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何处有尘埃
尽管常筝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叮当带她去的地方仍然让她惊讶。
“你...带我来这干嘛？”她忍不住问道。
“找点东西。”叮当迈上了楼梯，向她招手，“来把，不高得，没几层。”
她心中疑惑，跟着上了楼。
这里是一个很老的小区。
说是小区，其实就一小片区域，总共没几栋楼，全是矮栋的楼房，由于建造太早，管道安装困难，通不了天然气只能自己拎煤气罐上楼。
附近的店面都老而破旧，招牌褪色得厉害，夜里连字都看不清。
她踏在楼梯上有些心惊肉跳。
这楼道里装得是老式的感应灯，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关系，这会不光没有光亮，还发出一些滋滋的声音。
“啊！”她惊呼出声，楼梯上不知道是谁摆了一袋垃圾，她一脚踩了上去险些滑倒，幸好叮当拉住了她。
“要小心哦。”
“谢谢...”她拿手机照亮，发现垃圾袋破了，汤汁淌了一地，鞋底还有食物残渣的黏腻感。
常筝吸了口气，蹭了蹭鞋底，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得上楼。
叮当在一间门前停下了脚步，她跟上来，照亮大门时却忽然愣住了。
‘405’，两边还贴着娃娃抱鲤的喜庆对联。
405...405...405！
她睁大了眼睛。
这里是张玉贤和夏天的家！怪不得她从进小区开始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叮当要带她来他们家？莫非夏天的死亡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
她怔怔地看着门口发黄的贴纸，又看向叮当，一时间浮想联翩。
难道夏天了无音讯是因为意外死亡后成了代言人的眷属，而那个代言人又恰好是叮当？不然她带自己来他们家做什么？那眼前这家伙不就成了毁掉张玉贤人生的罪人？
可恶，兜里的防狼喷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不对，防狼喷雾会对神明的代言人有效吗？
不对，虽然她有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但是说不定也是肉体凡身，只是能够不死而已，周边有趁手的武器吗？找找，找找...
叮当似乎对身后人的危险想法毫无察觉，她蹲下身子在盆栽早已枯萎的花盆下摸了一把钥匙出来。
“哦，还真在这。”她自言自语，随即开门而入。
门打开时发出了嘎吱的响声，显然是年代久远，门里的轴承已经生了锈。
常筝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口鼻，这种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会积累大量的粉尘，虽然无害但会引人不适。
奇怪得是并没有想像中大量的飞灰。
叮当在门口附近摸索了一番，打开了灯，随即哼着歌走了进去。
常筝有些茫然，这么多年没住竟然还有电吗？照理来说应该早就断电了才对。
她缓步走入房内，屋子的摆设于她当年来时几乎一致，客厅的沙发墙上依旧挂着张玉贤和夏天的结婚照，两人笑的恬静而灿烂，发黄得片底反而多了一种细腻的质感。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许久，忽然瞥见叮当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诶！你干嘛！”她急忙阻止，“这是别人家！”
“我当然知道这是别人家。”
“不是，那你...”
“你别急，你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什么？”
“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常筝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本来没什么感觉，但她这么一说刚刚进门时那种怪异感又升了起来。
她在屋子的各个房间走过，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非要说的可能就是东西有些少，不像是寻常人家，不过想来也是，夏天常年忙于工作，家里东西少点倒也能理解...
她走到了桌子旁，桌上垫着透明的桌垫，下面压着一些小卡片和字条，还有几张报纸上剪下来的广告。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从桌垫下扒出来一张发黄的作业纸。
上面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篇英语小作文，而让她有些脊背发凉的是，在作业纸的上方写着那个学生的署名。
‘初一（2）班常筝’
是那次来得时候落下的吗？她看着那个署名长久地愣神。
可是她记得那时候自己除了一个本子和笔以外什么东西都没带来啊？
而且就算是她自己带来的...为什么张玉贤要这么仔细地收起来呢？
她正疑惑时叮当凑了过来，哦了一声。
“还真有啊。”
“什么？”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东西，还真有啊...”
