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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血乞7

    则祁回到自己房间和衣卧床,转辗反侧无有丝毫睡意,欧阳昃枫很少表现出那等惊慌之感,这让则祁不由担心几分。

    起身便只身去往青蔷院,但愿早日为自家公子解惑。

    抱剑看着那张灯结彩之处,还未到门口便闻到一股脂粉之气花香之味。走到青蔷院门口,停步驻足,抬眼看着牌匾上金笔描刻“青蔷院”三个大字。不愿回忆的回忆又充斥脑海之中,抿唇窝颈盯上顷刻,寒风呼啸,只觉门口那些衣衫单薄女子很快便会冻死街头。

    闷声咳了一声,便走了进去。看着周围几男子皆是前呼后拥,他这处倒无甚女子身影。亦不知该去何处寻得花魁,抱剑于花花绿绿中直腰正立。

    “大爷第一次来”

    “是。”则祁看着前来问话女子,拱手便是一礼。觉似乎有何不对劲之处,便又将剑抱了怀中紧崩着脸。

    那半胸外露之人上下打量一番,弯眸好生和气得问道:“您自己来的”

    “嗯。”

    “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宝地。”那女人顿时眼角颤开了花儿,妖媚入骨的声音起了范儿。

    “我找花魁。”

    “锁阳啊~今日锁姑娘休息,这也是我们青蔷院的规矩。十天休一日,您也是个怜花之人,就依了她吧。”

    “这……我加钱可否?”

    眼前满脸写着正义、神色皆是透露‘我不会嫖’的男子突然说了此等场子话,让那胸有鸿沟之女顿时笑弯了腰。

    “害,这可不是加钱不加钱的事儿,我们锁阳一曲千金难求。但是一日一曲,十日九曲,一曲一两银,十日客不同。这可是人尽皆知啊~”

    “那我如何可以见她”

    “我想想啊~”那女子提着手绢揉了揉额头,“三月之内怕是不行了。”

    “我给你一百两。”

    “害,公子勿要为难自己~来的人都是提过种种条件~都是不行的~公子若是喜欢我们这,不如先一览我们这其他芳香”

    “一千两~”

    “我们青蔷院不缺银子~公子您看看妊流儿如何”

    则祁见眼前人态度坚决,不再多废话,伸手取出怀中令牌示其,震声而言。“我乃墨白山庄庄主随行,来此办案,快速安排花魁姑娘见我。”

    满堂之人以为出了何事,纷纷将眼光看了过来。则祁将令牌放入怀中,紧抿唇视了一眼周围七七八八。觉似乎有所不妥之处,于是正色震声而言:“尔等继续。”

    此言一出,莺莺燕燕之地蓦地更为冷寂。原本依然喝酒之人亦停了动作,齐齐看过来。

    看那些人依然愣在原地,则祁唇角抿起略微下撇,只觉与这些人格格不入。看着方才女子去了二楼,便提步随往。

    随人拐过二楼拐角,通往栏杆深处。左手一处房门口挂着一木牌,上写“锁阳”二字。

    “锁阳,墨白山庄有人来找。”

    屋内无人应答。

    “锁阳。”鸨儿轻轻拍拍门,又唤她一两声。

    门被打开,一身着素衫女子打开房门。一双眼眸平视前方,欠身朝前行了一礼。

    则祁抱拳回礼。

    “公子有何事问她便可,我就不多打扰了。”鸨儿弯了眉眼,迈着小步便离开。

    锁阳稍微让步,给人让路。

    “谢过。”

    房间摆设甚是规整大方,与外面眼花缭乱陈设甚是不同。珠帘后摆着一把琴,琴尾似是有过烧痕。则祁立在珠帘之前,未曾靠近。

    “请问姑娘,那是焦尾琴么?”

    锁阳摇摇头。

    则祁又看琴一眼,莫非只是被烧过。但青蔷院此等地方,该不会在琴此等物什方面有所简陋,花魁所用更应当是为上品。

    “姑娘为何不用新琴,在下虽不通音律,但亦知晓好琴方可弹好曲。”

    锁阳朝琴那处偏了偏眼眸,转身便走到桌旁,提笔写了几字:

    恩师之物留以纪念

    此人虽眼盲,字却写的精妙。则祁不禁佩服至极,问道:“原来如此,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落笔几字:墨尚先生

    则祁看那字眼,从未听说过此人。想来此人是为良才,才可教得佳徒,便更知自己确实于风雅之间是为朽木。

    牵引话题该说的差不多,则祁便直接开口。“在下此次前来,是为几日前凶杀之事。”

    锁阳未曾迟疑想何,点了点头。

    “想从姑娘这里,了解一些琐事,不知可以么?”

