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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十二道金牌

    岳家军兵贵神速,王贵、岳云、牛皋、张宪等将军在岳将军的率领下,迅速占领了临颍、郾城等城地,杀了金兵金将无数,岳云、王贵等将军几方围攻,包围了开封,逼迫金兀术退出了开封。

    乐琪一路跟着大军后部,帮着岳家军治疗伤员,看着这接连的大捷,士气冲天,鼓舞着乐琪把悲伤都减轻了,心情也开朗起来。

    从金兵哪里收缴来的兵器、马匹和俘虏,浩浩荡荡地送进了岳家军大营。

    岳云听闻乐琪在军营中,还未来得及解下盔甲,就兴高采烈地来见乐琪,场场胜利的喜悦,让这位强壮的男孩意气风发,一见乐琪便喊道:“雁儿姐姐,你果真在军营中啊,张宪将军跟我说了,我急忙就赶来看你来了。”

    乐琪刚忙完一位伤员的病情,见岳云一身盔甲未卸,满头大汗的跑来,骄阳灼灼,晒得盔甲发烫。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巾为他擦汗,脸上擦出来的全是干涸的血污,乐琪仔细一看,岳云的盔甲上几乎都是被血染了暗红色的色彩,咋一看,以为整副盔甲就是这种淤血的颜色。

    那匹立在旁边战马,也是浑身的血污。

    乐琪说道:“你着急什么呢,我又没跑,这盔甲这么热,又这么脏,快去脱了,一身臭汗,快回去洗洗吧!”

    “好嘞,雁儿姐姐,晚饭一起去大营吃,坐我旁边,行不?”

    “好好好,都是当大将军了,还是孩子气。”岳云调皮地一笑,骑上马转身就奔跳着跑远了。

    庆功宴吃得很早,太阳还未西下,军厨们早已忙得汗流浃背。

    乐琪见厨房忙碌,便加入帮忙端菜。

    王贵、牛皋等将军和将士们已经陆续就位,张宪陪着岳将军边走边聊地也都到齐。

    岳云四处张望,他看见乐琪在帮着端菜,便赶紧跑过去,把菜接过来,便拉住她不让她进厨房端菜了,非要按住她在他旁边的座位坐定。

    一大桌子的将军们,只有她一个女子,乐琪有些惶恐,可这岳云拉住她,这天生的神力,乐琪根本无法动弹,无奈只好坐着。

    来到岳家军军营,乐琪其实很少见到各位军事繁忙的将军们在一起相聚,曾经虽然看到过几位将军,但是都不太熟悉。

    这些在当朝如雷贯耳的英雄人物们,如果不是因缘巧合的见到,如果不是在平易近人的岳将军大营中见到,如果不是认识岳云、杨再兴和张宪将军,恐怕乐琪都认识不了他们,特别是牛皋,长得黑如灶王,眼睛铜铃般的吓人,哈哈笑起来如雷贯耳,虽然乐琪胆大,却是真不敢与牛皋说话,生怕一不小心错说,就被牛皋像抓小鸡般的被抓起来。

    岳将军微笑着示意乐琪安心坐下,乐琪知道刚才被岳云按住被岳将军看到了,便不作忸怩,原本乐琪天性也是豪爽的。

    乐琪环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王贵面皮白净,眉间微笑。张宪还是那样沉默寡言,不管别人怎么闹腾,他就是应和也是严肃的表情。还有其他的将军们,乐琪都不认识,但都是虎虎生气的英雄豪杰。

    乐琪惊奇的发现岳将军居然也喝酒了,乐琪可从来都没看到过岳将军喝过酒,乐琪以为岳将军从来都不喝酒,但是今日,她看见岳将军敬了各位将军,满满地喝了一大碗。

    岳将军站起来干了酒,对着各位将军们说道:“今大河南北纷纷捷报频传,张俊将军和韩将军部等各处大军围截金兵也都得胜,吾等奋力再杀金兵,直捣黄龙,再与诸君痛饮!”

