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致命轮次
“我往猎枪里面装了七发弹药，其中两发是【启迪】教我制造出来的特制弹药，对付猎魔人足以一击毙命，另外五发则是普通的弹药，对你来说应该不过是一些皮外伤。”
收藏家强压着自己的狂热神情，尽量口齿清晰地向艾瑞汀转达着赌博的规则。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特制弹药足够击穿我的保护法阵，而普通弹药则毫无用处。两种弹药在外表、重量和手感上毫无差异，因此你无须担心我作弊——更何况，我身为赌徒的尊严也不允许我出老千。”
艾瑞汀仔细听着，从桌上拿过猎枪，扳开枪管，慢慢地把弹药一发一发退了出来。
“在比赛开始前，你可以对我填进去的弹药进行重新排列，防止我记住弹药的顺序。在这之后，第一枪由你来开，你可以选择对我开枪，又或者是对自己开枪，倘若对自己开枪，那么下一枪仍旧由你决定，而倘若对我开枪，下一枪便会交回到我手中。”
收藏家的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狂热笑意。
“如此往复，看谁先死在枪下。”
“没有认输？”
“没有认输。”
收藏家一边又一遍地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疤，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就算我死了，你也有办法从我的尸体里撬出你想要的东西吧，毕竟你刚才那一剑如此果断又如此狠厉，想来是已经做好把我格杀当场的准备了。所以这场赌约足够公平。”
他说的没错，对于艾瑞汀这样子的资深猎魔人来说，从还有一口或者已经没气的人或者恶魔嘴里撬出他想要的秘密是基本功。无论是死是活，只要收藏家的尸体还陈列在这个小房间里，他便不用担心。
艾瑞汀见过的赌徒不少，但很少有像收藏家这样自信乃至狂妄的人，这让他足够好奇，也足够敬佩。
“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纯粹之人。”
艾瑞汀真心夸赞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你擅长的领域击败你才是最好的尊重。但在开始之前，可否让我提个要求？”
“说吧。”
“给我点吃的，出于某种原因，我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艾瑞汀突然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和先前强势而自信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收藏家也愣住了片刻，直到艾瑞汀的肚子适时地放出一阵咕咕声，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所言不虚。
“可以，劳烦你稍等一会。你想要什么？”
艾瑞汀摸了摸下巴，决定相信自己老大的品味：“你这里有炸鸡吗？”
收藏家费力地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所有食物，但却并没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所以他只能按照字面意义来理解。“我会吩咐厨师现在去做，你需要多等一会。”
“当然可以，非常感谢你的慷慨。”
猎魔人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了谢。
收藏家没有回应。他把手伸到某个凹槽里拨动了几下，一阵轻微的铃声响起，随后大门打开了，光头的威伦走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他恭顺地说，眉眼低垂。可酒保的余光却不由得瞥到了正站在一旁的艾瑞汀，不由得感到一阵惊讶。
“通知厨房做一份炸鸡，越快越好，之后立刻送到这里来。”
威伦领命而去，但看起来他也对这道命令云里雾里。
“记得再给我弄张椅子来，一直站着实在是有些累人！”
艾瑞汀的话语随着关门的声音一同落下，也不知道威伦的听力是不是够好......
十几分钟后威伦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盘炸鸡，以及一张椅子。艾瑞汀必须得承认收藏家的厨师水平不错，几分钟内他就把炸鸡吃了个精光。。
“感谢你的款待。”
艾瑞汀笑着说，用餐巾擦了擦手，一屁股坐在了新搬来的椅子上。
“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从桌上拿起了那杆双管猎枪，双眼在帽檐的阴影里闪烁着幽邃的紫光。这是一把特制的双管猎枪，各个连接处都有使用要素加固的痕迹，似乎是为了防止枪身被开火时的冲击力直接崩断，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用于增幅威力的改装，因此从破坏性来说和普通的双管猎枪并无区别。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枪，用来承载杀死你的特制子弹。”
收藏家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催促。
“按原本的计划我应该躲在暗处，用部下的性命去消耗你，然后择机一枪把你的脑袋打开花，但现在显而易见，我放弃了这个无聊的做法。”
“是啊，无论如何找到一个值得用心对待的敌人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就像是力气太大的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不会坏掉的玩具。”
艾瑞汀轻声说，旋转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第一枪。”
砰！
火药的气味在密闭房间里炸开，是普通子弹。艾瑞汀缓缓放下猎枪，额头正中央赫然立着一个血洞。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甚至没有稍微皱一下眉头，只是带着浅笑静静地等待，血洞里浅粉色的血肉触须张牙舞爪。
“你知道吗，收藏家先生。我自认为不是个优秀的赌徒，也一向讨厌赌博这种东西。因为不论幸运女神再怎样垂青于你，你总会有输掉的那一天，而当那一天到来时，你会失去一切。”