    锁阳点头。

    “敢问姑娘,澜娘可是为姑娘好友”

    锁阳迟疑片刻,眼神顿时消了光彩,垂眸摇摇头。提笔落二字:

    干娘

    则祁看那二字,心中有所猜测。问道:“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愿详细告知”

    锁阳点点头,则祁心中舒然。本来想若眼前之人不曾配合,他便只得以武挟之,未曾想此人知书达理甚是善解人意。

    夜尽天明,繁星消逝踪迹。对眼前之人一夜之间了解甚多,则祁心中对之生了一种难言之情,复杂心底诸多感慨。

    将数百页染泪着墨纸张整理,则祁对其恭敬作揖,道声保重便提剑离去。

    归回客栈则祁直奔欧阳昃枫门口处,抬手欲叩门却迟疑落臂。

    他这几日不曾休息,等他醒来再言之未尝不可。

    正欲提步回屋,里面传过一男子清冷声线:“则祁。”

    “公子。”

    则祁推门而入,见那人于桌前执茶,便知其人又一夜未睡。

    上前将怀中所藏之物递给欧阳昃枫:“锁阳姑娘所写。”

    则祁几日来一直称其为花魁,一夜之间便成此等尊敬称呼。欧阳昃枫不由抬眼看他,“回屋去休息片刻,巳时随我去观今日堂审。”

    “是。”

    则祁离去,欧阳昃枫将那墨染白纸一一携起而览。纸上所言之事,有所明了。

    其人樱花村人士,命运多舛,幸得天怜,浅尝幸运。幼时冬日,屋内碳火生浊烟,父母因此亡。被邻居救得,醒时已失声成哑。妇人收养锁阳为女,一生未嫁。承其膝前,唤其干娘亦称其澜娘。

    识得几字,有所浅薄之学,可挑琴弦,难登大雅之堂。家中贫寒,澜娘习得手艺,于青蔷院旁立一小摊簪花养命。鸨儿见之酷暑病倒晕厥,施以药救。鸨儿怜人惜才,见锁阳有所才艺,澜娘有所手艺,便让二人入青蔷院。二人思虑甚久,终是苦于生计而应。鸨儿看上了锁阳容貌,故亦退一步,同意锁阳卖艺不卖身。

    白纸亦写,锁阳对澜娘服毒自尽一事,不得知。亦未在其去世之前察觉有何不寻常之处。澜娘遗言未有,遗书亦未写。

    白色阳光洒入窗隙,欧阳昃枫放下手中墨笔。将纸张整理叠齐放于桌角,垂眼睨上右臂。只觉封印臂间的那缕游魂偶尔于小臂尺骨与桡骨间不停游转,犹如利刃撕削臂上血肉。

    虽然渐渐有所知觉,但如此知觉还是希望不曾有为好。那股煎熬之感来的快去的也快,欧阳昃枫合眼屏息凝神,指骨微动,有蜷缩倾向,却难以完成此等动作。

    还是太急了。

    “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则祁抬臂叩门一声,于门外轻道。

    水火棍一响,惊堂木一拍。画颜与屈缪妤老实跪地,皆是坦然之色。画凝言于一侧看着画颜,见其未曾有所不悦之色,心下存疑。这丫头不怕蹲大牢么,看来昨夜屈缪妤未曾欺负她。

    “让你们二人于牢内反思一晚,可有结果”

    “阿嚏!”

    “画颜,你先说——”

    “阿嚏!”

    关诏看着屈缪妤将脸色一沉,这等娇弱美女,哪能受得了牢狱苦楚。

    “回大人……”

    “阿嚏!”

    画颜转眸看着屈缪妤,声音软糯几分,颦眉关切眼神将眼前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怎么了?没事吧?”

    “说你的,别管我。”屈缪妤没好气一声,伸指捂住了鼻处。

    “哦……”画颜咬唇将腮鼓起一小包,画凝言见此握紧了拳头,就差给她同貌之人后颈一巴掌。这丫头,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玩闹。

    “大人,我想好了……”

    画凝言听言心下一惊,颦眉之际心跳不止。她想好什么了?转眸看着屈缪妤捂鼻之手露出些许唇角,正于脸上挂了浅弧,心道一句不妙。

    “画颜,说实话……”

    画凝言声音略微颤抖沉哑,此时画颜若是说了谎,对她而言最为不利,甚至会让画颜有生命危险。

    “郡主,本官审问,还请不要插话……”关诏伸手欲捏惊堂木,无奈还是拱拱手唇角扯出个笑意。

    “回大人……我那日早早睡下。根本未曾外出,未曾盗剑……也未曾杀人……”

    “你!”屈缪妤唇角弧度顿时销声匿迹,惊诧之感浮入一对明眸之中。

    “我什么我我想了一夜,就是想到了这么多。”画颜看了屈缪妤一眼便抬眸看着关诏言道:“我说我未曾杀人,您非要把我关牢内去思量,我亦非是老年之人,记性不会太差……这些东西还是记得住的……”

    话毕便一副楚楚可怜模样,伸手抚了抚屈缪妤小臂,将指尖蜷缩了袖口内:“谢谢你的衣服,不然我今日亦是要伤寒了。”

    “你卑鄙!”

