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场由三明治迎来的杀祸
吱呀声响过后。
回到昏暗的斗室里，雨舟一头栽进铺在地上的“床铺”，双脚一蹬，便感受到了与脚底亲密接触的冰冷墙壁。
脚一冷，周身也跟着冷起来。
雨舟裹了裹被子，想要让温暖消散得慢一些。
房间里，墙根的杂物堆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电风扇，两件衬衫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挂在上面，进屋的右侧是一条小道，这里的木质地板直接通往连门都没有的盥洗室。
盥洗室的地上很湿，这让房间的空气中充满冰凉之意。
起初，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完全陌生的环境，接触它的第一感觉便是恶心，对陌生的恶心。
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感觉冷，感觉饿，感觉无尽的空虚向自己袭来。
他不断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翻找，除了那本破日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第四天了……”
“我要活下去……”
撑着羸弱的身子，拿出抽屉里的日记，随手一翻便是前身留下的潦草文字。
世纪语，大陆帝国成立后的官方语言。
雨舟自己也会世纪语，但不知道原因。
翻到空白页，又往后翻了一页，雨舟这才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中文。
“契约，一种神秘的东西，特征之一是有符号，类似于纹身。”
顿了顿笔，雨舟又添了一句。
“猜测：如果两个人签订某种契约，那其中一方的血能够治疗另一方。”
写下这些后，雨舟从心底生出了一些对生的希望。
他上辈子走投无路，没办法活下去。
而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从慢慢了解这个世界开始。
雨舟没有抱怨，毕竟比其他人多活一世，上天也没有理由告诉他重活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个情况。
他已经很知足了。
待被窝里的身子暖了些，思绪便飘远了。
那个蓝发女人的脸忽然出现在脑海之中，恍惚着就再也甩不开了。
她突如其来闯进雨舟的生活，还给了他一笔钱。
说不胡思乱想那是假的，雨舟现在的心理年龄也才刚刚成年。
在床上想的都是女人、电动和零食。
明天，他打算先把五千紫金取出来，然后去市里找找，看有没有图书馆一类的地方。
阅读书籍，才能知道自己的处境。
当然，与人交流是更快的方法，但雨舟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想暴露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至于那个蓝发女人的委托，雨舟打算先拖着。
……万一市里有更好的机会呢。
入夜，海外的天穹之上，无数道裂缝散发黯淡的光辉，不足以照亮整片大地。
东郊永远是一片死寂，负责这里的官员整日都住在玉兰市南街富人区，只在上任的第一天来这里露了个脸。
没人知道这块荒废的地方住了多少人，那些爬满青苔的房子里又住了哪些怪胎。
雨舟所在的409号室，窗户像遇到脏东西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
紧接着，似乎是有螺丝掉落的声音。
雨舟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有些使不上劲。
有太久能量摄入不足了，而且今夜降温，格外的冷。
随着雨舟起身，窗户突然被一脚踹开，发出猛烈的一声爆响。
雨舟双手格挡，却感到一股劲风袭来，狠狠地踢在了他的手臂上。
“妈的！”闯进来的人见到偷袭不成，骂了一声。
顾不得疼痛，雨舟竭力上前，抬腿便踢在了入侵者的身上，将他踢得往后摔在地上。
这一下力气过大，自己也承不住力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的是，窗户处又鱼贯而入了三人，之前被踢倒在地的人也被搀扶起来。
情况一下子不容乐观。
“围住他，不要让他拿武器！”
之前那人大喊。
雨舟在他出声的同时，拉开了身旁房间的门，在几人的手抓住他前，一溜烟地跑到公寓外的走廊。
