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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师学艺

    林少猫自知闯了祸,唯一避祸的地方就是祖母的屋内。他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马车,知道父亲已经回家,因此这会他哪还敢露面。

    林家英让夫人过去看看,把这个孽障给他带过来。林夫人见了老夫人,跟老夫人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林少猫这会就藏在了房间的柜子里,林夫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老太太一听孙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事,但是幸亏没闹出人命,不住念叨,“真是妈祖保佑,妈祖保佑”。不过她知道如果这会让孙子出去,他父亲正在气头上,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因此自然是舍不得让孙子出去。就对儿媳妇说,“子不教,父之过。他一天忙得不着家,孩子也不管。就算有错,他这个做老子的也有错。你先回去吧,少猫今天晚上就住在我这,等家英气消了,再让少猫去给他认个错。”

    夫人也知道这会丈夫正在气头上,现在让少猫出来,少不得要家法伺候。夫人拜别了老夫人回了屋,林家英还在生气,见夫人回来,问道,“那个孽障呢?”

    夫人赶紧安慰道,“老爷,别生气了,别气坏身体,少猫在妈房里,妈说你刚回来,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让少猫过来认错。”林家英非常孝顺,知道有母亲护着这个兔崽子,自己也没有办法。

    林少猫躲在柜子里,等妈妈离开后,赶紧从柜子里溜了出来扑到奶奶怀里,撒起娇来。他今年也就六七岁的年纪,一张细瘦的脸,一尺长的小辫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锁,眼睛清澈明亮,分外精神。老太太对这个孙子宝贝得紧。

    后来大家才从林少猫的口中得知,老黄头的房子是怎么被烧掉的。原来当天林少猫原本是在家背书写字,但是感觉实在无趣,差点都睡着了,于是就央求蔡管家带他去集市上玩会。林家英去了大陆,没人管得了他,因此征得夫人同意后,管家就带他出了门。路上他碰见几个玩伴,蔡管家被这几个小子左转右转的,转得晕头转向,一会的工夫就都不见了踪影。

    这帮小子在集市上玩了一会,有人提议玩对战游戏,一伙人就分成两拨,玩起了对战,武器自然是各种棍棒,石头。两拨人正玩得尽兴,这时林少猫这一队落了下风,他作为队长,自然是要带领大家扳回战局。想起兜里还有几个炮仗,就把这个当做了大炮,点着了扔向对面,对面的小朋友被吓了一跳,林少猫带队冲杀过去,最终获得胜利。

    但是炮仗都是大家胡乱扔的,也不知道是谁把炮仗扔到了老黄头的房子上。这房子一点就着,火借风势,呼啦一下就着起来了。老黄头还在房子里睡着午觉,忽然感觉越来越热,然后被一阵浓烟呛醒,才发现房子着了火,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屋外。老黄头边搬东西边大呼救火。周围邻居看见着火了,也赶紧跑来救火,不过这小房子那经得住烧,饶是众人奋力抢救,房子还是化为了灰烬。

    因为众人看见林少猫他们在这玩炮仗,虽然不知道是谁扔的,但是这炮仗是林少猫的,另外这家伙平时就非常调皮,经常闯祸。因此众人一致认定纵火之人就是林少猫,这种无头冤案,怎么可能查得清楚。

    转过天,林家英了解了情况后,气也消了些,但还是把林少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他也就此安分了几日,这暂且不表。

    杨志新自从被安排在后院,通过良好的医治和精心的调理,身体慢慢好了起来。这一日,觉得好久没有活动,就在院子里练了一趟拳脚。林少猫因为惹了祸事,被父亲关在家里读书,实在是太无聊,就趁大人不注意溜到后院准备抓蛐蛐。不承想,后院还有个人正在练功。林少猫蹑手蹑脚躲在假山后,偷偷看这人练功。林少猫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对功夫却是十分着迷,因此看得入了迷。

    其实,杨志新早就发现了这个小子在偷看,猜着了应该是林家的少爷,因此假装没有看见。等他练完一趟拳脚,想故意捉弄一下这小子。因此捡了个石子,转身说了一声“看镖”这石子就飞奔林少猫而去,只听“啪”地一声,打在这假山之上。

    林少猫看得正兴起,发现有暗器向自己飞奔而来,吓了一跳,赶紧躲闪。结果脚下一空,从假山上掉落下来,吓得他眼睛紧闭,但是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接住。林少猫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这么一吓,竟然吓哭了。

    杨志新反倒一下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哄孩子,赶紧说道,“别哭,别哭。我给你表演个杂技”。说着一个翻身,竟又回到了原来练功之处。

    杨志新的速度太快,林少猫都看呆了。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杨志新被这小子逗笑了,“哈哈,我当然是人了,你见过有白天出来的鬼么?”

