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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遇

    任笑天想不通这有什么好笑的,只得转移话题。

    “你说你是来寻人的,寻的什么人啊?”

    “一位故人之友。”

    “此人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啊?”

    “不知道。”

    “此人年岁几何?你之前可曾见过?”

    “不知道,不曾见过。”

    “此人有何特征或者持有什么信物之类的可供辨别?”

    “不知道,也没有信物。”

    “那你知道他什么信息?”

    “只知道她是女的。”

    那你找个锤子,任笑天觉得又被耍了,但看对方说的郑重,又不似作伪,就有点摸不到头脑。心下暗想: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九皇子朱秉天要找的是他大哥的定情之人,他的大哥大皇子就是四年前为救他而身亡的太子,也是几个皇子里面跟他关系最好的。

    九皇子生母难产而死,在他成长的过程当中就是皇后娘娘对他的关爱最多,大皇子比他大12岁,可以说是大皇子带着他一起长大的,他的很多本事也都是跟着大皇子学的。

    此次随驾南巡之时,大皇子偷偷告诉他一个秘密,在前一年秋围之时,大皇子与一女子一见钟情,冬日时两人已私定终身,只待南巡归朝后即秉明父母,可惜再也没有了机会。

    这件事情现在就只有九皇子一个人知道,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情况,他也没办法跟别人说,回去之后籍着肃查刺杀案的机会,通过钦天监苏守心安排,祥查了秋围之后大皇子的行踪,看能否从中发现点什么,但却毫无端倪。说来也是正常,以大皇子之能,他若不想让人知道,那别人还真就很难知道。线索断了之后,此事只能压在心底。

    直到年满十六周岁,苦苦求得外出历练的机会,九皇子跑到国师那里让国师起了一卦,言之往北地去寻,九皇子方才到了这里,大皇子和九皇子也是唯二可以自由觐见国师的皇子了。

    见到任笑天之前,九皇子已经在外面晃荡好几天了,因为毫无线索,也是很迷茫,只能随缘了。这次之所以告诉任笑天,一是碰上了这么有趣的同龄人,又与此事毫不相关,可以一吐胸中烦闷。二是通过寥寥数语,九皇子已经对他的品性和底细有了初步的了解,最起码这不会是自己那几个哥哥安排的人。

    自己来北地明面上只是游历,寻人的事情只经国师之手自然也是绝密,连皇帝都不会知道,况且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影响。自己来之前可是恶补过这边的情况的,对于梧桐村、陆千户的事情也是知道的。自己的几个哥哥再是防范自己,现在恐怕也没那精力在这儿做下什么安排。自己又不是主要对手,朝局涌动也才刚刚开始,太子的优秀让他们都是从零起步发展的,京城都还没折腾明白呢。

    这个话题打住之后,后面的交流总算正常了。一个讲自己的闯荡经历,虽然少的可怜,但加上来前恶补的知识做底,对另一个人来说算是够多的了。另一个讲自己的山野生活,虽然稀松平常,但对另一个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来讲也是丰富有趣的很。

    两个人,一个是没出过山野村庄,赤子之心,浑然不知规矩为何物。一个是长自深宫,饱读诗书却离经叛道,不为规矩所束缚。又都是少年,在某些问题的看法上颇有些殊途同归的相合,竟越聊越是投机。

    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朱秉天要感受下夜宿山林的乐趣,任笑天自是无所谓了,身体力行的向他普及了一下夜宿山林的手段和技巧。收拾好后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约定后面结伴闯荡江湖。最后带着威震江湖的畅想各自安歇。

    第二天,跟着朱秉天行了半日来到最近的烽烟镇,一路上任笑天都在东张西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朱秉天看着好笑,便问他在做什么。任笑天讲按照书上的桥段,路上应该会蹦出来点山贼,大喊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然后自己就可以一展身手,江湖首战告捷,侠名就此传开。

    可惜老天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一路上别说山贼了,连个人毛儿都没见到。这条路平时本来走的人就少,就一些猎户和采药的,山里镇上往来的商队一个月也不一定有一趟。再加上现在朝廷对江湖的严厉打击,还真没有山贼在这儿讨生活。

    入镇的时候已近中午时分,饭菜的香气裹挟着猜拳行令之声、商贩的高声叫卖以及行人的问询讲价之声自街中传来,热闹非凡,也让任笑天开了眼界。

    朱秉天之前住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包的最好的上房,还有一匹马。对此任笑天也见怪不怪,虽然对他九皇子的身份一点都不信,但看他的穿着任笑天觉得他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朱秉天也懒得再跟他解释。

    两人一道到了客栈,任笑天开了个最普通的房间住下,对于住的不一样,这俩都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朱秉天是太有钱的不在意,反正都没有我家有钱。任笑天是朴素之心的不在意,有钱就住好一点,没钱就住差一点,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虽说陆忠良讲过让去找他,但任笑天并不打算直奔而去,非亲非故的,至于救命之恩,在施恩者与报恩者看来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任笑天本意就是一边闯荡一边顺道去一趟,还要把人家的令牌还了呢,现在有了同伴,更是不着急了。

    收拾好了之后,两人下楼,边吃饭边合计着怎么开始行侠仗义,可是对于江湖而言,两人都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瓜蛋子,朱秉天之前的所谓闯荡更多的其实就是在赶路途中的见闻而已,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最后决定就多走走看看,书上不都是从路见不平开始的嘛。

    接下来的几天他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街上逛荡,偶尔还问一下店里的伙计和路人这镇子上哪里有恶人,答案自然是没有的,只知道乡绅刘老爷还算是个善人呢,不愧是太平盛世,这路也够平的。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两人侠名还没显出,镇里就在传从外面来了两个街溜子,都有点敬而远之。两位大侠对于喜提街溜子称号浑然不知,但对有点诡异的氛围却有了感受,再加上对逛街也失去了一开始的新鲜,就决定反思改变一下。

    经过商讨,两人一致认定是朱秉天的穿着打扮过于张扬,目标太明显了。去镇上买了几套普通袍子换上,配饰也都收了起来。

    第二天到街上,也不知道真是换衣服起了作用还是赶巧,还真让他们遇到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