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论剑
顶峰风声呼啸，再抬头便可看见华山莲花峰。
因其形如石叶莲瓣覆盖峰巅，故此得名。
巨石浑然天成，耸向西北临空，绝壁悬崖如刀削锯截处，却见松柏苍翠，清泉如琴，实为奇景。
那下方松柏荫茂处，有一三尺见方的石台棋盘。
白玉蟾昂首一望，便看见了那石棋盘前的二人，慌忙回首朝翠阳真人呼喊：“师父，那里果真有人。”
陈老道悠然走来，心中却暗暗称奇。
华山之路奇险，这里更是人迹罕至。
这孩子学会内气轻身与腾挪身法，也不过半月余。此时登山涉险，已经如履平地了。
“臭小子，师父就驻足赏赏景，你就跑师父前面去了。”
见徒弟也立在原地不动了，老道飞身一纵，便落在了白玉蟾身边的一块断石之上。
“师父，您不是说他就一个人么，你看他居然还耍赖带了个帮手！”
”不得无礼！”
拂尘柄轻扫而过，铁莲花敲击在白玉蟾头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白玉蟾不敢再有多嘴，只得悻悻跟在师父身后，朝棋盘那靠近。
棋盘座前那道人虽是须发皆白，面貌却依旧是丰神俊朗，竟不失意气。
此刻坐于棋盘之前，真若出尘仙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天地山川之道韵，与之相和。
对面还坐了一花白须发的道人，却是圆脸阔鼻，气息沉稳，生得一副达官贵相。
此时正满脸困苦，盯着那棋盘之上的挂角杀。时而疑惑不定，时而皱眉摇头。
“重阳真人，别来无恙啊！”
陈玄宫自怀中掏出了一卷七彩绣边的黄绢，细看还能发现上面银龙团绕，竟是一尊圣旨。
王喆却是一笑，向陈老道伸出手来，五指一张，洁白如玉，宛若莲花绽开。
白玉蟾偏过头一看，以为其掌中藏了什么，却见到清清白白，空无一物。
令人称奇的是，王道人的掌心掌纹只有三条主线，一丝杂纹都没有，别处都是一片如玉的乳白色。
“如今天下皆称道友为道人两府，莫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宰相了。一副圣旨留下，就取走贫道门中全部道书，这倒罢了。连掌教宗门大印也拿去，是否欺人太甚！”
陈老道最后几句话带了真火，隐有丹田之气振荡，连王喆对面那正在陈思棋局的道人，也被震的几分耳鸣。
“天子敕建太乙道宫，命王师兄为全真道主，统领编修《万寿道藏》，总纳天下道书。此实为公务，无奈之举。”
见有剑拔弩张之势，那对坐的圆脸道人揉了揉耳朵，慌忙出言解释，欲要劝和。
王喆摆摆手，笑道：“吾门下弟子，几次南下，去紫阳宗求见，皆言道友在外云游，门中弟子不得做主。实在无奈之下，才借这狐假虎威。若不如此，焉得与道友相见？”
“贫道生平大愿，是欲促三教归一。如今天下一统，然道门亦有南北之别。紫阳宗为南派道宗魁首，贫道自然要先过了道友这一关。”
“合着道书你也要，大印也不准备还了？”
沧浪清脆出鞘，一声剑吟不绝！
陈老道拔剑而出，直指王喆。
“此乃师门道统，吾不敢轻弃，只得求一战了。昔年华山论剑，老道错过，今日还望重阳真人成全。”
“正好，贵宗门中道书，贫道想要的都寻到了，唯独这紫霞功，心法里却缺了一门《紫阳悟真》，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周师弟，棋局稍后！”
王喆挽掌复推，徐徐而来，竟然隐有紫气萦绕。
下一刻，王喆纵身，身形随掌向而去，复化掌为剑指，硬生点在了陈玄宫那剑锋之上。
骨节分明的纤细玉指，竟与剑锋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
凌厉剑气袭来，陈老道横剑作守在胸，只得不断后退，避其锋芒。
二人气劲交织，流转之间，仿佛磁极相引，一进一退牵引之际，瞬息拉出数丈之外。
陈老道步步后退，脚下山岩却是层层龟裂，宛若蛛网自中心绽开，被气劲带起，一时间尘土飞扬，足可见力道之沉！
反观王喆，此刻风轻云淡，力道全数倾压而去。自身倒似那陆地飞行的真仙，道袍鼓风飘扬，身姿仙逸，何来半点压力？
远处的白玉蟾，此时心急如焚，欲要上前相助，却被那圆脸道人一把擒住。
“小娃娃，你是翠阳真人的徒儿吧，这可是当世二位绝顶高手之战，不可妄动，更不可错过啊！”
白玉蟾却不理不顾，死命挣扎。
“你这等武艺，便是去了也是无用，你师父不免还要分心护你，还是安心观战吧！”
听得这话，白玉蟾终于安分了下来，却仍是担心问道：“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他本来视师父如天神一般，自然是有着无比自信。
可只方才这一招，师父就落入了下风。
