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与晨光中窥见过去
“天亮了。”
“是啊，和你聊的太久了。”
“在这里所有人都变了，只有它还是老样子，不管发生什么，太阳照常升起。”
金色的晨曦照进廊道，周边事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在这个时刻，石块、泥土、碎玻璃无处不在的废墟才有几分学校的感觉，平静而祥和。
过去的他有一次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去学校的经历，五点出头，被他叫醒的大爷打着哈欠拉开了栏杆放他进去，那时天还没亮，星月的微明也足够他辨认道路。
伴随暧昧不清的光线，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安静的走廊，昏暗的校园，一股未知的冲动怂恿着他，在月光的陪伴下走过一个又一个冷清的教室，走过一个个楼层。
白天热闹喧哗的学校，在晚上会变得阴森无比，对此无数学生都有过猜测，逐渐出现了每个学校都有的十大不可思议。
可清晨的学校不似白天活力，不复夜晚阴沉，天色将明未明之间，有一种魔力，有一种期待，世界不再鲜明，一切都融化在蓝白色的暧昧里。
最终来到他的班级，理所当然的和现在其他教室一样，一个人也不会有。
排列整齐的课桌，清洁一新的黑板，都是昨天清洁小组的成果。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环视空荡的班级，倾听窗外的鸟鸣和远处三轮摩托回荡在宁静中的咆哮，他的内心从未如此安逸。
窗外的太阳突兀自群山中升起，打断了他的感受。
起身开窗，望着那侧辉煌耀眼的光芒扫过一切，呼吸着那缕清风带来的纷繁而清新的空气，回头望去，背着光影，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些景象。
……
喜欢在后门谈论游戏的男生小组，一到下课就会借助门的掩护玩着他们各自准备的小玩意儿。
有时是最朴实无华的弹珠，
有时是规则繁多，效果拗口的卡片，
有时是校门口小卖部新上货的悠悠球和陀螺，
记得有次还有一个孩子付巨款买了一副决斗盘，欢呼雀跃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当然，无一例外，总是热热闹闹吸引全班视线的他们每次都会被老班抓个正着。
被没收后，再去抱怨放风的不敬业，可被他们如此开心玩闹吸引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罢了。
与热闹的男生圈子对比，班级里的女生圈子就没有那么跳脱了。
轻声细语混在所有人的嘈杂声中，听不真切，不过那个圈子的女孩学习成绩都非常好，时常满分，应该是在讨论学习，争执得面红耳赤应该也只是对答案有了分歧吧。
他是这么想的。
可等之后她们找到一直在教室内看书的他，果然还是他想当然了。
“你有言情小说吗？”
那是一个平凡的下课后，男生吵着发泄压抑了一节课的精力，女孩子们结伴去厕所清洁，刚把书翻到上次阅览的位置，一个女孩子找了上来。
“什么？”
他的震惊就像看见一个美轮美奂的背影，他穷尽思绪为背影歌颂，为背影想象仿佛一切高档的，尊贵的，华丽的都属于那个背影，结果那个背影一转身，对着他说“大锅，你撂这嘎达弄啥嘞？”
女生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震惊的，接着说。
“就是爱情小说啊，写爱情的，很好看的。”
说完，像是特务接头一样展示了一下她教科书中夹杂的那本爱情小说，封面很花，一男一女用夸张的色彩描绘，相拥，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我应该是没有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呢？”
“你一直在看书，轮着换一本又一本的，我们都觉得你会有。”
女孩身后的团体都在偷瞄这里，等他回望，又全部转头，显然非常期待交涉结果。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女孩相当大方，把书递给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看看呗，好看的话就买几本，大家一起分享。”
大方的女孩留下她的爱情小说离开了，桌子上那本包装色彩丰富，标题歪歪斜斜还带着花边的书让他有些沉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起了这本小说，打算等手上这本看完再翻阅，他看书的速度很快，不会太久。
这件事也让他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有什么女神？不过是男性的幻想堆积的神位，她们就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会因为一些事感到悲伤，也会因为一些事感到快乐，和男生一样嬉笑怒骂，都是普通的人。
