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癫
任生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轻易会向命运妥协的人，但面对五万块的奖金，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写在了那份泛着油墨香味的合同上。
唐锦云在签字过程中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那眼神里似乎有追忆，有惘然。
她又检查了一遍合同，伸出白嫩的手将尚且温热的纸递给任生。
“这次多亏了有你在，小二哥。”
任生一怔，眼前的唐锦云身影忽然虚化，周围的病房迅速褪色，消毒水的气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牛粪味。
“二哥，你救了俺和三娘的命。”
昏暗的茅草屋里，一个身材丰满的鹅蛋脸女人正坐在他对面，轻轻地说。
“也别这么讲，云娘，要不是你不放心三娘，恐怕这孩子这会要遭难了。”
任生下意识顺着声音转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母亲正一脸怜惜地抚摸着小姑娘的脸蛋。
妹妹看上去脸色苍白，一直在抹眼泪，应该是被吓坏了。
“谁能想到那张狗竟然敢对三妹下手，这畜生真该死。”
大哥咬牙切齿地说道，但一双眼睛却不自然地时不时在云娘的身上扫过。
见到任生似乎有些出神，云娘轻声问：
“小二哥，你身体要不要紧？当时我看张狗竟然对你用了邪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任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注视着面前简陋的茅草屋，还有用关切目光看向他的家人，哪怕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幻觉，可他还是摇摇头：
“俺没事。”
云娘的眼睛一直好奇地看向对面的任生，她抿了抿嘴唇：
“那张狗自从在王家那里得了邪法后，就愈发不像个人样，我听卖肉的十叔说，张狗一直在收购猪和狗的眼珠子，前两天还突然去主动帮王婶一家下葬，我怀疑他可能是用那些畜生的眼珠子在练他那什么神目法！”
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看向任生：
“二毛，你这次算是招惹了那张狗，以后在村里行走时一定要小心点，得罪了他还不算什么大事，要是惹恼了主家，我们可真就没了活路。”
任生眼皮一跳，听着自己老爹这话里的意思，那张狗好像没死？！
他猛地抬起头，吓了对面的云娘一跳：“张狗没死？”
旁边的大哥猛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痛得任生差点叫出来。
“二毛，你忘了吗？刚才要不是俺上前拉住你，你可能就惹了大祸事！那张狗虽然是个畜生，可在村里代表主家，他要是被你弄死了，咱们一家人也没活路！”
任生的心情不太妙，哪怕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仅仅只是个幻觉，他也感觉很不爽快。
大哥接着道：“另外，对云娘说话小声些，别吓着人家！咱家搬来这西乡村后，多亏了云娘和婆婆帮衬着才能落脚！”
“啊？”任生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没事，我和婆婆这些年也很受大哥还有小二哥你的照顾。”
云娘唇边带笑，声音温柔，“不过，小二哥，你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很不一样呢，那时候你看着斯斯文文的，见我连话都说不出口，现在真是长大了。”
任生眼皮猛跳，感情面前的云娘还是一位看着他长大的邻家大姐姐？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总之你和三娘没事就好，要是那张狗再来找你麻烦，一定要来告诉我。”
“好，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明天还要下地呢。”
云娘明显和一般女人不同，完全没有那种保守羞涩的劲，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同时又给人一种端庄温柔的感觉。
她站起身，礼貌地告别，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大哥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喊道：“云娘，俺送送你！”
等到大哥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外的暗夜里，父亲忽然转头，这个看上去朴实健壮的男人盯着任生：
“二毛，你觉得云娘咋样？”
“啊？”
任生愣了一下。
“云娘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她也是个苦命的，从小被卖到西乡村当童养媳，男人死得也早，她不离不弃地跟着她婆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娃。”
父亲盯着任生，“今晚我看她对你似乎也有些意思，你是咋个看法？要是你觉得行，那我找个时间上门给你说下这门亲事。”
“这个，这个……”
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不对，这干脆就是要结婚了吧？
任生一时语塞，只是犹豫着说：“我看大哥对云娘似乎很是喜欢。”
“他那腌臜货，五大三粗连个字都不认识，哪里配得上云娘？”父亲冷笑一声，“你直说吧，要，还是不要？”
想到云娘那俏丽的脸和丰满的身段，任生心里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答应下来。
不管从哪个方面，云娘都是绝对理想的妻子模板。
论长相和身材，放到现实世界起码也是个一线明星的级别。
论性格，她执着坚韧，温和有礼，又不像普通女子那样羞涩保守，反而落落大方，独立有主见，完全符合任生对自己未来妻子的所有想象。
可关键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幻觉，是假的，他就算在这里娶妻生子，又有什么意义？！
一直来回在幻觉和现实中切换，任生实在有些忍受不下去了！！
“爹，其实俺……”
任生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这想法就像是膨胀的火苗遇到干柴一样瞬间引燃，让他冲动地脱口而出：“其实俺一直都瞒着你们一个事。”
父亲眯着眼睛：“啥事？”
“其实在俺眼里，爹，娘，你们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对吗？”
此言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一直躲在母亲怀里抹着眼泪的三娘也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辫子，用担心和慌乱的目光看向任生。
任生完全放飞了自我，之前唐锦云曾经鼓动他在这幻境里做些违反常规的事，他一直不敢，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刻，他面对关切自己的家人，感觉内心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真实的虚假，便彻底释放了压抑着的情绪，对着父亲和母亲大喊道：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也是假的，我真的没法再陪你们演下去了，我不是什么二毛，我叫任生，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一个幻觉，是虚无的，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唐锦云在签字过程中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那眼神里似乎有追忆，有惘然。
