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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人定金

    石健飞身下峰顶,不料山势却是异常陡峭,连忙将体内真气灌注手上,以指作剑,插入山岩之中,稳住身形后再往山下而去。

    山峰周围,云雾缭绕,人往山下行,似在云雾中穿梭。果真是万丈祝融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

    石健第三次倚靠山岩时,忽然发现自己的真气不继。先前那凤麟之蛊一击之下,自己虽然穿越复生,但身体还是受了重创,而且刚刚运气下山,那钻入体内的蛊开始发作,体内的气海像似水桶破洞一般向外泄露。

    好在已到山势稍缓之处,山石间灌木丛生,石健勉强抓住一根树枝,大喘一口气。正在庆幸之际,树枝猛地一下断裂,石健脱手,身体不受控地往下落,立刻抱头护住要害,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待落到山下荒木丛中,石健已经昏死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石健方才苏醒过来,发现身处道旁灌木丛中,衣物破烂不堪,昨日粘上的泥水已经板结,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最要命的是自己修为竟然跌至练气境入门层级,所幸从山上滚落下来命保住了。

    又将身上摸索了一下,石健忽然听到前面的大道上传来人声,担心是昨日蛊主杨长空的人来寻找自己,赶忙潜伏在草丛中侧耳倾听。

    “嗨,听说蛊主是一个人下山的。”

    “啊,一个人?那姜少主呢!”

    “这倒不知了,也许是在峰上闭关修行吧。”

    “怎么蛊主一下山就召集人,难道出事了?”

    “这可别瞎说,咱们快走,都在山下呢。”

    “哦哦,谨言慎行,快走。”

    石健听到说话之人远去,半天没动静,悄悄探出头来,见四周没什么人,跳出草丛,寻了条小路走。

    昨日那杨长空将自己误认为是他人,听刚刚两人说话,莫非召集人马要搜山寻人!只是不知那凤氏什么人替自己的当了冤大头。石健边走边想算,摸出自己身上带着四块布币,又看看自己的样子,得换套行头,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往树林深处走了一段,发现一处茅草屋,院外篱笆上正晾着几件男子衣服。石健悄悄靠近,看来是一猎户人家,墙上还挂着一张弓,晒着一些猎物肉。盯着看了一会,见屋中没动静,石健摸进去拿了一套衣服,随手抓了一些肉脯,本想留下一块布币补偿人家,转念一想,这布币价值远超所拿的东西,留下后反而会引人怀疑,不如顺手牵羊,就白拿吧。

    石健走远一段去换了行装,吃了肉脯补充体力,又将破旧的黑色锦服裹着大石扔到一处湖中,不让人发现线索。这下别人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一个普通人打扮,修为也是极其低的练气境,最多是算有点修行的猎户而已,于是寻了条好走的路出山。

    沿路走了三里地,已能看到潇水河,要还是先前炼神境的修为,这点路程,转瞬就至,可惜现在修为没了,这穿越而来,莫非是要从头练起,当真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石健心中还在感叹,听得路旁的树后一个人悄悄喊道:“石兄,石兄。”

    石健假装未曾听到,心中嘀咕,真倒霉,刚说不会被人怀疑,这下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姓氏了,就当没听见你,继续赶路。

    树后之人见石健未搭理,主动跳了出来。

    “石兄,是我呀。”一个负剑之人拦住石健去路。

    石健逐渐适应这个身体,能够回忆起往事。这不正是委托自己上山杀人的宜方吗!本与自己相识,也是个炼神境高手,因身体身体负伤,以十个布币作定金,委托自己上山杀两个仇家。

    石健越想越气,TMD,宜方这混蛋说仇家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他不敌两人,特委托自己杀了仇家,结果……差点让自己丢了命,他是怎么会与南疆高手结了仇!

    宜方看石健的神色知道认出了自己,又低声问道:

    “石兄,我在山下已候你一日,好在这潇水边给碰上了。石兄,事成否?”

    石健瞧见宜方焦急,这人还真关心仇家的死活。

    “是说峰上一老一少二人?”