只是没想到的是，刚一出走廊，就应面撞上另一道黑影。
那人拿着铁棒，见到雨舟便狠狠劈下。
“呃……”
雨舟暗道不好，怎么门外还有人？
躲闪不及，铁棒沉沉地落在他的后颈边上。
全身的麻痹感汹涌袭来，雨舟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
“没找到……”
“奇怪啊，有钱买三明治，家里怎么那么穷酸。”
“只有一百紫金的现钱，要不逼问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雨舟再次醒来。
他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了起来，此时正趴在地上。
因为双手是被绑在正面的，此时被压在身下又格外得疼。
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能挣脱分毫。
身下是盥洗室的瓷砖地板，冰冷又潮湿的触感让雨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目的是钱！
偷听到这群人的谈话，雨舟这才想起，蓝发女人给自己的紫金卡还没被他们发现。
可能是灯下黑，此时的紫金卡正静静地躺在自己夹克衣服的暗袋里。
虽然，有极小的几率，那个女人在骗自己。
这卡可能根本兑不出钱。
但雨舟仍然决定冒险，他用手关节撑起上半身，学着鲤鱼打挺的样子，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腿上。
扑腾一下试图站起时，却又双脚一滑，倒在了遍布裂纹的墙边。
“嘶……”
这里的动静立即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
听着脚步越来越近，雨舟紧急之下，以人类能达到的最曲折的肢体动作，将衣服暗袋里的紫金卡拎了出来。
只在空气中暴露了一秒，紫金卡便以巧妙的弧度抛出，贴在墙上落进墙缝里。
“喂，你在做什么啊小子。”
闯进来的是一个凶巴巴的瘦猴，其他人也长得差不多，其中一个更是瘦骨嶙峋的老头子。
房间里的灯滋滋地闪烁了一下，一双手就这么拽向雨舟的袖口。
“放开我！”
他在地上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拖着向前。
周围的屋子已经被翻的稀乱，每一处角落都没有逃过这个命运。
“老大，刚刚这小子醒了还不老实。”
雨舟眼睁睁看着天花板滑动，直到一张肥头大耳的胖子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子，有钱吃饭，没钱孝敬你爷爷我啊？”
胖子围着雨舟，慢慢踱步起来。
面对这个情形，雨舟也仅仅有气无力。
但是他明白，绝对不能将紫金卡交出去，因为紫金卡就是他之后继续活着的捷径，他必须尽快脱离现在的荒诞处境。
“我……我只有100紫金。”
“就100紫金？”
胖子拿出那张面值为100的紫金钞票，在雨舟面前晃了晃。
“就这么一点儿？”
“看来你很不老实啊。”
“杰克，把玻璃渣子拿来。”
胖子狰狞着笑脸，吩咐起身边的人。
这群衣着破旧、面黄肌瘦的家伙都大笑起来，有人坐着压在雨舟的腿上，有人直接跪压在雨舟的腹部，有人按着雨舟的头，将他的嘴卖力地掰开。
“唔呜！”
“呃啊……”
预料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雨舟面容扭曲，手指、肌肉、乃至快要蹦出的眼球……身上每一寸组织都在颤抖。
这不是恐惧，这是他想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但却没办法从身上这群恶徒手里挣脱。
“怕了啊？怕了就快说，钱在哪儿！？”胖子扯着雨舟的头发和他对视，但只是看到了一双倔强的眼睛。
“呸！”胖子吐了口唾沫，狞笑着又狠狠吩咐，“敢瞪老子，都给我压紧了。”
雨舟犹如掉入蜘蛛网中的渺小虫子般，扭曲着肢体妄图反抗。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脱这群恶徒的围困。
第四天……仅仅因为去美食店买了份前世常见的三明治，就遭遇了入室抢劫。
被叫做杰克的人也不怕玻璃扎手，一整个手心全部拿的是玻璃渣子。
其中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刚好能塞进喉咙里，小的就像珍珠似的，刚好可以用吸管吸。
“唔唔！”
雨舟那早已遍布血丝的眼睛和那一手的玻璃渣子相视，整个身子又是不自觉地一阵颤抖。
他疯狂地想要闭上嘴，但面前的一双手死死地钳住他的下巴，仿佛再下一秒就要被撕裂开来。
