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四枝杈
赶到41分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弗兰克和赛文迎面碰到从楼里走出来的文森特和米勒。
“有报案？”弗兰克问道。
文森特捋了捋他的刘海，点头：“联邦教育促进基金会的案子。”
这是一个非盈利性组织，旨在提高联邦偏远地区的教育水平。
“什么情况？”
“盗窃。但情况有点复杂。”
“其实这事不该归我们管。”
文森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基金会在莲卡角的一个分支机构遭窃了，但是当地的75分局以警力不足为由不受理。”
莲卡角是十年前加入联邦的三个加盟国之一，属于枫丹大区。
“跨区域案件。”赛文帮助文森特概括。
“没错，就是跨区域案件。这应该是联邦调查局的活儿。”
“因为基金会在咱们辖区，所以按照流程，我们得去了解情况，然后把案子交给联邦调查局。”
文森特很艰难地说完了。
弗兰克拍拍文森特的肩膀：“上车。”
三人依次爬上车厢。
赛文很欣慰地上了前室，他很庆幸去基金会是平坦的沥青路。
“米勒，休息那天我去看了《发条苹果》。”
“你说的那个镜头确实很震撼，爆炸效果很逼真。”
弗兰克说得自己都信了，仿佛他真去看了那场电影。
一向惜字如金的米勒点了点头：“桑顿.钱德勒是近年最被认可的导演。”
米勒破天荒地闲聊，让文森特露出了一副看马戏的神色。
“电影院的姑娘们都很迷斯图尔特。”
“我更关注导演，导演才是电影的核心。”
“谁说不是呢。”弗兰克微笑。
一根烟的功夫，四人来到了基金会气派的大楼。
望着这栋大理石建筑，弗兰克产生了查一查他们财务报表的念头。
接待他们的基金会理事已经等候多时，拉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会议室。
案情很简单。
基金会在莲卡角西北边境的夜枭镇援助了一家小学，那里被盗取了120联邦币现金。
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案子交给当地分局很合理。
不知为何，他们居然不受理。
一想到那些褐衣人要屈尊降贵处理这样的案件，弗兰克就偷着乐。
他恶意地揣测最后能查出来个监守自盗。
呈给联邦调查局的文书很复杂，米勒负责填写。
他的手脚不慢，但这依然是个漫长的流程。
这是弗兰克一天之内第二次体会到联邦机构的文牍主义。
走出基金会，四人走向马车和正在吃草料的两匹栗花小母马。
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弗兰克定睛看去。
看清那个事物后他心里一凛，转向三人：“你们去联邦调查局，然后就提前下班吧。”
“我有些事要办，就不跟去了。”
出外勤的好处就是工作时间弹性。
即使是向来恪尽职守的赛文也将指摘弗兰克早退的话咽了回去。
文森特和米勒自然是没有意见。
马车驶远，弗兰克走到了一家餐厅前，褪色的招牌上一轮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来来往往的路人视若无睹，就连站在它门前的弗兰克也似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弗兰克抚上门扉，从手部传来了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
推开门，那枚火炬熊熊燃烧。
转角处，戴维正在微调红绿方巾的角度。
看到弗兰克，戴维露出了欣喜之色。
“白兰度先生，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重返了日出餐厅。”
“欢迎光临。”
“我也没想到。”弗兰克颔首。
“今天点些什么？”戴维将弗兰克引到他上次落座的位子，“看来您已经发现了日出餐厅的奥妙。”
弗兰克扫视餐厅，说：“一杯沙棘拿铁就好，谢谢。”
今天的生意冷清，杰西卡坐在弗兰克对桌，将腿横跨在椅子上，抽着一根香烟。
长发咖啡师在清洗着杯具，他十分投入，仿佛这是一件充满了仪式感的使命。
一位老人正从壁炉前的座位站起，朝弗兰克眨了眨眼睛。
“戴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新顾客吗？”
