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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汉皇妃献绝技 清远统军谋泉漳

    正在刘承讯犹豫难以决定的时候,萧淑沂提醒皇帝,“大汉皇宫内不是还有一个才女吗,要不要问问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钟芳芳不是也特喜欢写书法吗!刘承讯思索了片刻,叫来宫女去传慧妃。过了一会,钟芳芳来了。范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令儿子神魂颠倒,单相思差了命都没了的慧妃,原来是这般人物。

    刘承讯问钟芳芳,“芳芳可能模仿别人字迹?”

    钟芳芳表示,“这个倒是在行。可若是要模仿男人写字,要多琢磨琢磨。”

    刘承讯心想,巧了,是模仿女子写字,看来芳芳比范质有优势。

    当书信拿到钟芳芳面前的时候,她傻眼了。看着曾经相识的字迹,都不用细看内容就知道是要模仿林仁姝写信。这封信显然是要致他们兄妹俩于死地的。钟芳芳沉默了片刻,故作在思考文字,其实在反复的思考,该如何回答。

    萧淑沂催问钟芳芳,“军情十万火急,赶快说范大人写的如何?你能不能写的比他更像吧!”

    刘承讯却委婉的说,“淑仪,你别催芳芳。范卿家也是看了两天才敢起笔的,让她考虑一下。”

    连钟芳芳都觉得真的写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金陵的临摹大师。其实,刘承讯想错了,干这行最厉害的是冯延巳,还有冯延鲁也不错。李煜只是诗词歌赋厉害,并不擅长于造假,何况他本人最痛恨的就是文字抄袭和造假。冯延巳已经死了,刘承讯万万没有想到,把最有可能看破此书信的人给放回去了。

    想了一会,钟芳芳思想斗争着,这封信写出去就是她要亲手致林姐姐于死地,不写吧……

    萧淑沂琢磨着钟芳芳的心思,说道:“我知道妹妹心地善良,不要觉得干这事有害人之嫌。一来你是为陛下一统天下建功立业,二来林仁肇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江南也不是好人,也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当年你们江南太子党尽灭,不就活了他一个嘛。”

    萧淑沂倒没有怀疑钟芳芳什么,只是忽悠她。你做的于国于家,甚至在江南也是除去一个坏人。这句话正中了钟芳芳的要害。太子一党重臣全被杀了,唯有林仁肇幸免于难,现在看来还升官了。钟芳芳咬咬牙,表示自己可试一试。

    其实钟芳芳不需要试。当初林仁姝是跟她学写字,对林姐姐的字,她太熟悉了。钟芳芳故意放慢了速度,即便如此,当晚就把林仁姝的信写出来了。

    范质原在想,慧妃固然绝美,与皇后相比,谁胜一筹都见仁见智,也没有美到儿子能不想活的地步吧!老头子不明白爱是无解的毒药啊…可是这次钟芳芳写出来林仁姝字迹的信,他彻底折服了,惊呼,“微臣惭愧!皇妃娘娘写的这封信,怕是连林仁姝自己都分不清楚!”

    刘承讯大喜,如此一来,就算整不死林仁肇也够他受的了。承讯大大赞扬了钟芳芳,请她先回去,自己和重臣们还要把后面的问题考虑清楚。

    写完了这封信,钟芳芳回宫,站在熙宁宫的后院,一个人静静地仰望天空,反倒是释怀了。她感觉自己没那么恨母亲了。

    钟云娘一直说,母亲为了荣华富贵,害死了外公和舅舅们,现在她有点体会到当时母亲的心境。母亲那时候是太子妃,她现在是皇妃,即便不写这一封信、也还是有荣华富贵的,可她最终还是写了。钟芳芳感叹自己的命运和母亲竟然如此的相似,想想母亲写那封信请外公去金陵赴宴的时候,与自己的心境是一样的吧!无奈而又毅然无悔的选择。女人家到最后当然是要与夫君荣辱与共的。

    信的事情搞定了,范质也告退了。刘承讯留下了四个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金陵那边该如何处理。刘承讯感觉冯延鲁并不完全可信,如果让他致林仁肇于死地、反而不如让他保着林仁肇。此逻辑着实让萧淑沂、张浦和王守成有些想不透,只有太傅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帝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冯延鲁假意投靠,正好保了皇甫继勋,还可以试探出冯延鲁。而且,皇帝还给了冯延鲁一条足以劝动齐王李景达杀林仁肇的理由。如果冯是真投靠,死了个皇甫继勋,丢卒保车证明了冯延鲁的忠诚,在金陵的统治核心安插了一把尖刀,迟早能把损失找回来。何况,太傅对于皇帝看人的水平也很相信,两人都觉得冯延鲁的投靠是假意多于真心的可能性大。

