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任务（其四）
1.“喂老齐，立即击毙是不是不太好？起码走个程序什么的……”在齐婉娜挂掉电话后，韩昂大声问。
\t“嫌疑人是杀害了多名孕妇的暴徒，对待这种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暴制暴。”齐婉娜沉声说。
\t“你就是因为总是这么意气用事，所以才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韩昂忍不住嘟囔。
\t“身正不怕影子斜。”
\t是啊是啊，您老是身正了，在事后给人点头哈腰的可是我！韩昂在心底想。
\t齐婉娜就是这种人，直来直往无所畏惧，还总是相信着什么‘正义’这种东西。说实话，韩昂对所谓的‘正义’挺无感的，作为一个底层社会出身的人，韩昂能见到的人间疾苦自然不在少数。
\t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正义存在，那么为什么有些恶还没有被制裁？
\t大概是因为正义需要代价，但是邪恶需要的却很少。
\t不过这也不是说韩昂看不惯齐婉娜。
\t韩昂和齐婉娜认识有五年了，最开始是在第五十五区辩论系专业课上认识的。那是在一次专业课上组织的辩论会，就理想与现实为课题分为两组开始辩论。
\t齐婉娜是理想组的组长，而韩昂是现实组的。
\t就像是一场命运的安排，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识了。
\t后来两人一起被选进斩首，然后又一起去派遣到这座城市，成为了第五十五区特别督察局的成员。
\t韩昂最开始是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工作的，但好死不死的和齐婉娜成为了搭档。齐婉娜同志的工作热情那叫一个高，韩昂还记得有次和她一起出任务这家伙无视命令，在歹徒持枪的状态下独自展开抓捕行动。
\t事件的最后造成了七根路障损坏，一家水果店被撞毁，若干水果被碾烂，警用车损坏的代价，在肩膀负伤的情况下，于水果店内制服了歹徒。
\t任务结束后，两个人得到的当然不是夸奖，而是被停职数天甚至差点被遣返回第五十五区。
\t但在经历此事后齐婉娜却并没有吸取教训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特立独行，有时候还会在不提醒韩昂的状态下独自出警。
\t虽然这种行为不可取，但是齐婉娜高强度的执行力是不可否认的，任务完成率高达80%以上，功大于过最终成为了特别督察局局长。
\t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韩昂在幕后给齐婉娜擦屁股，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好事你做，脏活累活我干。韩昂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而不是在带搭档。
\t韩昂倒也厌烦过齐婉娜，也想过甩手开溜。然而，经历过那么多事了，真正考虑起甩手开溜，居然发现又放不下。
\t韩昂觉得这也许就是犯贱吧，就像有时候你明知道你的朋友叫你出去只是为了喝酒吹牛逼，但你还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打了领带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t2.赵虎从进入小区后就发现了异样。
\t那位整天在小区里遛鸟的大爷不见了，清洁工阿姨也不见了，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只有晾在防盗窗外的衣服在风中微微晃动。
\t他把摩托车停在居民楼下，然后抱着女儿进入居民楼时，刚好看见电梯打开了。电梯里的大妈头上卷着红色的塑料卷发筒，脸上敷着面膜，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t“张姨，去哪啊？”赵虎笑着问。
\t“哦哦，小虎啊，我我赶着去买菜呢，刚回来？”大妈有些结巴着问。
\t“嗯，小凝，跟张阿姨说再见。”赵虎沉默了片刻，抖了抖手臂上的女儿。
\t“张阿姨，再见。”女儿笑得很甜。
\t“唉，再见。”大妈看了赵虎一眼，然后步伐快捷地走出了楼。
\t赵虎抱着女儿走进了楼梯，按下六楼，然后站定了。
\t“爸爸放我下来吧，你累。”
\t“不累，小凝很轻的。”赵虎亲了亲女儿柔软的脸颊。
\t电梯很快便到达了六楼，赵虎出了电梯。
阳光从走廊中的一排排窗户打进来，赵虎的衣服和女儿的衣服挂在左侧尽头的防盗窗上翻飞。
\t“妈，我回来了。”赵虎打开门说。