老人完全站起，弗兰克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足足有两米。
他戴着一个单片镜，两个眼睛显得一大一小。白须因为缺乏梳洗而结块，白发稀疏油腻。一身洗得褪色的紫袍有两个硕大的袖子，手里握着一杯水。
“介绍一下，这位是旅行商人瓦格纳。”
“这位先生是杰弗瑞.白兰度。”
瓦格纳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和弗兰克握手。
虽然触觉告诉弗兰克他手上脏兮兮的，但他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年轻人，你是从哪上车的？”
弗兰克很快反应过来瓦格纳的比喻：“我从枫丹城使馆街上车。”
“上次是新月街。”
弗兰克没有隐瞒。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很精明的人。自己这身枫丹警服说明了自己来自哪。
“我是从谢尔科的独角兽街上车的，有机会你应该试试那里的精酿啤酒。”
谢尔科曾是旧冯希特王国的首都，现在是维因斯联邦第二大城市。
“看来白兰度先生已经不用我解释了。”
戴维将饮料送到弗兰克手边。
“沙棘拿铁，请慢用。”
弗兰克诚恳地说：“其实我需要。你们是如何挑选客人的？”
“还有，我下车的时候，餐厅还会停在枫丹吗？”
戴维微调了一下方巾的角度，说：“不是‘我们’挑选客人，是它。”
戴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日出餐厅有自己的偏好，每一位顾客都是它所青睐的。”
“但是它看得上眼的人不多，所以每有新顾客上门我们都很开心。”
“不过瓦格纳先生除外，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而且每次只点一杯水。”
瓦格纳先生有些不悦：“嘿戴维，我可帮你代销了不少魔药。没必要损我吧？”
戴维没有理睬，接着回答弗兰克的第二个问题：“您不用担心下车跑到了蒙诺的某个苔原，被冻个半死。”
“虽然日出餐厅会在整个中心大陆等待客人们的光临，但您从哪里上就会从哪里下。”
弗兰克点了点头。按照他的理解，日出酒店是个独立的空间，在大陆各处随机地分布了传送入口。
瓦格纳嚷嚷道：“跳过新手教程吧，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没等弗兰克说话，瓦格纳的手背亮起白光。
弗兰克只觉得体内能量与其发生了呼应，右手无意识地抬起。
一枚树形纹身随之绽放出牛奶般稠厚的白光。
“四枝？”
瓦格纳惊讶地喊出了声。
戴维和咖啡师闻声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他的右手。
杰西卡叼在嘴边的香烟晃了晃，洒落一束烟灰。
弗兰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纹身上一共有四个枝杈。
他看回瓦格纳，后者很迅速地将自己的手背按住，满脸尴尬。
他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先生一定是枫丹那几个尊贵家族的后辈吧？年纪轻轻就修到了第四枝。”
弗兰克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说：“侥幸罢了。”
他注意到戴维和咖啡师的反应相比之下平淡很多，心里对这几个人的实力有了大概的评估。
“枫丹的隐秘家族哪个姓白兰度？”戴维朝瓦格纳挤了挤眼睛，“你应该关注一下健忘症的风险。”
瓦格纳没有在意戴维的嘲弄，一股脑地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堆物品。
有一只铁笼，三四个玻璃器皿，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液体，还有一个玻璃碎了的提灯。
最怪异的是一个肺状物，它是个活物，覆盖着恶心的黏液，时不时地抽搐和蠕动。
“白兰度先生，这些您应该都认识吧？有需要的吗？”
瓦格纳显然为弗兰克脑补出了一个新的人设，对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
这让弗兰克面临了选择。
纹身的枝杈数貌似代表了超凡实力的等级，他的实力起码在瓦格纳眼里是不容小觑的。
