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谈（四）
“真臭。”
怀里温热退去，走廊的寒气被分离的动作带回二人中间，安娜起身背对埃米尔整理衣物。
“觉得臭那一开始就别扑到人身上啊…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做，衣服不可能乱的吧…”
“你一定没多少女性朋友吧？”
“那就要定义一下朋友的范围了。”
“那我知道你嘴硬的范围了。”
……
拍掉丝袜上的灰，合拢裙摆重新坐回他身边。
“你说我们能活下来吗？”
“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别想太多，特别是这种问题。”
“我没办法不去想它，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会这样问自己。
问自己的坚持真的正确吗？
问自己真的能带着他们活下来吗？
看到索尼娅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可见到你…”
“又把那口气提上来了？成为你的压力源还真是对不起啊，所以之前才做这种事？”
安娜歪头笑着看向他。
“或许是吧，你可要好好负起责任来。”
“先说好，哪怕你把自己给我，我也不会管你的。”
想靠那个管住埃米尔还是有些不现实，安娜也察觉到了，对他来说这最多是无关爱情的肉欲发泄罢了，后悔之前冲动的行为，带着果然如此表情的安娜送了口气。
“是啊，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天真，以为凭借这个就能让你束手束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撑不下去了，想体会一下没体会过的情感。”
“所以，为什么是我？”
“可能是想靠你活下去，可能是我疯了，也可能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真的接受，我大概会很失望。”
答案有太多，连安娜自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做，自懂事以来她从未和异性进行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连父亲，小学以后也没再让他抱过了。
埃米尔暗叹一声，主动投怀送抱的是你，万一我真上了，对我失望的还是你。
不过还是年轻，以为睡一觉他就会学那些大男子主义一样？先不说他会不会上，就算他冲动了，真上了，那他的理智也是绝对不会让他做出那种行为的。
‘既然睡过了，那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这tm要多蠢的人才会因为戳了一次逼就把后背给别人？别说一次，tm的，戳烂都不行！
以为还是和平社会呢？那种人早在学校剧变之初就被淘汰了！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杀了多少对野鸳鸯了。
不过该有的敷衍还是要到位，毕竟试探并没有结束，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轻易付出信任的人，这样也好，在互相的试探中了解对方，再给予一定范围内的信任，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最适合他们的。
“那你看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念头一闪而过，我没犹豫，就这么做了。”
“这么任性的理由吗？”
“是啊，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这样任性的女孩。”
对这句话，埃米尔不予置否，短暂接触下来，安娜确实不是什么正统的乖乖女，总会做一些超出他意料的事。
拥抱的事，约定的事，包括现在对他不加掩饰，这场对话下来，他就没拿到过几次主动权，一直被她大胆的行为吓到。
“一直都是你问我问题，现在我也要问几个。”
“我能像你一样拒绝吗？”
“随你。”
“好，你问吧。”
酝酿了一会，最终还是选了他最在意的地方。
“你为什么坚持不去抢呢？”
“这个问题啊，也是，在你眼里一定很奇怪吧，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为什么不呢？
去做大家都在做的事情，而不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让一切变得更糟。
可我想，我该做些什么，不去顺着风向的正确，而是做些该做的事。
很傻对吧？”
高尚的做法，，是埃米尔永远不会考虑的，就像他不会被电车难题这种经典道德困境拦下一样。
轨道上都是无辜者，那哪一方人数多就救哪一方。
一边是罪犯，一边是无辜者，那无论罪犯有多少，电车都只会从罪犯身上碾过。
双方都是罪犯，那他会让电车朝向罪犯多的那条，再由自己去处决剩下的罪犯，保证无人生还。
亲手处决是犯罪？那光看着列车驶过和改变轨道就无罪了吗？不，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罪就已经加在身上了，逃避和权衡不是他的作风，他只会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行事。
如果有一边的人是他在乎的呢？那另一边无论有多少人都只是个数字，数字无法动摇他。
所有事或轻或重，或者拿什么都不换，条例清晰，轻重缓急。
所以，他总能做出选择。
