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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训练营里,王飘刚跟大家跑完操就被庆大春叫去准备练拳,感觉自己快遭不住了,他还以为来军营里训练只需要学学枪,练练身体就行了,没想到比他想的要麻烦的多。每天一起来就跑操,然后练拳,学刀枪,做各种战术训练,再开始射击,如果光是学这些他虽然年纪小但好歹身强力壮也挺得住,可这些通讯技能,他是怎么都弄不懂,他也才识字没多久,现在就让他学怎么打电报他是一窍不通,更别提还要他识别加密电报了。

    来这里一个多月,越过越累,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张长官送过来的,庆大春早就没少打过他了,不过每次一想到只要这些付出将来能让他功成名就他就还能再咬咬牙坚持,更何况他现在学的这些东西都是训练营从军校里照搬过来的,要是换作其他那些街上随便抓过来的兵,压根不会教这么多,发套军服,给个枪,随便练一练就往战场上送了,哪来的机会碰电报机。

    王飘平时也仔细了解过这儿,这片地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军校,他现在上的训练营差不多算半个军校了,但真正能受到全部训练的只有他所在的这个队,队里基本都是家里还算富贵或有人护着的,不然怕是进都进不来,王飘是这里最小的,跟他年纪最近的也都比他大三岁,都是十六或以上,本来大家看他来还挺嫌弃,怕他拖累进度,不过发现他除了通讯外基本都跟得上也就不计较了。

    而且王飘自打进了这儿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擅长用枪,哪怕他第一次开枪时留下了点阴影,但也影响不到他训练,甚至枪开多竟然还打上瘾了,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练射击了,连庆大春都忍不住夸他几句。

    练了一上午,等到下午总算能去打靶了,王飘和其他人并排趴在地上,卧地进行打靶,二十回他一共打中十七次,其中八次都打中了靶心,比他刚来的时候还要好,虽然还没靶靶都中,但他刚学不久,已经算不错了。

    其他人见他打的好,忍不住称赞起他,庆大春看着远处的靶子,再撇了眼王飘,走过来说道:“你小子挺厉害的,隔了快四十公尺,还看的这么清,要不是这地方就这么大点,我下次还得给你拉更大距离练。”

    王飘嬉笑几声,其他人也想夸上几句,但被庆大春大声喝住了,只好低下头继续练枪。

    等到休息时间,王飘吃完饭出来溜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他常去给张长官买春卷的酒楼来,王飘进入想喝点茶,看见三三两两来喝酒歇息的劳工,他们要么倚着柱子喝,要么在门口,或是贴着柜台喝酒,等酒喝完,他们就要赶紧继续干活,这里是他们为数不多能闲憩的地方。

    等他进去坐下,掌柜马上招呼他,问他:“今儿个要点什么?”

    王飘点了杯茶,掌柜的叫小二给他端来,好生倒上,王飘坐下喝茶,尝着茶的味道,他之前喝过张长官给他的好茶,但他也尝不出多大差别,感觉都是些苦味,除了喝完后肠胃舒畅了点,好像也没多稀罕,也不知道张长官他们一众有钱的老人家怎么就这么喜欢。

    他又仔细试着尝了尝味道,感觉刚要品出点味来就被一阵打快板儿的声音吸引了去,往门口瞧去,还真是小二猫唱跳着来了。

    王飘好一阵没看见过他了,在掌柜赶人前把小二猫叫了过来,掌柜见小二猫跟王飘认识,先是愣了一下,又叫小二赶紧再拿个陶瓷杯过去。

    王飘小声问这小二猫最近遇没遇上什么事,小二猫告诉他什么事都没,军队的那些人根本找不到他的事,自己每天在街上卖唱,好几次跟巡逻的士兵遇上,都没认出他,王飘也总算安下心来,跟小二猫唠话,唠着唠着,小二猫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戏院遇到的姑娘,还跟王飘说自己真想再跟她对几次戏,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的唱过戏了。

    王飘不爱看戏,还是更喜欢听小二猫唱快板儿,所以也不懂小二猫为什么聊起戏曲就这么开心,就告诉他:“二猫哥,你要是喜欢唱戏那平时怎么不见你唱啊?明明唱快板儿时唱的挺欢的。”

    “唉!你不懂,唱戏还是给戏院里唱更有感觉,特别是在戏台子上,唱快板儿就不一样,到哪儿都行,我呀,就是喜欢唱而已,唱什么都行,反正我开心。”

    “你可是啥都不担心,只管乐了,我现在要在意的可比以前多了,以前我只管自己能不能吃饱,现在吧,我想以后能不能过的更好了。”王飘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自觉叹气后笑了起来。

    小二猫奇怪他要干嘛,问他:“我还以为等河山和许大哥他们走了你就不干了,现在反而愿走了?”小二猫突然笑了半边身子趴桌上脸凑进了问道:“怎么?乱花迷人眼了?”

    王飘听不懂什么是乱花迷人眼,不过也明白他的意思,就说:“我自打进了公署后,就涨了不知道多少见识,看了很多人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闲下来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要什么有什么。”

    小二猫收回脸,笑了几声,撂下一句“你真是要被迷住了。”就继续敲着快板走了。

    王飘也不管他怎么说,自己喝完茶放下钱也离开了。

    王飘走在街上,天色已经暗了,街上人也少了,这街道白天有各路人马走过,晚上就是些牛鬼蛇神出没的地方,一般人没什么事也不敢出来随便走动,王飘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以前就习惯走夜路,现在也不怕,大步地走着。

    刚路过个街口,他却听到了幽幽的哭声,王飘停下步子四处察看,在不远处的地方瞧见了个瘦弱的身影,王飘上前看,原来是刘大妮,王飘轻拍了她的肩,问她怎么在这儿哭。

    刘大妮看是王飘,又捂脸痛哭,声音沙哑的说:“王飘,我爹娘要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