界上最大的超级计算机——诺玛，又名EVA，永久关机。
……
星际地图中
黑龙从坑中伸出爪子，拍打着翅膀，将飞尘吹散。
没有战斗目标，也没有新的命令，黑龙就在坑上扑打扑打地扇着翅膀，看上去巨傻。
“李嘉图·M·路！”
听到呼唤自己的女声，黑龙转动巨大的身躯，朝向发生源。
那里有一个巨石，说话的人在爬石头。
穿着白色礼服的女孩，爬上石头以后，正好比坑中的黑龙要高一个头。
“今天你还结不结婚了！”
诺诺大吼。
在她的身后，浮现一个白色的大门。
黑龙点着巨大的龙头，变成一道光，光再瞬间变成一人大小。
那道光，落到诺诺站着的那块巨石上。
光散去，穿着新郎服的路明非依旧矮穿着玛丽珍高跟鞋的诺诺一点儿。
“结！”
“那里还不快点儿！新娘等着呢！”
诺诺一脚把路明非踹进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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