“不傻，虽然是我不会选择的做法，但我也不会嘲笑去这么做的人，倒不如说，只有选择这样做的你才有资格。”
“真稀奇，是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在说实话，你觉得是就是吧。”
“那我就谢谢你的大实话了，这个问题困扰我太久了，明明大家都在做错误的事，可好像错的却是我一样。”
“因为正确并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是啊，我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选择加入，感觉之前的一切都像做了无用功。”
“只不过是加入了一个团队而已，你大可以放心，那些事我不可能靠你做。”
那样的话，安娜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只要不去问，不去想，安心的接受来历不明的食物就行，活的糊涂一些没什么不好的，更无耻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倒不如说很多人都这样活着，不断突破底线，最后没有底线。
用别人的血供养自己和后代，再和后代一起嘲笑被吸血者的事情，在人眼里是活该，在人眼里是常态。
社会没错，高官没错，富商没错，错的就只有那个无力的人，连反抗都是犯法的人，因为正规途径的反抗，他甚至没有上桌的资格。
“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那种享受着好处却不想承担代价的人？”
以为双方多少有些了解，以为说出那样安慰的他一定会懂自己的愤怒，让她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可毕竟是深夜，最后还是用抓着他衣领的方式忍住了。
“我警告你，埃米尔，不管你想耍什么帅，从我吃下那锅你不知道从谁手里抢来的肉汤时，我就已经是你这边的人了，如果有人来审判你，我也是同罪！
别想把我甩开。”
“高尚到那样是会死的。”
埃米尔也没有反抗，平静的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死就死吧，反正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完了，挺好看的一孩子，怎么就学会摆烂了呢，埃米尔一边无奈一边抱怨人心不古，这可不兴学啊。
“随你，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那我就更不可能了。”
“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自信。”
“我会的。”
随着天边的破晓，安娜等人加入的第一晚就这样过去，发生了不少无厘头的事，发生了不少他意料之外的事，总的来说，好事多过坏事。
怀里温热退去，走廊的寒气被分离的动作带回二人中间，安娜起身背对埃米尔整理衣物。
“觉得臭那一开始就别扑到人身上啊…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做，衣服不可能乱的吧…”
“你一定没多少女性朋友吧？”
“那就要定义一下朋友的范围了。”
“那我知道你嘴硬的范围了。”
……
拍掉丝袜上的灰，合拢裙摆重新坐回他身边。
“你说我们能活下来吗？”
“你怎么老问这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别想太多，特别是这种问题。”
“我没办法不去想它，只要一有空闲我就会这样问自己。
问自己的坚持真的正确吗？
问自己真的能带着他们活下来吗？
看到索尼娅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可见到你…”
“又把那口气提上来了？成为你的压力源还真是对不起啊，所以之前才做这种事？”
安娜歪头笑着看向他。
“或许是吧，你可要好好负起责任来。”
“先说好，哪怕你把自己给我，我也不会管你的。”
想靠那个管住埃米尔还是有些不现实，安娜也察觉到了，对他来说这最多是无关爱情的肉欲发泄罢了，后悔之前冲动的行为，带着果然如此表情的安娜送了口气。
“是啊，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天真，以为凭借这个就能让你束手束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撑不下去了，想体会一下没体会过的情感。”
“所以，为什么是我？”
“可能是想靠你活下去，可能是我疯了，也可能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你真的接受，我大概会很失望。”
答案有太多，连安娜自身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做，自懂事以来她从未和异性进行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连父亲，小学以后也没再让他抱过了。
埃米尔暗叹一声，主动投怀送抱的是你，万一我真上了，对我失望的还是你。
不过还是年轻，以为睡一觉他就会学那些大男子主义一样？先不说他会不会上，就算他冲动了，真上了，那他的理智也是绝对不会让他做出那种行为的。
‘既然睡过了，那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这tm要多蠢的人才会因为戳了一次逼就把后背给别人？别说一次，tm的，戳烂都不行！