“让他吞进去！”
胖子话音刚落，雨舟的下巴被掰开到了最大的幅度。
在他恐惧的目光中。
一颗颗如刺刀般的玻璃渣子带着它锋利的余鞘划破了舌头表面，黑色的血液如浓缩的红酒般艳丽。
雨舟尝到了那股铁锈味儿，他感觉玻璃片混杂着渣子抵达喉咙前的腭垂，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感开始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喝……”雨舟渐渐地开始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强烈的刺痛开始从喉咙抵达食道，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几次都难以吸上一口气。
但好不容易吸上一口，如浓烟灌入肺部般令人作呕的味道，与此身绝不想再触碰的冰冷感便会刺激整个肺部。
眼睛看着血咕噜咕噜地从嘴里冒出来，一咳嗽便是玻璃渣子的另一番割喉之痛。
我要死了吗……
雨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血越来越浓。
“咕咚……”
“咕……咚……”
他吞咽，全身在被困住的前提下，他用尽力气，在吞咽。
这种将利刃吞进喉咙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死亡已经不算什么了。
“感觉怎么样？服务还满不满意？告诉我们，钱藏在哪儿了。”
“哦对了，开不了口，可以指给我们看。”
胖子狞笑着，所有人都狞笑着，发出嘲弄戏谑的笑声。
但很快他们都愣住了。
雨舟的血随着嘴角流到地上，脸上挂满鲜艳的红色，血一直流，再流入他因为仰躺着仰看天花板的眼睛里。
他看着他们，虽然躺在地上，但那样子分明是俯视、如君临般俯视。
“哈哈哈哈哈……”
“咳咳……”
“嘻嘻嘻……哈哈哈哈……”
“嗤嗤……”
他笑了，在吞了所有玻璃后。
因为声带破损，喉咙里又全是血，这笑声更显诡异。
在场所有人，包括胖子，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
他们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这人在吃下玻璃后，仍然还笑得出来。
而且这笑得越来越疯狂。
他们最开始只是一群入室盗窃的劫匪，因为胖子的带领，最近才开始入室抢劫。
这样的酷刑逼供，只用了三次，前两次顺顺利利，这一次却像惹到鬼一般。
雨舟笑着咳、咳着笑，感觉体内的玻璃毫无顾忌地破坏着食道，咽下嘴里的血后，才喘了口气。
“我说，我早就想死了。”
难听到仿佛尸体说话的声音响起，摩挲的沙哑声触耳惊心。
“什么肮脏的世界，什么垃圾原住民，呵呵呵……”
“继续啊，你们几个……快把我杀了啊！”
“没吃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雨舟这副人鬼难辨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喃喃自语。
“老大，他是不是疯了？”杰克面色难看。
看起来也被吓了一跳的胖子回过神来，顿时恢复了老大的气派：“疯了就疯了吧，东郊区不是懦夫就是疯子。”
“不过，简简单单地杀了他，我更想他痛苦地死。”
“就是，我们不好活，他也别想好死。”
一时间其他人附和起来，又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模样，有人甚至给雨舟的肚子来上一脚。
但雨舟除了呼吸外，已经没了别的动静。
“杰克，你在这儿看着。”
胖子手里掐着那100紫金，揣进自己兜里，见杰克脸色不好，以为不满意让他自个留下来，又没好气道：“今天可是你说的有条大鱼，大家都来了，结果呢，就是个死前准备饱餐一顿的。”
“好吧。”
众人抱怨着从门口鱼贯而出，有人到窗户处收拾绳索。
他们是从楼顶往下吊过来的，还以为雨舟是个棘手的人物，毕竟敢在东郊区的食品店买东西，一定很有实力才对。
但没想到，只是个臭鱼烂虾。
“呸——”
最后一人走的时候，还往雨舟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
布满血的地板上，雨舟已然气若游丝，他的眼睛看不清事物，只感觉眼皮很沉很沉。
找了处空地坐着的杰克还有些不甘心，在屋子里四处扫视，直到确认一点价值的东西都没了之后，才停了下来。
10分钟后，根本没管地上的雨舟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直接迈步走出409室。