\t他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一眼望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黑衣女人的背影。
\t3.赵虎将女儿送进了房间，对她说了一句不要出来后便关上了房门，来到女人对面坐下。
\t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齐肩短发，戴着黑色口罩，隐藏在额发下的那双眼睛细长锐利，宛如两把匕首似的。此时，她坐姿端正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低垂着眼帘看着茶杯中起伏的茶叶。
\t照顾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家老妈正在厨房里边炒菜边偷偷地观察这边。
\t赵虎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妻子在得知女儿患有肺癌后便抑郁成疾去世了，自从女儿的病情稳定下来后，自家老妈就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他提再婚的事，还经常给他介绍朋友的亲戚给他。
\t老妈估摸着以为儿子终于想开了，自己找了个女孩准备结婚。
\t实际上，老人家还真是这么想的，就是她对这个女孩不太满意。老人家在心里盘算着这女娃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但看样子属于强势型的，结婚后怕是会对孙女不好，自己倒是更喜欢邻居张阿姨家那女娃娃，勤快会持家……
\t但一切还得看自家儿子的意愿，只要儿子再婚了，她也就能放下心了。
\t赵虎的确认识这女孩，但并非自家老娘所想的那种关系，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大概就只有‘恶魔’和‘堕落者’这两种关系了。
\t女孩是恶魔那边的人，赵虎是在女儿病危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一个叫饕餮会的组织。饕餮会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治疗他女儿的药方，药方中的一味药就是未出生婴儿的心脏。
\t饕餮会所收取的回报就是婴儿的遗体。
\t“你是来杀我的吗？”赵虎问。
\t“是的，你已经被特别督察局那边盯上了，现在整个小区都被他们封锁了。”女孩喝了一口茶，轻声开口。
\t对待失去价值的堕落者，饕餮会所采取的措施就是抹杀，这是为了防止堕落者提供饕餮会的组织给特别督察局。女孩是饕餮会中负责抹杀堕落者的人，代号‘妖刀姬’。
\t“能换个地方吗？我不想让我的家人被牵扯进来，他们并不知情。”赵虎沉默了一下问。
\t“你有写过关于我们交易的日记或者账本吗？”女孩抬头问他。
\t“写过日记，我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赵虎说，“是要拿给你吗？”
\t“嗯。”女孩点头。
\t赵虎起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从书桌上拿起日记本。他抬头望了望桌边摆着的一只千纸鹤，这是女儿在父亲节时送给他的，他伸手摸了摸那只千纸鹤，转身走出房间。
\t“我们去天台上聊吧？”赵虎将日记本交给女孩说。
\t女孩点点头，将茶杯轻轻放在玻璃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
\t“唉唉，姑娘别急着走啊，午饭马上就煮好了，留下来吃个饭呗！”老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挽留。
\t“妈她是我的客户，公司里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和小凝先吃，我可能……”赵虎停顿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接着说，“得晚点回来。”
\t“那好吧，尽量晚饭前回来哈，晚饭的时候我给你炖鸡吃。”老娘有点失望地缩回厨房。
\t两人坐电梯很快便上了天台，天台上空空荡荡一片，只有几株植物摆在天台角落里，几个拉起的铁丝充当了晾衣线，几件衣服用塑料夹子夹在铁丝上，此时正在风中翻飞。
\t这里平时是个十分安静的地方，赵虎经常带着女儿来这里玩。清爽的风吹在他们身上非常舒服，女儿还在墙上用蜡笔画了两个大大的笑脸，一个胡子拉渣的是他，另一个羊角辫的是女儿。
\t两个笑脸紧紧挨在一起，像是两个小太阳似的。
\t赵虎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两个笑脸，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t突然，一柄长刀猛然刺进他的后背，贯穿了他的心脏。他吐出一口血来，满眼红色中荡漾出一张笑脸来，那是女儿的笑脸，暖洋洋的仿佛能泌出阳光似的。