    “不是姐姐心疼我自愿给我穿的吗?”

    “你……!”

    “如若不是自愿,那是因为何啊?”

    “画颜你找死!”屈缪妤伸手欲抽鞭,指尖还未来得及碰上鞭柄,脖颈已被一剑尖抵住。

    画凝言手执长剑,眼神之间未曾藏有杀伤之意,心平气和淡声以道:“你敢动她试试。”

    屈缪妤侧目再看虞城手上剑,早已空留一剑鞘。

    画凝言略微松腕将剑递过虞城手中,目不斜视问道:“大人,是不是该问问这位屈姑娘昨夜可想好了。”

    “啊……是……是……”惊堂木一震掌心,关诏提声问道:“屈缪妤你来说。”

    屈缪妤咬牙咳嗽两声,心道竟然被这蠢驴所骗上当,可恨至极。

    画颜挪了挪身,稍微离了旁人一寸。垂眸窥地,只觉膝盖生疼。你昨夜鬼话连篇编的好一番道理,什么叫画凝言教唆我杀人,我们二人便不会死刑,真当我没看过黎郅法典刑律吗?不过害你生病真是抱歉,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自找苦吃,怪不得我。

    画颜抬眼侧眸看了画凝言一眼。委屈神色险些就要哭出,心里念叨:“不过你今日可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如今害惨了屈缪妤,若再同这人关在一处,不死也得半残。”

    见屈缪妤未曾言说一二,关诏再击掌中木块。“屈缪妤,本官问话你是在装聋作哑么?既然画颜说她未曾行凶,那你呢?你昨夜想了些什么?”

    “我……”

    “郡主说你夜里去寻她,还在她肩上点血,你可有何话为自己辩驳”

    “一面之词,不得当真。”

    画凝言摇头。此人如此嘴硬,毫无悔意。

    毫无进展,关诏伸手抱头将眼遮于广袖之下。痛苦心情难以言表,只觉心神溃散。

    “关大人。”

    闻得声音,关诏抬眼去瞧。逆光之处进来二人,一前一后,一白一黑,一发束玉冠,一怀抱宽剑。

    关诏立即起身行礼,欧阳昃枫亦作揖回礼。

    “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昨夜审讯了青蔷院的锁阳姑娘。她告知了我很多事,许是可以当一当这堂上供证。”

    “她说了何事?”画凝言抬眸而问。

    “郡主不要着急。”则祁将手中一沓厚纸交给关诏,关诏喜出望外。看着那一掌厚的供词如获至宝,紧紧揽了眼前。

    “我昨夜去寻锁阳姑娘之时,还有一人在场。”

    “何人?”关诏抬眼问道。

    “在下不知那人是谁,只是交谈之中,那人告知在下。屈缪妤一切所行所为,都是屈缪妤自己的意思。他们是为拿钱辅佐,此等命案与他们无关。”

    则祁注意着屈缪妤的神色,继续说道:“他们亦说,愿意为自己点滴过错承担些许,花五十银两好生安葬二童。”见屈缪妤眉头紧锁之时,又加了一句话:“他们说,黎郅之法,杀人偿命,屈缪妤难逃其咎。”

    “胡言乱语……”屈缪妤低眉沉声,似是有所忧虑。

    则祁见此人未被自己言论所激咬出背后主使,有所思虑。如若此人再不说实情,那他与欧阳昃枫就得背上霍乱公堂罪名。

    “屈姑娘,那人如此说你,是因为手上握有确凿证据。”则祁看着关诏手边放着已经览过的几十纸张,抱剑继续冷静言之:“如若你在确凿证据呈堂之前说出心中苦楚,按照律法亦会从轻处罚。”

    屈缪妤眼神躲闪不去视人。心跳不止,只能指间紧抠衣角安定心中情绪:难道那些人觉事情败露,怕惹祸上身便将我推出去了么……

    “杀人之事非是我所为……是澜娘……”

    “什么?!”关诏刚拿起一张纸便被堂下之人言语惊了脑髓,顿觉拿纸力气也无,慌忙将纸放下。“你说何?”

    屈缪妤低眉看地,想到凤栖梧曾经交代。若是有什么变故便将矛头指向澜娘,不必死缠画凝言。她不知则祁口中所言那些人证人是为何人,确凿证据又是何,为今之计只得依凤栖梧所言步步照做。

    “是澜娘……我撒了谎,非是画凝言。”屈缪妤垂眸,停顿半晌,只觉口干舌燥。

    “你真是大胆!事实究竟如何,你还不快快招来!”