那天下第一高手，又岂是虚名？
“嘿嘿嘿，不好说不好说，若是老道士我打你这小娃娃，那自是老叟戏顽童，如何都可。但这顶尖高手一战，便是纤毫之争，谁也不得留手，留手便是拿自己性命作玩笑啦！”
白玉蟾一时哑然，无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望师父无事。
再看那二人，此时已退入一片怪石嶙峋之地。
一气至此，王喆终于势尽。陈老道也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剑锋映日，银光闪烁。
此时老道展开剑势，瞬息间将王喆笼罩其间。亦在剑势如莲花绽开的同时，剑力如弹指般，击中沙石，使之疾射如箭，流星飞矢。
王喆再不敢托大，转身指绕腰间摇曳的剑穗，佩剑借势而出！
剑身抖动出鞘，隐约可闻龙吟，随其转身之势而去，仿如游龙摆尾。
扫落沙石疾射的同时，更如一记重鞭凌空抽去，当即打乱了陈老道迅急剑势。
陈老道慌忙要收剑，王喆剑势却已经攻来，逼的他只能再次回守，见招拆招。
此刻飞沙走石，烟尘蔽天，早已目不及人。
但二人身处其中，却是洞若观火，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上下翻腾，剑势往来不休。
来处剑影纵横，寒光忽似流星坠地，又似惊鸿起陆。
往处剑锋混元，剑气虽若飘渺不定，但有一极归总。
圆脸道人抓起白玉蟾，纵身再次腾起，避开了那不时溢流四散的而来的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竟在石桌边缘留下印凿白痕。
“诸法元元归一，云观万流朝海。”
“哈哈哈哈。小娃娃，好好体会这二位绝顶高手的剑意，日后益处匪浅啊！”
王喆此时仍旧风轻云淡，陈老道虽面无表情，心中却已是大骇。
若论武学修为，他自认不在王重阳之下，可终归是年岁已高，气血渐衰了。
此时一番纠缠，就有力不从心之感。
而反观与他同辈的王喆，仍旧是神采奕奕，出剑应招有序，丝毫未有颓势。
这般纠缠，老道哪禁得起细水长流？
心念一动，又生其变！
陈老道剑掌齐出，紫气剑光交相辉映。
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的王喆，见到所求之物，终于面露几分喜色！
因其形如石叶莲瓣覆盖峰巅，故此得名。
巨石浑然天成，耸向西北临空，绝壁悬崖如刀削锯截处，却见松柏苍翠，清泉如琴，实为奇景。
那下方松柏荫茂处，有一三尺见方的石台棋盘。
白玉蟾昂首一望，便看见了那石棋盘前的二人，慌忙回首朝翠阳真人呼喊：“师父，那里果真有人。”
陈老道悠然走来，心中却暗暗称奇。
华山之路奇险，这里更是人迹罕至。
这孩子学会内气轻身与腾挪身法，也不过半月余。此时登山涉险，已经如履平地了。
“臭小子，师父就驻足赏赏景，你就跑师父前面去了。”
见徒弟也立在原地不动了，老道飞身一纵，便落在了白玉蟾身边的一块断石之上。
“师父，您不是说他就一个人么，你看他居然还耍赖带了个帮手！”
”不得无礼！”
拂尘柄轻扫而过，铁莲花敲击在白玉蟾头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白玉蟾不敢再有多嘴，只得悻悻跟在师父身后，朝棋盘那靠近。
棋盘座前那道人虽是须发皆白，面貌却依旧是丰神俊朗，竟不失意气。
此刻坐于棋盘之前，真若出尘仙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天地山川之道韵，与之相和。
对面还坐了一花白须发的道人，却是圆脸阔鼻，气息沉稳，生得一副达官贵相。
此时正满脸困苦，盯着那棋盘之上的挂角杀。时而疑惑不定，时而皱眉摇头。
“重阳真人，别来无恙啊！”
陈玄宫自怀中掏出了一卷七彩绣边的黄绢，细看还能发现上面银龙团绕，竟是一尊圣旨。
王喆却是一笑，向陈老道伸出手来，五指一张，洁白如玉，宛若莲花绽开。
白玉蟾偏过头一看，以为其掌中藏了什么，却见到清清白白，空无一物。
令人称奇的是，王道人的掌心掌纹只有三条主线，一丝杂纹都没有，别处都是一片如玉的乳白色。
“如今天下皆称道友为道人两府，莫不是还真把自己当宰相了。一副圣旨留下，就取走贫道门中全部道书，这倒罢了。连掌教宗门大印也拿去，是否欺人太甚！”
陈老道最后几句话带了真火，隐有丹田之气振荡，连王喆对面那正在陈思棋局的道人，也被震的几分耳鸣。
“天子敕建太乙道宫，命王师兄为全真道主，统领编修《万寿道藏》，总纳天下道书。此实为公务，无奈之举。”
见有剑拔弩张之势，那对坐的圆脸道人揉了揉耳朵，慌忙出言解释，欲要劝和。