挑起书签，把对人的感悟藏到心里，继续欣赏新的故事。
平凡的一天很快过去，家里吃饭时他想起来女孩的请求，打算像往常那样请求书籍。
要求也很快答应，晚饭后，他就从父母手里接过几本爱情小说，没有花花绿绿的封面，跟他以往看的差不多，一看书脊。
岛。
干脆利落的书名，没有花边，没有歪斜，是标准的方块字，没有任何一笔被拉长添个勾，作者是正常的人名。
嗯，应该不是他要的那种，但也可以，是没看过的故事。
把书放回房间，对着父母重新描述。
“是那种很花的封面，标题的字左一个右一个，天使啊恶魔什么的。”
还未翻开过的他自然无法理解当时父母的眼神，等他理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沉默片刻，父亲就拉着母亲进了书房，过了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本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书。
就这样，他轻松打入了女生的小团体，或者说女生的小团体会议地点改成了他课桌附近，这时候他明白了，让她们争得面红耳赤的不是问题，而是谁和谁在一起…
铃声一响，属于学生的喧闹结束，所有人都在位置上等老师到来，他也不例外，放好书签，拿出课本。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者推开大门，门外的光线疯狂涌入他的眼眶，在光中他看不真切，教室，老师，同学，所有的存在都被光芒淹没。
伸出手似乎想抓住点什么，可具体是什么都分不清的他又怎么可能留得下，等所有光线逃逸离开。
脏乱的走廊，温暖的火炉，身边的安娜和熟睡的大家。
眼前的一切都回来了。
埃米尔也回来了。
“你没事吧？”
安娜把手放在埃米尔眼前来回晃荡着。
“没事，只是又在回忆过去。”
“不是说好的吗！要给我讲的，你又自己偷偷想了。”
没去理会因为他偷跑生气的安娜，看向外界。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太阳依旧照耀着大地。
不知不觉间他都有些习惯了，习惯这里的寒风，习惯这里的直白，习惯这里的一切。
过去的开始褪色，他几乎无法想起其他人的脸了，明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一个月多点，就跟来了几十年一样。
“喂，你有在听吗！说好的一起找问题呢！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现在生活又有了新的变数，多了一个吵闹的、文静的、优雅的、胡搅蛮缠的安娜。
“是啊，和你聊的太久了。”
“在这里所有人都变了，只有它还是老样子，不管发生什么，太阳照常升起。”
金色的晨曦照进廊道，周边事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在这个时刻，石块、泥土、碎玻璃无处不在的废墟才有几分学校的感觉，平静而祥和。
过去的他有一次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去学校的经历，五点出头，被他叫醒的大爷打着哈欠拉开了栏杆放他进去，那时天还没亮，星月的微明也足够他辨认道路。
伴随暧昧不清的光线，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安静的走廊，昏暗的校园，一股未知的冲动怂恿着他，在月光的陪伴下走过一个又一个冷清的教室，走过一个个楼层。
白天热闹喧哗的学校，在晚上会变得阴森无比，对此无数学生都有过猜测，逐渐出现了每个学校都有的十大不可思议。
可清晨的学校不似白天活力，不复夜晚阴沉，天色将明未明之间，有一种魔力，有一种期待，世界不再鲜明，一切都融化在蓝白色的暧昧里。
最终来到他的班级，理所当然的和现在其他教室一样，一个人也不会有。
排列整齐的课桌，清洁一新的黑板，都是昨天清洁小组的成果。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环视空荡的班级，倾听窗外的鸟鸣和远处三轮摩托回荡在宁静中的咆哮，他的内心从未如此安逸。
窗外的太阳突兀自群山中升起，打断了他的感受。
起身开窗，望着那侧辉煌耀眼的光芒扫过一切，呼吸着那缕清风带来的纷繁而清新的空气，回头望去，背着光影，眼前似乎还残留着那些景象。
……
喜欢在后门谈论游戏的男生小组，一到下课就会借助门的掩护玩着他们各自准备的小玩意儿。
有时是最朴实无华的弹珠，
有时是规则繁多，效果拗口的卡片，
有时是校门口小卖部新上货的悠悠球和陀螺，
记得有次还有一个孩子付巨款买了一副决斗盘，欢呼雀跃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当然，无一例外，总是热热闹闹吸引全班视线的他们每次都会被老班抓个正着。
被没收后，再去抱怨放风的不敬业，可被他们如此开心玩闹吸引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罢了。
与热闹的男生圈子对比，班级里的女生圈子就没有那么跳脱了。