    “我那日去寻画凝言,亦是同她寒暄甚久。她肩上血迹是我所抹,是因为在取她扔弃的伞之时被灌木划伤。但夜里太黑我不知手指流血,于是在拍她肩膀上落雪的时候不慎染了上去。”

    “为何是澜娘你们究竟在预谋何事!”

    “澜娘与那两个孩子有所纠纷,那两个孩童因对澜娘未曾施舍他们心怀不满,于街上辱骂。我很久之前就听澜娘言说……说她心中气极,被两个没教养的杂碎辱骂,迟早要杀了他们……想必是那晚杀的……”

    “你和澜娘很熟么?她为何要说这些?”

    “司库大人与花魁是为好友,我与他常去听曲……久而久之便与澜娘熟了……”

    “澜娘非是习武之人,伤痕深五寸,一般人用普通薄刃无法做到如此。”画凝言继续说道:“你还不说实话。”

    “非是薄刃所杀……”

    “那是何?”关诏问道。

    “伤口是……是我在他们身亡之后补的……为的是让衙役怀疑不到澜娘身上。”

    则祁心中了然,如若此话为真,那她补伤口的动机便是让衙役怀疑到画凝言身上。

    “本官问你,孩童因何而死?”

    “银针。”

    “何等银针?”关诏不再管顾肘下厚纸,震声而闻。

    “普通银针。”

    “亦刺在了肋下那处,后你以薄刃毁其二人肤,遮掩真正死因可是如此!”关诏脸上怒色,愤懑喊道。

    则祁对关诏的问题嫌恶摇头,只觉此人脑肿神志不清。

    “不是。”

    “那是何?”关诏忙问。

    “太阳穴,深一些便会致命。”屈缪妤这才微微抬起了眼,“二童死后,澜娘将银针拔出。我从画凝言那处离开,寻了一地方换了夜行衣,偷去往二童所在地。你们看到的伤口,也是你们注意力所集中的那处地方,是我所为。”

    “用何所为”画凝言问道。

    “一根琴弦,一把剃头刀。”屈缪妤轻蔑侧目,“画凝言,如果你好好想想伤口样子,就不会被我牵着鼻子走了。”

    “我未曾见过亡者。”

    “那倒有点可惜了……”屈缪妤闻言似是有种喜悦。

    “你若细细地一寸一寸扒开伤口就会发现,深处伤口是横切,伤痕从外往内越来越窄。那是我用琴弦所为。一根琴弦于指绕,可柔可刚,柔时可闻琴音袅袅,刚时可刺入人腹切割。”屈缪妤似是享受回忆这个过程,朱唇勾浅弧而道:“琴弦方刺入深处,我便用力倾斜琴弦拉扯出。这琴弦于皮肤留的伤痕,比你无名剑还要细上几分,我便用剃头刀刃再切压那处皮肉,大功告成。”

    画凝言听着,总觉有何处不对劲。似乎说得通,似乎也说不通。

    “好,既然案情到此皆已清明。本官宣判,既然主犯已死,便鞭尸三百。屈缪妤罚牢狱三日,画颜无罪释放。”

    “大人,我可以知道是何人所做证词么?”屈缪妤抬眸而问。

    “这……本官方才所看皆是言谈锁阳与澜娘之间关系,其余还未曾看。我看到的那些是锁阳所写……其他……”关诏正欲翻看,则祁上前一步将那沓证词全部取过,正色而言:“此等与屈姑娘所言无一相同,许是伪证。待我同我家公子回去细细翻阅,再来定夺。”

    屈缪妤见此咬牙,一切了然于心。眼神落寞,悲愤于心。心中怒道:你居然敢诈我。

    则祁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沓未曾翻阅的证词,只见最上面铺着的一张便是锁阳所写的最后一页,还好后面欧阳昃枫描摹誊抄准备糊弄的那几页未曾被翻阅到。放下心来若无其事将纸张整理收入怀中,“大人,您觉得如何?”

    “全凭大人做主。”关诏亦是不想再管此等案事,管他是为伪证还是正证,墨白山庄既然是负责黎郅国机要之地,过问一些案事未尝不可,想审便通通拿去就好。不过此等案事似乎关乎不到国之兴亡,如若上头有人问起来,那便说欧阳庄主对国忠心耿耿,事无巨细照顾有加,做事细心就可。

    关诏扶正官帽用大拇指腹在肚皮画了一个大圈,笑得将眼尾都褶到了肉里。自圆其说地想着,谁还能保证那死去的澜娘生前不是一个通敌卖国的狗贼。

    死便死了,这事就且告破作罢。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也就当是乱臣贼子。她死得其所,本官断案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