\t“噗……”
\t女孩将长刀拔了出来，长刀拔出的同时彻底撕裂了赵虎的心脏，腥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从胸口喷溅出来。赵虎的视线摇晃了两下，然后朝着右边倾倒下去。
\t时间犹如被放慢了一万倍一样，赵虎的眼前浮现着各种各样残碎斑斓的画面:自己初次和妻子相遇的那个下午，和妻子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候，刚出生的女儿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以及那只书桌上摆着的千纸鹤，在记忆的深处轻轻摇晃。
\t赵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死了。
\t“愿你安息，阿门。”女孩收刀回鞘，闭着眼握着胸前悬挂着的那只银白色的十字架轻声祷告。
\t接着她将赵虎的日记本一张张点着了，扔在肆意的风中。
\t天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铅色的乌云从南北的方向推进过来，女孩放松了十字架，将它收回风衣领口中。
她有些疲倦了，她不太喜欢雨天。
\t她走出天台关上了门，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电梯一层层下降，很快便到达了一楼。
\t电梯门打开，两名特别督察局行动组的成员大喊不许动持枪堵在电梯门前。
\t然而，电梯中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t两名成员有些疑惑地持枪缓步走进电梯，左右观察。
\t但电梯空间只有七平方米，四面的墙上贴着房地产广告和一些小广告，根本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t“嘀嗒……”
\t突然一滴水掉到了一名成员的额头上，他伸手抹了一把一看，是粘稠的腥红色液体。
\t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关闭了，一阵枪声从电梯中响起。几名特别督察局的成员闻讯赶来，持枪瞄准电梯。
\t浓腥的血液从电梯缝中流淌出来，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了，那几名成员紧张地扣紧了扳机。
但一个身着特别督察局特制风衣的身影站在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前，于是那几名成员便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了。
\t“不对！”忽然，一名成员大吼起来。
\t只见那个慢慢露出的身影正在往下滴着血，他是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吊在电梯顶上的！
\t正当他们反应过来想重新扣住扳机时已经来不及了，几道漆黑色的弧形气浪撕裂了铝合金电梯门朝着他们袭来，只一瞬间便将他们连枪一起砍成了两半。
\t黑衣女孩缓步走出了电梯，她手持漆黑色的长刀站在血泊中，长刀的刀刃正在一滴滴往下流血，但女孩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血液。
\t几颗催泪瓦斯弹砸碎玻璃窗扔了进来，然后旋转着喷射出催泪瓦斯。只几分钟瓦斯便充斥了整个一楼的空间，并且从窗和门涌了出来。
\t无论是什么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接触催泪瓦斯都会失去部分战斗能力，而特别督察局的车已经将整栋楼团团围住了，几十把枪瞄准了一切可以逃跑的地方，只要目标露头便会立即被射成筛子。
\t“楼内的人，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行动组组长用电喇叭叫喊着。
\t“哐！”
\t随着一声巨响而来的是一辆庞大的货车，货车猛然撞开了围堵在楼前的包围圈，顶着一辆警车撞在楼前的台阶上，警车内的驾驶员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当场死亡。
\t“上车！”货车驾驶员大喊。
\t就在这时黑衣女孩从楼中鹰一般猛冲了出来，一个虎跳上了打开着的副驾驶。
\t“开抢！”行动组组长连忙大喊。
\t副驾驶车门关闭，暴雨一般的子弹倾泻在货车上，但只发出了一连串的钢铁碰撞声。货车被加装了防弹钢板，子弹只在那些钢板上留下了蜂窝似的弹孔。
\t“走你！”货车驾驶员发动了货车。