叮当伸手拿过作业纸，诡异的是下一刻纸张在她手中碎裂成了粉末。
“你！你干嘛！”常筝一惊，赶忙去夺，却只抓到了些许碎屑。
“不是我弄得。”
“不是你还有谁？”
“你还没发现问题在哪吗？”
“什么问题？”
“哎，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转不过弯来呢。”叮当叹了口气，“你摸摸桌子。”
桌子？常筝有些疑惑，但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便伸手摸了一把。
什么...也没有啊？
等会...
她忽然愣住了。
下一刻她猛地看向了叮当，对方露出了一个就是这样的表情，朝她点了点头。
她感到寒意如跗骨之蛆般从脊背攀升而上，各种诡异的猜想在她脑海中回转，她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
“这个房子...有人住？”
“对咯。”
她倒吸了口凉气。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但是它偏偏不该什么都没有。
一间几年没有人住的房子，却保持着常住的整洁，生活物品也被放置在顺手的位置。按照姑姑的说法，张玉贤和夏天在婚后并没有什么关系亲近的亲戚，不存在有人会定时过来打理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人？
流浪汉？罪犯？还是什么不可言喻的违法者？...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这种悄无声息住进他人家中的行为，都如同寄生虫般让人感到强烈的恶心。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她不仅要把他扭送至警方那里，还要将他公之于众！
“嗨，想什么呢？怎么表情这么恐怖？”叮当伸手在她面前晃。
“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她回过味来，逼向叮当，“你一早就知道这个家里偷偷住进了人？”
“啊？什么东西？不是我...”
“你不是神的代言人吗？有能力的人就该什么都不做吗？就算你有永恒的生命也总有一天会退休下地狱吧？做点好事给自己积德也是应该的吧？”她眼神冰冷，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对着眼前的人发出恶毒的诅咒。
“为什么你能看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为什么能容忍这种蛆虫去侵占他们的家庭？你为什么...”
叮当听着她的言语愈来愈激烈，到后面已经完全成了对她和那个‘他’的人生攻击，各种恶毒刁钻的词语构成尖利的抨击，她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愤怒，甚至是怨恨或者更上一层的情绪。
“不是，你能不能听我说啊...”叮当有些无奈地叹气，但常筝根本不理会她，依旧在疯狂地言语输出。
下一刻她安静了下来。
常筝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发出任何音节，这想来自然是眼前这个让人作呕的女人搞得鬼，她冷冷地看着她，向她比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神明的代言人？
去他妈的代言人！
“你的想法还真是挺奇妙的...”叮当在沙发上坐下，“和那家伙一样想得又多又怪...来坐吧，我会跟你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得。”
常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此行找你来的目的，我先前说过这是一件大事，事实上这件大事不止是于我而言，于你而言同样也是...相信我，如果你今天没有帮我，以后一定会对此感到懊悔。”
常筝皱起眉头看她。
“哦，抱歉抱歉，忘了给你解开了...好了，你可以继续讲话了。”
“别说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话了，直接切入主题吧。”
“嗯，我需要你帮我救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眷属，他在他18岁那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被我捞了回来，一直到前几天，我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皱起眉头，“我可不认识什么会轻生的人。”
“嗯...怎么说呢，其实你不光认识，甚至比我预想中还要认识得更为深刻。”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样深刻的人。”常筝失笑，“真抱歉，唯独这点我可以确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密切的人...至少符合你说法的没有。”
她想起了姑姑，也不知道姑姑现在生活状况究竟如何，还是得找个时间过去看下才好。
“因为他是我的眷属。”叮当长叹口气，神情有些难以言述的悲伤，“永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拥有神力的人是可以互相伤害的，他在我不在的时候遭到了袭击，是我没保护好他...”
