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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慢着,这兔子和道爷我有缘。

    北寒城中有贯通南北城门和东西城门的两条主路。

    东西有街“护国街”。南北有路“通商路”。

    将偌大的北寒城分成了三个小城。

    北寒城东北部是“寒王府”,是由文帝王明端任寒王时所建。寒王府算不上宏伟壮丽,甚至比不上山野高庙。

    王明端初当寒王时,北寒郡连年战乱,西有上元国虎视眈眈,东有肃慎国烧杀抢夺,北面还有个一年能迁都十次的盟友雪国。

    寒王府的诞生是在仓促之间,简单的建造了一个指挥所。

    到了顺帝时期,北寒郡改为麝国,封鹿银杉为“鹿北王”,执掌麝国。鹿银杉是个念旧的人,依旧用的寒王府,也没进行翻修。

    鹿银杉仅在位三年,便重病不起,女儿鹿明月继位鹿北王。在位几年后命人在寒王府附近“掘地填水为苦海,筑塔称楼唤红豆。”由此寒王府荒废了近百年,现在成了“将军府”。

    北寒城西北部为商,麝国以商治国,多国接壤有着得天独道的贸易优势。夏国虽不禁止上元商人和肃慎商人入境,但赋税很重。异国商人则选择麝国作为通商地点。

    北寒城西北部有数十个坊市,街道交错,一排排临街商铺,难以数尽。

    这里汇聚着,穿羊皮袄赶着牛羊的上元人,穿貂皮袄拎着人参鹿茸的肃慎人,穿奇装异服贩卖药材的南洛人。他们与夏国人和麝国人以银钱交易,再换取他们没有的铁锅,陶器等物品。

    在这里没有种族歧视,各国人往往是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商人的天堂。

    北寒城护国街以南,整个南部均为娱乐场所,有着上百家客栈,几十家酒楼,赌场青楼也有数十家。

    城南是北寒城最热闹的,处处可以看到街头卖艺,临街小吃。不分昼夜运转,号称“北方不夜城”。

    …

    念夕酒楼坐落在护国街以南临街,酒楼不大,看牌匾也有些年头。也不知是酒楼掌柜的太懒还是如何?牌匾的第一个字“念”,下面的心字变得模糊不清,不细看会读成今夕酒楼。

    并不是掌柜的太懒,更像是顺势为之,牌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今夕何夕”。

    据坊间相传念夕酒楼大有来历,掌柜的是现任鹿北王鹿明月。北寒城谁人不知,鹿明月在此处与龙夕相遇,便为他一生未嫁,为他相思成疾,一生没离开过红豆阁。

    念夕酒楼较为另类,酒水只卖烧刀子,名为酒楼却无厨子,下酒菜皆是些瓜子果蔬,也可带菜入门。有个说书人常驻于此,全年讲《龙夕镇东海》中的故事。倒是深受年轻情侣们的青睐,来此地乞求与爱人一生一世生死不离。

    午时,念夕酒楼座无虚席,龙纱义坐在西南角落。由于不知酒楼习俗,桌上只有两壶酒,却无菜品。

    他点了点头:“这才是烧刀子嘛”,第一口入喉如火烧,让他不住点头。喝了一年宁远客栈的兑水酒,差点适应不过来。

    他邻桌是一男一女,男的肥头大耳长相喜庆,女的还算清秀。亲亲我我旁若无人,十分惹眼。

    酒辣喉,场景辣眼。龙纱义无奈的摇摇头,一连两日的风餐露宿,想着吃顿好的,不料进了家假酒楼。看着面前亲密无间的男女,不知为何,腹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撑。起身准备找家客栈,再打探易衡远的消息。

    同时门口进来一人,龙纱义再次坐了下来,头压的很低,一副很怕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那人一身道士打扮,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身材高挺,面如黑炭,可惜额头没有月牙胎记。身上的深蓝色道袍破败不堪,有着被火烧过的几个大洞。

    “道士,我们酒楼只有酒,没有饭菜,要想化缘还请到下一家酒楼。”

    店小二一见这人进门,看是个云游道士。念夕酒楼没厨子只有酒,要饭要饭,还没听说有要酒的。

    “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化什么缘?给我来你们酒楼最好的酒。”

    那道士声音很大,吼着对店小二问道:“看什么?怕我不给钱?”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径直走到了龙纱义附近的一处桌子旁坐下,小二同时也把酒端了过来。

    “噗…,什么破酒这么辣?”

