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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斩云鬼》

    这片沙漠的前身是片绿林,不过四年的时间里,居住在这片森林与草地的生灵看着周围的一切,在细软的白色“吸管”从大地汲取水分,储存到了天空之上,在那片遮蔽太阳四年年的“黑云”巨兽里……

    四年的时间里,黑暗笼罩这片大地。

    但其实只有两个月,这片土地就已经看不见任何生灵了,能记住这段历史的原因,就是因远涉而来的三十六真修中的碧图南,在荧光下写的《斩云鬼》。

    这本书,其实并非全部,它确实由碧图南所写,但他也只是与其他几位真修之间,相互了解更多关于“云鬼”的信息,但也因为真修之间道义不同,将这书撕碎。

    碧图南在那些人之中,并非是最有权威的人,他所势要斩杀“云鬼”的决心,是其他真修不能理解的强硬,于他之外的人而言,都只想要将其封印,派遣自家宗门外戚与旁系的人,在这片沙漠之地建下国度掌管百年,于云鬼破封的时候,挑选完这些国家中上好资质灵修者离去。

    “云鬼”的危险显而易见,在没有必杀的手段下,再多的做法,也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做法,哪怕碧图南一再推崇斩杀“云鬼”的手段,可什么宝具灵器,各个都是性命相联,气血孕养的杀器,若果真会有效果,用海水不也能做到?天地浩力令其销去形,令众灵修空得天地造物岂不美哉?

    更何况,修灵异术,从来都是口口相传,百年岁月于真修而言不过是起点,信手捏来的灵术,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独门绝技,这样广而外宣,非但不能让世人感恩戴德,反而会生出异议,惹出事端。

    但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同样活百年之久的碧图南满意,这些浅薄的术法只是框设的线条,能让没有灵气的人,认识并运用周围灵气,不可能动摇现世灵修权力半分,只会让这片死寂荒地重新拥抱绿洲!

    可这样的做法,渺云宗有过先例,多是重罚,这样的心向旁门的做法,让其他真修,不满他的轻率,这片沙漠之前曾来过几次,旨在搜罗弟子、草药与矿物,如今只要这样做也就好了,何必再徒增烦恼与这片荒凉地里?

    他的意见最初能得到反应,可再遇时无人同他共鸣。

    碎纸粘合的泛黄旧页,是当初为数不多的猜想与成果,他当初有思索了年近十年的猜想,需要渺云宗的藏书阁、经云库与闭门室三处保存藏书的地方,为此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以保证自己提供有利的谈话内容,如他第一页就表明了,去了这三处,他就不得再离开渺云宗三十五年。

    这样的代价,换来的只有轻蔑,没人能理解他,为何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之后三十六国,各处降下数万凡人经商从政,维持一方平安。

    按道理来说,这本书籍上的知识,足够令凡人获得足够多的助力,也能同真修一般的使出超凡之力,可问题就在于这些助力,无一不是千百将士付出生命,才能获得“魔兽”这等通灵骨血。

    那个化名胡努尔·以罗的徒脚僧,从未向任何人袒露这本书的一切,它到底是如何修复,又如何补全……只能做了谜。

    德林克·奎丘·托林并不怀疑,他也有一位好老师,曾冒着生命教给他弟子一切,并指明一条康庄大道。

    他进入沙粒之国——雅尔帕加境内,就直向城中宫殿,面见暴君,不顾生死献上自己的长生计策,他似乎觉得任何尝试都是多余的,也或许,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片沙漠,吞噬了太多人的希望,上到贵族王权,下到纺织铁匠,没有谁不感叹这片沙漠的炎热与危险,死亡是这片火焰之地唯一的常事,一旦有所决定,往往意味着刻不容缓。

    德林克·奎丘·索勒,对待这篇四百四十三字的长生法,瞪大了双眼,它上面并不单指几味草药的锤炼与药效,还有种种毒草与辅药的禁忌,不论其多么稀有,混合着吃,便是剧毒。

    暴君没有当场震怒,他只有难以言说的苦痛与悲鸣,豆大的泪水溢出眼眶,慌忙的走下王座,同跪在面前的晒黑皮肤的徒脚僧大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对死亡的恐惧难以言述,可这样的威胁,直勾勾的盯着他望,平日里对丹药痴迷的胖子,在此刻,他感觉整个整个肺都在燃烧。

    那些令他飘飘欲仙、欲罢不能的毒雾药尘,有的给这个君王力能扛鼎的力量,也有双目清明的远视,还有沉醉酒池肉林的欢愉……他就这么荒诞了几个月,认为持续下去,便能获得长生。

    为了长生,他安排了诸多的下人,去偷学这些手段,哪怕不能安排人,也要有大量的器械与丹炉里扣出药粉下来。

    对于这些人药草与魔兽骨血,也都渐渐有数。

    而今,这个快被他捏死的徒脚僧,告诉他那些都不是凡人能消受的起,甚至连真修,都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时,他深深明白自己就要死了!