    众将士纷纷起立回敬。可是,乐琪发现岳将军喝了一碗就没再喝酒了,也不见侍卫兵来倒酒,而众将士们都有酒瓮伺候着,岳云也满满喝了一大碗。

    乐琪跟着站起来,这猛烈的酒,乐琪可喝不下,她就喝了一口。感到喉咙辣的很,有些不适轻咳,岳云见她喝不了酒,便不给她倒酒,把乐琪的酒倒在自己的碗里,赶紧夹了菜放在乐琪的碗里,满脸的笑容,满脸的关切问候道:“雁儿姐姐,我记得你能喝酒啊,怎么喝这一点就不舒服了?要不,像我爹那样,来碗水喝喝。”

    “岳将军喝得不是酒?”乐琪小声的问道。

    岳云笑了,说道:“我爹不是不会喝酒,他喝酒可凶了,我也是比不过他,只是我爹说过,一定要大宋河山全部收复,定会要喝他个三天三夜。马上要攻打朱仙镇了,雁儿姐姐,你等我得胜回来,咱们一起也再喝个痛快,好不?”岳云说得眉开色舞,兴致高昂得好似取朱仙镇就是探囊取物。

    这段历史乐琪是有些知道的,勇猛无敌的岳云,刚毅的岳飞将军,却再也无法将大宋的河山全部收复了。

    但是乐琪没有表露出悲哀的情绪,从岳云碗里倒回了一点酒与他干杯,说道:“雁儿先恭祝岳云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岳云哈哈大笑,说道:“雁儿姐姐的祝福像军令,岳云得令!”岳云满怀开心的与乐琪干了杯。

    该来的历史经过,还是来了。

    岳家军到达近朱仙镇的一个县府,妥善安置了受伤的士兵。

    有前哨军来报告背嵬军已经与金兀术交锋,金兀术战败已经逃离了开封地区,准备度黄河北上,岳将军下令在朱仙镇扎营,准备追击。

    乐琪在小河边清洗伤员的绷带,她把那些绷带清洗了,晾晒在小河边的青草地上,这血凝的绷带有些很是难洗,乐琪努力的清洗着,希望这些绷带的血迹能清洗干净。

    一早上路过小河边路上的驿马不停的经过,乐琪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直到她洗完晒完全部的绷带,这传信的驿马还是在不断经过。乐琪感到有些异样,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临近午时,乐琪把晾晒的绷带都给收拾了,太阳如此猛烈,连树荫下晒着的绷带都晒得干干的。

    乐琪在厨房匆匆吃了点饭,她感觉军营内有非常压抑的气氛,就像空中突然的变得沉闷,似乎要打雷下雨了。

    牛皋骂骂咧咧地从大营中出来,乐琪忙闪躲着在一边,她看到旁边跟着的王贵不停的在劝他,拉着他走进就餐的室内,原来这些将军们午饭都没吃过,乐琪想: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都过了午时了,将军们连饭都没吃。

    又见一队驿马进入军营,岳将军和岳云、张宪等将军从厅内出来跪地接旨,乐琪躲在屋旁偷听,似乎隐约听得诏书在宣读的内容是:命尔速即起身,若再延迟即是违逆圣旨,立斩不赦!

    乐琪这才醒悟过来,这难道是历史上著名的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班师回临安?

    还没等乐琪回过神来,又听见一队驿马举着金牌进入营中,而岳将军他们刚刚在跪接圣旨还未起身,又重新跪下接下一道圣旨。

    一连又来了几道金牌,这接连的金牌看得乐琪心惊胆战,传信官宣读金牌的口气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使得一旁偷听的乐琪被惊得软坐在地上。

    岳将军和其他将士们不停的接圣旨,不停送走传信官,闷雷阵阵的响,倾盆大雨淋湿了众将官们,也淋湿了他们的曾是最火热的心。密集的雷雨如箭般射下,像是冲破了挡住前进的天帘,射碎了将士们满腔的英雄豪气。

    乐琪被雷雨淋湿,她不想再看这难受的、令人心碎的场面,便跑回自己的住所换衣裳。

    此时雷雨已经过去了,乐琪刚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听得有驿马传信官的高呼,她忍不住又出来观看,心想:都快傍晚了,这金牌还在传来,岳将军他们中午都没吃过饭,这接二连三的,难道连晚饭都没得吃了吗?

