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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中调查

    光阴似箭,数年时间转瞬而过。林家对杨志新不仅非常照顾而且敬重有加,所以他在林家过得也轻松愉快。但他还有件未了的心事,这件心事就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里,时时提醒着他,那就是要找出当年顺天镖局惨案的黑幕,为兄弟们报仇。

    这些年,他已经慢慢与台湾天地会的朋友取得了联系,让人在大陆也做过一些调查。当年天地会好几个重要成员也在这场血洗中罹难,当时大家认为是顺天镖局吴定才等人设计陷害,但是吴定才在此战中战死,其他几个弟兄也都或战死或者下落不明。大家猜测应该是有内奸,但内奸是谁,还不知道。后来天地会通过清廷内部的眼线,发现林伯焘投了清廷,但是等天地会准备抓林伯焘时,林伯焘已经被人杀死了。

    这一天林家英与杨志新闲聊,林家英说屏东南部近来从大陆搬来一个姓金的员外,因为林家在这屏东地区乃是有名的稻米商,因此金员外想找他一起合伙做稻米生意。林家英说这金员外真是阔绰,他那新宅邸在屏东绝对算得上豪宅中的豪宅。然后随口说了句,这金员外很像当年顺天镖局的一个镖师。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杨志新就问林家英为什么这么说,林家英就把金员外的长相描述了一番。

    还真是事有凑巧,林家英当年与顺天镖局仅与杨志新有些交情,跟镖局的其他几位镖师要么没见过,要么仅仅只有一面之缘。按理来说,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林家英对其他镖师应该都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主要因为这九人中老九陈宜城长相比较特殊。原来陈宜城自幼学习铁头功,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额头上鼓起了两个包,头顶也有个包,人送雅号“铁麒麟”。当年顺天镖局的镖师因为全部去了头发,陈宜城的长相就分外明显。这个金员外虽然留着辫子,但是额头上的两个包却跟当年铁麒麟陈宜城非常相似。因此这林家英才觉得面熟,但是又拿不准,就把这事跟杨志新随口说了说。

    杨志新一听,林家英说的这个金员外的体貌特征跟陈宜城的特征确实很像。林家英因为不了解当年的内情,于是提议可以带着杨志新一起去拜访一下这个金员外,让杨志新亲自看看是否是他认识的那位镖师。但是杨志新不愿意林家卷入他们之间的恩怨,因此他对林家英说,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估计只是长得相似而已。不过林兄如果与这金员外再见面,万不可再提起顺天镖局的事情。

    杨志新等林家英走后,陷入沉思。这金员外到底是不是陈宜城?如果是陈宜城,那么是否是他当年背叛了兄弟,当年顺天镖局的惨案他和老七洛阳明的嫌疑最大,因为他们二人出去之后,外边的清兵就进来了,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杨志新之所以不想让林家卷入,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另一方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旦真是陈宜城背叛了兄弟,如果被他觉察,那么他很可能会逃脱,再找就不好找了。另外如果自己复仇不成,遭到不测,到时候陈宜城来找林家,那么林家全家就要遭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家卷入。

    这金员外正是老九陈宜城,当年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兄弟。从此投了清军,四处征战,因作战勇猛,不断升迁,自己也搜刮了不少财宝。他本无意做官,何况这天天过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后来索性辞了官,想做一个土财主,但是他担心顺天镖局漏网的兄弟复仇,恰好这些年,台湾与大陆之间往来越来越密,听闻台湾也是个风水宝地,陈宜城心想这台湾之前乃蛮荒之地,又远隔大洋,到这个地方安家落户,其他人应该想不到。于是携了家眷和金银细软,跑到台湾西南的港口,买了地置了房,然后准备再做些生意。

    过了几日,杨志新与林家英告了假,说自己要出趟门去见一个老友,并嘱咐林少猫自己好好练习功夫。林家英其实也有点奇怪,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杨志新在台湾还有朋友。这些年为了避免给林家带来麻烦,他一直都深居简出,很少出这宅子。林家英自然是欣然同意,给杨志新备了盘缠等应用之物。

    杨志新按照林家英说的线索,很快就找到了这金府,发现这宅院果然非常气派。于是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因为自己这些年一直保持这兄弟们当年的誓约,仍然留着光头,因此戴了帽子,化了妆。

