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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又入狼窝

    路上打听了走向扬州城的方向,决定向扬州的胡县令老爷求救,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扬州县府时,乐琪不知道,胡老爷早已去杭州任职了。

    她在县衙门前恳求衙役通报,那衙役见穿着农民妇女普通服装的乐琪求见老爷,觉得是个疯子,一顿的叱喝,就差点用衙棍殴打了,乐琪无奈,只能离开府衙。

    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走,乐琪突然想起大根、小根兄弟,想起了寄孤院,她便信步往寄孤院走去。

    乐琪还不知道,她在北方的几年,寄孤院也面目全非了,信步走到门外敲门,开门出来的是陌生的面孔,寄孤院里原来的人已不在此地,况且,乐琪只记住大根、小根的名字,其他的人素面相逢,当时也没认真记住,就算记住也都一应全忘。

    当乐琪说她找大根、小根,寄孤院的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孩子,乐琪想起来了,她和扬子救了大根的父亲和姐姐,告诉他们大根和小根的所在地,应该,他们一家早就团聚了。

    无可奈何地走在街上,曾经住过的那家酒楼倒是生意兴隆,车来人往。

    乐琪摸了摸空空地口袋,一无所有。

    她又不敢这样落魄的样子去住这家酒楼,心里实在懊悔极了,当时虽然时间紧迫,除了这根小竹管,啥也没带,唉,要是带一点银钱该多好啊!最起码,现在就不会饿着肚子,那街上包子的香味是乐琪似乎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世界级美味。

    乐琪努力地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实在忍不住了,咽着口水往包子店走去。

    “大哥,跟你商量个事。”乐琪笑眯眯地对这个包子店的男子说道。

    “啥事啊!”

    乐琪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包子说道:“大哥,我落难于此地,你能行个好,让我帮你打扫店堂、洗碗筷,给我一些包子当做工钱?”

    那包子店的男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乐琪,虽然乐琪在行路的路上用泥巴涂脸,面目全非,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天生丽质的相貌。

    那男子沉吟了一番,说道:“好吧,可要打扫得干净,做事要利落,不要怠慢了客人,你先擦把脸,不要惊吓了顾客。”

    乐琪一连声的答应:“好好好,”她盯着包子对那男子说:“能否先让我吃两个,我饿坏了。”

    那男子拿起两个滚热的包子,递给乐琪,饿了一天的乐琪已是像饿虎一样,也顾不得有没有汤水相佐,两个包子很快就下了肚,这香香的葱香在唇齿边留恋,任凭乐琪曾吃过多少的山珍海味,此刻,都比不过这包子的奇特美味,虽然这古代的面粉都是磨的粗麦子面,甚至还有麸皮,但是麦香味浓郁,咬劲极爽。

    乐琪虽然在北方娇惯了这些年,但是做家务事,乐琪还是得心应手的,帮着外婆干家务活也是很熟练的。

    在现代,乐琪自己还会煮饭煮菜,放假回到家,总是帮妈妈烧饭烧菜洗碗打扫房间,妈妈总是说,做女孩子就要学会做家务,自己必须学会能照顾自己的生活技能,这样,不管在哪里都能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也不会总依赖外面的食物。

    乐琪干起活来很是利索,看着她干活的老妪竟然都看呆了,原本老妪干的活都被乐琪干了,她把店堂的桌子擦得干净,顾客吃好晚餐的碗筷,没一会儿就被洗的干干净净安放得整整齐齐,似乎小面店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干净整齐过。

    约好的一个时辰工作时间,乐琪又干了小半个时辰,吃了包子的身子有劲多了,活动也灵活。

    乐琪干好了活,向男子老板讨要包子,那男子见乐琪活干得实在无暇可击,就给她包了几个包子作为工钱,乐琪拿起就走,那男子说道:“姑娘,你孤身一人,如果没有其他的落脚处,可在小店休息一晚,交换的条件的是明天帮我洗早餐的碗筷。”

    乐琪一听,迟疑了一下,这冰冷的冬夜,细想自己确实没有落脚点可以居住。

    于是她说道:“那我是不是跟这位老婆婆住一起?”

    “当然了,跟我娘住一起。”

    这样也使得,不至于像人家说的流浪者都住水桥洞。

    乐琪答应了,有个地方住,总比没有地方住的好吧,况且自己孤身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也不安全。

    乐琪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也只能当做权宜了。

    这男子家前房临街,是做面食小吃的,后院有个破旧的小院子是住房,乐琪想,这男子做生意的,年龄也偏大了,应该有个妻室什么的,怎么就跟老娘相依为命的。

    跟着老婆婆走进东房,乐琪还是禁不住的问道:“老婆婆,这大哥怎么还没娶妻呢?”

