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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棺

    薛北走了进来大声喊:“你们谁是毛毛。”

    “我”我答道。

    他看了看我:“跟你一起去雪山禁地的还有谁”

    只有我。

    薛北身边站着一个人,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大片血迹。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进到雪山禁地能出来可就不一定是人。”

    我呵呵笑到:“不是人还会是什么。”

    那个人走到我面前,仔细的看着我的脸,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终究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阿左端着几杯藏奶茶进屋,其中一杯递到我手里,他看到阿左脸是不可思议,阿左并没有理会他,出门离开。

    那杯藏奶茶附着一张小纸条,偷偷打开“不要相信”

    薛北坐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度悲伤与自责,我依旧冷笑着:“在我这里别装。”

    他身边的人:“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他说这句话带着一丝伤情。

    我看了他几秒:“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们离开这里,就现在,请离开。”

    薛北站起身,他身边的人在走出门口那一刻突然转过头:“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过了许久,我走到屋外,心里一股哀凉极力克制自己,如果死去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我与阿左继续忙碌着,如果这一切都平静下来,我会认为我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甚至我已经想好自己的坟,在坟上会有一朵雪莲花。

    时间过了很久,某一天的下午临近傍晚,他一人来到这里,身上没有任何行装,我看的出他来到这里已经是他最大的勇气。

    “你是记得所有的事,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他说着这话,我把头扭到一边。

    他继续说到:“你是最不应该回来的。”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离开。”

    我很平静的对他说着。他走到门口,屋外几头牦牛,远处是座雪山,白白皑皑的雪山是如此圣洁,他望着雪山发呆,就这样他在屋外守了一夜。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的脸色越加苍白。

    我很难原谅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死上一千回,一万回,甚至亿万回,可是现在我能怎么做。

    阿左只是沉默,偶尔做了饭菜端到他前面,他的眼睛依然望着远处的雪山。

    薛北托人带来一句话:“青铜双鱼佩在我这里。”

    他的体力越来越虚弱,我走出门口:“我不希望你死在这里。”

    他听着这句话,用一种极度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重新回到屋,在屋子的一个木箱里,一把短刀。

    他接过短刀时,手明显颤抖的厉害。

    阿左的声音很轻,在我们离开,她对着我的耳边:“不要回来。”

    我看到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直视过她的眼睛,是不敢。

    不会有最后的一次,现在的只是你将来的结果,谁都不能逃避,包括你在内。

    我想起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

    “你多穿点衣服”他平静了下来。

    雪山上空荡的屋子,我们进到里面,王从血流不止,伤口已经有些化脓,阿左在背包里拿出些药抹在伤口上。

    我点起一堆篝火,拿出藏奶茶,

    王从微弱声音:“所有的事总归是要有终结。”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阿左轻声哭了出来,我看的出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屋子的角落里一个高大身影,他长着一副鹰的脑袋,锋利的嘴尖,眼神透着明锐。

    我与他再次来到雪山里那座墓室,沿着一条干枯的暗河,我们持续走了几天几夜,身体极度疲惫,几天后暗河尽头,一扇巨大青铜门,门内悬空的几根铁链朝深处延伸,在铁链上悬挂着无数尸体,没有五官,脸部模糊,他们的脚下,流淌着血,血汇集成一条小河,继续走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背影时,我放慢脚步朝这具尸体走去,心里无数个念头不要是他不要是他,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铁链发出“嗤嗤”的声音,悬挂着无数尸体挣脱铁链,身上的骨头清晰可见,朝我扑来,我拿出那把匕首,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谢藏花。

    之后的事,我遗忘了许多,回到店里,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某种变异,脖子上一块印记,我还不能确定,是否会像那些棺椁里的尸体一样,准备打样时,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踏上征途来到雪山,天空云层很低,在雪山某一处峡谷的悬崖峭壁上亿万计的遗骨发出幽淡绿光。

    雪铺天盖地向下滚落,雪山开始颤动,一切平静时,我们眼前一座宏伟的庙宇出现在雪山山顶,阳光照射在雪山山顶发出着极其圣洁的光芒。

    攀爬到雪山的庙宇前,几尊巨大雕像,雕像中间是悬在空中的轮回盘刻着时间纬度。

    这里生死是短暂,痛苦与悲伤只是一张面具,也是我们所有人的终结。

    一辆快速行驶的列车上,薛叔望着窗外,宽阔的大地。

    一位穿着藏族服饰的年轻女孩走到面前,一笑露着酒窝特别好看,声音很甜:“请问你是薛北吗?”