    这时林家英听见了林少猫的哭声,闻声也赶到了后院,发现儿子没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杨兄,身体好些了吧?”林家英问道。

    “多谢林兄,我已经好多了。这位想必是小少爷吧?”杨志新指着林少猫道。

    “是的,犬子林少猫,生性顽劣,实在让人头疼。刚才没有冲撞杨兄吧”,林家英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哈哈,抱歉,刚才我跟小少爷开个玩笑。”杨志新道。

    林少猫央求道,“父亲,这位叔叔本领高强,我想跟他学功夫。”

    林家英说道,“不好好读书,学什么功夫?!”

    中国传统社会,士农工商四民中,士的地位最高,商人地位最低。因此大部分人有钱后,都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之人,有朝一日搏个功名,从而光耀门楣,改换门庭。林家自然也不例外,在台湾经营多年之后,他们家已经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自然希望林少猫能够好好念书,最好搏个功名。只可惜这小子不喜欢读书,却天天喜欢舞枪弄棒。

    “林兄,如今世道太乱,考个功名也不一定有用武之地。何况当今朝廷内部腐败,腐朽不堪,早晚有一天会崩塌的。习些武艺,说不定有用武之地,最不济也可以保全自己性命”,杨志新说道。

    林家英也觉得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不若学点武功,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于是跟夫人商量后,就答应了儿子的请求。

    林家于是择了吉日,正式行了拜师礼。从此,林少猫就拜在了杨志新门下,专心习武。

    这杨志新乃是河北沧州人士,也是从小热爱武术。十来岁的时候,他便辞别了父母,遍寻名师学习武艺。不料寻了数年,并没有寻得什么良师,自己带的盘缠也早已经花光了。这天又累又饿,走在荒野中,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忽然感觉山林里草木晃动,一阵凉风扑来,杨志新心里一惊,暗叫不好,莫非有老虎。正疑惑间,一头八九百斤的大野猪从树林里奔了出来,只见这野猪黑色的鬃毛像钢针一般全竖立起来,两颗长长的獠牙就像两把锋利的弯刀,发疯似的向他冲了过来。杨志新这会哪还有力气躲避,索性闭眼等死,不过心里却憋屈得很,死在虎口倒也罢了,如今竟然死在这腌臜的猪口……正叹息之间,只见树林后人影闪过,转眼间,一个人已经落在了他的身旁,把他用手一托,他就飞出一丈多远,同时这人挡住了野猪的去路。这头野猪现在非常暴躁,虽然它体型庞大,但是动作迅速,力大无比。如果被这獠牙碰上,估计不死也会身受重伤。等野猪狂奔过来时,那人眼疾手快,一掌拍在了野猪的头顶,野猪竟然连叫都没有叫一声,跪倒在地。

    杨志新看得目瞪口呆,以为碰见神人,倒头便拜,那人哈哈一笑。原来这头野猪是他从树林里追赶出来的,因为野猪已经受惊,脾气非常暴躁,发现前面有人,就要攻击。那人发现时,也是一惊,不过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赶在野猪面前,打死了野猪。杨志新从此就拜了此人为师,几年的功夫,竟然大有所成,尤其是轻功了得,能够比肩其师傅。后来师傅过世之后,杨志新就开始闯荡江湖,尽管自己有一身武艺,但是也只能是给有钱的人家当个看家护院的。随着天下越来越乱,百姓大都穷困潦倒,朝廷又腐败不堪,欺压百姓凶狠无比,但是对着洋人却奴颜婢膝。太平天国兴起后,他索性加入了太平军。

    且说林少猫拜了杨志新为师后,从此潜心学习武艺,而杨志新也尽心尽力地教。其实,习武并不比读书轻松,不仅要经受严寒酷暑,还要承受身体上痛苦。好在林少猫从小爱好武艺,因此虽然习武很辛苦,但是他慢慢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