常筝微微一怔，压下了原本想要继续阴阳怪气的打算，“然后呢？”
“我之前说过了吧，眷属的生命来自神力，他们原本是已死之人，所以在失去第二次生命后，他们会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她看着常筝的眼睛轻声道，“是彻彻底底地消失，有关他们的痕迹和记忆都将从这个世界抹除，没人会记得他们，也没有东西能证明他们活过，能记住他们的只有像我一样的怪物。”
她的心略微颤抖了一下，这个从出现开始就表现得凡事漫不经心的女人此刻忽然暴露出了强烈的情绪，她一时之间有些不懂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确实的情感。
“那你的意思是...我忘了某个人，是吗？”
叮当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一个原本很熟悉的人从世界上消失了，就算记忆被删除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的吧？”
“不会的。”她缓缓摇头，“你有些低估神明的力量了，这是纯粹的消除，不可逆转的消除。”
“那你...找我是？”
“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那位眷属的灵魂并未完全消散，他的部分灵魂留在了一个虚构的世界当中，所以他原本该被完全抹除的痕迹留下了很细微的部分，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个问题。”叮当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这就像是一个既定的程序当中出现了一个bug，我现在无法寻回他的灵魂，而他的痕迹只留存在了对他有强烈感情的人那里，而现在唯一能找回他灵魂的希望，就是那个人能凭借自己想起他。”
常筝愣住了，半晌后才疑惑地开口：“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原本也不相信是你，我以为是他母亲的念想导致他在世界的痕迹没有完全消失，但目前看来那个人真的是你...”她扶额叹息，“还记得刚刚那张英语作文吗？那个就是证据，那张作文是你在初中时候带给他的，因为他生病了，你给他带了作业和笔记。”
常筝张了张嘴，半晌讲不出话来。
她陷入了动荡的迷茫之中。
这么说自己当时...并不是错觉？
她是真的来过张玉贤家两次？第一次是为了报告，第二次是为了作业？
等会，作业？
作...业？
她看向叮当，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是夏天和张玉贤的儿子...”
“他叫夏寻。”
“你...带我来这干嘛？”她忍不住问道。
“找点东西。”叮当迈上了楼梯，向她招手，“来把，不高得，没几层。”
她心中疑惑，跟着上了楼。
这里是一个很老的小区。
说是小区，其实就一小片区域，总共没几栋楼，全是矮栋的楼房，由于建造太早，管道安装困难，通不了天然气只能自己拎煤气罐上楼。
附近的店面都老而破旧，招牌褪色得厉害，夜里连字都看不清。
她踏在楼梯上有些心惊肉跳。
这楼道里装得是老式的感应灯，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关系，这会不光没有光亮，还发出一些滋滋的声音。
“啊！”她惊呼出声，楼梯上不知道是谁摆了一袋垃圾，她一脚踩了上去险些滑倒，幸好叮当拉住了她。
“要小心哦。”
“谢谢...”她拿手机照亮，发现垃圾袋破了，汤汁淌了一地，鞋底还有食物残渣的黏腻感。
常筝吸了口气，蹭了蹭鞋底，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得上楼。
叮当在一间门前停下了脚步，她跟上来，照亮大门时却忽然愣住了。
‘405’，两边还贴着娃娃抱鲤的喜庆对联。
405...405...405！
她睁大了眼睛。
这里是张玉贤和夏天的家！怪不得她从进小区开始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叮当要带她来他们家？莫非夏天的死亡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系？
她怔怔地看着门口发黄的贴纸，又看向叮当，一时间浮想联翩。
难道夏天了无音讯是因为意外死亡后成了代言人的眷属，而那个代言人又恰好是叮当？不然她带自己来他们家做什么？那眼前这家伙不就成了毁掉张玉贤人生的罪人？
可恶，兜里的防狼喷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不对，防狼喷雾会对神明的代言人有效吗？
不对，虽然她有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但是说不定也是肉体凡身，只是能够不死而已，周边有趁手的武器吗？找找，找找...