\t货车犹如一头蛮牛一般再次撞开包围圈，驾驶员将口中的口香糖吐出窗外，口香糖随风撞在了一辆警车的挡风窗前，似乎是在对着特别督察局发出不屑的嘲笑。
\t“嫌疑人是杀害了多名孕妇的暴徒，对待这种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暴制暴。”齐婉娜沉声说。
\t“你就是因为总是这么意气用事，所以才会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韩昂忍不住嘟囔。
\t“身正不怕影子斜。”
\t是啊是啊，您老是身正了，在事后给人点头哈腰的可是我！韩昂在心底想。
\t齐婉娜就是这种人，直来直往无所畏惧，还总是相信着什么‘正义’这种东西。说实话，韩昂对所谓的‘正义’挺无感的，作为一个底层社会出身的人，韩昂能见到的人间疾苦自然不在少数。
\t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正义存在，那么为什么有些恶还没有被制裁？
\t大概是因为正义需要代价，但是邪恶需要的却很少。
\t不过这也不是说韩昂看不惯齐婉娜。
\t韩昂和齐婉娜认识有五年了，最开始是在第五十五区辩论系专业课上认识的。那是在一次专业课上组织的辩论会，就理想与现实为课题分为两组开始辩论。
\t齐婉娜是理想组的组长，而韩昂是现实组的。
\t就像是一场命运的安排，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识了。
\t后来两人一起被选进斩首，然后又一起去派遣到这座城市，成为了第五十五区特别督察局的成员。
\t韩昂最开始是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工作的，但好死不死的和齐婉娜成为了搭档。齐婉娜同志的工作热情那叫一个高，韩昂还记得有次和她一起出任务这家伙无视命令，在歹徒持枪的状态下独自展开抓捕行动。
\t事件的最后造成了七根路障损坏，一家水果店被撞毁，若干水果被碾烂，警用车损坏的代价，在肩膀负伤的情况下，于水果店内制服了歹徒。
\t任务结束后，两个人得到的当然不是夸奖，而是被停职数天甚至差点被遣返回第五十五区。
\t但在经历此事后齐婉娜却并没有吸取教训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特立独行，有时候还会在不提醒韩昂的状态下独自出警。
\t虽然这种行为不可取，但是齐婉娜高强度的执行力是不可否认的，任务完成率高达80%以上，功大于过最终成为了特别督察局局长。
\t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韩昂在幕后给齐婉娜擦屁股，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好事你做，脏活累活我干。韩昂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而不是在带搭档。
\t韩昂倒也厌烦过齐婉娜，也想过甩手开溜。然而，经历过那么多事了，真正考虑起甩手开溜，居然发现又放不下。
\t韩昂觉得这也许就是犯贱吧，就像有时候你明知道你的朋友叫你出去只是为了喝酒吹牛逼，但你还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打了领带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t2.赵虎从进入小区后就发现了异样。
\t那位整天在小区里遛鸟的大爷不见了，清洁工阿姨也不见了，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只有晾在防盗窗外的衣服在风中微微晃动。
\t他把摩托车停在居民楼下，然后抱着女儿进入居民楼时，刚好看见电梯打开了。电梯里的大妈头上卷着红色的塑料卷发筒，脸上敷着面膜，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t“张姨，去哪啊？”赵虎笑着问。
\t“哦哦，小虎啊，我我赶着去买菜呢，刚回来？”大妈有些结巴着问。
\t“嗯，小凝，跟张阿姨说再见。”赵虎沉默了片刻，抖了抖手臂上的女儿。
\t“张阿姨，再见。”女儿笑得很甜。
\t“唉，再见。”大妈看了赵虎一眼，然后步伐快捷地走出了楼。
\t赵虎抱着女儿走进了楼梯，按下六楼，然后站定了。
\t“爸爸放我下来吧，你累。”
\t“不累，小凝很轻的。”赵虎亲了亲女儿柔软的脸颊。
\t电梯很快便到达了六楼，赵虎出了电梯。
阳光从走廊中的一排排窗户打进来，赵虎的衣服和女儿的衣服挂在左侧尽头的防盗窗上翻飞。
\t“妈，我回来了。”赵虎打开门说。
\t他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一眼望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黑衣女人的背影。