    一切准备就绪,刘承讯又和萧淑沂、张浦和王守成相商,“写”了几封信给林仁姝。

    涛涛江水,和州一别,数年不见,仍然记得你的音容笑貌。那日你头戴巾帼,白银竖甲衬蓝纱,狮蛮带柳腰端跨,凤头鞋宝镫斜踏。你一直是我们相识时的模样,我最喜爱的模样,这是我心中爱人不变的容颜……

    除了是红纱而不是蓝纱,其他确实是刘承讯与慕容雪相识时,慕容雪穿着的模样。写着写着,不经意间,刘承讯一点泪水滴在了纸上。

    看到最后,萧淑沂都觉得有些瘆得慌了,半真不假的问,“当初陛下在和州放她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开始酝酿今日的连环计加反间计了?还是真准备封她当皇妃啊?”

    这话问的把刘承讯都逗乐了,哈哈哈大笑,“连我大汉皇后都吃醋了,此事定成!”

    皇帝忙着设计对江南的连环反间计。皇太后也是心里窝着一团火。此前,皇帝一句话把三个儿媳妇求情之门堵的死死的。对于恕侯夫人的事,不仅钟芳芳不敢谈,连自己最贴心的李沁都避而不谈。刘承讯对弟弟的死活不闻不问,恕侯夫人的丧事连个像样的大臣都没派去操办,把皇太后彻底惹火了。加之没有如愿以偿把三儿子带回皇宫,太后开始收拾行囊,要带上齐王世子刘继楷搬到恕侯府去。

    李沁和钟芳芳都找萧淑沂商议,如何劝劝皇帝,能够为太后着想,尽量退一步,却被皇后断然拒绝。

    萧淑沂反问两人,“为什么太后不能为皇帝退一步呢?”

    萧淑沂是个明白人。宰相苏禹病逝,皇帝没有追封为王;甘国公阮豹病逝,也没有追封为王;中书令府回迁汴京;齐王过继的世子只封国公;再加上尽量减少检校太师、同平章事此类封号…所有这些都说明皇帝要整顿唐中期之后的各种乱象,现在岂会半途而废呢?!萧淑沂用刘承讯的话告诉两个姐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讯哥心意已决,不要去劝,劝了也白劝。”

    这么多年了,李沁回想自己也曾不听萧淑沂的劝告差点犯错,好在承讯没有计较。因此,李沁已经知道萧淑沂明事理,各种朝中、家中事该管不管、怎么管,反正萧淑沂说不能管的就一定不管。最终,李沁与钟芳芳一起放弃了此事。

    李沁又去慈宁宫,想劝劝太后,再想想别的办法。太后告知李沁,“承勋都要绝食了,做母亲的能不管吗?”

    见太后也说不动,李沁无可奈何的又回到秀宁宫。这下想想萧淑沂其实也挺好的,她那么了解皇帝,明知道皇帝的心思。如果她怀有什么恶意,让我和芳芳去惹讯哥生气,那不就可以独自承宠了吗!母后吗,要求总是没有止境的,从承勋娶妃就各种闹腾,承佑也不省心。本以为齐王有了世子,母后会消停或看透点,可现在才发现,对于家事,母后是看不透的。李沁思来想去,还是去见皇帝。太后气得要走,总是一个没有办法回避的现实,哪怕不劝皇帝、也得告诉他啊!