叮当似乎对身后人的危险想法毫无察觉，她蹲下身子在盆栽早已枯萎的花盆下摸了一把钥匙出来。
“哦，还真在这。”她自言自语，随即开门而入。
门打开时发出了嘎吱的响声，显然是年代久远，门里的轴承已经生了锈。
常筝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口鼻，这种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会积累大量的粉尘，虽然无害但会引人不适。
奇怪得是并没有想像中大量的飞灰。
叮当在门口附近摸索了一番，打开了灯，随即哼着歌走了进去。
常筝有些茫然，这么多年没住竟然还有电吗？照理来说应该早就断电了才对。
她缓步走入房内，屋子的摆设于她当年来时几乎一致，客厅的沙发墙上依旧挂着张玉贤和夏天的结婚照，两人笑的恬静而灿烂，发黄得片底反而多了一种细腻的质感。
她怔怔地看着照片许久，忽然瞥见叮当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诶！你干嘛！”她急忙阻止，“这是别人家！”
“我当然知道这是别人家。”
“不是，那你...”
“你别急，你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什么？”
“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常筝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本来没什么感觉，但她这么一说刚刚进门时那种怪异感又升了起来。
她在屋子的各个房间走过，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非要说的可能就是东西有些少，不像是寻常人家，不过想来也是，夏天常年忙于工作，家里东西少点倒也能理解...
她走到了桌子旁，桌上垫着透明的桌垫，下面压着一些小卡片和字条，还有几张报纸上剪下来的广告。
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从桌垫下扒出来一张发黄的作业纸。
上面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篇英语小作文，而让她有些脊背发凉的是，在作业纸的上方写着那个学生的署名。
‘初一（2）班常筝’
是那次来得时候落下的吗？她看着那个署名长久地愣神。
可是她记得那时候自己除了一个本子和笔以外什么东西都没带来啊？
而且就算是她自己带来的...为什么张玉贤要这么仔细地收起来呢？
她正疑惑时叮当凑了过来，哦了一声。
“还真有啊。”
“什么？”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东西，还真有啊...”
叮当伸手拿过作业纸，诡异的是下一刻纸张在她手中碎裂成了粉末。
“你！你干嘛！”常筝一惊，赶忙去夺，却只抓到了些许碎屑。
“不是我弄得。”
“不是你还有谁？”
“你还没发现问题在哪吗？”
“什么问题？”
“哎，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转不过弯来呢。”叮当叹了口气，“你摸摸桌子。”
桌子？常筝有些疑惑，但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便伸手摸了一把。
什么...也没有啊？
等会...
她忽然愣住了。
下一刻她猛地看向了叮当，对方露出了一个就是这样的表情，朝她点了点头。
她感到寒意如跗骨之蛆般从脊背攀升而上，各种诡异的猜想在她脑海中回转，她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
“这个房子...有人住？”
“对咯。”
她倒吸了口凉气。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但是它偏偏不该什么都没有。
一间几年没有人住的房子，却保持着常住的整洁，生活物品也被放置在顺手的位置。按照姑姑的说法，张玉贤和夏天在婚后并没有什么关系亲近的亲戚，不存在有人会定时过来打理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人？
流浪汉？罪犯？还是什么不可言喻的违法者？...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这种悄无声息住进他人家中的行为，都如同寄生虫般让人感到强烈的恶心。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她不仅要把他扭送至警方那里，还要将他公之于众！
“嗨，想什么呢？怎么表情这么恐怖？”叮当伸手在她面前晃。
“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她回过味来，逼向叮当，“你一早就知道这个家里偷偷住进了人？”
“啊？什么东西？不是我...”
“你不是神的代言人吗？有能力的人就该什么都不做吗？就算你有永恒的生命也总有一天会退休下地狱吧？做点好事给自己积德也是应该的吧？”她眼神冰冷，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对着眼前的人发出恶毒的诅咒。
“为什么你能看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为什么能容忍这种蛆虫去侵占他们的家庭？你为什么...”