    他们与徒脚僧不同,将这能控制人心智的草药,发挥到了极点,这些贵族都被他们渗透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切都在等德林克·奎丘·索勒陷入无法言语的疯狂,然后死去……

    即便德林克·奎丘·托林上位,他们也都是掌握实权的存在,这片繁荣之地就会出现一位位斩首的王室,再扶持一名傀儡国王保证权力的交替。

    德林克·奎丘·托林看着那块红地毯,仿佛看到低头失落的国军,放下奄奄一息的徒脚僧,口中喃喃低语“怎么办……”

    他被自己送上了死亡的断头台,可他还是国王,遥不可及的长生无法奢望,如今的他更渴望活着,在那股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沙粒之国——雅尔帕加迎来了最大的抓捕行动,整个城市的军队,都在搜罗曾为国王献上各类长生的人。

    他将胡努尔·以罗封为国师,可在知晓他有一本书后,就立马去杀了他,他不相信这颗脑袋里的一切,哪怕作为俘虏,也是死神的化身,鬼魅沙狐的诱惑。

    他疯了……

    曾经的王权在他眼里视若尘埃,曾经的杀人欲望变得如此的难堪,他在钻研那本的一切,发现过往皆是谎言。

    这片大地如此的危险,远比头顶的烈日与一望无际的沙漠更加可怕,在沙粒之国——雅尔帕加旁的母亲河——萨利赫,就是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百年前的灾厄。

    他在那段时间里,向沙粒之国——雅尔帕加,展示了作为国王真正的一面,可这样的一面,他迟了四十年。

    酒色侵泡下的恶臭皮囊,哪怕他如此的坚持修行,也还远远不足,他发现沙粒之国——雅尔帕加这片封印之地,有不稳的现象,也发现沙粒之国——雅尔帕加的背后有自己没有发现过“无形之手”,也发现了这本书带来的灾难,是一场场灭国之灾。

    那个几天,便能展现自身国王魅力与手腕的人,令所有的贵族都惊讶于他巨大的转变,似乎在这片沙漠里,没有什么能阻拦他们的脚步。

    可这只是假象。

    这片沙漠很大,但对于三十六之间的联系,太小了。

    他的能力,本该在自己的荒诞前表露出来,其他的国王都认为,他在隐藏自身的战争阴谋,那个伴随半生的暴虐,深深的刺痛了其他国王的眼睛。

    对于商业来说,这里是黄金之地,可对于政治来说,这里是荆棘丛生的刺团。

    他没有获得足够多的信任,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他反倒不再那么的害怕。

    德林克·奎丘·索勒脱下了国王奢华的衣服,学着徒脚僧胡努尔·以罗穿着破旧的防风布衣,伪装自身的死亡,悄悄的离开沙粒之国——雅尔帕加,前往渺云宗的远涉道路上……

    这种转变,为自己挂着一道吊索。

    德林克·奎丘·托林看着,那些需要被人搀扶的贵族们,他们并没有清除自身周围的献药人,如今的荒诞,深深扎根于沙粒之国——雅尔帕加每一处角落,可德林克·奎丘·托林却必须视若无睹。

    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他从来都不是给出,而是保留多少力量,在这些人面前,自身的力量不仅随着时间消耗,反而变得越发具有威胁,这远比暴君更加的恐怖。

    他们或许期待着一个软弱的国王,给他们想要的一切,却决不允许再出现一个暴君,轻率的抉择他们的生死!

    无言的沉默,是他们对待德林克·奎丘·托林的抗争,在君与臣之间,是德林克·奎丘·索勒时就遗留下的高墙。

    德林克·奎丘·托林闭上双眼,恢复着自身的精力,这些人想要比对两人,或者数个国王之间的不同,可他们已不再那么的不堪,这样比较,反倒像是谋逆之臣的预先安排。

    这样的无言对峙,只会直到真正降临的危险时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