轻声细语混在所有人的嘈杂声中，听不真切，不过那个圈子的女孩学习成绩都非常好，时常满分，应该是在讨论学习，争执得面红耳赤应该也只是对答案有了分歧吧。
他是这么想的。
可等之后她们找到一直在教室内看书的他，果然还是他想当然了。
“你有言情小说吗？”
那是一个平凡的下课后，男生吵着发泄压抑了一节课的精力，女孩子们结伴去厕所清洁，刚把书翻到上次阅览的位置，一个女孩子找了上来。
“什么？”
他的震惊就像看见一个美轮美奂的背影，他穷尽思绪为背影歌颂，为背影想象仿佛一切高档的，尊贵的，华丽的都属于那个背影，结果那个背影一转身，对着他说“大锅，你撂这嘎达弄啥嘞？”
女生自然是不知道他的震惊的，接着说。
“就是爱情小说啊，写爱情的，很好看的。”
说完，像是特务接头一样展示了一下她教科书中夹杂的那本爱情小说，封面很花，一男一女用夸张的色彩描绘，相拥，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我应该是没有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呢？”
“你一直在看书，轮着换一本又一本的，我们都觉得你会有。”
女孩身后的团体都在偷瞄这里，等他回望，又全部转头，显然非常期待交涉结果。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女孩相当大方，把书递给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看看呗，好看的话就买几本，大家一起分享。”
大方的女孩留下她的爱情小说离开了，桌子上那本包装色彩丰富，标题歪歪斜斜还带着花边的书让他有些沉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起了这本小说，打算等手上这本看完再翻阅，他看书的速度很快，不会太久。
这件事也让他隐约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有什么女神？不过是男性的幻想堆积的神位，她们就只是普通的女孩子，会因为一些事感到悲伤，也会因为一些事感到快乐，和男生一样嬉笑怒骂，都是普通的人。
挑起书签，把对人的感悟藏到心里，继续欣赏新的故事。
平凡的一天很快过去，家里吃饭时他想起来女孩的请求，打算像往常那样请求书籍。
要求也很快答应，晚饭后，他就从父母手里接过几本爱情小说，没有花花绿绿的封面，跟他以往看的差不多，一看书脊。
岛。
干脆利落的书名，没有花边，没有歪斜，是标准的方块字，没有任何一笔被拉长添个勾，作者是正常的人名。
嗯，应该不是他要的那种，但也可以，是没看过的故事。
把书放回房间，对着父母重新描述。
“是那种很花的封面，标题的字左一个右一个，天使啊恶魔什么的。”
还未翻开过的他自然无法理解当时父母的眼神，等他理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沉默片刻，父亲就拉着母亲进了书房，过了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本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书。
就这样，他轻松打入了女生的小团体，或者说女生的小团体会议地点改成了他课桌附近，这时候他明白了，让她们争得面红耳赤的不是问题，而是谁和谁在一起…
铃声一响，属于学生的喧闹结束，所有人都在位置上等老师到来，他也不例外，放好书签，拿出课本。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者推开大门，门外的光线疯狂涌入他的眼眶，在光中他看不真切，教室，老师，同学，所有的存在都被光芒淹没。
伸出手似乎想抓住点什么，可具体是什么都分不清的他又怎么可能留得下，等所有光线逃逸离开。
脏乱的走廊，温暖的火炉，身边的安娜和熟睡的大家。
眼前的一切都回来了。
埃米尔也回来了。
“你没事吧？”
安娜把手放在埃米尔眼前来回晃荡着。
“没事，只是又在回忆过去。”
“不是说好的吗！要给我讲的，你又自己偷偷想了。”
没去理会因为他偷跑生气的安娜，看向外界。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太阳依旧照耀着大地。
不知不觉间他都有些习惯了，习惯这里的寒风，习惯这里的直白，习惯这里的一切。
过去的开始褪色，他几乎无法想起其他人的脸了，明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一个月多点，就跟来了几十年一样。
“喂，你有在听吗！说好的一起找问题呢！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现在生活又有了新的变数，多了一个吵闹的、文静的、优雅的、胡搅蛮缠的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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