叮当听着她的言语愈来愈激烈，到后面已经完全成了对她和那个‘他’的人生攻击，各种恶毒刁钻的词语构成尖利的抨击，她似乎陷入了极大的愤怒，甚至是怨恨或者更上一层的情绪。
“不是，你能不能听我说啊...”叮当有些无奈地叹气，但常筝根本不理会她，依旧在疯狂地言语输出。
下一刻她安静了下来。
常筝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发出任何音节，这想来自然是眼前这个让人作呕的女人搞得鬼，她冷冷地看着她，向她比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神明的代言人？
去他妈的代言人！
“你的想法还真是挺奇妙的...”叮当在沙发上坐下，“和那家伙一样想得又多又怪...来坐吧，我会跟你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得。”
常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此行找你来的目的，我先前说过这是一件大事，事实上这件大事不止是于我而言，于你而言同样也是...相信我，如果你今天没有帮我，以后一定会对此感到懊悔。”
常筝皱起眉头看她。
“哦，抱歉抱歉，忘了给你解开了...好了，你可以继续讲话了。”
“别说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话了，直接切入主题吧。”
“嗯，我需要你帮我救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眷属，他在他18岁那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被我捞了回来，一直到前几天，我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皱起眉头，“我可不认识什么会轻生的人。”
“嗯...怎么说呢，其实你不光认识，甚至比我预想中还要认识得更为深刻。”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样深刻的人。”常筝失笑，“真抱歉，唯独这点我可以确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密切的人...至少符合你说法的没有。”
她想起了姑姑，也不知道姑姑现在生活状况究竟如何，还是得找个时间过去看下才好。
“因为他是我的眷属。”叮当长叹口气，神情有些难以言述的悲伤，“永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拥有神力的人是可以互相伤害的，他在我不在的时候遭到了袭击，是我没保护好他...”
常筝微微一怔，压下了原本想要继续阴阳怪气的打算，“然后呢？”
“我之前说过了吧，眷属的生命来自神力，他们原本是已死之人，所以在失去第二次生命后，他们会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她看着常筝的眼睛轻声道，“是彻彻底底地消失，有关他们的痕迹和记忆都将从这个世界抹除，没人会记得他们，也没有东西能证明他们活过，能记住他们的只有像我一样的怪物。”
她的心略微颤抖了一下，这个从出现开始就表现得凡事漫不经心的女人此刻忽然暴露出了强烈的情绪，她一时之间有些不懂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确实的情感。
“那你的意思是...我忘了某个人，是吗？”
叮当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一个原本很熟悉的人从世界上消失了，就算记忆被删除了，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的吧？”
“不会的。”她缓缓摇头，“你有些低估神明的力量了，这是纯粹的消除，不可逆转的消除。”
“那你...找我是？”
“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那位眷属的灵魂并未完全消散，他的部分灵魂留在了一个虚构的世界当中，所以他原本该被完全抹除的痕迹留下了很细微的部分，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个问题。”叮当的表情似乎有些痛苦，“这就像是一个既定的程序当中出现了一个bug，我现在无法寻回他的灵魂，而他的痕迹只留存在了对他有强烈感情的人那里，而现在唯一能找回他灵魂的希望，就是那个人能凭借自己想起他。”
常筝愣住了，半晌后才疑惑地开口：“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原本也不相信是你，我以为是他母亲的念想导致他在世界的痕迹没有完全消失，但目前看来那个人真的是你...”她扶额叹息，“还记得刚刚那张英语作文吗？那个就是证据，那张作文是你在初中时候带给他的，因为他生病了，你给他带了作业和笔记。”
常筝张了张嘴，半晌讲不出话来。
她陷入了动荡的迷茫之中。
这么说自己当时...并不是错觉？
她是真的来过张玉贤家两次？第一次是为了报告，第二次是为了作业？
等会，作业？
作...业？
她看向叮当，有些艰难地开口：“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是夏天和张玉贤的儿子...”
“他叫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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