伤口差不多愈合了，艾瑞汀轻柔地摩挲着双管猎枪的枪管，眉眼低垂，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收藏家看不到这家伙的脸，也无从得知此时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神情，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度的自信乃至自负，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散发着高贵的傲气，像是笃定自己永远不会败北一样。
收藏家的心脏砰砰直跳，被剧毒污染的血液一股脑涌上大脑，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他从来没有如此狂喜地面对一位赌桌上的对手，就像是狭路相逢的猎手，旗鼓相当，针锋相对。
“考虑好了吗。”
收藏家问道。
艾瑞汀用行动回答了他。猎魔人松开握枪的手，有一瞬间那修长的双管猎枪似乎要失重坠地，但旋即他那双并不粗壮的手以一个眼花缭乱的速度打了个转，枪口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冰冷的银弧，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收藏家的脑门。
“第二枪。”
又是普通子弹，弹丸打在收藏家面前的无形屏障上，四散开来仿佛是升上天穹的烟花。
收藏家的脑门像是被震了一下，又或者是这个屏障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总之他的脸色白的像石膏雕塑，一行带着些微绿色的血液从鼻孔倾注而下。
轮到收藏家开枪了，他用颤抖的手摸来猎枪，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艾瑞汀。“如果你如此讨厌赌博，又为何想用赌博和我一较高下呢？”
收藏家不解地问，老实说他对艾瑞汀的一番独白有些意外，他以为面前这个对手必然也精于此道，所以才胆敢用赌博来向他发起挑战。
他一边说一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手指摇摇晃晃地像是下一秒就会脱力松开。
收藏家没有立刻开枪，艾瑞汀看得出来他在等待着自己的解答。“因为我并不认为我这是在赌博。”
猎魔人自信地说。
“我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所有事情都会追求极致的稳定。俗语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就是这种人。一旦我准备去做一件确定的事情，那便说明我对这件事情有百分百的把握，没有一丝可以偏差的机会，不论出现什么意外总会被化解。不需要什么神灵的垂青或者无常的运气，我即是胜利本身。”
他身体前倾，让自己的眼睛和收藏家在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下四目相对。收藏家这才惊觉这位猎魔人的眼睛是稀有的暗紫色，深邃有如无尽的星空。
“换而言之，在你接受我的挑战的那一瞬间，你已经输了。”
艾瑞汀轻声细语。
收藏家强压着自己的狂热神情，尽量口齿清晰地向艾瑞汀转达着赌博的规则。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特制弹药足够击穿我的保护法阵，而普通弹药则毫无用处。两种弹药在外表、重量和手感上毫无差异，因此你无须担心我作弊——更何况，我身为赌徒的尊严也不允许我出老千。”
艾瑞汀仔细听着，从桌上拿过猎枪，扳开枪管，慢慢地把弹药一发一发退了出来。
“在比赛开始前，你可以对我填进去的弹药进行重新排列，防止我记住弹药的顺序。在这之后，第一枪由你来开，你可以选择对我开枪，又或者是对自己开枪，倘若对自己开枪，那么下一枪仍旧由你决定，而倘若对我开枪，下一枪便会交回到我手中。”
收藏家的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狂热笑意。
“如此往复，看谁先死在枪下。”
“没有认输？”
“没有认输。”
收藏家一边又一遍地摩挲着手背上的伤疤，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就算我死了，你也有办法从我的尸体里撬出你想要的东西吧，毕竟你刚才那一剑如此果断又如此狠厉，想来是已经做好把我格杀当场的准备了。所以这场赌约足够公平。”
他说的没错，对于艾瑞汀这样子的资深猎魔人来说，从还有一口或者已经没气的人或者恶魔嘴里撬出他想要的秘密是基本功。无论是死是活，只要收藏家的尸体还陈列在这个小房间里，他便不用担心。
艾瑞汀见过的赌徒不少，但很少有像收藏家这样自信乃至狂妄的人，这让他足够好奇，也足够敬佩。
“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纯粹之人。”
艾瑞汀真心夸赞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你擅长的领域击败你才是最好的尊重。但在开始之前，可否让我提个要求？”
“说吧。”
“给我点吃的，出于某种原因，我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艾瑞汀突然摆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和先前强势而自信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收藏家也愣住了片刻，直到艾瑞汀的肚子适时地放出一阵咕咕声，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所言不虚。
“可以，劳烦你稍等一会。你想要什么？”
艾瑞汀摸了摸下巴，决定相信自己老大的品味：“你这里有炸鸡吗？”
收藏家费力地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所有食物，但却并没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所以他只能按照字面意义来理解。“我会吩咐厨师现在去做，你需要多等一会。”
“当然可以，非常感谢你的慷慨。”
猎魔人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了谢。
收藏家没有回应。他把手伸到某个凹槽里拨动了几下，一阵轻微的铃声响起，随后大门打开了，光头的威伦走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他恭顺地说，眉眼低垂。可酒保的余光却不由得瞥到了正站在一旁的艾瑞汀，不由得感到一阵惊讶。
“通知厨房做一份炸鸡，越快越好，之后立刻送到这里来。”
威伦领命而去，但看起来他也对这道命令云里雾里。
“记得再给我弄张椅子来，一直站着实在是有些累人！”
艾瑞汀的话语随着关门的声音一同落下，也不知道威伦的听力是不是够好......