    乐琪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的院子里,这次传金牌的竟然是扬子,扬子宣读完毕,扶起岳将军,乐琪发现岳将军和众位将士都是全身被雷雨淋湿,潮湿的衣裳紧贴着身躯,一个下午以来,衣服上的雨水被身体的热量吸收,已经不滴水了略略微干。

    乐琪上前说道:“岳将军,快去换衣裳吧,都淋湿了,小云子,张将军,你们都去换衣裳吧,午饭都没用过,现在都是吃夜饭的时间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心情灰暗到了极低。

    岳将军接送来使似乎被懵懵了一天,有些心神涣散,茫茫然接过扬子手中的金牌诏令,此刻乐琪一说,似乎醒过神来,仰头看望苍天,长叹道:“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啊!陛下啊!你误信秦桧,秦桧误我大宋啊!”

    乐琪望着这位英勇善战和崇高民族气节的民族英雄,此刻满脸写着无奈,脸色苍白。被雨水打乱的发髻散乱下来,贴在脖颈处,颓废极了。

    岳云和张宪将军搀扶着他进入厅内,步履蹒跚。

    扬子没有和其他传信官一样传完圣旨就回去了,他留在了岳将军的军营内,乐琪知道,他是赵构让他督促岳将军班师回朝的。

    乐琪陪着扬子用过晚餐,在小河边散步,雷雨过后的天气并没有凉快些,还是显得闷热,傍晚的河流灰暗浑浊,缓慢而无声的向东边流去。

    一路闲谈,乐琪把自己被秦桧骗上车轿往金国去的事与扬子说了,扬子说他从战场回家时,燕儿公主跟他说了乐琪去往永州的事儿,但是,这信也没有一封回来,扬子觉得奇怪,和官家闲谈时,官家似乎无意中说了个大概,说乐琪已经去往金国了,秦桧倒是没有瞒着官家。

    柔福儿的来信询问乐琪怎么没去永州,扬子就代着回了信,说了一个没有去永州的借口,让柔福儿放心。

    现在见着乐琪在岳家军的军营中,大感惊讶,乐琪又把她怎么来到岳家军的事儿与扬子说了,说道杨再兴的战死,扬子唏嘘不已,一代名将死的如此惨烈,乐琪是无论如何都不原谅金兀术了,此后,乐琪自己发誓再也不去金国了,再也不见金兀术。

    乐琪问道:“扬子,你怎么做了金牌传信官呀?”

    扬子说道:“从战场回来后,陛下一直留我在京城等候传令。来开封之前,我发现韩将军,张俊将军等他们都已经回到朝中,只有岳将军没回,官家下旨令岳将军班师回朝,这最后一道金牌命我送来,对我下令,须让岳将军回朝才算完成旨意,我得督促岳将军回朝啊!”

    “扬子,你觉得岳将军会回朝吗?”

    “唉,我也不知。”

    “扬子,你觉得岳将军该回朝吗,他都已经打到开封了,金兀术节节退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是不是现在回去很是可惜。”

    扬子无奈的说道:“作为一个将士,我是赞成岳将军乘胜追击金兵,收回燕云直捣黄龙,那是梦寐以求的。只是,朝中之事有陛下和秦相把控,我等小将是无法有言论在朝中上奏的。私下,我也与陛下说起过,岳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刻不乘胜追击是不是太可惜了...官家闷声不语,神情严峻,我知道他内心是有极大的内火,我身微位低,无济世之才,也不好妄论朝中大事,只好退出来。”

    乐琪想:是的,扬子这么一个小品级小将,哪有权力管朝中之事,只是派遣他做事罢了。

    两人默默地沿着河边走着,雷雨后的蚊子聚集太多,乐琪虽然带着香囊,但是蚊子太多实在受不了,赶紧回营。

    军营中到处熏着驱赶蚊子的烟雾,烟雾中夹着艾蒿的清香,将士们出征辛苦,住的环境是居无定所的,夏日对付蚊子的办法只有在周围熏赶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