\t3.赵虎将女儿送进了房间，对她说了一句不要出来后便关上了房门，来到女人对面坐下。
\t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齐肩短发，戴着黑色口罩，隐藏在额发下的那双眼睛细长锐利，宛如两把匕首似的。此时，她坐姿端正地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低垂着眼帘看着茶杯中起伏的茶叶。
\t照顾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家老妈正在厨房里边炒菜边偷偷地观察这边。
\t赵虎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妻子在得知女儿患有肺癌后便抑郁成疾去世了，自从女儿的病情稳定下来后，自家老妈就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他提再婚的事，还经常给他介绍朋友的亲戚给他。
\t老妈估摸着以为儿子终于想开了，自己找了个女孩准备结婚。
\t实际上，老人家还真是这么想的，就是她对这个女孩不太满意。老人家在心里盘算着这女娃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但看样子属于强势型的，结婚后怕是会对孙女不好，自己倒是更喜欢邻居张阿姨家那女娃娃，勤快会持家……
\t但一切还得看自家儿子的意愿，只要儿子再婚了，她也就能放下心了。
\t赵虎的确认识这女孩，但并非自家老娘所想的那种关系，硬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大概就只有‘恶魔’和‘堕落者’这两种关系了。
\t女孩是恶魔那边的人，赵虎是在女儿病危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一个叫饕餮会的组织。饕餮会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治疗他女儿的药方，药方中的一味药就是未出生婴儿的心脏。
\t饕餮会所收取的回报就是婴儿的遗体。
\t“你是来杀我的吗？”赵虎问。
\t“是的，你已经被特别督察局那边盯上了，现在整个小区都被他们封锁了。”女孩喝了一口茶，轻声开口。
\t对待失去价值的堕落者，饕餮会所采取的措施就是抹杀，这是为了防止堕落者提供饕餮会的组织给特别督察局。女孩是饕餮会中负责抹杀堕落者的人，代号‘妖刀姬’。
\t“能换个地方吗？我不想让我的家人被牵扯进来，他们并不知情。”赵虎沉默了一下问。
\t“你有写过关于我们交易的日记或者账本吗？”女孩抬头问他。
\t“写过日记，我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赵虎说，“是要拿给你吗？”
\t“嗯。”女孩点头。
\t赵虎起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从书桌上拿起日记本。他抬头望了望桌边摆着的一只千纸鹤，这是女儿在父亲节时送给他的，他伸手摸了摸那只千纸鹤，转身走出房间。
\t“我们去天台上聊吧？”赵虎将日记本交给女孩说。
\t女孩点点头，将茶杯轻轻放在玻璃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
\t“唉唉，姑娘别急着走啊，午饭马上就煮好了，留下来吃个饭呗！”老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挽留。
\t“妈她是我的客户，公司里出了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和小凝先吃，我可能……”赵虎停顿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接着说，“得晚点回来。”
\t“那好吧，尽量晚饭前回来哈，晚饭的时候我给你炖鸡吃。”老娘有点失望地缩回厨房。
\t两人坐电梯很快便上了天台，天台上空空荡荡一片，只有几株植物摆在天台角落里，几个拉起的铁丝充当了晾衣线，几件衣服用塑料夹子夹在铁丝上，此时正在风中翻飞。
\t这里平时是个十分安静的地方，赵虎经常带着女儿来这里玩。清爽的风吹在他们身上非常舒服，女儿还在墙上用蜡笔画了两个大大的笑脸，一个胡子拉渣的是他，另一个羊角辫的是女儿。
\t两个笑脸紧紧挨在一起，像是两个小太阳似的。
\t赵虎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两个笑脸，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t突然，一柄长刀猛然刺进他的后背，贯穿了他的心脏。他吐出一口血来，满眼红色中荡漾出一张笑脸来，那是女儿的笑脸，暖洋洋的仿佛能泌出阳光似的。
