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战事越发吃紧，王飘他们总是忙不过来，这头打完又要冲去那头，感觉脑子都晕了，行动只能靠肌肉记忆。
王飘跟钱上尉的关系变好了，虽然日常相处并不安稳，但在战场上变得很默契，现在一打仗，钱上尉带人往前冲，王飘就领着射击好的士兵在后面打掩护，两边一前一后配合着，打起来也顺利了不少，不过比起冲锋，要是有足够的炮弹时，钱上尉就会直接选择用大量炮火先扫射一遍再冲锋，王飘每次虽然没多说但还是觉得他这样太浪费了，毕竟他们后面的补给并不多，弹药分配的就那么些，用完了也不知道新的什么时候才能送过来。
仗匆匆打了两个月，王飘等人则疯狂忙碌了两个月，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战事，枪炮和死掉的士兵。对于这种生活，王飘多少又些不适应，但还是强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钱上尉却不尽然，不仅没有一点不适感，还每天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在战场上乱窜。
因为江苏多河湖的关系，他们打仗时经常要坐船，或者在河水较浅的地方直接横渡，王飘水性不太好，坐船时总会头晕，强逼着自己坐了好多次直到习惯了才下船，游泳也是最近才偷偷学的，他可不想被钱上尉直到后笑话自己。
这回王飘他们收到情报，会有一队日军坐船经过这条河，王飘他们早早地在河里的芦苇丛中躲起来，准备伏击日军，这次埋伏跟成功，等到日军出现时，他们直接打的日军片甲不留，等从芦苇丛中出来时，就开始四处检查有没有剩余的残兵，没想到上了岸，王飘还真在一小片草丛后面找着一个。这个日本士兵的年纪不大，长相稚嫩，看着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跟王飘一样的年纪，这人的腿被子弹打中，还在哗哗冒血，肩膀关节处也中了弹，胳膊大概是废了，这人一见到王飘拿着枪站在他面前，吓的直哆嗦，还用另一条胳膊往前爬，但他爬的太慢，根本逃不掉，就用手不停的挥舞着，嘴里也大喊着，王飘听不懂日语，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在说求情或别开枪之类的话。
王飘见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他在战场上向来沉着冷静，哪怕子弹打穿了他身旁士兵的脑袋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开枪，但他并不是没有善心，在面对一个受伤了的青年向他求情时他准备开枪的手迟疑了，正当他思考到底要不要开枪时背就被人猛拍了一下，警觉的回头看去发现是钱上尉在叫他：“傻愣在这干嘛？”，钱上尉低头一看，发现是个日军小青年，抬起枪就要杀了他，王飘赶紧伸手拦住他，钱上尉气氛王飘无缘无故拦他，不满的质问王飘：“干什么？”，王飘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没办法作战了，干脆放过他吧。钱上尉嫌弃的撇了一眼王飘，直接抬手开枪打穿了这人的胸口，这人死前还拼劲最后一口气喊到：“天皇殿！”。
王飘震惊了一下，问钱上尉为什么要杀了一个没有威胁的人，钱上尉被他的问题问的恼火，直接转过身举起拳头差点就打在王飘脸上，最后还是收住手，鄙夷不屑的告诉他：“在战场上，永远不要怜悯一个敌人，哪怕他已经废人！”。
王飘立马被点醒，但还是神情沮丧。是啊，他们可是在战场上，怎么能怜悯一个敌人。
王飘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看向那个青年的尸体，径直离开跟随部队回了军营。接下来没有什么仗要打，除了守卫，大家都在军营里休息，王飘到河边洗了把脸，水泼到脸上后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到现在还没适应军旅生活，明明自己已经打过很多仗了却还是会在战场上可怜敌人，可他随后又想到张长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即使是军人，也该有仁慈之心。”，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他始终想不出来，无论是钱上尉还是张长官的话似乎都有道理，他又开始烦闷起来，觉得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给他答疑解惑就好了。
不过既然现在还在打仗，他觉得自己还是先听从钱上尉的话比较好，王飘尽量不去思量那些事，说的话也越发少了，甚至有些沉默寡言，大家起先都发现他的问题，但又觉得人打仗打多了就会这样于是就没管他。
等到三四月时，台儿庄的战役也越发激烈，王飘与钱上尉等人前去支援，在这一个月儿时间里，王飘和台儿庄的各个士兵长官们英勇作战，耗费了大量兵力总算勉强保住台儿庄，也使得日军溃退，但论起伤亡状况，还是他们这里更加惨烈，但相比之前，王飘再见到这么多死去的同胞时似乎没有那么伤痛了，甚至可以谈的上有些冷漠，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快，大概是因为战争催的他不得不改变吧，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精力去想这些了，他累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只想赶紧躺下来休息。
等到五月份，上面传来消息要他们立刻向西突围，去往豫皖山区，去时可能经过王飘家乡，王飘几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给他爹的坟上上香。
跟他们一起前往的还有少数川军的人，他们川军在各大军队里是出了名的素质差，装备差，纪律差，刚来时看到王飘他们的装备还一阵叫骂上天待他们不好，给的东西不去别人的之类的话，不过他们用的枪械弹药和粮草基本都是自己准备的，没人给他们发装备，他们东西差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刚来徐州时，还是因为军队状况太差而面临差点无人肯收的状况。
但王飘对他们但是心心相惜，毕竟他们都一样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有股乡土情怀，虽然出生的省份差的挺远，但也不影响王飘跟他们相处，而且最让王飘佩服的还是川军的一腔报国情怀，而且打仗时他们的作战方式谈不上有多大帮助，但王飘和钱上尉还是佩服他们的勇猛。
