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犯罪现场
三十年前，作为浪漫主义建筑的代表之作，阿尔忒弥斯剧场可谓是枫丹市的一景。
虽然有挑剔的评论家认为月亮型的霓虹灯与其建筑风格不搭，但这并不影响河谷街的房地产火热。
三十年间，维因斯的审美风格你方唱罢我登台，风向早已吹到了别的地方。
再加上电影业发展的冲击，阿尔忒弥斯剧场风光不再，这也让河谷街这个曾经的富人区对新兴中产阶级张开双臂。
比如剧场对面这栋四层楼的包豪斯风公寓，就住着会计师、律师等这些老河谷街不曾见过的新面孔。
李谦猫在漆黑小巷，瞭望着这座公寓。
他竖起领子，雨伞尽可能地挡住脸。再三确认周围没有警察之后，他这才走进了公寓。
雨天没有月亮，那么原主临终视觉里看到的窗外月亮，想必是某个月亮型的发光体。
虽然剧场的霓虹灯造型惹眼，河谷街的行人一定会注意到，但是它早已关闭。所以李谦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剧场和公寓就隔着一条马路，直线距离不过10米。
在这样的距离下，室内的视角很小。
基于此，李谦基本推测出能看到霓虹灯的原主所在的房间。
上楼，他来到了403室。
房门紧闭。
“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也有这种习惯……”他心虚地嘀咕道。
李谦将脚下的地毯掀起，一把备用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
“咔嚓。”
房门打开了。
屋内寂静、黑暗。
依稀可见地板上散落着杂物，像是有人入侵的痕迹。
没找错地方。
直觉告诉李谦，此刻他所在的空间，就是这具身体几个小时前呆的地方。
轻轻地合上大门。
他屏息凝神，在屋内警戒地侦查了一番，确认此时没有第二个人在这里后，他返回客厅。
摸索着，他打开了一盏落地灯。
暖色灯光瞬间撕开黑暗，但并未让这个屋子温暖一点。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惨兮兮的沙发。
沾染着黑血的填充物落在椅面，子弹镶入了靠背。
沙发的正对面是一扇窗，窗外正是那枚此刻黯淡的月牙。
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物品：钱包躺在矮几上，矮几的抽屉半耷拉着，锡制茶叶袋咧嘴吐了一抽屉；鞋柜侧躺在地上，倾倒出了一双黑靴和一只牛皮鞋；一个款式古早的冰箱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几个西红柿落在地板上，玻璃汽水瓶歪七扭八……但是没有脚印。
李谦捡起矮几上的钱包，里面空空荡荡，只剩几枚硬币和一张证件。
那竟然是一张警官证，上面印着原主的脸。
“‘我’也是一位警察？！”
弗兰克.桑希尔探长
枫丹警察总属41分局
编号：K114514
李谦的脑浆有些沸腾。
局面更加扑朔迷离了。
在一个雨夜，一位探长于自家被一名身穿警服的枪手杀死并抛尸。
虽然屋子里的情景颇像是一副入室抢劫致人死亡的光景，可这种可能性在李谦看来几乎为零。
消音器。
即使目前李谦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度还缺乏常识，但就最基本的逻辑而言，消音器意味着枪手是蓄意为之。
再加上对方披着一身和桑希尔探长一样的皮，怎么看眼前的狼藉都似乎只是伪装，掩饰枪手真正的作案动机。
李谦cpu高速运转，下意识地落座在了那张破沙发上。
他与桑希尔探长的视线重叠了。
“他…我就是坐在这扇沙发上被枪击的。”李谦揣度着，他还没习惯用第一人称来称呼桑希尔探长。
枪手开枪时所站的位置就在鞋柜前。
他是一进门就将桑希尔探长击杀的吗？
他是怎么进来的？桑希尔探长为他开门了吗？
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凶手似乎也没有使用备用钥匙——谁会在干完这一切之后再将备用钥匙放回去？
但如果说凶手是桑希尔探长的同僚，他把这里布置成入室抢劫也有些说不过去。
事后警方发现自己中枪而死，就一定会在公寓里走访。没有人听到枪声就会曝出消音器的存在，那么警方就会和自己做出相似的推论：凶手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劫匪。
枪手的犯罪计划出现了漏洞？亦或者是他在掩饰其他什么东西？
李谦站起身来，继续搜寻。
