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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柔福帝姬

    刚解冻的河道流淌着清清地河水,河道两旁岸提上的绿色生命,在春的呼唤下开始生长了,长出了各种不知名小花儿,小草儿,春风轻拂,类似江南。

    乐琪看腻了这座大院花园里的景致,各种名贵的树种和花草似乎千篇一律的不能变化,时间久了,自然变得让乐琪无视起来。

    趁着风和日丽的春日,在这个没有风雪的节气里,乐琪一大早就起床了,匆忙洗个脸,就往扬子的小院里跑,她要扬子一起去外面河边走走,想起了在家乡,乐琪是最喜欢在河边、海边玩耍的。

    这个经历过天寒地冻的北方地方,春天的河边是咋样的,是不是也像江南般的阳光和煦,风摆杨柳,空气中充满甜甜的馨香?

    “扬子,你吃过饭没有?今天到外面去玩玩?”

    扬子早已练功完毕,看到乐琪头发也没梳,说道:“瞧你这样子,哪像是去游春天里的姑娘,快去收拾收拾,你吃早饭没有?和我一起吃吗?”

    “不了,不了,我只是早点来跟你说一声。”然后风一般的跑回去。

    两人带了春儿夏儿一起,也没骑马去跑到远处,只是去往靠近河边的土地里走走。

    河边的草地上,果然气息与大院里不同,空气清爽地透心凉,涓涓流淌的河流不同于江南的山溪流,宽大的河流平稳也不湍急,缓缓地、默默无声地向东边流去。

    不知名的小花儿、草儿被踩在了脚下,乐琪心情异常快乐,欢乐地蹦跳着,她向扬子说道:“这就是我们江南人的三月踏青,可这里将近五月才有真正的春天模样,不同的气候特征,不同的风景,要是全国各地都去领略一下不同的气候特征,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扬子怔怔地望着她,其实他也习惯了乐琪说的话总是莫名其妙,也就不声响了。看着这个草地上愉快的乐琪,也不由得心里被鼓舞,也充满了春天的微笑。

    “哆、哆、哆……”不远处传来似乎洗衣锤鼓捣的声音,连续起伏。

    乐琪被这个声音吸引,她四处找去,走到河堤岸边,发现坡下有一群的姑娘、媳妇们在河流旁洗衣服。

    乐琪跳下山坡,走到她们的身边,打招呼道:“你们在这里洗衣服啊!”这群女子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谁也没有回答她。

    乐琪试了试河流里的水,一阵冰冷刺骨的感受让她缩回了手,她又向她们说道:“这水这么冷,你们洗衣服不冷啊?”那些女子还是不回答,面无表情的、自顾自洗着衣服。

    虽然是春天,天气还是比较冷冰冰的,大概是山上的雪才开始慢慢融化,空气依旧被寒冰融化的气流冲击着,冰雪化成水,其实跟江南冬天的水也毫无区别的冷。

    她们穿的是比较单薄的普通劳作衣服,而乐琪一身的金朝官宦人家小姐的装扮,犹如一只闪着光彩的凤凰停在一群草鸡的旁边,这能不让这群女子禁声而不敢乱言呢!当她们用曾经高贵过的眼神飘过乐琪,却又忽然变得卑微,无奈,这一刻,乐琪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感觉。

    乐琪蹲下身子,旁边的这位姑娘的手,洗衣服洗得已是满手通红了,手指上的冻疮印子一个个明显不曾退去。

    乐琪拿起她的手,柔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怎么在这么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那姑娘细声说道:“我叫赵多富,也叫柔福儿。”

    “柔福儿,好听的名字。”旁边的一个中年女子示意柔福儿不要多说,柔福儿便闷声不响地洗起衣服。

    乐琪心想:姓赵,这是中原汉族的姓氏,这姑娘莫非是宋朝人?她又想问,那群人有一人吆喝起来,大家伙就一起走了,留下乐琪呆呆地站在河边望着她们离去。

    连续几天,乐琪都往那个河滩上跑,也帮这个姑娘一起洗起衣服,渐渐地,那姑娘与乐琪熟悉了。

    那姑娘连忙说道:“小姐,看您的穿着打扮,您身份尊贵,我不敢让您帮我洗衣服啊!”

