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宴

    家宴当日，牧泽终是获得了自由，只是这几日的闭门不出教他失魂落魄，他病恹恹的模样看在牧青阳眼中，不禁心中泛疼。毕竟是打一个娘胎里出生的亲兄弟，对牧泽，牧青阳总是要较旁人多几分关怀的。

    牧青阳按住了牧泽正欲斟酒的手，他欲言又止，对上牧泽探究的目光，无奈叹息道：“哥，别喝太多。”

    “青阳，别管我，南哥登顶镇灵塔，是天大的喜讯……我今儿开心，就是要饮到尽兴……你若是真为我着想，就陪哥痛饮几杯！”牧泽径自去取空盏，为他二人斟满佳酿。

    “也罢，既然哥哥邀请，青阳便不推辞了。”

    牧青阳的酒量一般，不像牧泽那般嗜酒如命，他只浅浅地饮下一杯，便觉脸上微热，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要去外面转转，呼吸下新鲜空气。

    “嗨……青阳，你哪里都好，就是这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牧青阳抿着唇笑而不语，他的这位酒鬼哥哥，怎么不说那酒如何烈呢。

    这场家宴的主角——少主牧南同众人寒暄过后，手中攥着只余半杯的酒盏，神色落寞地站在庭前，屏退了左右，安静地吹着冷风。

    牧青阳放轻了脚步，他还是第一次见牧南如此神色，微风拂动着他的发丝，却吹不散忧愁。

    即使牧青阳有意敛去行迹，于早已踏入灵窍境的牧南来说，也能察觉出他的气息。

    “青阳？”

    明明是问句，从牧南口中说出，却多了几分笃定的意味。

    被发现的牧青阳脸颊微红，他也不知是不是因那杯酒乱了心神，如今只是看着牧南，就不由心随他动，也隐隐地感到几分哀伤。

    “南哥……”

    看来他这弟弟还是那么喜欢撒娇。

    牧南的笑意代替了愁容，他拉着牧青阳的手臂，二人站在一起，身高已相差无几。

    “青阳真是长大了。可还是和小时一样喜欢撒娇。”

    牧南拍了拍牧青阳的肩，后者却不安地问：“哥，你会因此而感到困扰么？”

    牧南惊讶地看向牧青阳，他似是没想到这个弟弟会这样发问。

    “自然不会。不论何时，我都是你的兄长，是你可以信任、依靠的人。”

    “既是如此，你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若有难解的事，不妨同我讲起。”

    牧南笑意盈然，他一双冷情惯了的眼瞳此刻泛着柔和的光辉。

    “我只是有些疲倦罢了。加上最近归家，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今日家宴歌舞升平，我却是没有什么心思。”

    牧南答应过临川上仙，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存在，于是，对着手足，他也只得选择隐瞒。

    他心道：“仙尊说过的，不论是我，还是他，都必须尽快提升修为。如今已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中，我怕是很难抽身。只盼不会牵连家族。好在过段时日便要进入学院了。这几日便潜心苦修吧。”

    牧青阳伸出二指，戳向牧南的嘴角，向着上方压去。“我喜欢看南哥笑，不喜欢你这般严肃的模样。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你的笑容愈来愈少了。”

    牧青阳没有说出口的是，少时因嫉妒牧萧和牧南走得近，和牧萧起了争执，不慎害的他跌入池中，险些丧命。自那之后，他同牧南、牧萧之间便生出了一层隔阂。

    谁都不曾提起，却没有一人忘却。

    就在牧青阳黯然神伤时，牧南拢住他的指头，那温热的触感惹得他心头一跳。

    “阿萧也说过同样的话。我知你们挂念我。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我亦然。”

    在修炼的漫长生涯中，他们都只能依靠自己去闯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