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知倦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他试图从程双脸上捕捉到如往常一样戏谑的表情，可结果却让他失望。程双的表情很认真，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感知到了。我曾经有幸接触过你们这一类人，你们身上的魔力流动方式与寻常魔法师是不一样的。蓁蓁恐怕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把你带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知倦小鸡啄米似地摇了摇头，程双支着脑袋安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里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你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学院是我们国内唯一一个魔法学院吗，不光如此，且只有贵族能入学。关于魔法的相关知识也并不会被印成手册在平民中间分发，因此，这些规则几乎是直接断送了因后天条件而觉醒力量的平民魔法师们的前路。他们想要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就只能去投靠贵族。贵族们也乐意他们为自己带来新鲜的魔法血液，会通过认亲或者嫁娶等方式使其拥有名正言顺的贵族头衔，从而换得能够学习和修炼的机会。”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平民魔法师可以选择当个普通人，或者在魔法师这条道路上更进一步？你错了。他们其实没得选。他们不去主动投靠贵族并不代表着贵族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之后不会主动给他们抛橄榄枝。有些人没有当魔法师这样的志向，在拒绝了贵族们的请求后，他们只有一条道路——死。”
程双说到死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似是想让陆知倦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陆知倦虽然有些震惊，但没感到特别意外。毕竟，贵族们无法保证眼前的人拒绝了自己之后会不会转头接受别的家族的邀请，拥有的魔法师数量越多，在如今这个社会能说上话的占比就越大。对自己家族百害而无一利的人，不如直接抹杀。
见到陆知倦的反应，程双似乎很满意，随手捻过了自己的一缕金色的发丝在手指间把玩，窗户外的阳光被橡树剪裁着透进房间，落在了程双的身上，细碎的剪影斑驳在地面随着微风摇曳着，颇有一种满天星辰映入湖中的稀疏错觉。
“而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你的成长，更是会对一个家族的兴旺甚至乃至一个国家的兴盛产生影响。更是他们争夺的对象，而且情况只会更加惨烈。哪怕你真的加入了某一个家族势力也不代表着你能绝对安全。你现在太弱了，一方势力并不能完全庇佑你的安全，只要你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被他们所察觉，你更无法保护自己。不管加入与否，你的处境都十分危险。”
“说来也挺讽刺的，这般天赋异禀的人却绝大多数死在了走向顶峰的前夕。也有几个例外，比如袁清猗。“
“袁清猗？”
程双点点头。“没错，关于她的相关内容很少。只听说是在七八年前一个人屠了绫云城杜氏全族，王城和其余贵族派出了两千精兵和两百个魔法师去抓捕她，却被她屠杀得十不足一后逃离。挺令人以外的，听说她原本只是杜家一个普通的女仆，没想到竟隐藏着这么通天的本事。”
讲故事似乎让程双微微的有一些犯困，她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便挂上了一两滴晶莹的泪水。
她试图再从盒子里再拿一份泡芙出来品尝，余光扫过，却发现盒子早已空空如也。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了，说也说了这么多了，故事也听过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不再需要我过多赘述了。只再提醒你一点，小陆，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呆在我身边，我能护你周全。一是你有恩于蓁蓁，二是出于我的私心，我也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大陆如今的时局动荡不安，各国国境内纷争四起，谁也没办法保证战争不会一触即发。现在急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来保护这个国家。而不是让你沦为一群高高在上不食肉糜的资本家的斗争工具。”
说到这，她眼里的愤恨与不屑也藏不住了。
“资本家是永远不会理解百姓的苦痛的，他们站在台阶上，永远不会低头看，只要不影响他们自身的荣华富贵，无论国家是否易主，无论是否战乱不断。”
陆知倦懵懂地点点头，他对家国之事的概念并没有那么明了，他的认知还仅仅停留在“谁给他们饭吃，谁就是好人”的阶层。但在他自己的判断中，他认为程双说这些话都是出于真心，让他不由得想更进一步去了解眼前这位年轻的院长。虽然通过今天的对话，他对程双的了解仍然尚浅。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叫嚣着，程双应该能成为他很好的导师。
“我错了，程老师，对不起。”陆知倦深深地朝着程双鞠了一躬，“我不该不听您的话从而今天给您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愿意呆在您身边……不，请让我留在您身边学习吧。”
陆知倦的语气很诚恳，这似乎正达到了程双的预期效果，她笑着对陆知倦说道：“可以了，你出去吧。我记得蓁蓁今天下午应该是没什么安排的。你如果真想学无止境，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随即程双从椅子起身，走到了她的贵妃椅旁缓缓躺下，发丝一如既往软软地垂在了地毯上，她闭上眼睛，朝陆知倦慵懒地摆了摆手，睫毛微微扑簌着。
“……行了，走吧，帮我拉上窗帘，记得带上门。午安。”
陆知倦应声而动，拉上窗帘后，轻轻为程双掩上门后，便朝着程蓁蓁的宿舍方向而去。