    乐琪说道:“不妨事,我是大宋明州人,也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听她说是大宋人,一群女子都往她身上看,看得乐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向她们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叫雁儿,是大宋的人。”

    这群女子还是疑惑的眼神,只是谁也不敢向她问起,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而且,服饰穿着富贵。

    倒是柔福儿跟她似乎亲近了许多,她告诉乐琪,她住在浣衣院不远处的一座相府仆人院里,相爷名叫赛里,她跟相府的一个仆人许还一起生活,乐琪记在了心,她要找时间去看看这个相府里住着的柔福儿。

    扬子和男装打扮的乐琪站在浣衣院的不远处,看见这浣衣院的大门口,不停的有穿着不同品级衣服的大小官员和不同衔职的军官模样的人进去。

    听闻张先生说过,这个浣衣院是金朝人消遣的地方,她想起牵羊礼那天有个姑娘狠命咬侍卫的情景,这个姑娘可能就在浣衣院。

    她跟扬子说想去浣衣院里去看看,扬子说,要不你就扮个男装一起去,乐琪高兴地答应了。

    两人走到门口,里面便传来各种女子痛苦的尖叫声音和男人打骂浪笑声,乐琪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些声音实在让人听得汗毛竖起,扬子见她如此,便拉着她离开门口,沿着围墙走到浣衣院的一侧。

    “啊…..啊.....”

    院墙内又传来女子逃离奔走的声音,一男子在气呼呼地追着怒骂着,乐琪看不着里面的情景,便让扬子跳上墙头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院墙倒是不高,扬子在旁边的一棵树作了借力,轻盈地跳上了墙头,他往里面一看,顿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一个衣衫破碎的姑娘在逃避着一个男子,几乎都已衣不遮体、浑身赤露了,却被一下身裸体的男子逮住,压在地上,行禽兽之事。姑娘满眼的绝望,不再叫喊,似乎死了一样的任凭男子摆布。

    扬子看不下去了,纵身一跳便下到地上,乐琪忙问道:“扬子,你看见什么了?”

    扬子一声不吭,拉起乐琪便往回走,乐琪不想回去,又问道:“扬子,你看见什么了?”

    “这里不是你姑娘家能看的地方。”拉着乐琪一股劲地往前走。

    乐琪挣脱了他的手,说道:“我知道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们也没能力去救这个地方被凌辱的所有女子。现在不回去,我想去找找柔福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吧,”扬子急匆匆地拉起乐琪一股劲地离开这里。

    柔福儿住的相府仆人院里倒是一片宁静,小院门开着,乐琪走进小院门,在院子里叫着:“柔福儿,柔福儿。”

    几乎住着人家的小门里都探出头来,见乐琪喊的是柔福儿,便都把门给关了。

    一个侧房子的门开了,柔福儿从里面出来,见到乐琪,很是高兴,便往里让两人进去。

    两间小屋子虽然狭小,但是还挺干净的,架着火的茶水壶已快要熄灭,柔福儿便往里加了些柴,很快茶水壶就被热的冒了气,她动作熟练灵巧。

    柔福儿边倒水给两人喝,边说道:“两位贵客到来,也没茶来招待你们,清水一杯略表敬意。”

    乐琪忙说道:“不用客气,我是来看看你,也不是为了喝茶来。看这小院好像住了好几户人家,这里都是女子住的?”

    柔福儿说道:“不是,男人们都当差去了。”

    乐琪说道:“哦,你说过你跟一个男子一起生活,你跟他成婚了吗?他对你好不好?”

    柔福儿说道:“相比以前的日子,算是好多了,他叫许还,也是宋人,他对我还是好的。”

    乐琪问道:“你天天去河边洗衣服,那么多衣服,是给别人洗的吗?”

    “是的,每天早上都要去相府里洗仆侍的衣裳,原本天气寒冷没解冻时候就在相府后院打井水洗衣,河流解冻了,便要我们去河流哪里洗,这河流水比井水冷多了。”

    乐琪拿起柔福儿的手,说道:“你看冻疮又被冻裂开了,扬子,把冻疮膏拿来。”扬子赶紧从挂在腰间的袋子里拿出冻疮膏,乐琪轻轻地抹在柔福儿的手上。

    “雁儿小姐,你待我真好。”柔福儿眼含热泪,乐琪笑着说道:“我跟你有缘,看你年龄比我小,叫我雁儿姐姐吧。”

    柔福儿高兴地叫了声:“雁儿姐姐。”她又问道:“雁儿姐姐,你是大宋地方的人,怎么来到这里?”

    乐琪说道:“我也想问你呢,你也不是金人,举止言谈都是大宋人模样,是大宋百姓吗?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在这里做伺候人的活儿?还有跟你一起洗衣服的那些姑娘媳妇们,他们都是大宋的百姓吗?”

    这个不提则罢,一提柔福儿就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抽抽搭搭了好一会,乐琪拿出丝帕,给她擦了擦眼泪,柔福儿定了定神,讲起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