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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森严大院

    马儿惊跑了一阵,也许疼痛过了,就慢了下来。

    面对这茫茫美丽的草原,使王佑彬想起陪他一起来的义仆王忠在此地为救他被狼吞吃,止不住痛哭起来,生离死别,又有何种痛苦能超过这两种世界最痛苦的感受,他滚落下马背,伏在草地上痛哭,直哭得浑身疲惫。

    眼看天空更加黑阵阵的,求生的本能,他爬上马背往回走,前面是狼窝,进去也是没命,想起来更加恐惧,还不如死在人手里。

    王佑彬骑上马,趴在马背上往回走。

    雨哗哗的下起来,越下越大,浑身湿透的。

    雨停了的时候,他已昏昏沉沉地进入城内,发现城内已经没有了兵士守城,再也不见往日有很多兵士守门的热闹景象。

    天色已晚,甚至一路上连百姓都不见几个了,他朝远处有一户亮着灯的人家走去。

    发现这屋里只住着一个老人,王佑彬上前问道:“老人家,这里的人呢?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没见灯光,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人从床上起来,咳喘了一声说道:“都逃走了,跟着皇帝逃走了。”

    “那您为什么没逃走?”

    “我是无儿无女,没人照顾我。行将就木的年纪了,逃是死,不逃也是死,还是别逃了,这里留下来的人要么是残疾,要么都是孤寡老人。”

    见王佑彬浑身湿透,老人赶紧去灶膛烧水,边干活边说道:“年轻人,你从哪里来的,看你浑身湿透,如不嫌弃老朽的屋里,将就住着。”

    王佑彬感激地说道:“多谢老人家。”

    他从马背上拿下行礼,看见雪儿的包裹也挂着,顿时一阵悲伤,甚至都不敢打开她的包裹,他从自己的行礼,皮制的包裹里拿出干衣服更衣,衣服很干燥,没有被雨水湿进去。

    换了衣服,老人给他蒸了馍,就着热汤,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了,感觉吃馍也是毫无味道,胡乱的吃了一点。

    老人给他打了地铺,他便在地铺上躺着,脑海里满是雪儿的身影,一身红装在马背上飞舞,从他的面前飞过,渐渐地、渐渐地消失在他的梦境里。

    第二天一起床,老人已经烧了奶茶和馍给他吃,他非常感激,吃完后给老人留了钱,这钱是他多年干活的工钱,与老人告别,牵上马,便无目的乱走了一气,路上街上极少有行人了,更无商贩,无店铺开着,到处一片废破样子。

    皇宫大门紧闭着,看来里面已是空无一人了,王佑彬想,进去看也无济于事,雪儿早已不在这里。

    零落的身影惆怅孤单,他决定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地方看看。

    还没等他走到自己的住所,忽然见一些穿着金朝服饰的士兵前来,把他给拦了回去,原来,金兵已经攻进来了,见辽国宫内已经空无一人,大队人马已经追击而去,这四太子有令,没有逃走的当地民众将不被杀戮,让这里没逃走的住民都统一围聚在一起,记事官一一统计,成为金朝子民。

    统计到王佑彬的时候,发现他是宋人,记事官便上报将官,将官命令,凡是宋人不许居住此地,一一送往金国作苦役,就这样,王佑彬就被押到了金国。

    在金国再次登记他有何技能时,碰巧张怀明在场,张怀明见他文质秀气的模样,便知是一个文人,便把他派往马场做记事。

    文人之间惺惺相惜,两人经常诗酒对月,吟风颂花,性情极为相投,成为了莫逆之交。

    张先生对他很是照顾,所以王佑彬住到现在也没被金人怎样的欺负。

    张先生见他时常思念飞雪公主,也对他经常开导,时间长了,伤痛渐渐影藏在了心里。

    王佑彬被金过扣押着,也回不到大宋去,也就将就在当地娶了一个普通女子作妻相伴,那女子性情温和,倒也好相处,也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说着王佑彬进去里屋,拿出一轴图画来,打开给乐琪看,乐琪一看,只见一匹飞腾奔跑的俊马,骑马的姑娘一身红衣,甚是英姿飒爽、满身的青春靓丽。

    王佑彬说道:“雁儿,这是你母亲。”

    “哦,母亲,”乐琪拿起仔细地看了起来,乐琪自感雁儿母亲骑马样子好帅啊!活力四射,肢体强劲。

    心想:“可惜我不是雁儿,要是雁儿看到自己的亲身母亲模样,哪该是多么悲喜交加的情感啊!”