    杨志新不想打草惊蛇,就在暗中观察这金员外。恰好这天金员外正在恭送本地官员出门,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这个所谓的金员外正是九弟陈宜城,只见他身着华服,出门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杨志新心里虽然不愿相信自己九弟背叛了众兄弟,但是这眼前的景象,又不得不让人怀疑。虽然心里痛心不已,但是自己还是要冷静,弄清楚真相再做打算。

    杨志新在这周边打听这金员外的情况,大家对此都说不太清楚,只说这金员外很是有钱,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不过他有个管家,姓陈名有才,却经常到前面的聚丰楼用餐。

    杨志新听了这条消息,心生一计,当即前往聚丰楼。到了聚丰楼才知道为什么这陈管家经常到这用餐,原来这聚丰楼是一家鲁菜馆,而陈宜城祖籍就是这山东济南府人士,估计这陈管家也是陈宜城老家的,也是山东人。

    杨志新从此就经常光顾聚丰楼,并且给了伙计一些银子,告知伙计,如果金府的陈管家来此用餐,请务必告知。伙计得了银子,自然是分外殷勤。这天下午,陈管家哼着小曲,上了楼,伙计看见陈管家赶紧赔着笑脸,将陈管家引入座位。聚丰楼给陈管家留了专座,二楼靠窗,在这里外边的风景一览无余。

    伙计自然是把陈管家到了聚丰楼的消息告知了杨志新,杨志新又赏了伙计银子,并且告诉伙计,不管这陈管家花费多少,都算在自己账上,伙计当然应允。

    陈管家酒足饭饱之后,叫伙计结账,伙计告诉陈管家说有人替他结过账了,这个陈管家一时还挺纳闷,谁会给自己结账呢?于是让伙计引了自己去见见。

    伙计将陈管家引了去见杨志新,陈管家向杨志新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大爷何故请我吃饭呢?我们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

    杨志新哈哈一笑道,“陈兄不必客气,我也经常光顾这聚丰楼,听伙计说陈兄也是从大陆来的。你我都是飘洋过海,客居他乡之人。在这化外之地,能够相见就是缘分,何况我听说陈兄乃慷慨之士,我心向往之,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区区一餐饭何足挂齿。如兄不嫌弃,我再请陈兄吃一杯水酒如何?”

    那陈管家虽然威风,但是听闻此人也是大陆之人,不免亲近,此人不仅大方而且对自己如此恭维,心里自然很是舒服,欣然应允。

    杨志新让伙计重新摆了宴席,然后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河北沧州人士,姓汤名志,来此做生意。陈管家自然也报了家门。二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开心,同时从北方谈到南方,从山南又谈到海北,相谈甚欢。分别时,二人还相约经常来此相聚。

    从此这杨志新经常与陈管家相聚。这次二人喝到酒正酣,杨志新随口问道,“这金员外这么大的家业为什么不回山东,而要来台湾这化外之地呢?”

    这陈管家苦笑一声,“这就叫做有家不能回,山东老家已经没有人了。”

    杨志新假意关切地问道,“怎么会呢,金员外这么富有,肯定人丁兴旺呀。”

    陈管家看了看四处没人,就说道,“家里人都叫官府杀光了,这金员外原是长毛,我是他老家的远亲,差点也连累我这条老命。”

    杨志新故作惊讶道,“难怪这金员外要躲到这台湾来,原来是躲避官府。”

    陈管家喝了口酒道,“咳咳,不是躲避官府,是躲避长毛。”

    杨志新假装一脸疑惑,“这是为何?”

    陈管家说,“汤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于你,但是你切记保密。”

    杨志新赶紧说道,“那是自然。”

    陈管家继续说道,“我们家员外后来弃暗投明,投了官府,立了大功,后来不知怎地得了大量财宝,发了迹。于是辞了官,本想混个安稳的后半辈子。不想,这长毛对他怀恨在心,多次暗杀,好在我们员外机警,躲过了暗杀。但也不想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因此听说这台湾府也不错,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因此就搬来此地。不过这真是蛮荒之地,哪比得上大陆?哎……”

    杨志新至此已经完全确信,当年就是这陈宜城背叛了兄弟们……杨志新心在滴血,不过仍然强颜欢笑,送走陈管家。

    又过了些时日,杨志新告辞了陈管家,只说自己台湾的生意已经弄完,要回大陆一趟,以后如果再来台湾,再相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