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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剑匕之交

    山前旷野,二人临阵对立,两人衣袍无风自动,一股肃穆气氛凝实弥漫全场,压得围观庄稼汉子透不过气,只得远远退开。

    一边,小白自腰间粗制皮套中拔出匕首,其不过一手之长,上头略有斑斑锈迹,杀伤力增加三分的同时平添九十七分丑陋。

    另一边,段思平解下背上剑鞘,细看其材取用上佳紫檀老木,整体做工极为细腻,身漆银白剑纹,鞘顶还镶有一枚通透耀眼的红宝石,在落日余晖下熠熠生辉。

    再听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宽厚陇长剑身刻着段思平衣摆一般金色纹路,两侧并无任何血槽,重剑无锋却更显形式端严、气韵凝重,正合其主王道气派。

    相形见绌,小白深感今日夕阳毒辣,闪得他睁不开眼睛。

    为了保住双眼,小白先下手为强,手腕一抖将匕首隐于袖中,环绕段思平伺机而动。却见那段某稳站如钟,重剑立于胸前以作防御之态,任得小白绕至身侧也纹丝不动。

    如此托大,合该你今日败场!

    小白瞅准段思平身后空档,沉腰屈膝,三步并作两步摸至近前,手中使上七分劲力,对准肩臂猛然刺出。

    霎时间,段思平迅速侧身,右手舞动,一柄重剑在其手中举重若轻,随影而至。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匕尖正点于厚实剑面之上,却未能留下任何一丝坑点划痕。

    脚下运劲,小白身形闪动,再次绕后寻找良机。

    呼吸间,他上半身微微后仰,右臂在空中稍稍画弧,手肘拉至身后,而后整只右臂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迅速回弹,匕间寒芒随之大放,隐约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弧线。

    正是《荆轲武诀》第一式“风萧萧”!

    其招名副其实,出手间附有荆轲刺秦之意,以失去重心为代价换取两三倍的出手速度,只求一击得手,丝毫不顾自身防御。

    虽然小白初次上阵,但架不住他能开挂,在感悟系统的加持下,这手“风萧萧”被他使得刁钻毒辣,仿若浸淫此道的多年老手,眼看着段思平不及持剑回转,难以防御这一击。

    然,须知段家绝技并非仅有剑术。只见他眼睛微眯,气运丹田,左手忽然双指并拢,短短瞬息之内内力聚于指尖,绽放出点点橙黄光芒,正如那天边斜阳!

    段思平气定神闲左手一指,枳黄光点直奔来刺匕首,在险之又险的刹那将其崩飞弹开。

    “汀”得一声,手中巨力反噬,匕首险些脱手而出,小白急忙一个撤步稳住身形,再看匕尖受击之处,圆圆滚滚留下一个残缺坑印。

    这便是内力吗?好生厉害。

    小白啧啧舌,欺身上前再次与段思平战至一处。

    从旁看来,小白步伐灵动,速度快过段思平不止一筹,重剑难以近身,但他脚下并无章法,虽快则乱,反倒被段思平隐隐压制。

    再瞧二人你来我往之际,段思平虽挥舞重剑,每次交手都要花费三倍于对方的气力,但却更显底蕴悠长从容不迫,反而是小白身法疲累,逐渐有些缓慢的迹象。

    旁观者清,当局者更清。

    小白瞧着段某不急不缓,一副要拖死自己的模样,当机立断打定主意不再缠斗。

    思虑间,又是一招熟悉的擒拿手袭来,正待难以解困之时,小白脑中忽然灵光闪过,回忆起当初孔金被绿衣女子纠缠的画面。

    将计就计,他自陷右臂于段思平掌中,手中匕首却于衣袍遮掩处悄然滑落,被其左手抓个正着,不待分毫停歇又于阴影间刺将出去。

    段思平眼见小白手中武器消失,有所警觉,却不料他后招之快难以反应,只过瞬息便听闻袍碎布裂之声。

    拆挡不及,无可奈何之下段思平只得弓身躲避,首次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

    小白见状大喜,立刻浑身绷紧运劲待发。

    须知他此前种种手段均非杀招,层层铺垫只为等此良机,誓要教那段思平吃个大亏。

    只见他一记平刺挥出,轻点身前吸引防御,而后突然脚下生风轻盈跃起,身躯凌空翻滚向右旋转,一袭衣袍于空中勾勒出两三道青光重影,让人肉眼难以捕捉其方位所在。

    说时迟那时快,段思平眼前人影忽闪,尚不待他有所反应,寒光匕首已然将他华贵白衣划开一道敞口,于其身形不稳之际,以不可阻挡之势由空中破风刺下,精准止于其脖颈两指之外。

    一招制敌,小白匕指敌首,寒意逼人,凛立于萧瑟秋风之中,衣袍尾摆尚未脱去势头,犹自猎猎作响。

    (你击败段思平,奖励经验值一万)

    “好一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正乃用险到了极致,段某甘拜下风!”

    匕尖离身,段思平直立身形、端正挺胸朝小白郑重一抱拳。

    “如此,便依约,段某将承担拱石村各位医药费用,且皆为双倍返还以助乡亲们早日复健。只是段某相信这位郎中未持歹意并无大错,还望诸位好汉放他一马。”

    行走江湖义字当头,言而有信的人任谁感官也不会太差,拱石村民众见他这副诚恳模样,纷纷表示不再为难郎中。

    与此同时,小白收到“真假郎中”任务的完成提示,又一大笔经验入账,一次性连升三级,顿时面上喜笑颜开。

    转头看见段思平对自己昂贵衣衫的破损不以为意,正提着名剑四处凭亿近人,一波撒钱分分钟搞定所有庄稼农汉,他不禁陷入了短暂沉思。

    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段兄,小弟虽然眼拙,却也能看出你方才并未使出全力,若是争斗时间再长几分,必是段兄拔得头筹。”

    小白深深作揖,态度谦恭道:“小弟初出茅庐,武学方面尚有许多不解之处,可否向段兄请教一二。”

    段思平为人正直平善,并不会因败于他手而心生芥蒂,此刻还施一礼,谦逊道:“败即是败,别无借口可寻,段某若是连这点度量也无,事事锱铢必较,如此心境恐怕日后武学上难有寸进。”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我皆是为他人打抱不平,正叫意气相投,平痴长兄台几岁,便厚颜唤一声贤弟。”

    “武学之事最忌闭门造车,正需坐坛论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彼此共同进步,贤弟若有疑惑但说无妨,为兄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