卧室里，一床被子、枕头被掀在了地上，床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垫；衣柜全被打开，衣物落了一地，李谦终于换掉了一身臭衣服；
嵌墙暖气片下是几本翻开的杂志，边上还有两册悬疑小说；
小书桌也遭遇了和客厅矮几一样的命运，抽屉纷纷被翻开，桌上几册案件卷宗倒幸免于难，更有一个象牙摆件静静地矗立在边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李谦有些兴奋，拿起象牙摆件，饶有兴致地摩挲。
上面刻了行小字：生日快乐，弗兰克——父
“象牙可是值钱货，一个真劫匪没道理会放过。”
现在李谦完全肯定，凶手一定是有备而来，对桑希尔探长发动了偷袭。
卧室里没有什么能够进一步揭开凶手意图的证据，李谦返回了客厅。
这个套房并没有厨房，除了卧室、客厅，就剩下了盥洗室。
虽然盥洗室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李谦很欣慰地看到了浴缸和热水器。因为整个屋子都没有电视、电脑之类现代的电器，之前李谦很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够洗上一个热水澡。这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从盥洗室走出，李谦看着满目狼藉的客厅，有些不甘。
眼下他不仅对敌人知之甚少，对“自己”也是一样。这让他十分被动：例如，明天应不应该去41分局报到？凶手发现桑希尔探长还活着会有什么行动？
他在犹豫是否先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把该死的事件交给明天。
似乎回想起什么被遗漏的重点，他突然嘟囔了一声：“等一下。”
再次走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重新看向鞋柜和窗户的方向，就像上一次那样，就像桑希尔侦探临终前那样。
“沙发被挪动过。”
站起来，他蹲下扫视着沙发周围。
掉落的墙灰。
他尝试着在沙发后方的墙面上敲了敲，果然有一块部位发出了空空的回响。
有暗格！
小心取下与周围墙面融为一体的板子，暗格里空无一物。
只是那浮尘留下的痕迹说明，有某个物品曾经被藏在这里。
很显然，现在它在那位“朋友”手上了。
虽然有挑剔的评论家认为月亮型的霓虹灯与其建筑风格不搭，但这并不影响河谷街的房地产火热。
三十年间，维因斯的审美风格你方唱罢我登台，风向早已吹到了别的地方。
再加上电影业发展的冲击，阿尔忒弥斯剧场风光不再，这也让河谷街这个曾经的富人区对新兴中产阶级张开双臂。
比如剧场对面这栋四层楼的包豪斯风公寓，就住着会计师、律师等这些老河谷街不曾见过的新面孔。
李谦猫在漆黑小巷，瞭望着这座公寓。
他竖起领子，雨伞尽可能地挡住脸。再三确认周围没有警察之后，他这才走进了公寓。
雨天没有月亮，那么原主临终视觉里看到的窗外月亮，想必是某个月亮型的发光体。
虽然剧场的霓虹灯造型惹眼，河谷街的行人一定会注意到，但是它早已关闭。所以李谦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剧场和公寓就隔着一条马路，直线距离不过10米。
在这样的距离下，室内的视角很小。
基于此，李谦基本推测出能看到霓虹灯的原主所在的房间。
上楼，他来到了403室。
房门紧闭。
“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也有这种习惯……”他心虚地嘀咕道。
李谦将脚下的地毯掀起，一把备用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
“咔嚓。”
房门打开了。
屋内寂静、黑暗。
依稀可见地板上散落着杂物，像是有人入侵的痕迹。
没找错地方。
直觉告诉李谦，此刻他所在的空间，就是这具身体几个小时前呆的地方。
轻轻地合上大门。
他屏息凝神，在屋内警戒地侦查了一番，确认此时没有第二个人在这里后，他返回客厅。
摸索着，他打开了一盏落地灯。
暖色灯光瞬间撕开黑暗，但并未让这个屋子温暖一点。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惨兮兮的沙发。
沾染着黑血的填充物落在椅面，子弹镶入了靠背。
沙发的正对面是一扇窗，窗外正是那枚此刻黯淡的月牙。