十几分钟后威伦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盘炸鸡，以及一张椅子。艾瑞汀必须得承认收藏家的厨师水平不错，几分钟内他就把炸鸡吃了个精光。。
“感谢你的款待。”
艾瑞汀笑着说，用餐巾擦了擦手，一屁股坐在了新搬来的椅子上。
“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从桌上拿起了那杆双管猎枪，双眼在帽檐的阴影里闪烁着幽邃的紫光。这是一把特制的双管猎枪，各个连接处都有使用要素加固的痕迹，似乎是为了防止枪身被开火时的冲击力直接崩断，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用于增幅威力的改装，因此从破坏性来说和普通的双管猎枪并无区别。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枪，用来承载杀死你的特制子弹。”
收藏家用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催促。
“按原本的计划我应该躲在暗处，用部下的性命去消耗你，然后择机一枪把你的脑袋打开花，但现在显而易见，我放弃了这个无聊的做法。”
“是啊，无论如何找到一个值得用心对待的敌人都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就像是力气太大的小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不会坏掉的玩具。”
艾瑞汀轻声说，旋转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门。
“第一枪。”
砰！
火药的气味在密闭房间里炸开，是普通子弹。艾瑞汀缓缓放下猎枪，额头正中央赫然立着一个血洞。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甚至没有稍微皱一下眉头，只是带着浅笑静静地等待，血洞里浅粉色的血肉触须张牙舞爪。
“你知道吗，收藏家先生。我自认为不是个优秀的赌徒，也一向讨厌赌博这种东西。因为不论幸运女神再怎样垂青于你，你总会有输掉的那一天，而当那一天到来时，你会失去一切。”
伤口差不多愈合了，艾瑞汀轻柔地摩挲着双管猎枪的枪管，眉眼低垂，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收藏家看不到这家伙的脸，也无从得知此时他会是怎样的一个神情，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度的自信乃至自负，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散发着高贵的傲气，像是笃定自己永远不会败北一样。
收藏家的心脏砰砰直跳，被剧毒污染的血液一股脑涌上大脑，险些让他昏死过去。
他从来没有如此狂喜地面对一位赌桌上的对手，就像是狭路相逢的猎手，旗鼓相当，针锋相对。
“考虑好了吗。”
收藏家问道。
艾瑞汀用行动回答了他。猎魔人松开握枪的手，有一瞬间那修长的双管猎枪似乎要失重坠地，但旋即他那双并不粗壮的手以一个眼花缭乱的速度打了个转，枪口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冰冷的银弧，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收藏家的脑门。
“第二枪。”
又是普通子弹，弹丸打在收藏家面前的无形屏障上，四散开来仿佛是升上天穹的烟花。
收藏家的脑门像是被震了一下，又或者是这个屏障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总之他的脸色白的像石膏雕塑，一行带着些微绿色的血液从鼻孔倾注而下。
轮到收藏家开枪了，他用颤抖的手摸来猎枪，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艾瑞汀。“如果你如此讨厌赌博，又为何想用赌博和我一较高下呢？”
收藏家不解地问，老实说他对艾瑞汀的一番独白有些意外，他以为面前这个对手必然也精于此道，所以才胆敢用赌博来向他发起挑战。
他一边说一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手指摇摇晃晃地像是下一秒就会脱力松开。
收藏家没有立刻开枪，艾瑞汀看得出来他在等待着自己的解答。“因为我并不认为我这是在赌博。”
猎魔人自信地说。
“我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所有事情都会追求极致的稳定。俗语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就是这种人。一旦我准备去做一件确定的事情，那便说明我对这件事情有百分百的把握，没有一丝可以偏差的机会，不论出现什么意外总会被化解。不需要什么神灵的垂青或者无常的运气，我即是胜利本身。”
他身体前倾，让自己的眼睛和收藏家在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下四目相对。收藏家这才惊觉这位猎魔人的眼睛是稀有的暗紫色，深邃有如无尽的星空。
“换而言之，在你接受我的挑战的那一瞬间，你已经输了。”
艾瑞汀轻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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