    “正是。”

    “那年少之人被我击落山崖。”

    “这么说杀了一人,另一人呢?”

    “我不敌。”

    “啊,没杀得了?”

    “杀不了。你说那人是你仇家,修为比你略高,但却没说是返虚境的高手?”

    “返虚境?”宜方也是一惊,盯住石健,眼神上下打量了石健,“石兄受了伤?”

    石健心中一惊,看来你宜方也不知道此人是返虚境高手,若是仇家怎会不知,恐怕另有隐瞒,眼下倒来关心我受伤与否了,于是说道:

    “石某杀不得此人,脱身倒是可以,还不至于受伤。”

    “如此,那就好。只是石兄未得手,那人可认出你的身份?”宜方表现出关心的样子,接着又问道。

    “未认出。”石健并没有将误认的事情告诉宜方,“我既已允诺你不露身份,特地未使剑,当然也没透露为何而来。”

    “嗯,那就好。”宜方略略思索,石兄,按先前所托,杀两人,共付二十爰金,没有错吧。”

    “是这样约定的。”

    “石兄,你只杀了一人,那我只需付十爰金,之前的十个布币定金也不算在里面了。”宜方掏出十个爰金递了过来,试探着看向石健。

    “事未成,不该收取,只收定金。”

    “哎,石兄已替我杀了一个仇家,应当收取。”宜方执意要把钱给石健,往前走近一步,塞在石健手中,一手握住,另一只手又拍了拍石健胳膊,“收下吧,这是酬劳,兄切不可推辞。”

    “如此,石某就不客气了。”石健将爰金放入怀中。

    “哪里的话,应该收的,应该的。”宜方满脸笑容,“既然寻得石兄,又付了酬劳,宜某也算了了心事,有劳石兄了!石兄咱们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告辞。”

    “告辞。”

    两人抱拳作别,纷纷转头而行。

    石健转身后,突然往左前方顺势倒去,右手向后掷出四枚布币,正是之前放爰金时从怀中掏出来的布币。

    听得当当两声,两枚布币撞到石健身后的利剑,持剑的人正是宜方,宜方瞪大双眼,口角冒出血泡,向后倒去。布币如铲,两枚枚布币正中宜方咽喉和胸口。

    石健起身走到宜方身前,捡起落在地上的剑。

    “何故要背后杀我?”

    “你,你,我,我,刺客……”宜方已说不清楚话。

    “递爰金之时,你探我伤势,若直接出手,我必亡于你手。你选择背后出手,还是不够自信!”

    宜方听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咽喉呜呜几声,又是一阵血水喷出。

    “乌鸣剑虽裹了布,看不出来,但可知此剑能感知杀气而与剑主有心鸣,我转身之前就知你意欲杀我,所以才能先你一步!”

    石健死里逃生,从宜方背上又拔出剑鞘,心想这混蛋居然去过我住处,偷了我的剑!我在外面打野,家被端了吧。

    宜方不可置信地抬手指向石健,举至一半却没了力气,闭了眼。

    石健又在宜方的怀中摸了摸,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还有三十个同样色泽的爰金,外加一串蚁鼻钱。看来他也是受人所托杀人,收了四十爰金定金,果然是做项目层层转包,最后到我这里,即便做成也只剩二十爰金。不过如今宜方一死,无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祸福相依!

    石健将宜方的尸体拖至树林深处,用剑挖了个坑埋了,用覆盖上落叶树枝掩饰一番。一切妥善后,石健又往潇水河而去。

    定金就值四十爰金的人,要是早知,肯定不会接这活,决计不会来南疆的,当下还是快快离开南疆为妙!

    回荆北,石健拿定主意。

    沿潇水顺流而下,一日就能入云梦泽。

    船至大泽之上,残阳渐已落西山,晚风吹皱湖水寒。

    石健望着茫茫无际的湖面,摸摸怀中的二十爰金,不禁大笑,待回到北岸,置办些家产,从此也能逍遥后半生了。

    行至后半夜,天色未明,隐约见得岸边渔火,快到岸了。忽然,石健察觉四周有舟楫靠近,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