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物品：钱包躺在矮几上，矮几的抽屉半耷拉着，锡制茶叶袋咧嘴吐了一抽屉；鞋柜侧躺在地上，倾倒出了一双黑靴和一只牛皮鞋；一个款式古早的冰箱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几个西红柿落在地板上，玻璃汽水瓶歪七扭八……但是没有脚印。
李谦捡起矮几上的钱包，里面空空荡荡，只剩几枚硬币和一张证件。
那竟然是一张警官证，上面印着原主的脸。
“‘我’也是一位警察？！”
弗兰克.桑希尔探长
枫丹警察总属41分局
编号：K114514
李谦的脑浆有些沸腾。
局面更加扑朔迷离了。
在一个雨夜，一位探长于自家被一名身穿警服的枪手杀死并抛尸。
虽然屋子里的情景颇像是一副入室抢劫致人死亡的光景，可这种可能性在李谦看来几乎为零。
消音器。
即使目前李谦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度还缺乏常识，但就最基本的逻辑而言，消音器意味着枪手是蓄意为之。
再加上对方披着一身和桑希尔探长一样的皮，怎么看眼前的狼藉都似乎只是伪装，掩饰枪手真正的作案动机。
李谦cpu高速运转，下意识地落座在了那张破沙发上。
他与桑希尔探长的视线重叠了。
“他…我就是坐在这扇沙发上被枪击的。”李谦揣度着，他还没习惯用第一人称来称呼桑希尔探长。
枪手开枪时所站的位置就在鞋柜前。
他是一进门就将桑希尔探长击杀的吗？
他是怎么进来的？桑希尔探长为他开门了吗？
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凶手似乎也没有使用备用钥匙——谁会在干完这一切之后再将备用钥匙放回去？
但如果说凶手是桑希尔探长的同僚，他把这里布置成入室抢劫也有些说不过去。
事后警方发现自己中枪而死，就一定会在公寓里走访。没有人听到枪声就会曝出消音器的存在，那么警方就会和自己做出相似的推论：凶手并不是临时起意的劫匪。
枪手的犯罪计划出现了漏洞？亦或者是他在掩饰其他什么东西？
李谦站起身来，继续搜寻。
卧室里，一床被子、枕头被掀在了地上，床上只剩下光秃秃的床垫；衣柜全被打开，衣物落了一地，李谦终于换掉了一身臭衣服；
嵌墙暖气片下是几本翻开的杂志，边上还有两册悬疑小说；
小书桌也遭遇了和客厅矮几一样的命运，抽屉纷纷被翻开，桌上几册案件卷宗倒幸免于难，更有一个象牙摆件静静地矗立在边上。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李谦有些兴奋，拿起象牙摆件，饶有兴致地摩挲。
上面刻了行小字：生日快乐，弗兰克——父
“象牙可是值钱货，一个真劫匪没道理会放过。”
现在李谦完全肯定，凶手一定是有备而来，对桑希尔探长发动了偷袭。
卧室里没有什么能够进一步揭开凶手意图的证据，李谦返回了客厅。
这个套房并没有厨房，除了卧室、客厅，就剩下了盥洗室。
虽然盥洗室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李谦很欣慰地看到了浴缸和热水器。因为整个屋子都没有电视、电脑之类现代的电器，之前李谦很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够洗上一个热水澡。这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从盥洗室走出，李谦看着满目狼藉的客厅，有些不甘。
眼下他不仅对敌人知之甚少，对“自己”也是一样。这让他十分被动：例如，明天应不应该去41分局报到？凶手发现桑希尔探长还活着会有什么行动？
他在犹豫是否先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把该死的事件交给明天。
似乎回想起什么被遗漏的重点，他突然嘟囔了一声：“等一下。”
再次走到沙发前，他坐了下来，重新看向鞋柜和窗户的方向，就像上一次那样，就像桑希尔侦探临终前那样。
“沙发被挪动过。”
站起来，他蹲下扫视着沙发周围。
掉落的墙灰。
他尝试着在沙发后方的墙面上敲了敲，果然有一块部位发出了空空的回响。
有暗格！
小心取下与周围墙面融为一体的板子，暗格里空无一物。
只是那浮尘留下的痕迹说明，有某个物品曾经被藏在这里。
很显然，现在它在那位“朋友”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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