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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未婚妻

    宋词是真生气。

    她日夜盼着他醒来,盼着他叫她丫头,盼着他会拥自己入怀。

    诉说这冗长梦境里的种种,亦或者安慰她、一如往常擦拭掉她委屈与思念的泪水。

    结果呢?他醒来居然忘了自己?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吗?

    老天爷竟然又再度捉弄她!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院,她实在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病房内气氛有些古怪。

    林凡去例行查房了,许愿也被苏翎拖着出去找宋词。

    只剩下他和沈慕风两人。

    躺了近一个月,再加方才那扰乱心神的一出,烟瘾很重,一根接着一根不离手。

    沈慕风笑道:“没人敢扇你,就她敢;不过话说回来,换了我,估计也恨不能打醒你的记忆了。”

    她那一巴掌力道很重,隐约泛起红的五个手指印。

    许庭川突然想起,好像就在不久前...也有被扇耳光的感觉;但他没有问出口,被个小丫头欺负,也只能受着。

    更何况,据他们所言,她还是他的未婚妻呢。

    “说说她的事。”

    “干脆你自己问她好了,我哪里知道的详细?”

    许庭川薄唇衔着烟,慢慢悠悠似闲云野鹤:“她有20了?”

    “还没呢。你辣手摧花摧地够凶残吧?高中生都不放过。”

    “高中生?”

    “和你侄女一个学校,许愿没跟你说?”

    他“哦”了声,说是说了,就是印象不太深。

    更为关注的,还是两岸。

    他竟不知,他会主动让位给许庭婷?

    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只觉不可置信又荒诞不经。

    他又垂眸去看无名指处的男戒,指腹来回摩挲:“我真跟她求婚了?”

    沈慕风是不清楚这回事的,但想了想,还是道:“对啊,我们把捧花抛给你了,然后你就向她单膝下跪求婚了,后来你俩订婚的消息不是传地人尽皆知吗?”

    尽管事实证据都摆在面前,但他脑海里依旧无波无澜。

    沉默良久过后:“往后推迟些日子吧。她既然年纪尚轻,书都没读完,我也别害她了。”

    “......”

    沈慕风问:“那你让她怎么办?”

    “她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啧啧,除非把你的心和记忆补偿给她,不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我说啊,你先别想这么多,跟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恢复了。”

    “......”

    “你醒来第一眼见到她什么感觉?”

    许庭川略思忖:“好看。”

    那汪剪水的清湛眼瞳里,似乎还盛放了满满的爱慕与情意。

    “那就对了嘛。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就算你忘了,重新开始,对不对?”

    他没再搭腔。

    因为苏醒,伤势也好转地差不多,他实在耐不住继续躺尸,便吩咐了护士下床走动走动。

    病房外的走廊里堆满了拥挤的花朵,漫漫长河,像烂醉的春光,遍野都是琳琅芬芳。

    知他醒来,公司很多股东赶前祝贺。

    笑眯眯地围着他奉承谄媚,话语热闹,却扰了清静。

    贺尧最会看他脸色,急忙挥手:“许总刚醒,需要静养。”

    此话一出,四下便恭敬散去。

    许庭川连那护士都打发掉了,独自漫步在闲庭野径。

    五月既没有春寒的料峭,也无盛夏时的炎炎闷热,槐花飘香十里,和风习习,入鼻犹有沁人心脾之感。

    小丫头自上次扇他一耳光后,便消失了两天,没来看望他。

    心里其实是存疑的,对记忆,也对他自己。

    她说他向她求婚,承诺一场隆重的婚礼,答应带她去芬兰看风景,甚至为她抛弃董事长的位置...种种,都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何时变得如此深情,爱一个小丫头爱到忘我?

    在三十多岁的年月来,可都不曾发生过。

    择了光洁的大理石凳停顿歇息,掏出烟盒,火还没点上,脚踝传来舔舐的触感。

    是小Q没错。

    它怎么会在这?四下打量了一圈,并不见海姨或是其他人的身影。

    一手拎着小狗,承放到膝盖处慢条斯理地逗弄,眉梢处携了浅淡的笑意。

    宋词躲在树后观望,委屈从心起。

    他什么都记得,偏偏就不记得她!

    许庭川没察觉到不远处的形影,衔着烟,抚摸宠物的手指触碰到铃铛下的卡片。

    翻过来一看: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庭川予词。

    居然是自己的字迹?

    这个词...应该就是那小丫头吧。

    真是越来越不敢置信了。

    “叔叔好。”

    清软乖巧的嗓音飘于头顶。

    他抬眸,入眼是笑意微恙的红唇,明眸似水中望月,云边探竹,堪堪一瞥,撩人心怀。

    “嗯。”

    宋词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他没了记忆,她也要死缠烂打,决不罢休。

    “贺卡是你写给我的,很吃惊吧?”

    他没急着回答,低首想去点烟。

    “我来吧。”

    抢过铝制火机,指腹轻轻一摁,火苗窜起。

    隔着飘摇的幽蓝色的光晕,她看向他,又似回到了从前。

    她在天上人间做实习工作的时候,在不甚热闹的酒局里,亲自为他点烟。

    电光火石间,是流转的秋波,是暗涌的暧昧。

    她看着他愣神,直到手腕被他擒住:“好了。”

    “哦。”

    她喃喃答道,近在咫尺,彼此气息缭绕。

    终于,她吻向他。

    臂腕如同藤蔓般圈住他颈脖,肆无忌惮地撒野。

    他只一瞬间的迟凝。

    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任由她啃咬自己的唇瓣。

    宋词见状,又生气:“你为什么不亲我?”

    “......”

    指间的烟都燃烧成长长的一截灰,他弹了弹,平静道:“我没感觉。”

    倒不是说生理上没啥感觉,是这心理,如无风的湖面,不起涟漪。

    宋词更加生气:“我技术不够好?”

    “......”

    那哪里是亲,简直就是无头苍蝇乱啃,带着发泄愤恨的意味。

    但他不好戳人短处,想了想:“可能是我以前没教好你。”

    归咎到自己头上,她总不会再生气,再扇他耳光了吧?

    岂料听他提到以前这两个字眼,宋词怒从心起,揪着他的脸:“你还好意思说以前?你要是再想不起来,我就——”

    许庭川看向她,静待下文。

    “我就不嫁给你了,不当你的许太太,让你自己孤独终老。”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