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43分局探长
现在枫丹市共有38个分局，43分局与41分局毗邻。
四年前警察总署精简合并了一批分局。
41分局原来的辖区在郊区，刘易斯经过运作，成功将41分局搬到了枫丹市的次中心区域。
43分局的辖区就没有41分局的辖区繁华，一半是包括了码头在内的轻工业区，一半是工人阶级的社区。
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弗兰克意识到自己被抛尸的那个垃圾场就在码头附近。
从41分局到43分局足足花了一小时，弗兰克有些后悔没有坐电车。
什么时候41分局能配上警车呢？
或许在那之前弗兰克就先坐上褐衣人的车了。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女警。
“朗西埃探长不是说要来吗？”
“我替他来了，我也和罗兰共事过。”
“要不您出示一下警徽？”
弗兰克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赛文，警徽。”
赛文连忙将警徽出示给女警。
“老大，你的警徽丢了吗？”赛文轻声问。
“瞎说什么，我只是忘带了。”
弗兰克的警徽剩在41分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能够锁定枪手的可能性就在眼前，弗兰克有些兴奋过头。
女警员开始填写人口失踪案件的表格。
“话说，为什么你们自己不报案？你们也是罗兰的同事吧。”
女警员露出无奈之色，正要开口，被赛文抢过话来：
“老大，你应该仔细阅读《联邦警务人员守则》，里面有写关于警务人员失踪的处理方式。”
“按照规定，警员所属的分局需要遵守报案回避原则，但是受理案件不用回避。”
女警员用钢笔尾巴指了指赛文：“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文牍主义。”弗兰克不屑一顾。
女警员办好了手续后，43分局才拥有合法进入罗兰公寓搜寻的权力。
领头的探长一头褐色短发，瘦得颧骨和喉结高耸，双眼虽小却犀利，像一只蓝灰雀鹰。
弗兰克听到女警员管他叫埃米尔。
“埃米尔探长，我可以一同去吗？”
弗兰克脸上写满了对失踪友人的关心。
“我没意见。”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43分局。
路旁有疑似便溺的可疑物，粘在了车轮和小母马的马蹄上，惹得赛文一阵心疼。
他出生在类似的街区，市政保洁不常光临，下水设施又难以恭维。
抽水马桶的价格对于机械操纵员和皮鞋匠人来说还算可以接受。卫生对于流水线工人和纺织女工目前还算不上刚需。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赛文理解人们当街倒秽也是无奈之举。但他这辆气派的马车和两匹小母马可一直走的是沥青路。
地面的石砖高低不平，颠得弗兰克够呛。
好在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罗兰也是探长，今年29岁，是多莱多和维因斯混血。
他住的公寓也只是在这条街道中较好。
狭窄的楼梯只有一人通过的空间，没有窗户的楼道仅靠昏黄的灯光照明，让人憋仄。
作为一个月收入32联邦币的单身汉，他似乎对自己太过苛刻。
埃米尔探长伸手试图按门铃，看了看它可怜的状态，叩响了门。
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必要，换成贝尔纳早就上拆锁器了。
但是埃米尔还是照章办事。
弗兰克觉得赛文更适合在埃米尔探长手下做事。
可怜的赛文要是知道弗兰克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很伤心。
里面没有动静，埃米尔指挥手下使用开锁设备。
“吱呀”
房门打开，整个套间一眼就被看得七七八八。
客厅和卧室没有格断，一张桌子，一张床，两把椅子分别放置在它们边上。
床上只有一张廉价床垫，寝具一应不在。
任谁看到这副场景，都会判断这间公寓的租客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而是有计划地不辞而别。
一位警员从卫生间里走出，朝埃米尔摇了摇头。
43分局在场的警员都陷入了迷惑。
他们或许报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眼前的情形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一位拥有着体面工作，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探长，为何会突然不辞而别？
他们上周还和这位探长共事，没有察觉出他有什么异常。
弗兰克则陷入了沉思。
他基本确定罗兰就是枪手。
他杀死自己，夺走目标，就干干脆脆地离开了枫丹。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枪手的补刀。
罗兰可能甚至不知道弗兰克还活着。
但是这又带了两个新的问题。
第一，谁给记者打了第二通电话？
第二，为什么罗兰等了三年半才动手？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罗兰探长不会是间谍吧？”一位警员挠着头说。
弗兰克收回了手部动作。
“别瞎猜。不过我也觉得他太简朴了，似乎从来没有把枫丹当作自己的家。”一位警员接过话。
埃米尔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一双鹰眼扫视着屋子，最终落在了地板某处。
他凑上前去捻了下，将手凑到了鼻尖。
“是煤油。”
虽然白炽灯已经照亮枫丹城，但是煤油灯在无产阶级家庭和保守人士中依然有不小的保有量。人们依然使用煤油台灯和煤油提灯。
煤油并不是稀有之物。
但是这个公寓通了电，警局也配了手电，罗兰没有使用煤油照明的必要。
这个通风性差、面积小的公寓也不具备使用煤油厨具的条件。
众人讨论了一番，没有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
罗兰的下属早在几天前就已寻访过周围的邻居，没有有价值的目击者。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联网身份系统。
一个人如果有意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那么他很大概率可以办到。
对于43分局来说，这桩失踪案到这里基本就是个死案了。
过了明天，43分局就会将这位探长从缺勤状态正式改为停职。
而对于弗兰克来说，虽然仍有谜团尚未解开，起码他确定了自己的敌人。
即使他还需要提防着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冷枪，但他可以试着将自己的后背交给41分局的同事了。