以为还是和平社会呢？那种人早在学校剧变之初就被淘汰了！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杀了多少对野鸳鸯了。
不过该有的敷衍还是要到位，毕竟试探并没有结束，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轻易付出信任的人，这样也好，在互相的试探中了解对方，再给予一定范围内的信任，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最适合他们的。
“那你看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念头一闪而过，我没犹豫，就这么做了。”
“这么任性的理由吗？”
“是啊，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这样任性的女孩。”
对这句话，埃米尔不予置否，短暂接触下来，安娜确实不是什么正统的乖乖女，总会做一些超出他意料的事。
拥抱的事，约定的事，包括现在对他不加掩饰，这场对话下来，他就没拿到过几次主动权，一直被她大胆的行为吓到。
“一直都是你问我问题，现在我也要问几个。”
“我能像你一样拒绝吗？”
“随你。”
“好，你问吧。”
酝酿了一会，最终还是选了他最在意的地方。
“你为什么坚持不去抢呢？”
“这个问题啊，也是，在你眼里一定很奇怪吧，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为什么不呢？
去做大家都在做的事情，而不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让一切变得更糟。
可我想，我该做些什么，不去顺着风向的正确，而是做些该做的事。
很傻对吧？”
高尚的做法，，是埃米尔永远不会考虑的，就像他不会被电车难题这种经典道德困境拦下一样。
轨道上都是无辜者，那哪一方人数多就救哪一方。
一边是罪犯，一边是无辜者，那无论罪犯有多少，电车都只会从罪犯身上碾过。
双方都是罪犯，那他会让电车朝向罪犯多的那条，再由自己去处决剩下的罪犯，保证无人生还。
亲手处决是犯罪？那光看着列车驶过和改变轨道就无罪了吗？不，在面临选择的时候，罪就已经加在身上了，逃避和权衡不是他的作风，他只会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行事。
如果有一边的人是他在乎的呢？那另一边无论有多少人都只是个数字，数字无法动摇他。
所有事或轻或重，或者拿什么都不换，条例清晰，轻重缓急。
所以，他总能做出选择。
“不傻，虽然是我不会选择的做法，但我也不会嘲笑去这么做的人，倒不如说，只有选择这样做的你才有资格。”
“真稀奇，是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在说实话，你觉得是就是吧。”
“那我就谢谢你的大实话了，这个问题困扰我太久了，明明大家都在做错误的事，可好像错的却是我一样。”
“因为正确并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是啊，我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选择加入，感觉之前的一切都像做了无用功。”
“只不过是加入了一个团队而已，你大可以放心，那些事我不可能靠你做。”
那样的话，安娜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只要不去问，不去想，安心的接受来历不明的食物就行，活的糊涂一些没什么不好的，更无耻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倒不如说很多人都这样活着，不断突破底线，最后没有底线。
用别人的血供养自己和后代，再和后代一起嘲笑被吸血者的事情，在人眼里是活该，在人眼里是常态。
社会没错，高官没错，富商没错，错的就只有那个无力的人，连反抗都是犯法的人，因为正规途径的反抗，他甚至没有上桌的资格。
“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那种享受着好处却不想承担代价的人？”
以为双方多少有些了解，以为说出那样安慰的他一定会懂自己的愤怒，让她几乎无法压抑自己的声音，可毕竟是深夜，最后还是用抓着他衣领的方式忍住了。
“我警告你，埃米尔，不管你想耍什么帅，从我吃下那锅你不知道从谁手里抢来的肉汤时，我就已经是你这边的人了，如果有人来审判你，我也是同罪！
别想把我甩开。”
“高尚到那样是会死的。”
埃米尔也没有反抗，平静的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死就死吧，反正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完了，挺好看的一孩子，怎么就学会摆烂了呢，埃米尔一边无奈一边抱怨人心不古，这可不兴学啊。
“随你，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那我就更不可能了。”
“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自信。”
“我会的。”
随着天边的破晓，安娜等人加入的第一晚就这样过去，发生了不少无厘头的事，发生了不少他意料之外的事，总的来说，好事多过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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