察觉到周围终于没了人后，地上一动不动的雨舟睁开眼睛。
他舔了舔嘴唇，苦笑地开始用牙齿咬向绳子……
回到昏暗的斗室里，雨舟一头栽进铺在地上的“床铺”，双脚一蹬，便感受到了与脚底亲密接触的冰冷墙壁。
脚一冷，周身也跟着冷起来。
雨舟裹了裹被子，想要让温暖消散得慢一些。
房间里，墙根的杂物堆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电风扇，两件衬衫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挂在上面，进屋的右侧是一条小道，这里的木质地板直接通往连门都没有的盥洗室。
盥洗室的地上很湿，这让房间的空气中充满冰凉之意。
起初，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完全陌生的环境，接触它的第一感觉便是恶心，对陌生的恶心。
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感觉冷，感觉饿，感觉无尽的空虚向自己袭来。
他不断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翻找，除了那本破日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第四天了……”
“我要活下去……”
撑着羸弱的身子，拿出抽屉里的日记，随手一翻便是前身留下的潦草文字。
世纪语，大陆帝国成立后的官方语言。
雨舟自己也会世纪语，但不知道原因。
翻到空白页，又往后翻了一页，雨舟这才拿起笔，在上面写下中文。
“契约，一种神秘的东西，特征之一是有符号，类似于纹身。”
顿了顿笔，雨舟又添了一句。
“猜测：如果两个人签订某种契约，那其中一方的血能够治疗另一方。”
写下这些后，雨舟从心底生出了一些对生的希望。
他上辈子走投无路，没办法活下去。
而上天又给了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从慢慢了解这个世界开始。
雨舟没有抱怨，毕竟比其他人多活一世，上天也没有理由告诉他重活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个情况。
他已经很知足了。
待被窝里的身子暖了些，思绪便飘远了。
那个蓝发女人的脸忽然出现在脑海之中，恍惚着就再也甩不开了。
她突如其来闯进雨舟的生活，还给了他一笔钱。
说不胡思乱想那是假的，雨舟现在的心理年龄也才刚刚成年。
在床上想的都是女人、电动和零食。
明天，他打算先把五千紫金取出来，然后去市里找找，看有没有图书馆一类的地方。
阅读书籍，才能知道自己的处境。
当然，与人交流是更快的方法，但雨舟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想暴露自己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至于那个蓝发女人的委托，雨舟打算先拖着。
……万一市里有更好的机会呢。
入夜，海外的天穹之上，无数道裂缝散发黯淡的光辉，不足以照亮整片大地。
东郊永远是一片死寂，负责这里的官员整日都住在玉兰市南街富人区，只在上任的第一天来这里露了个脸。
没人知道这块荒废的地方住了多少人，那些爬满青苔的房子里又住了哪些怪胎。
雨舟所在的409号室，窗户像遇到脏东西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
紧接着，似乎是有螺丝掉落的声音。
雨舟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有些使不上劲。
有太久能量摄入不足了，而且今夜降温，格外的冷。
随着雨舟起身，窗户突然被一脚踹开，发出猛烈的一声爆响。
雨舟双手格挡，却感到一股劲风袭来，狠狠地踢在了他的手臂上。
“妈的！”闯进来的人见到偷袭不成，骂了一声。
顾不得疼痛，雨舟竭力上前，抬腿便踢在了入侵者的身上，将他踢得往后摔在地上。
这一下力气过大，自己也承不住力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的是，窗户处又鱼贯而入了三人，之前被踢倒在地的人也被搀扶起来。
情况一下子不容乐观。
“围住他，不要让他拿武器！”
之前那人大喊。
雨舟在他出声的同时，拉开了身旁房间的门，在几人的手抓住他前，一溜烟地跑到公寓外的走廊。
只是没想到的是，刚一出走廊，就应面撞上另一道黑影。
那人拿着铁棒，见到雨舟便狠狠劈下。
“呃……”