她又检查了一遍合同，伸出白嫩的手将尚且温热的纸递给任生。
“这次多亏了有你在，小二哥。”
任生一怔，眼前的唐锦云身影忽然虚化，周围的病房迅速褪色，消毒水的气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牛粪味。
“二哥，你救了俺和三娘的命。”
昏暗的茅草屋里，一个身材丰满的鹅蛋脸女人正坐在他对面，轻轻地说。
“也别这么讲，云娘，要不是你不放心三娘，恐怕这孩子这会要遭难了。”
任生下意识顺着声音转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母亲正一脸怜惜地抚摸着小姑娘的脸蛋。
妹妹看上去脸色苍白，一直在抹眼泪，应该是被吓坏了。
“谁能想到那张狗竟然敢对三妹下手，这畜生真该死。”
大哥咬牙切齿地说道，但一双眼睛却不自然地时不时在云娘的身上扫过。
见到任生似乎有些出神，云娘轻声问：
“小二哥，你身体要不要紧？当时我看张狗竟然对你用了邪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任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注视着面前简陋的茅草屋，还有用关切目光看向他的家人，哪怕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幻觉，可他还是摇摇头：
“俺没事。”
云娘的眼睛一直好奇地看向对面的任生，她抿了抿嘴唇：
“那张狗自从在王家那里得了邪法后，就愈发不像个人样，我听卖肉的十叔说，张狗一直在收购猪和狗的眼珠子，前两天还突然去主动帮王婶一家下葬，我怀疑他可能是用那些畜生的眼珠子在练他那什么神目法！”
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看向任生：
“二毛，你这次算是招惹了那张狗，以后在村里行走时一定要小心点，得罪了他还不算什么大事，要是惹恼了主家，我们可真就没了活路。”
任生眼皮一跳，听着自己老爹这话里的意思，那张狗好像没死？！
他猛地抬起头，吓了对面的云娘一跳：“张狗没死？”
旁边的大哥猛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痛得任生差点叫出来。
“二毛，你忘了吗？刚才要不是俺上前拉住你，你可能就惹了大祸事！那张狗虽然是个畜生，可在村里代表主家，他要是被你弄死了，咱们一家人也没活路！”
任生的心情不太妙，哪怕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仅仅只是个幻觉，他也感觉很不爽快。
大哥接着道：“另外，对云娘说话小声些，别吓着人家！咱家搬来这西乡村后，多亏了云娘和婆婆帮衬着才能落脚！”
“啊？”任生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没事，我和婆婆这些年也很受大哥还有小二哥你的照顾。”
云娘唇边带笑，声音温柔，“不过，小二哥，你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很不一样呢，那时候你看着斯斯文文的，见我连话都说不出口，现在真是长大了。”
任生眼皮猛跳，感情面前的云娘还是一位看着他长大的邻家大姐姐？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总之你和三娘没事就好，要是那张狗再来找你麻烦，一定要来告诉我。”
“好，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明天还要下地呢。”
云娘明显和一般女人不同，完全没有那种保守羞涩的劲，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同时又给人一种端庄温柔的感觉。
她站起身，礼貌地告别，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大哥迫不及待地跟了出去，喊道：“云娘，俺送送你！”
等到大哥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外的暗夜里，父亲忽然转头，这个看上去朴实健壮的男人盯着任生：
“二毛，你觉得云娘咋样？”
“啊？”
任生愣了一下。
“云娘今年也才二十出头，她也是个苦命的，从小被卖到西乡村当童养媳，男人死得也早，她不离不弃地跟着她婆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娃。”
父亲盯着任生，“今晚我看她对你似乎也有些意思，你是咋个看法？要是你觉得行，那我找个时间上门给你说下这门亲事。”
“这个，这个……”
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不对，这干脆就是要结婚了吧？
任生一时语塞，只是犹豫着说：“我看大哥对云娘似乎很是喜欢。”
“他那腌臜货，五大三粗连个字都不认识，哪里配得上云娘？”父亲冷笑一声，“你直说吧，要，还是不要？”
想到云娘那俏丽的脸和丰满的身段，任生心里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答应下来。
不管从哪个方面，云娘都是绝对理想的妻子模板。
论长相和身材，放到现实世界起码也是个一线明星的级别。
论性格，她执着坚韧，温和有礼，又不像普通女子那样羞涩保守，反而落落大方，独立有主见，完全符合任生对自己未来妻子的所有想象。
可关键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幻觉，是假的，他就算在这里娶妻生子，又有什么意义？！
一直来回在幻觉和现实中切换，任生实在有些忍受不下去了！！
“爹，其实俺……”
任生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这想法就像是膨胀的火苗遇到干柴一样瞬间引燃，让他冲动地脱口而出：“其实俺一直都瞒着你们一个事。”
父亲眯着眼睛：“啥事？”
“其实在俺眼里，爹，娘，你们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的，对吗？”
此言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一直躲在母亲怀里抹着眼泪的三娘也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辫子，用担心和慌乱的目光看向任生。
任生完全放飞了自我，之前唐锦云曾经鼓动他在这幻境里做些违反常规的事，他一直不敢，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刻，他面对关切自己的家人，感觉内心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真实的虚假，便彻底释放了压抑着的情绪，对着父亲和母亲大喊道：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也是假的，我真的没法再陪你们演下去了，我不是什么二毛，我叫任生，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一个幻觉，是虚无的，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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