    可是乐琪毕竟不是雁儿,真的无法产生血缘相亲的天然情感,这王佑彬有点感受到异样,女儿没有极大悲切伤感的情绪,只是他想,孩子不是自己亲自养大的,才刚认识定是有些生疏,便没再所想了。

    这是亲生女儿确认无疑,容貌相像,还因为他知道乐琪外公外婆的名字。

    这王佑彬又从里屋拿出一只玉镯,对着乐琪说道:“这玉镯儿原是一对,是你母亲的贴身之物,因去年曾见到你姑母一次,听闻她能回到大宋去,便给她一只玉镯,让她打听雁儿的下落,若能见到,把玉镯交于雁儿,等雁儿长大了,若能有缘,用此镯父女相认,见雁儿没带着玉镯,相必你姑母未曾找到你,雁儿,来,手伸过来。”

    王佑彬把这个玉镯套在了乐琪的手上,说道:“雁儿,你若能回到大宋去,可以用此镯找到你姑母,骨血相亲,你母亲恐怕是再也找不着了,你外婆外公年事已高,除了你姑母,其他的亲人都四分五散,也就你姑母一人得缘能相见,就让你姑母疼疼你。”

    王佑彬又说道:“你外婆外公是农家人,住家地址不明,你姑母想找到他们与你是非常难的,只能凑看缘分。雁儿,你姑母王氏,姑父曾是大宋官员,曾经也是有名望,若能再到朝廷做官,雁儿那是比较容易能找到了。”

    听到这里,扬子忍不住说道:“王叔,雁儿的姑父曾是大宋的官员,您说名字,不管是否有名望,我定能帮雁儿妹妹打听到。”

    扬子也说了自己曾是张俊帐前的一名参将,也是皇上的御前侍卫,王佑彬喜出望外,高兴的说道:“这就容易了,老天有眼,竟让我们一家骨肉都能守望团圆了。”

    扬子问道:“请问王叔,雁儿妹妹的姑父姓甚名啥?姑母叫啥名?”王佑彬说道:“哦,雁儿姑母闺名幼姿,雁儿的姑父姓秦名桧。”

    “啊!秦桧?”乐琪惊讶地仰头躺在炕上,三人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乐琪感到失态,马上仰起来坐好。

    “雁儿有啥异议?说来听听?”张先生乐呵呵地说道。

    乐琪马上摆手说道:“没有异议,没有,没有!”

    扬子倒是说道:“这秦相我认识,虽然没有与他交往,他才来朝廷没多长时间就做了官,后来拜了相,这秦相一来就深得官家信任,令人叹为观止,想不到是雁儿的姑父了。”张先生捏须微笑,也不作声响。

    三人在王佑彬那里吃了晚饭才回到金兀术王府外宅,虽然王佑彬很是不舍,才见面的女儿离开他,但是出于规矩,也只能望着乐琪远去。

    回到王府门前,张先生向他们告辞,扬子看时间还早就去乐琪的屋里坐了坐,乐琪认了爹,扬子对她表示祝贺,乐琪不以为然的说道:“祝贺啥呢?很陌生。”

    扬子愤慨道:“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爹还不高兴,有爹娘多好啊!”

    乐琪知道扬子从小没有爹娘了,便堆笑说道:“好,亲爹哪能不亲呢,说着玩呢,不过,我爹说的那个姑父我可不想认,不光我不认,扬子也不许跟他接近。”

    “为啥?”扬子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是大奸臣!”

    乐琪斩钉截铁地说道,把扬子吓了一跳。

    扬子还是不解:“秦相才来朝廷没多久了,他怎么就是奸臣了?也没见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反正你不许跟他有啥接触,也不许把我的情况跟他说,因为我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跟他有什么联系,听见没有?”乐琪第一次这么凶巴巴的对着扬子说话,把扬子给楞得忙点头答应。

    大春节的日子,乐琪觉得还是无聊,该想到的玩乐都玩遍,玩来玩去也就这么几个人陪着,玩雪橇总是摔倒来个嘴啃雪,除了滑雪梯,这湖面冰面有大好的风景却没有滑冰鞋,这滑冰鞋的工艺,这里的工匠愣是没办法做出来,做出来的也是滑不顺溜,试了几遍很是气馁,乐琪扔掉了手中的貌似的滑冰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转了几圈后,还是出门去玩吧,便往扬子的房间跑去,拉他一起外去骑马。

    乐琪觉得她住的地方房舍众多,但是各个小院子之间都互不相通,每个小院子都有各自的大门。

    而正中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出入。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其他房里的人,她想,要不然骑马沿着周围跑一圈看看,看看这个大院子到底有多大。

    两人骑着马沿着这所大房子周围跑了一圈才知道这个房子的结构,这个大院子真的很大,乐琪猜测前面除了正房大厅是金兀术议事和居住的地方,围着的各个小院落是金兀术多房妃妾的居所。

    而后院落对面几里远的一大片围墙里才是真正的大,四周高墙耸立,扬子借助了马的高度才能爬到墙顶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尽是骏马和正在操练的兵丁。

    凭着扬子是军队里滚爬过的经验,这个地方足足可以住下几万的军马,大演武场里还有许多在战场作战用的枪刀器械。

    扬子站在墙头看了好一会儿,把乐琪给急的不住的问:“里面是什么啊,我也想上去看看。”

    “不用看了,你爬不上。”

    扬子跳到马背上,说道:“这大概是四太子的京城军办处了,看了也没啥用,这么多的兵在这里,如果你我要跑,恐怕没那么容易,只要派一支骑兵,你我能逃到哪里去。”

    “算了,回去了,到时候再说吧。”乐琪垂头丧气地说道:“怪不得没有军士看守我们,原来怎么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啊。咋整啊!”两人回去的路上默默无语,这地形勘察是失败告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