王飘跟钱上尉的关系变好了，虽然日常相处并不安稳，但在战场上变得很默契，现在一打仗，钱上尉带人往前冲，王飘就领着射击好的士兵在后面打掩护，两边一前一后配合着，打起来也顺利了不少，不过比起冲锋，要是有足够的炮弹时，钱上尉就会直接选择用大量炮火先扫射一遍再冲锋，王飘每次虽然没多说但还是觉得他这样太浪费了，毕竟他们后面的补给并不多，弹药分配的就那么些，用完了也不知道新的什么时候才能送过来。
仗匆匆打了两个月，王飘等人则疯狂忙碌了两个月，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战事，枪炮和死掉的士兵。对于这种生活，王飘多少又些不适应，但还是强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钱上尉却不尽然，不仅没有一点不适感，还每天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在战场上乱窜。
因为江苏多河湖的关系，他们打仗时经常要坐船，或者在河水较浅的地方直接横渡，王飘水性不太好，坐船时总会头晕，强逼着自己坐了好多次直到习惯了才下船，游泳也是最近才偷偷学的，他可不想被钱上尉直到后笑话自己。
这回王飘他们收到情报，会有一队日军坐船经过这条河，王飘他们早早地在河里的芦苇丛中躲起来，准备伏击日军，这次埋伏跟成功，等到日军出现时，他们直接打的日军片甲不留，等从芦苇丛中出来时，就开始四处检查有没有剩余的残兵，没想到上了岸，王飘还真在一小片草丛后面找着一个。这个日本士兵的年纪不大，长相稚嫩，看着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跟王飘一样的年纪，这人的腿被子弹打中，还在哗哗冒血，肩膀关节处也中了弹，胳膊大概是废了，这人一见到王飘拿着枪站在他面前，吓的直哆嗦，还用另一条胳膊往前爬，但他爬的太慢，根本逃不掉，就用手不停的挥舞着，嘴里也大喊着，王飘听不懂日语，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在说求情或别开枪之类的话。
王飘见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他在战场上向来沉着冷静，哪怕子弹打穿了他身旁士兵的脑袋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开枪，但他并不是没有善心，在面对一个受伤了的青年向他求情时他准备开枪的手迟疑了，正当他思考到底要不要开枪时背就被人猛拍了一下，警觉的回头看去发现是钱上尉在叫他：“傻愣在这干嘛？”，钱上尉低头一看，发现是个日军小青年，抬起枪就要杀了他，王飘赶紧伸手拦住他，钱上尉气氛王飘无缘无故拦他，不满的质问王飘：“干什么？”，王飘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没办法作战了，干脆放过他吧。钱上尉嫌弃的撇了一眼王飘，直接抬手开枪打穿了这人的胸口，这人死前还拼劲最后一口气喊到：“天皇殿！”。
王飘震惊了一下，问钱上尉为什么要杀了一个没有威胁的人，钱上尉被他的问题问的恼火，直接转过身举起拳头差点就打在王飘脸上，最后还是收住手，鄙夷不屑的告诉他：“在战场上，永远不要怜悯一个敌人，哪怕他已经废人！”。
王飘立马被点醒，但还是神情沮丧。是啊，他们可是在战场上，怎么能怜悯一个敌人。
王飘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看向那个青年的尸体，径直离开跟随部队回了军营。接下来没有什么仗要打，除了守卫，大家都在军营里休息，王飘到河边洗了把脸，水泼到脸上后他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到现在还没适应军旅生活，明明自己已经打过很多仗了却还是会在战场上可怜敌人，可他随后又想到张长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即使是军人，也该有仁慈之心。”，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他始终想不出来，无论是钱上尉还是张长官的话似乎都有道理，他又开始烦闷起来，觉得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给他答疑解惑就好了。
不过既然现在还在打仗，他觉得自己还是先听从钱上尉的话比较好，王飘尽量不去思量那些事，说的话也越发少了，甚至有些沉默寡言，大家起先都发现他的问题，但又觉得人打仗打多了就会这样于是就没管他。
等到三四月时，台儿庄的战役也越发激烈，王飘与钱上尉等人前去支援，在这一个月儿时间里，王飘和台儿庄的各个士兵长官们英勇作战，耗费了大量兵力总算勉强保住台儿庄，也使得日军溃退，但论起伤亡状况，还是他们这里更加惨烈，但相比之前，王飘再见到这么多死去的同胞时似乎没有那么伤痛了，甚至可以谈的上有些冷漠，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快，大概是因为战争催的他不得不改变吧，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精力去想这些了，他累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只想赶紧躺下来休息。
等到五月份，上面传来消息要他们立刻向西突围，去往豫皖山区，去时可能经过王飘家乡，王飘几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给他爹的坟上上香。
跟他们一起前往的还有少数川军的人，他们川军在各大军队里是出了名的素质差，装备差，纪律差，刚来时看到王飘他们的装备还一阵叫骂上天待他们不好，给的东西不去别人的之类的话，不过他们用的枪械弹药和粮草基本都是自己准备的，没人给他们发装备，他们东西差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刚来徐州时，还是因为军队状况太差而面临差点无人肯收的状况。
但王飘对他们但是心心相惜，毕竟他们都一样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有股乡土情怀，虽然出生的省份差的挺远，但也不影响王飘跟他们相处，而且最让王飘佩服的还是川军的一腔报国情怀，而且打仗时他们的作战方式谈不上有多大帮助，但王飘和钱上尉还是佩服他们的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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