    老婆婆迈着小步,端着油灯打开房门边说道:“大发这孩子是老身过继来的儿子,老身丧夫无子,先夫是学做面食的,跟着大厨师东奔西跑做喜丧宴席,也顾不着家,后来有些积蓄了,就盘下这间街面小屋,想在家中安稳的生活,只是天不佑人,先夫病逝早,这大发是先夫族人家孩子,便过继过来了,老身年老,也是需要依靠,只是这小店,大发虽然天天经营,但是积蓄不多,至今还未有钱娶媳妇,看着生意也不错的,这钱是哪儿去了?”老妪叨叨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老妪勾着身子开始铺床,乐琪一见那床上的被子头黑乎乎的,甚至有些油亮,枕头也是,乐琪心里想:这怎么睡啊?甚至比大丫家的尿床被都不如,尿床被虽然有些气味,但是还算干净的,乐琪那晚累极也顾不得闻气味了。

    乐琪想起外婆的家,跟这老妪比起来,外婆干净的习惯,简直是让乐琪在古代人间享受了幸福,想起外婆在冬天给她暖烘烘的被窝,那一觉睡天亮的感受,有多少舒服就有多少舒服。

    那老妪叨叨说到:“姑娘,老身这里住宿差贱,姑娘就将就些了。”

    “娘,您出来一下。”外面大发在窗外叫道。

    他老娘应了一声,就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乐琪看着这屋子,拿起油灯照了一下周围,发现这床檐几乎都被虫蛀的差不多了,一碰,似乎都看到粉末簌簌地掉下,放衣服的破旧箱子也是这样,盖子也没盖拢,破旧的衣服露出箱子盖外,满屋子岂能是肮脏凌乱来形容,乐琪突然感到恶心,便走出房间,经过堂屋来到西房外。

    这母子似乎在说些什么,老妪有些耳背,大发便重重地说道:“娘,您上半夜睡着,下半夜睡不着时候偷偷过来叫我,不要吵醒那姑娘。”

    乐琪闻声,下半夜让他老娘叫他,这是做什么?乐琪突然想到大发那莫名其妙的眼神,心里的忐忑被证实了。

    乐琪赶紧走回老妪的房间,这老妪也来了,对着乐琪说道:“姑娘,你睡床里边,老身夜尿多,睡在外边好起夜。”

    乐琪看着这脏兮兮的被子,便脱下鞋子,和衣睡在里边,老妪说道:“姑娘,睡觉不脱衣裳睡,多不舒服。”

    乐琪说道:“老婆婆,我睡不习惯生床,只有和衣才能睡着。”那老妪便不做声了,吹了油灯。

    过了半个时辰,乐琪分明听到鼾声,那是大发的鼾声传过来的声音,鼾声越来越密集,乐琪觉得时间到了,便想起床,谁知老妪还没睡,忙问道:“姑娘做啥去?”

    “我想去方便。”乐琪对着老妪应和道。

    老妪说道:“那我把油灯点起来,你是客人,找不着方便的便桶。”

    乐琪赶紧说道:“老婆婆不用点灯,我想去外面茅坑拉大便,这便桶方便会让气味整个房间难闻,整夜睡不着了。”

    老婆婆一听,觉得也是,便说道:“外面冷,怕冻着你。”

    乐琪说:“我是年轻人不怕冷,拉了就马上回来睡觉。”

    哄哄这老太婆还不简单的事。

    乐琪赶紧穿上鞋子,也顾不得拿这作为工钱的几个包子,便轻脚轻手地打开房门走到院子。

    屋外虽然漆黑,但是远处还在做生意的商家那里有灯光,轻微的传过来。

    有点亮光的感觉下,乐琪走到院子角门,发现角门有门栓杠杠着,还有一根粗大的柱棍死死地顶住角门。

    乐琪试图掰起柱棍,谁知这柱棍底部已经被嵌入泥地中,应该是大发用榔头重重地敲过。

    乐琪一下子还搬不起来,只有拿工具从下往上敲,才能把柱棍敲上来。

    乐琪想起,她跟老婆婆在屋内聊天的时候,似乎听到院子里有重击的声音,原来这大发把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完美了,如果半夜乐琪逃走,还不是轻易地被这强壮的男子给制服,毕竟自己跟扬子学的那点花拳绣腿功夫根本对付不了强壮的男人,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还勉强差不多。

    怎么办?如果用石头敲击,那大发岂不是被惊醒了,乐琪无奈,但是总要逃出去,她轻轻地拿起地上的石头轻轻地敲击着,但是收效甚微,柱棍只是动了动,不能从泥地里出来,可是这静谧的夜晚,这个轻轻的敲击声还是惊动了大发,鼾声停止,乐琪发现鼾声不见,心里知道大发一定被惊醒了在穿衣服,便不顾及了,狠命的用石头把柱棍敲击,还好这柱棍是新进入泥地,这雪后的化冰泥地,泥土松湿,被乐琪几下就敲开了。

    乐琪打开门栓那一刻,大发似乎突然酒醒似的冲过来,乐琪快速的跑了出去,拼命的往街上亮着灯光的地方跑,大发紧追不舍,这乐琪是现代姑娘,不是绕着小脚的古代女子,岂能束手就擒,但是,男子终究是男子,乐琪还是差点被他抓住,好在她学过花拳绣腿,避开的身法还是记着的,使了一招,又快速的逃跑,看见前面的曾经住过的那家酒楼,乐琪一头就扎进酒店里,对着里面喊道:“老板,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