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鼠
夜已深，雨已停。
被风雨摧残后的夜晚，通常都格外阴冷。
一个迟缓的身影默然举起双手，紧了紧竖起的风衣领口，转身走进一条昏暗僻静的窄巷。
巷子里有根上了年纪的木制电线杆，杆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小广告。纸张吸饱了水，无论文字还是图片，都早已褪色变形，无从辨认，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张潦草的鬼画符，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奇怪和诡异。
信步来到电线杆下，孤独的行者倏然驻足。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颗苹果。
『如果想要发动偷袭的话，这里绝对是最理想的地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假如我是你，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张谦的建议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仿佛遇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已经跟了我一整晚，难不成是打算偷偷摸到我的家里，陪我吃饭洗澡，上床睡觉？嗨呦，说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是个不怎么高明的激将法，既无赖，又没品。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把“老鼠”引出来，张谦不介意做个没品的无赖。
『哼，卑鄙下流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能让我打心眼里感到恶心的，你这家伙绝对是第一个！』
这是只暴脾气的老鼠。
『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女孩子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张谦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原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怒从心头起，忍无可忍的老鼠终于露了面。
从头到脚，这个女人散发着一股异常凌厉的野性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既凶又煞，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这只老鼠是会吃人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们似乎从没见过，』张谦不禁有些糊涂了，『但是看小姐你的样子，又分明是要把我扒皮抽筋，吊起来活活打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恨意，但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恨自己？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不明不白的恨。
『没有误会，我找的就是你！』老鼠小姐怒目圆瞪，左手霍然摸向腰间，从背后抽出一根甩棍。
『其实我刚才的混蛋样儿都是装出来的……小姐你相信这个解释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看来这顿毒打，我是逃不过去了，』张谦叹了口气，貌似已经认命，『实在对不住，刚刚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你。』
老鼠小姐啐了一口，提起手里的棍子，直奔猎物而来。
眼看甩棍即将招呼到身上，面如死灰的张谦忽然摇了摇头，连跑带颠，急巴巴地后退两步。
『不妥不妥，还是不妥！』
『怎么不妥？』老鼠小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给我听好了，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就是觉得，这顿打挨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莫名其妙……那个，能不能请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你这家伙不顺眼，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吗！』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嘴角微扬，张谦将鲜红的苹果抛向半空，作势欲抬头观望。
老鼠小姐全无防备，目光下意识地追逐着苹果，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犯下一个错误。
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你所犯下的任何错误，都会导致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从凭空出现到消弭无形，猛烈的风只停留了两秒。
两秒钟非常短暂，然而只要你的动作够快，就能在这段时间里做很多事，比如夺下对方手里的甩棍，比如将她的手臂扣在身后，再比如接住下落的苹果，对它的手感和气味进行一番鉴赏。
张谦满意的笑了。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赶紧放开我！』老鼠小姐慌了。
『不仅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混蛋，你弄疼我了！』
『我的错，很抱歉。』
只动口不动手，张谦仍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蛮不讲理，我便毫不相让。
女人的眼泪，男人的眼泪，老鼠小姐说哭就哭，一点都不含糊，不过据听说，鳄鱼也是会流眼泪的。
『你到底想怎样！』绝望的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想问小姐你要一个答案。』
『你就是个无耻的混蛋！』
『意气用事不是勇敢的象征，而是无知和愚蠢的表现，很遗憾，你错过了唯一的机会，看来我只能……』
蓦地，张谦用力推开老鼠小姐，随即一个闪身，躲在了电线杆的后面。
斑驳的砖墙上瞬间多出一排整齐的弹孔。
不解中混合着无可奈何，张谦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无比。他又碰到了麻烦，让人头大的麻烦。
另一边，老鼠小姐早已经脚底抹油，没了踪影。
『我怎么觉得这些子弹，好像全是冲着我来的？』莫名其妙卷入一场枪战，张谦的头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他在问谁，难道是那个制造弹孔的刺客？
『那只是个警告，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声音来自一个角落，一个被重重黑暗所包围，谁也不会注意到的角落。
『真是个要命的警告……不过更加要命的是，这件事还跟你这只乌鸦有牵连。』
『乌鸦再可怕，也没有毒苹果可怕，』黑暗中的人点燃一根香烟，『听见乌鸦叫的人不会死，碰上毒苹果的人却没法活。』
『企图吃掉苹果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的结局就已注定了。』
张谦端详着手中的苹果，摇着头，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
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目光炯炯，炽热而滚烫，宛如一个情窦渐开，突然邂逅一生挚爱的懵懂少年，又像一位命运多舛，却仍努力追寻美好的流浪诗人。