    刘承讯听了李沁的回禀,告诉她,既然拦不住太后就随她去吧。李沁见承讯欲言又止,温柔的说,“讯哥的烦恼臣妾能够体会。讯哥说得对,如果国法家规说改就改,那岂不是乱套了?讯哥欲结束乱世、当先结束乱法。”

    刘承讯会心一笑,连说,“婉儿说的好!没想到婉儿也有这么高的政治站位了。”

    既然皇帝没有退的意思,皇贵妃又劝不了太后,太后就真的搬到恕侯府了。祝月听说太后搬到恕侯府了,求见皇贵妃询问情况。李沁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

    祝月半真不假的开玩笑,“李三娘的三儿子真是个活宝,从他娶亲开始就没消停过。太后和皇帝前前后后过招,少说也有四、五次了。”

    李沁嘱咐母亲,“母亲,一切要谨言慎行,没事多去恕侯府看看太后吧。太后和陛下毕竟是母子,气急了、母后有怨气,可是时间一久、总会消气的。你们代陛下去多陪陪母后,这份情陛下会领的。”

    祝月越发会说话了:“女儿你放心吧!太后对我们好着呢。就算女儿不说,我和你爹也会常去跟太后唠嗑,让她散散心的。”

    祝月还向女儿检讨,“最近凡事都顺当,有点狂了(直呼李三娘),下不为例。”

    李沁问,“母亲,什么事情这么顺心?”

    祝月乐呵呵的回答:“这不,你爹升了正一品了,你弟李园从中书令府回来了,补了个临近曹州的五品判官,没事回家显摆,你哥也坐不住了。现在,这点小事都不用找太后和皇帝了。你弟跟中书令府的大小官员都熟,找了门路把他弄到承德当县令去了。”

    李沁就说,“娘你看是吧!咱家原来都不会当官,没事找太后,太后只能找陛下。一点小破事都找陛下,陛下能不烦吗?哥这样挺好的,而且时机非常好,天下将定,一切都将规范化。”

    李沁还不忘让母亲嘱托兄弟,“咱们原来也是小户人家,特别痛恨贪官污吏。要哥哥和弟弟好好做官,要做个清官。”

    祝月让女儿放心,“他们要敢胡来,你爹先把他俩打断腿!”

    李沁笑了笑,把一串珍珠项链带在母亲脖子上,祝月乐呵呵的回家了。

    第二件大事就是割据泉、漳二州的检校太师、清远军节度使留从效死了。留从效一面向汉朝称臣,一面向江南国称臣。毕竟不与汉朝接壤,还是江南对清远军的影响较大。所以,清远军发丧到汴京,刘承讯了解到清远军欲立留从效之子留绍镃为节度使,并未邀请汉朝派人去泉州治丧。

    刘承讯心想,只是来通报一声,既不向我请立新主,还怕朝廷派人治丧与江南国冲突,就随意的追封留从效为鄂国公。

    本想此事就结束了,可是留从效使者刚走,又一批清远军使者来了。这批使者私下向朝廷表示,统军使陈洪进派人向大汉皇帝请求支持。刘承讯想到此前清远军的无厘头,表示支持陈洪进,封他为检校太傅、清远军节度使。

    张浦提醒皇帝,“陈洪进颇有可能是狐假虎威吧?”

    刘承讯拍了拍张浦的肩膀,告诉他,“很有可能。不过朕不是那只被狐狸忽悠的老虎,只是先让狐狸去挫挫狗的威风。既让狐狸有点与狗对抗的信心,也让狗的后院从此不安宁。”

    拿到了汉朝皇帝册封的检校太傅、清远军节度使诏书,陈洪进有了十足的底气。此人还颇有心机,没有把皇帝的册封公诸于众,而是私下里给了掌控军队的亲信看,意在告诉他们大汉皇帝是支持他的。可是陈洪进认为,此时时机还不够成熟,他还没有能力掌握整个清远军。

    陈洪进思来想去,先诬指留绍镃欲归附吴越。联合七十余岁的统军副使张汉思,软禁了留绍镃,并派人将他送到金陵问罪。

    陈洪进和张汉思为统军正、副使,掌握军权。虽有官员效忠留从效、同情留绍镃,也无计可施。部将们欲推举陈洪进做清远军节度使,陈洪进怕留氏残余势力未平,再和张汉思手下一帮人引起冲突,使得清远军出现内乱,让江南国或吴越国有机可乘,决定向金陵朝廷为张汉思请封清远军节度使,为自己请封节度副使。

    此时的金陵唐国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防御中原汉国。齐王李景达见清远军把留从效的儿子送来了,还请封张汉思为清远军节度使、陈洪进为节度副使,知道这两人有图谋,找来魏岑和冯延鲁商议。

    魏岑觉得,既然此二人把“意图归附吴越”的留绍镃送到金陵来,又向我们请封,说明还是尊重大唐的,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李景达觉得有道理,采纳此意,把此事向李煜禀告了一下,然后以江南国主的名义,册封张、陈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