    女孩递上一张纸条,薛叔困惑的问到:“请问你是。”

    “我姓谢。”说完女孩走到其他车厢。

    打开纸条,写着一句话:“我在这里等你”。他认出纸条上的笔迹,薛叔把纸条塞进衣服。

    薛叔来到雪山的庙宇是半个月后,他的头发有些斑白,脸上显得沧桑许多,我看到他,喊了句:“薛叔。”

    薛叔看着轮回盘,记忆的思绪带他回到过去。

    抬起头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手指放在唇边“不要说话”,指了指那副棺椁。

    一个人缓缓爬出,淡黄色帆布外套,走到黑色大瓷罐前,对着瓷罐的反光梳理头发,他的脸上掉落一块腐烂的皮,几只尸蹩啃噬着腐皮,墓室角落堆放几个大瓷罐,我们躲在靠里面的一个瓷罐后,他抓起地上一只尸蹩放进嘴里,甚至我能听见那只尸蹩在他嘴里发出“嗤嗤”骨裂声,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又抓起几只尸蹩一起放进嘴里,尸蹩身体里流出的脓血在他嘴角上,轻轻用手一抹,往墓室外走,突然扭头朝我们所在位置走来,我看清他的脸,王从。

    我往后一退,薛叔对着我的后脑重重敲了一下。

    醒来时已在家中,想到墓室那个人,我拿起手机给王从电话,未接。

    之后的许多天,我忙着店里的事,薛叔发来一封邮件,一张合影,照片上他站在中间,七个人背景是在一望无垠的戈壁滩,照片左下角“塔里木疗养院”

    晚上,薛叔发来信息“塔里木。”

    同行的人,我,薛叔与他。

    一个约莫二十岁年轻人冲到路中间向我们挥手,皮肤黝黑。

    一上车急促声音“你们谁是毛毛。”

    “我”。

    他竟然知道我的小名,在口袋里掏出一块橡皮擦“这是王从要我转交给你”。

    他叫黑子,跟着叔叔来塔里木生活七八年。

    薛叔困惑看着我。

    拿着橡皮擦纳闷:“王从要你给我的?他人呢?”

    “不知道,他要我交给你就可以了,交到你手里,我的任务就完成。”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到。

    “几天前。”

    薛叔更在意那块橡皮擦“你和王从到底什么关系,不会是你们之间的什么暗号吧?”

    看着手里的橡皮擦,再怎么看它也是橡皮擦。

    我们三人来到戈壁滩,照片上显示的背景就是这里。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女孩,特别年轻好看。

    “叫我阿左就可以。”

    往戈壁滩的深处走去,十几天之后,我们来到一个直径几十公里巨大洞穴,洞穴边搭建几十顶帐篷和一台升降机。

    走进帐篷,没有人。

    我问薛叔来这里做什么,他拿着一个背包扔了过来,站在洞穴边缘,垂直深度估计不下万米,薛叔走到升降机旁示意跟上。

    大概三百米左右,岩壁上很多洞窟,举着探照灯,洞窟里全是棺椁,整个洞穴里的棺椁数量估计在上百万副。

    来到底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这里极度寒冷。

    打开所有探照灯,底部是一块人工修筑的宽阔平地,搭建几十座木制古楼,古楼三十多层。

    往深处望,很多人影,他们奔跑速度很快。

    就在我看着那些人影的时候,薛叔他们不见踪影。

    喊了几句“薛叔。”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是我。”

    在我们的脚下,一行小字,字迹模糊。

    “薛北害我”。

    我猜测或许是哪个小孩恶作剧,可想想哪个小孩会来这种地方。

    “有棺椁”,薛叔的声音。

    我心想薛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棺椁,走了过去,一副棺椁,这副棺椁非常大,接近六米多高,上面的战国纹饰画着一张脸,青色的眼睛发出幽淡的光,瞳孔里一个人描着眉,动作很妩媚。

    薛叔看着棺椁上的纹饰,他的动作有些妖娆。

    探照灯的光线下,薛叔的影子特别的长。

    我走上前,薛叔回头低沉的嗓音:“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们这里有几个不是人吗?”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棺椁不远的地方一个个人影,身体特别矮,他们的皮肤就像…就像纸扎的,肢体僵硬,极不自然。

    我天生对那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有一种莫名恐惧感,靠近时,木偶。

    他们身上发出:“毛毛,毛毛。”

    薛叔疑惑对我大喊:“卧槽你还带着复读机?”。

    “不是我。”就在我说话的同时,一个木偶拿着短刀,往我扑了过来,薛叔对着木偶就是一踢。

    其余几个木偶往他身上扑去,他的速度快的几乎就是在瞬间,地上已是木偶残肢,还有一台复读机,我捡起复读机。

    大量尸蹩蜂拥往我们涌来,急忙爬上棺椁。

    打开棺椁,血,全是血,在血里是具肥硕的尸体,怎么形容呢,特别肥硕,体型膨胀,最特别的是,几十双手脚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

    一双血红眼睛看着我,整个人重心不稳,我在六米多高的棺椁摔了下去。

    尸蹩爬到身上疯狂啃噬,他迅速跳了下来,背起我往棺椁爬,耳朵里钻进几只尸蹩,疼的几乎失去知觉。

    他往血棺里捞,青铜碎片。

    捞出几十块碎片后,薛叔把碎片拼在一起,战国青铜人脸。

    突然肥硕的尸体发出婴儿般的哭声,声音极其尖锐刺耳,伸手往尸体脖子他狠狠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