他可以选择维持这个形象，凭借身份认同获得一定的社交筹码。
他也可以选择自曝失忆，这样的好处是可以从日出餐厅获得不少关于超凡者隐秘社会的信息。
他陷入了短暂的纠结之中。
弗兰克和赛文迎面碰到从楼里走出来的文森特和米勒。
“有报案？”弗兰克问道。
文森特捋了捋他的刘海，点头：“联邦教育促进基金会的案子。”
这是一个非盈利性组织，旨在提高联邦偏远地区的教育水平。
“什么情况？”
“盗窃。但情况有点复杂。”
“其实这事不该归我们管。”
文森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基金会在莲卡角的一个分支机构遭窃了，但是当地的75分局以警力不足为由不受理。”
莲卡角是十年前加入联邦的三个加盟国之一，属于枫丹大区。
“跨区域案件。”赛文帮助文森特概括。
“没错，就是跨区域案件。这应该是联邦调查局的活儿。”
“因为基金会在咱们辖区，所以按照流程，我们得去了解情况，然后把案子交给联邦调查局。”
文森特很艰难地说完了。
弗兰克拍拍文森特的肩膀：“上车。”
三人依次爬上车厢。
赛文很欣慰地上了前室，他很庆幸去基金会是平坦的沥青路。
“米勒，休息那天我去看了《发条苹果》。”
“你说的那个镜头确实很震撼，爆炸效果很逼真。”
弗兰克说得自己都信了，仿佛他真去看了那场电影。
一向惜字如金的米勒点了点头：“桑顿.钱德勒是近年最被认可的导演。”
米勒破天荒地闲聊，让文森特露出了一副看马戏的神色。
“电影院的姑娘们都很迷斯图尔特。”
“我更关注导演，导演才是电影的核心。”
“谁说不是呢。”弗兰克微笑。
一根烟的功夫，四人来到了基金会气派的大楼。
望着这栋大理石建筑，弗兰克产生了查一查他们财务报表的念头。
接待他们的基金会理事已经等候多时，拉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小会议室。
案情很简单。
基金会在莲卡角西北边境的夜枭镇援助了一家小学，那里被盗取了120联邦币现金。
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案子交给当地分局很合理。
不知为何，他们居然不受理。
一想到那些褐衣人要屈尊降贵处理这样的案件，弗兰克就偷着乐。
他恶意地揣测最后能查出来个监守自盗。
呈给联邦调查局的文书很复杂，米勒负责填写。
他的手脚不慢，但这依然是个漫长的流程。
这是弗兰克一天之内第二次体会到联邦机构的文牍主义。
走出基金会，四人走向马车和正在吃草料的两匹栗花小母马。
余光似乎扫到了什么，弗兰克定睛看去。
看清那个事物后他心里一凛，转向三人：“你们去联邦调查局，然后就提前下班吧。”
“我有些事要办，就不跟去了。”
出外勤的好处就是工作时间弹性。
即使是向来恪尽职守的赛文也将指摘弗兰克早退的话咽了回去。
文森特和米勒自然是没有意见。
马车驶远，弗兰克走到了一家餐厅前，褪色的招牌上一轮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来来往往的路人视若无睹，就连站在它门前的弗兰克也似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弗兰克抚上门扉，从手部传来了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动。
推开门，那枚火炬熊熊燃烧。
转角处，戴维正在微调红绿方巾的角度。
看到弗兰克，戴维露出了欣喜之色。
“白兰度先生，真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重返了日出餐厅。”
“欢迎光临。”
“我也没想到。”弗兰克颔首。
“今天点些什么？”戴维将弗兰克引到他上次落座的位子，“看来您已经发现了日出餐厅的奥妙。”
弗兰克扫视餐厅，说：“一杯沙棘拿铁就好，谢谢。”
今天的生意冷清，杰西卡坐在弗兰克对桌，将腿横跨在椅子上，抽着一根香烟。
长发咖啡师在清洗着杯具，他十分投入，仿佛这是一件充满了仪式感的使命。
一位老人正从壁炉前的座位站起，朝弗兰克眨了眨眼睛。
“戴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新顾客吗？”
老人完全站起，弗兰克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足足有两米。