王喆摆摆手，笑道：“吾门下弟子，几次南下，去紫阳宗求见，皆言道友在外云游，门中弟子不得做主。实在无奈之下，才借这狐假虎威。若不如此，焉得与道友相见？”
“贫道生平大愿，是欲促三教归一。如今天下一统，然道门亦有南北之别。紫阳宗为南派道宗魁首，贫道自然要先过了道友这一关。”
“合着道书你也要，大印也不准备还了？”
沧浪清脆出鞘，一声剑吟不绝！
陈老道拔剑而出，直指王喆。
“此乃师门道统，吾不敢轻弃，只得求一战了。昔年华山论剑，老道错过，今日还望重阳真人成全。”
“正好，贵宗门中道书，贫道想要的都寻到了，唯独这紫霞功，心法里却缺了一门《紫阳悟真》，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周师弟，棋局稍后！”
王喆挽掌复推，徐徐而来，竟然隐有紫气萦绕。
下一刻，王喆纵身，身形随掌向而去，复化掌为剑指，硬生点在了陈玄宫那剑锋之上。
骨节分明的纤细玉指，竟与剑锋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之声。
凌厉剑气袭来，陈老道横剑作守在胸，只得不断后退，避其锋芒。
二人气劲交织，流转之间，仿佛磁极相引，一进一退牵引之际，瞬息拉出数丈之外。
陈老道步步后退，脚下山岩却是层层龟裂，宛若蛛网自中心绽开，被气劲带起，一时间尘土飞扬，足可见力道之沉！
反观王喆，此刻风轻云淡，力道全数倾压而去。自身倒似那陆地飞行的真仙，道袍鼓风飘扬，身姿仙逸，何来半点压力？
远处的白玉蟾，此时心急如焚，欲要上前相助，却被那圆脸道人一把擒住。
“小娃娃，你是翠阳真人的徒儿吧，这可是当世二位绝顶高手之战，不可妄动，更不可错过啊！”
白玉蟾却不理不顾，死命挣扎。
“你这等武艺，便是去了也是无用，你师父不免还要分心护你，还是安心观战吧！”
听得这话，白玉蟾终于安分了下来，却仍是担心问道：“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他本来视师父如天神一般，自然是有着无比自信。
可只方才这一招，师父就落入了下风。
那天下第一高手，又岂是虚名？
“嘿嘿嘿，不好说不好说，若是老道士我打你这小娃娃，那自是老叟戏顽童，如何都可。但这顶尖高手一战，便是纤毫之争，谁也不得留手，留手便是拿自己性命作玩笑啦！”
白玉蟾一时哑然，无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望师父无事。
再看那二人，此时已退入一片怪石嶙峋之地。
一气至此，王喆终于势尽。陈老道也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剑锋映日，银光闪烁。
此时老道展开剑势，瞬息间将王喆笼罩其间。亦在剑势如莲花绽开的同时，剑力如弹指般，击中沙石，使之疾射如箭，流星飞矢。
王喆再不敢托大，转身指绕腰间摇曳的剑穗，佩剑借势而出！
剑身抖动出鞘，隐约可闻龙吟，随其转身之势而去，仿如游龙摆尾。
扫落沙石疾射的同时，更如一记重鞭凌空抽去，当即打乱了陈老道迅急剑势。
陈老道慌忙要收剑，王喆剑势却已经攻来，逼的他只能再次回守，见招拆招。
此刻飞沙走石，烟尘蔽天，早已目不及人。
但二人身处其中，却是洞若观火，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上下翻腾，剑势往来不休。
来处剑影纵横，寒光忽似流星坠地，又似惊鸿起陆。
往处剑锋混元，剑气虽若飘渺不定，但有一极归总。
圆脸道人抓起白玉蟾，纵身再次腾起，避开了那不时溢流四散的而来的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竟在石桌边缘留下印凿白痕。
“诸法元元归一，云观万流朝海。”
“哈哈哈哈。小娃娃，好好体会这二位绝顶高手的剑意，日后益处匪浅啊！”
王喆此时仍旧风轻云淡，陈老道虽面无表情，心中却已是大骇。
若论武学修为，他自认不在王重阳之下，可终归是年岁已高，气血渐衰了。
此时一番纠缠，就有力不从心之感。
而反观与他同辈的王喆，仍旧是神采奕奕，出剑应招有序，丝毫未有颓势。
这般纠缠，老道哪禁得起细水长流？
心念一动，又生其变！
陈老道剑掌齐出，紫气剑光交相辉映。
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的王喆，见到所求之物，终于面露几分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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