雨舟暗道不好，怎么门外还有人？
躲闪不及，铁棒沉沉地落在他的后颈边上。
全身的麻痹感汹涌袭来，雨舟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
“没找到……”
“奇怪啊，有钱买三明治，家里怎么那么穷酸。”
“只有一百紫金的现钱，要不逼问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雨舟再次醒来。
他的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了起来，此时正趴在地上。
因为双手是被绑在正面的，此时被压在身下又格外得疼。
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能挣脱分毫。
身下是盥洗室的瓷砖地板，冰冷又潮湿的触感让雨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目的是钱！
偷听到这群人的谈话，雨舟这才想起，蓝发女人给自己的紫金卡还没被他们发现。
可能是灯下黑，此时的紫金卡正静静地躺在自己夹克衣服的暗袋里。
虽然，有极小的几率，那个女人在骗自己。
这卡可能根本兑不出钱。
但雨舟仍然决定冒险，他用手关节撑起上半身，学着鲤鱼打挺的样子，将重心放在自己的腿上。
扑腾一下试图站起时，却又双脚一滑，倒在了遍布裂纹的墙边。
“嘶……”
这里的动静立即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
听着脚步越来越近，雨舟紧急之下，以人类能达到的最曲折的肢体动作，将衣服暗袋里的紫金卡拎了出来。
只在空气中暴露了一秒，紫金卡便以巧妙的弧度抛出，贴在墙上落进墙缝里。
“喂，你在做什么啊小子。”
闯进来的是一个凶巴巴的瘦猴，其他人也长得差不多，其中一个更是瘦骨嶙峋的老头子。
房间里的灯滋滋地闪烁了一下，一双手就这么拽向雨舟的袖口。
“放开我！”
他在地上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拖着向前。
周围的屋子已经被翻的稀乱，每一处角落都没有逃过这个命运。
“老大，刚刚这小子醒了还不老实。”
雨舟眼睁睁看着天花板滑动，直到一张肥头大耳的胖子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子，有钱吃饭，没钱孝敬你爷爷我啊？”
胖子围着雨舟，慢慢踱步起来。
面对这个情形，雨舟也仅仅有气无力。
但是他明白，绝对不能将紫金卡交出去，因为紫金卡就是他之后继续活着的捷径，他必须尽快脱离现在的荒诞处境。
“我……我只有100紫金。”
“就100紫金？”
胖子拿出那张面值为100的紫金钞票，在雨舟面前晃了晃。
“就这么一点儿？”
“看来你很不老实啊。”
“杰克，把玻璃渣子拿来。”
胖子狰狞着笑脸，吩咐起身边的人。
这群衣着破旧、面黄肌瘦的家伙都大笑起来，有人坐着压在雨舟的腿上，有人直接跪压在雨舟的腹部，有人按着雨舟的头，将他的嘴卖力地掰开。
“唔呜！”
“呃啊……”
预料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雨舟面容扭曲，手指、肌肉、乃至快要蹦出的眼球……身上每一寸组织都在颤抖。
这不是恐惧，这是他想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但却没办法从身上这群恶徒手里挣脱。
“怕了啊？怕了就快说，钱在哪儿！？”胖子扯着雨舟的头发和他对视，但只是看到了一双倔强的眼睛。
“呸！”胖子吐了口唾沫，狞笑着又狠狠吩咐，“敢瞪老子，都给我压紧了。”
雨舟犹如掉入蜘蛛网中的渺小虫子般，扭曲着肢体妄图反抗。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脱这群恶徒的围困。
第四天……仅仅因为去美食店买了份前世常见的三明治，就遭遇了入室抢劫。
被叫做杰克的人也不怕玻璃扎手，一整个手心全部拿的是玻璃渣子。
其中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刚好能塞进喉咙里，小的就像珍珠似的，刚好可以用吸管吸。
“唔唔！”
雨舟那早已遍布血丝的眼睛和那一手的玻璃渣子相视，整个身子又是不自觉地一阵颤抖。
他疯狂地想要闭上嘴，但面前的一双手死死地钳住他的下巴，仿佛再下一秒就要被撕裂开来。
“让他吞进去！”
胖子话音刚落，雨舟的下巴被掰开到了最大的幅度。
在他恐惧的目光中。
一颗颗如刺刀般的玻璃渣子带着它锋利的余鞘划破了舌头表面，黑色的血液如浓缩的红酒般艳丽。