\t“噗……”
\t女孩将长刀拔了出来，长刀拔出的同时彻底撕裂了赵虎的心脏，腥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从胸口喷溅出来。赵虎的视线摇晃了两下，然后朝着右边倾倒下去。
\t时间犹如被放慢了一万倍一样，赵虎的眼前浮现着各种各样残碎斑斓的画面:自己初次和妻子相遇的那个下午，和妻子一起踏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候，刚出生的女儿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以及那只书桌上摆着的千纸鹤，在记忆的深处轻轻摇晃。
\t赵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死了。
\t“愿你安息，阿门。”女孩收刀回鞘，闭着眼握着胸前悬挂着的那只银白色的十字架轻声祷告。
\t接着她将赵虎的日记本一张张点着了，扔在肆意的风中。
\t天色有些阴沉了下来，铅色的乌云从南北的方向推进过来，女孩放松了十字架，将它收回风衣领口中。
她有些疲倦了，她不太喜欢雨天。
\t她走出天台关上了门，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电梯一层层下降，很快便到达了一楼。
\t电梯门打开，两名特别督察局行动组的成员大喊不许动持枪堵在电梯门前。
\t然而，电梯中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t两名成员有些疑惑地持枪缓步走进电梯，左右观察。
\t但电梯空间只有七平方米，四面的墙上贴着房地产广告和一些小广告，根本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t“嘀嗒……”
\t突然一滴水掉到了一名成员的额头上，他伸手抹了一把一看，是粘稠的腥红色液体。
\t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关闭了，一阵枪声从电梯中响起。几名特别督察局的成员闻讯赶来，持枪瞄准电梯。
\t浓腥的血液从电梯缝中流淌出来，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了，那几名成员紧张地扣紧了扳机。
但一个身着特别督察局特制风衣的身影站在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前，于是那几名成员便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了。
\t“不对！”忽然，一名成员大吼起来。
\t只见那个慢慢露出的身影正在往下滴着血，他是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吊在电梯顶上的！
\t正当他们反应过来想重新扣住扳机时已经来不及了，几道漆黑色的弧形气浪撕裂了铝合金电梯门朝着他们袭来，只一瞬间便将他们连枪一起砍成了两半。
\t黑衣女孩缓步走出了电梯，她手持漆黑色的长刀站在血泊中，长刀的刀刃正在一滴滴往下流血，但女孩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血液。
\t几颗催泪瓦斯弹砸碎玻璃窗扔了进来，然后旋转着喷射出催泪瓦斯。只几分钟瓦斯便充斥了整个一楼的空间，并且从窗和门涌了出来。
\t无论是什么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接触催泪瓦斯都会失去部分战斗能力，而特别督察局的车已经将整栋楼团团围住了，几十把枪瞄准了一切可以逃跑的地方，只要目标露头便会立即被射成筛子。
\t“楼内的人，立即放下武器投降！”行动组组长用电喇叭叫喊着。
\t“哐！”
\t随着一声巨响而来的是一辆庞大的货车，货车猛然撞开了围堵在楼前的包围圈，顶着一辆警车撞在楼前的台阶上，警车内的驾驶员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当场死亡。
\t“上车！”货车驾驶员大喊。
\t就在这时黑衣女孩从楼中鹰一般猛冲了出来，一个虎跳上了打开着的副驾驶。
\t“开抢！”行动组组长连忙大喊。
\t副驾驶车门关闭，暴雨一般的子弹倾泻在货车上，但只发出了一连串的钢铁碰撞声。货车被加装了防弹钢板，子弹只在那些钢板上留下了蜂窝似的弹孔。
\t“走你！”货车驾驶员发动了货车。
\t货车犹如一头蛮牛一般再次撞开包围圈，驾驶员将口中的口香糖吐出窗外，口香糖随风撞在了一辆警车的挡风窗前，似乎是在对着特别督察局发出不屑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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