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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颁恩降诏

    北地,燕京。

    乔宗训一战击溃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大石,率兵追到了燕京城下,发觉燕京城早已四门洞开,派了轻骑查探,得知原来辽国狼主君臣多日前就早已逃离燕京,不知去向,只留南院大王收拢辽国军马,谁承想战事百转千回,胜败旦夕之间互转,乔宗训一举占了燕京城,派人去通知童贯。童贯得知消息大喜,传令乔宗训稳守城池,勿再追击辽兵,收拢此前各处溃兵,整备己方军马,再图他计。

    童贯一战被吓破了胆子,有燕京坚城在手也不敢进入安歇,带了军马退往后方,又急调大军,等身边又是聚集了大军十万众,才安下心来,在幽州再作密谋。

    乔宗训多少了解童贯所为之事,这大多来自他后知的历史知识,他本人虽为童贯所喜,也受信任,却不是亲近之人,其所密谋大多都是乔宗训从旁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占了燕京,陆续收拢兵马加上自己原所属兵马也有了三万余众,所派探马往北远的深入了一二百里,得知那辽国南院大王其实败退并没有多远,退至五十里外军都关就收住脚步,在那里重整兵马,守卫燕京的东西北各处大关都还在辽国控制之中,乔宗训有意发兵趁势攻打,几次都被童贯以各种借口阻拦下来。

    细细审问俘虏,知道了辽国如今形势。

    宋、金暗结“海上之盟”,金国在辽国北方接连胜利,连克城池,辽国调集各路大军抵挡,如今辽国狼主君臣也是亲往中京驻守,而反观宋朝这边,赵佶耽于享乐,对国事不闻不问,朝中大臣对于辽、金两国态度争论不休,和、战策略摇摆不定,调集几十万大军伐辽,却不能一举而下,总是在关键时候犹豫不决,多次浪费战机,领军主帅也是私心太重,大军多作无谓调动,制使损兵折将。

    乔宗训在燕京驻守半月,忽然接到幽州童贯军令,要他带兵撤出燕京。原来辽国丞相褚坚一路到达京师,先是拜见蔡京、杨戬等天子近臣,然后是省院大小官员,一一都把金珠宝贝贿赂了,然后上表向天子请降,群臣于是在殿中同声附和,于是朝廷下发了旨意,教原所被擒之人放还归国,所夺城池,仍旧给辽国管领,府库器具都交割还给辽国,取得是扔留辽国为北国屏障,替大宋守卫疆土之意。

    乔宗训接到调令,不由大怒,喊了百年的燕云十六州现在到手了大半,宋徽宗就这样又把他们还了回去,宋太祖、宋太宗一干祖宗们如果泉下有知,估计会爬出来把赵佶掐死,这不肖子孙,把这锦绣江山丝毫不在心上,活该以后被俘到五国城那寒天苦地中承受凌辱。

    幽州,乔宗训只带了十多骑从燕京而来,一路进了城,往中军帅府而去,到了大门处,自有亲兵前去验合身份,等了半刻,守卫还是没有放行,一路行经十多道关卡,乔宗训早已不耐,几步上前,就要硬闯。

    守卫忙横身拦截。

    “滚开!”乔宗训看也不看他们。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燕京主帅,忠武将军乔宗训!”身后亲兵早抢上前去,刀不离鞘逼在一众守卫胸前,把他们逼至路两边,乔宗训昂首走进帅府。

    一路到了大堂上,早有守卫小跑报知了童贯。

    “宗训一路疾来,所为何事,可是前方有甚军情?”童贯安坐主位,和蔼笑道。一副位高权重,朱紫戎装打扮,观之谁又能想到他那月初时烟火缭绕狼狈之相。

    乔宗训抱拳行了一礼,沉声道:“大人,末将接到将令,命我军退出燕京城,不知是也不是?”

    “却有此事,此乃朝廷所命,我等自当遵从!”

    乔宗训上前一步,又道:“我大军几十万,耗费无数粮草,八个月光阴,终于光复了这燕云数州故土,枢密大人真的愿意又交了出去?”

    童贯听了,笑了一声,搪塞道:“檀、蓟、霸、幽数州久为辽国治下,属民百姓早习惯了他管领,不如就交还他们,为我大宋屏藩,替我守卫北疆国土。”

    “守卫我北疆国土?防的是那金国吗?我自入朝后曾闻,我大宋与那金朝海路沟通数年,密订了‘海上之盟’,与之约定合攻辽国,且不说辽国自‘檀渊之盟’后与我结为兄弟之国,其也久慕王化,习我汉家礼仪,这些不去说他,也不说那金国虎狼之国野蛮行径,只一点,我大宋与外邦盟约,一而再再而三,反复无常,如此岂不是让天下人笑?”

    金、辽之事本就是童贯主导,乔宗训一番话如同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童贯脸上,这让他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喝道:“国家大事,自有朝堂诸公定论,岂容你一区区小将置喙!快快带领兵马,与我一同回京复命,莫要胡做纠缠,误了你自家大好前程!”

    乔宗训还要恳求,单膝跪下请命道:“恩相,幽、燕五州,只要朝廷给我十万大军,我自能为大宋守好北国江山,宗训在世一日,必保大宋百姓一日平安!何必委大事与外族啊!”

    童贯听了,沉思半响,没有言语,挥手叫乔宗训起身,然后道:“朝廷诏旨已下,不可更改,你且留在大营,等候燕京大军撤回吧。”

    大事眼看已无法改变,乔宗训沉默下来,随大军一路南归。

    这日相近梁山军,乔宗训告了假前去探望,到了宋江大帐中,正遇到花和尚鲁智深和宋江说话,言道此地距代州雁门县五台山不远,当初打死“镇关西”,到了五台山落发为僧,后来送到东京大相国寺,至今已经数年,现在军中太平无事,要告假几日,去参礼本师智真长老。

    宋江一听也是意动,与众人商议,都是要去,乔宗训因着鲁智深的关系,那肯定是不愿落下的,派人去与童贯处说明,随了宋江全伙大队人马一千多人,就迤逦往五台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