雨舟尝到了那股铁锈味儿，他感觉玻璃片混杂着渣子抵达喉咙前的腭垂，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感开始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喝……”雨舟渐渐地开始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强烈的刺痛开始从喉咙抵达食道，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几次都难以吸上一口气。
但好不容易吸上一口，如浓烟灌入肺部般令人作呕的味道，与此身绝不想再触碰的冰冷感便会刺激整个肺部。
眼睛看着血咕噜咕噜地从嘴里冒出来，一咳嗽便是玻璃渣子的另一番割喉之痛。
我要死了吗……
雨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血越来越浓。
“咕咚……”
“咕……咚……”
他吞咽，全身在被困住的前提下，他用尽力气，在吞咽。
这种将利刃吞进喉咙的感觉，他忽然觉得，死亡已经不算什么了。
“感觉怎么样？服务还满不满意？告诉我们，钱藏在哪儿了。”
“哦对了，开不了口，可以指给我们看。”
胖子狞笑着，所有人都狞笑着，发出嘲弄戏谑的笑声。
但很快他们都愣住了。
雨舟的血随着嘴角流到地上，脸上挂满鲜艳的红色，血一直流，再流入他因为仰躺着仰看天花板的眼睛里。
他看着他们，虽然躺在地上，但那样子分明是俯视、如君临般俯视。
“哈哈哈哈哈……”
“咳咳……”
“嘻嘻嘻……哈哈哈哈……”
“嗤嗤……”
他笑了，在吞了所有玻璃后。
因为声带破损，喉咙里又全是血，这笑声更显诡异。
在场所有人，包括胖子，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
他们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这人在吃下玻璃后，仍然还笑得出来。
而且这笑得越来越疯狂。
他们最开始只是一群入室盗窃的劫匪，因为胖子的带领，最近才开始入室抢劫。
这样的酷刑逼供，只用了三次，前两次顺顺利利，这一次却像惹到鬼一般。
雨舟笑着咳、咳着笑，感觉体内的玻璃毫无顾忌地破坏着食道，咽下嘴里的血后，才喘了口气。
“我说，我早就想死了。”
难听到仿佛尸体说话的声音响起，摩挲的沙哑声触耳惊心。
“什么肮脏的世界，什么垃圾原住民，呵呵呵……”
“继续啊，你们几个……快把我杀了啊！”
“没吃的……早死晚死都得死……”
雨舟这副人鬼难辨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就像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喃喃自语。
“老大，他是不是疯了？”杰克面色难看。
看起来也被吓了一跳的胖子回过神来，顿时恢复了老大的气派：“疯了就疯了吧，东郊区不是懦夫就是疯子。”
“不过，简简单单地杀了他，我更想他痛苦地死。”
“就是，我们不好活，他也别想好死。”
一时间其他人附和起来，又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模样，有人甚至给雨舟的肚子来上一脚。
但雨舟除了呼吸外，已经没了别的动静。
“杰克，你在这儿看着。”
胖子手里掐着那100紫金，揣进自己兜里，见杰克脸色不好，以为不满意让他自个留下来，又没好气道：“今天可是你说的有条大鱼，大家都来了，结果呢，就是个死前准备饱餐一顿的。”
“好吧。”
众人抱怨着从门口鱼贯而出，有人到窗户处收拾绳索。
他们是从楼顶往下吊过来的，还以为雨舟是个棘手的人物，毕竟敢在东郊区的食品店买东西，一定很有实力才对。
但没想到，只是个臭鱼烂虾。
“呸——”
最后一人走的时候，还往雨舟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
布满血的地板上，雨舟已然气若游丝，他的眼睛看不清事物，只感觉眼皮很沉很沉。
找了处空地坐着的杰克还有些不甘心，在屋子里四处扫视，直到确认一点价值的东西都没了之后，才停了下来。
10分钟后，根本没管地上的雨舟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直接迈步走出409室。
察觉到周围终于没了人后，地上一动不动的雨舟睁开眼睛。
他舔了舔嘴唇，苦笑地开始用牙齿咬向绳子……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