    那道士喝了一口,喷了店小二一身:“不是让你拿最好的酒嘛,这是人喝的酒吗?”

    这话一出口,惹的众人朝他这边看去,念夕酒楼的烧刀子可不是一般的烧刀子,这是鹿北王特供。麝国皇帝喝的酒他却说不是人喝的。

    众人纷纷指责,更有人站起身来要打这狂徒道士。龙纱义则低头苦笑:“小黑,还是那么狂。”

    …

    一天前

    北寒城百里外的遮天林中,只有龙纱义形影相吊的向前走着。

    遮天林名为遮天,名字蕴含着茂密的意思,云杉覆盖百里遮天蔽日一望无边。

    他顺着官道走了约两个时辰,却也看不见树林的尽头。从宁远镇到这里走了一天的路,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的他,此时腹中饿的厉害,咕咕直叫。

    他发现林中雪虽深,倒是有诸多动物留下的印记。一排排梅花足记,由远到近漫山遍野。

    龙沙义干脆不再继续走下去了,准备找只野兔烤来充饥。对于一个当了一年野人的他来说,很简单。他找到一条清晰的野兔脚印,坐下来守印待兔。

    抓过兔子的人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傻乎乎的去远处觅食,吃饱了再原路返回,留下了一条送命的线索。

    龙纱义刚要打盹,却听见有野兔趟雪的轻微声响,他一个扑身一只灰色野兔已然到手。

    他拾好干柴,回到路边生火,退了野兔毛皮。一边烤还一边念叨着:“笨兔子,都是你命不好,投了胎机灵点。”

    兔肉由红变浅,散发着肉香,龙纱义眼睛盯着兔肉,迫不及待的要咬上一口。

    “慢着,这兔子和道爷我有缘,你这山野村夫怎配享用。”

    龙纱义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道装打扮的年轻人:“我烤的兔子怎么和你有缘?明抢就直说嘛,拐弯抹角。”

    一语道破那道士的心思,那道士也不遮掩,推开龙纱义夺了烤兔。

    龙纱义气不过怒道:“你个臭道士,咋像个强盗?”同时一拳打出,那道士也不闪躲,拳头打在那道士身上,犹如打在了坚硬的山石之上。

    龙纱义对自己的力道还是很有自信的,这一拳用了自己半成力气,却不能伤的那道士分毫。欲要使全力再出一拳。

    “我看你和我的青玄剑有缘,要不要尝尝?”那道士双指一指,身后的宝剑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色弧线,剑尖指向龙纱义。

    强盗会法术,神仙看了也跑路。龙纱义拳头停在半空中,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得道的神仙啊,快收了法器,这东西无眼,伤了人可不好。”

    好汉不吃眼前亏,别为一只兔子丢了小命。龙纱义笑眯眯的看着那道士,心说:“吃吧,兔肉还没全熟,一会肚子疼可别怪我。”

    龙纱义当了一年野人吃惯了半熟的烤肉自然无事,可对不常吃的人来说,这就是泻药。龙纱义曾经经历过,深知这个厉害。

    忒不是人啦,连个兔腿也不给剩,龙纱义心里暗骂。可脸上依然保持微笑,心有成竹的想着一会儿那道士拉肚子的情景。

    那道士吃饱后,双眼微闭打坐休息,根本没把龙纱义放在眼里。

    龙纱义却在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收拾这个狂徒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