他戴着一个单片镜，两个眼睛显得一大一小。白须因为缺乏梳洗而结块，白发稀疏油腻。一身洗得褪色的紫袍有两个硕大的袖子，手里握着一杯水。
“介绍一下，这位是旅行商人瓦格纳。”
“这位先生是杰弗瑞.白兰度。”
瓦格纳咧开一个夸张的笑容，和弗兰克握手。
虽然触觉告诉弗兰克他手上脏兮兮的，但他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年轻人，你是从哪上车的？”
弗兰克很快反应过来瓦格纳的比喻：“我从枫丹城使馆街上车。”
“上次是新月街。”
弗兰克没有隐瞒。
直觉告诉他，对方是很精明的人。自己这身枫丹警服说明了自己来自哪。
“我是从谢尔科的独角兽街上车的，有机会你应该试试那里的精酿啤酒。”
谢尔科曾是旧冯希特王国的首都，现在是维因斯联邦第二大城市。
“看来白兰度先生已经不用我解释了。”
戴维将饮料送到弗兰克手边。
“沙棘拿铁，请慢用。”
弗兰克诚恳地说：“其实我需要。你们是如何挑选客人的？”
“还有，我下车的时候，餐厅还会停在枫丹吗？”
戴维微调了一下方巾的角度，说：“不是‘我们’挑选客人，是它。”
戴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日出餐厅有自己的偏好，每一位顾客都是它所青睐的。”
“但是它看得上眼的人不多，所以每有新顾客上门我们都很开心。”
“不过瓦格纳先生除外，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而且每次只点一杯水。”
瓦格纳先生有些不悦：“嘿戴维，我可帮你代销了不少魔药。没必要损我吧？”
戴维没有理睬，接着回答弗兰克的第二个问题：“您不用担心下车跑到了蒙诺的某个苔原，被冻个半死。”
“虽然日出餐厅会在整个中心大陆等待客人们的光临，但您从哪里上就会从哪里下。”
弗兰克点了点头。按照他的理解，日出酒店是个独立的空间，在大陆各处随机地分布了传送入口。
瓦格纳嚷嚷道：“跳过新手教程吧，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没等弗兰克说话，瓦格纳的手背亮起白光。
弗兰克只觉得体内能量与其发生了呼应，右手无意识地抬起。
一枚树形纹身随之绽放出牛奶般稠厚的白光。
“四枝？”
瓦格纳惊讶地喊出了声。
戴维和咖啡师闻声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他的右手。
杰西卡叼在嘴边的香烟晃了晃，洒落一束烟灰。
弗兰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纹身上一共有四个枝杈。
他看回瓦格纳，后者很迅速地将自己的手背按住，满脸尴尬。
他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先生一定是枫丹那几个尊贵家族的后辈吧？年纪轻轻就修到了第四枝。”
弗兰克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说：“侥幸罢了。”
他注意到戴维和咖啡师的反应相比之下平淡很多，心里对这几个人的实力有了大概的评估。
“枫丹的隐秘家族哪个姓白兰度？”戴维朝瓦格纳挤了挤眼睛，“你应该关注一下健忘症的风险。”
瓦格纳没有在意戴维的嘲弄，一股脑地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堆物品。
有一只铁笼，三四个玻璃器皿，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液体，还有一个玻璃碎了的提灯。
最怪异的是一个肺状物，它是个活物，覆盖着恶心的黏液，时不时地抽搐和蠕动。
“白兰度先生，这些您应该都认识吧？有需要的吗？”
瓦格纳显然为弗兰克脑补出了一个新的人设，对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
这让弗兰克面临了选择。
纹身的枝杈数貌似代表了超凡实力的等级，他的实力起码在瓦格纳眼里是不容小觑的。
他可以选择维持这个形象，凭借身份认同获得一定的社交筹码。
他也可以选择自曝失忆，这样的好处是可以从日出餐厅获得不少关于超凡者隐秘社会的信息。
他陷入了短暂的纠结之中。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