被风雨摧残后的夜晚，通常都格外阴冷。
一个迟缓的身影默然举起双手，紧了紧竖起的风衣领口，转身走进一条昏暗僻静的窄巷。
巷子里有根上了年纪的木制电线杆，杆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小广告。纸张吸饱了水，无论文字还是图片，都早已褪色变形，无从辨认，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张潦草的鬼画符，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奇怪和诡异。
信步来到电线杆下，孤独的行者倏然驻足。
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颗苹果。
『如果想要发动偷袭的话，这里绝对是最理想的地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假如我是你，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张谦的建议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仿佛遇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已经跟了我一整晚，难不成是打算偷偷摸到我的家里，陪我吃饭洗澡，上床睡觉？嗨呦，说的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是个不怎么高明的激将法，既无赖，又没品。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把“老鼠”引出来，张谦不介意做个没品的无赖。
『哼，卑鄙下流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是能让我打心眼里感到恶心的，你这家伙绝对是第一个！』
这是只暴脾气的老鼠。
『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女孩子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张谦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原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怒从心头起，忍无可忍的老鼠终于露了面。
从头到脚，这个女人散发着一股异常凌厉的野性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既凶又煞，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这只老鼠是会吃人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我们似乎从没见过，』张谦不禁有些糊涂了，『但是看小姐你的样子，又分明是要把我扒皮抽筋，吊起来活活打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恨意，但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恨自己？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不明不白的恨。
『没有误会，我找的就是你！』老鼠小姐怒目圆瞪，左手霍然摸向腰间，从背后抽出一根甩棍。
『其实我刚才的混蛋样儿都是装出来的……小姐你相信这个解释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看来这顿毒打，我是逃不过去了，』张谦叹了口气，貌似已经认命，『实在对不住，刚刚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你。』
老鼠小姐啐了一口，提起手里的棍子，直奔猎物而来。
眼看甩棍即将招呼到身上，面如死灰的张谦忽然摇了摇头，连跑带颠，急巴巴地后退两步。
『不妥不妥，还是不妥！』
『怎么不妥？』老鼠小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给我听好了，今天没人能救得了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就是觉得，这顿打挨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莫名其妙……那个，能不能请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你这家伙不顺眼，想打就打，你管得着吗！』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嘴角微扬，张谦将鲜红的苹果抛向半空，作势欲抬头观望。
老鼠小姐全无防备，目光下意识地追逐着苹果，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犯下一个错误。
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你所犯下的任何错误，都会导致无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从凭空出现到消弭无形，猛烈的风只停留了两秒。
两秒钟非常短暂，然而只要你的动作够快，就能在这段时间里做很多事，比如夺下对方手里的甩棍，比如将她的手臂扣在身后，再比如接住下落的苹果，对它的手感和气味进行一番鉴赏。
张谦满意的笑了。
『放开我！你听到没有，赶紧放开我！』老鼠小姐慌了。
『不仅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混蛋，你弄疼我了！』
『我的错，很抱歉。』
只动口不动手，张谦仍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蛮不讲理，我便毫不相让。
女人的眼泪，男人的眼泪，老鼠小姐说哭就哭，一点都不含糊，不过据听说，鳄鱼也是会流眼泪的。
『你到底想怎样！』绝望的女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想问小姐你要一个答案。』
『你就是个无耻的混蛋！』
『意气用事不是勇敢的象征，而是无知和愚蠢的表现，很遗憾，你错过了唯一的机会，看来我只能……』
蓦地，张谦用力推开老鼠小姐，随即一个闪身，躲在了电线杆的后面。
斑驳的砖墙上瞬间多出一排整齐的弹孔。
不解中混合着无可奈何，张谦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无比。他又碰到了麻烦，让人头大的麻烦。
另一边，老鼠小姐早已经脚底抹油，没了踪影。
『我怎么觉得这些子弹，好像全是冲着我来的？』莫名其妙卷入一场枪战，张谦的头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他在问谁，难道是那个制造弹孔的刺客？
『那只是个警告，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声音来自一个角落，一个被重重黑暗所包围，谁也不会注意到的角落。
『真是个要命的警告……不过更加要命的是，这件事还跟你这只乌鸦有牵连。』
『乌鸦再可怕，也没有毒苹果可怕，』黑暗中的人点燃一根香烟，『听见乌鸦叫的人不会死，碰上毒苹果的人却没法活。』
『企图吃掉苹果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的结局就已注定了。』
张谦端详着手中的苹果，摇着头，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
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目光炯炯，炽热而滚烫，宛如一个情窦渐开，突然邂逅一生挚爱的懵懂少年，又像一位命运多舛，却仍努力追寻美好的流浪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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