四年前警察总署精简合并了一批分局。
41分局原来的辖区在郊区，刘易斯经过运作，成功将41分局搬到了枫丹市的次中心区域。
43分局的辖区就没有41分局的辖区繁华，一半是包括了码头在内的轻工业区，一半是工人阶级的社区。
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弗兰克意识到自己被抛尸的那个垃圾场就在码头附近。
从41分局到43分局足足花了一小时，弗兰克有些后悔没有坐电车。
什么时候41分局能配上警车呢？
或许在那之前弗兰克就先坐上褐衣人的车了。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女警。
“朗西埃探长不是说要来吗？”
“我替他来了，我也和罗兰共事过。”
“要不您出示一下警徽？”
弗兰克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赛文，警徽。”
赛文连忙将警徽出示给女警。
“老大，你的警徽丢了吗？”赛文轻声问。
“瞎说什么，我只是忘带了。”
弗兰克的警徽剩在41分局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能够锁定枪手的可能性就在眼前，弗兰克有些兴奋过头。
女警员开始填写人口失踪案件的表格。
“话说，为什么你们自己不报案？你们也是罗兰的同事吧。”
女警员露出无奈之色，正要开口，被赛文抢过话来：
“老大，你应该仔细阅读《联邦警务人员守则》，里面有写关于警务人员失踪的处理方式。”
“按照规定，警员所属的分局需要遵守报案回避原则，但是受理案件不用回避。”
女警员用钢笔尾巴指了指赛文：“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文牍主义。”弗兰克不屑一顾。
女警员办好了手续后，43分局才拥有合法进入罗兰公寓搜寻的权力。
领头的探长一头褐色短发，瘦得颧骨和喉结高耸，双眼虽小却犀利，像一只蓝灰雀鹰。
弗兰克听到女警员管他叫埃米尔。
“埃米尔探长，我可以一同去吗？”
弗兰克脸上写满了对失踪友人的关心。
“我没意见。”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43分局。
路旁有疑似便溺的可疑物，粘在了车轮和小母马的马蹄上，惹得赛文一阵心疼。
他出生在类似的街区，市政保洁不常光临，下水设施又难以恭维。
抽水马桶的价格对于机械操纵员和皮鞋匠人来说还算可以接受。卫生对于流水线工人和纺织女工目前还算不上刚需。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赛文理解人们当街倒秽也是无奈之举。但他这辆气派的马车和两匹小母马可一直走的是沥青路。
地面的石砖高低不平，颠得弗兰克够呛。
好在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罗兰也是探长，今年29岁，是多莱多和维因斯混血。
他住的公寓也只是在这条街道中较好。
狭窄的楼梯只有一人通过的空间，没有窗户的楼道仅靠昏黄的灯光照明，让人憋仄。
作为一个月收入32联邦币的单身汉，他似乎对自己太过苛刻。
埃米尔探长伸手试图按门铃，看了看它可怜的状态，叩响了门。
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必要，换成贝尔纳早就上拆锁器了。
但是埃米尔还是照章办事。
弗兰克觉得赛文更适合在埃米尔探长手下做事。
可怜的赛文要是知道弗兰克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很伤心。
里面没有动静，埃米尔指挥手下使用开锁设备。
“吱呀”
房门打开，整个套间一眼就被看得七七八八。
客厅和卧室没有格断，一张桌子，一张床，两把椅子分别放置在它们边上。
床上只有一张廉价床垫，寝具一应不在。
任谁看到这副场景，都会判断这间公寓的租客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而是有计划地不辞而别。
一位警员从卫生间里走出，朝埃米尔摇了摇头。
43分局在场的警员都陷入了迷惑。
他们或许报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眼前的情形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一位拥有着体面工作，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探长，为何会突然不辞而别？
他们上周还和这位探长共事，没有察觉出他有什么异常。
弗兰克则陷入了沉思。
他基本确定罗兰就是枪手。
他杀死自己，夺走目标，就干干脆脆地离开了枫丹。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枪手的补刀。
罗兰可能甚至不知道弗兰克还活着。
但是这又带了两个新的问题。
第一，谁给记者打了第二通电话？
第二，为什么罗兰等了三年半才动手？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罗兰探长不会是间谍吧？”一位警员挠着头说。
弗兰克收回了手部动作。
“别瞎猜。不过我也觉得他太简朴了，似乎从来没有把枫丹当作自己的家。”一位警员接过话。
埃米尔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一双鹰眼扫视着屋子，最终落在了地板某处。
他凑上前去捻了下，将手凑到了鼻尖。
“是煤油。”
虽然白炽灯已经照亮枫丹城，但是煤油灯在无产阶级家庭和保守人士中依然有不小的保有量。人们依然使用煤油台灯和煤油提灯。
煤油并不是稀有之物。
但是这个公寓通了电，警局也配了手电，罗兰没有使用煤油照明的必要。
这个通风性差、面积小的公寓也不具备使用煤油厨具的条件。
众人讨论了一番，没有什么有建设性的结论。
罗兰的下属早在几天前就已寻访过周围的邻居，没有有价值的目击者。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没有联网身份系统。
一个人如果有意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那么他很大概率可以办到。
对于43分局来说，这桩失踪案到这里基本就是个死案了。
过了明天，43分局就会将这位探长从缺勤状态正式改为停职。
而对于弗兰克来说，虽然仍有谜团尚未解开，起码他确定了自己的敌人。
即使他还需要提防着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冷枪，但他可以试着将自己的后背交给41分局的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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