他试图从程双脸上捕捉到如往常一样戏谑的表情，可结果却让他失望。程双的表情很认真，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感知到了。我曾经有幸接触过你们这一类人，你们身上的魔力流动方式与寻常魔法师是不一样的。蓁蓁恐怕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把你带回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知倦小鸡啄米似地摇了摇头，程双支着脑袋安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里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你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学院是我们国内唯一一个魔法学院吗，不光如此，且只有贵族能入学。关于魔法的相关知识也并不会被印成手册在平民中间分发，因此，这些规则几乎是直接断送了因后天条件而觉醒力量的平民魔法师们的前路。他们想要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就只能去投靠贵族。贵族们也乐意他们为自己带来新鲜的魔法血液，会通过认亲或者嫁娶等方式使其拥有名正言顺的贵族头衔，从而换得能够学习和修炼的机会。”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平民魔法师可以选择当个普通人，或者在魔法师这条道路上更进一步？你错了。他们其实没得选。他们不去主动投靠贵族并不代表着贵族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之后不会主动给他们抛橄榄枝。有些人没有当魔法师这样的志向，在拒绝了贵族们的请求后，他们只有一条道路——死。”
程双说到死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似是想让陆知倦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陆知倦虽然有些震惊，但没感到特别意外。毕竟，贵族们无法保证眼前的人拒绝了自己之后会不会转头接受别的家族的邀请，拥有的魔法师数量越多，在如今这个社会能说上话的占比就越大。对自己家族百害而无一利的人，不如直接抹杀。
见到陆知倦的反应，程双似乎很满意，随手捻过了自己的一缕金色的发丝在手指间把玩，窗户外的阳光被橡树剪裁着透进房间，落在了程双的身上，细碎的剪影斑驳在地面随着微风摇曳着，颇有一种满天星辰映入湖中的稀疏错觉。
“而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你的成长，更是会对一个家族的兴旺甚至乃至一个国家的兴盛产生影响。更是他们争夺的对象，而且情况只会更加惨烈。哪怕你真的加入了某一个家族势力也不代表着你能绝对安全。你现在太弱了，一方势力并不能完全庇佑你的安全，只要你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被他们所察觉，你更无法保护自己。不管加入与否，你的处境都十分危险。”
“说来也挺讽刺的，这般天赋异禀的人却绝大多数死在了走向顶峰的前夕。也有几个例外，比如袁清猗。“
“袁清猗？”
程双点点头。“没错，关于她的相关内容很少。只听说是在七八年前一个人屠了绫云城杜氏全族，王城和其余贵族派出了两千精兵和两百个魔法师去抓捕她，却被她屠杀得十不足一后逃离。挺令人以外的，听说她原本只是杜家一个普通的女仆，没想到竟隐藏着这么通天的本事。”
讲故事似乎让程双微微的有一些犯困，她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便挂上了一两滴晶莹的泪水。
她试图再从盒子里再拿一份泡芙出来品尝，余光扫过，却发现盒子早已空空如也。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了，说也说了这么多了，故事也听过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不再需要我过多赘述了。只再提醒你一点，小陆，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呆在我身边，我能护你周全。一是你有恩于蓁蓁，二是出于我的私心，我也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大陆如今的时局动荡不安，各国国境内纷争四起，谁也没办法保证战争不会一触即发。现在急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来保护这个国家。而不是让你沦为一群高高在上不食肉糜的资本家的斗争工具。”
说到这，她眼里的愤恨与不屑也藏不住了。
“资本家是永远不会理解百姓的苦痛的，他们站在台阶上，永远不会低头看，只要不影响他们自身的荣华富贵，无论国家是否易主，无论是否战乱不断。”
陆知倦懵懂地点点头，他对家国之事的概念并没有那么明了，他的认知还仅仅停留在“谁给他们饭吃，谁就是好人”的阶层。但在他自己的判断中，他认为程双说这些话都是出于真心，让他不由得想更进一步去了解眼前这位年轻的院长。虽然通过今天的对话，他对程双的了解仍然尚浅。但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叫嚣着，程双应该能成为他很好的导师。
“我错了，程老师，对不起。”陆知倦深深地朝着程双鞠了一躬，“我不该不听您的话从而今天给您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不会再有下次了。我愿意呆在您身边……不，请让我留在您身边学习吧。”
陆知倦的语气很诚恳，这似乎正达到了程双的预期效果，她笑着对陆知倦说道：“可以了，你出去吧。我记得蓁蓁今天下午应该是没什么安排的。你如果真想学无止境，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随即程双从椅子起身，走到了她的贵妃椅旁缓缓躺下，发丝一如既往软软地垂在了地毯上，她闭上眼睛，朝陆知倦慵懒地摆了摆手，睫毛微微扑簌着。
“……行了，走吧，帮我拉上窗帘，记得带上门。午安。”
陆知倦应声而动，拉上窗帘后，轻轻为程双掩上门后，便朝着程蓁蓁的宿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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