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启迪者
就和不久前一样，桌子对面的黑暗中再度传来诡异的窸窸窣窣声，紧接着另一个什么东西把收藏家的遗体拖下了座椅，并随即取代了他的位置。
“这条蛆虫和我想象的一样没用，竟然连一个猎魔人，不，一个恶魔都除不掉。”
新出现的人以一种极其轻蔑而又自命不凡的语气说道。他戴着和侍从们一样的白瓷面具，上面用颜料勾勒出狰狞的鬼面，一身考究的黑色晚礼服，身材壮硕，但却给人一股异样的诡异与不安。
“你是谁？”
艾瑞汀不动声色地说。
他的猜想果然没错，枭巢里随处可见的侍从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刚才艾瑞汀因为急着寻找【启迪】而没有留心收藏家脑中关于他们的信息，现在这些侍从却主动跑到了他的面前，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姿态。
男人对艾瑞汀的问题不屑一顾，面具之下发出一声粗笨的冷哼。
“他们管我叫亵渎的寄生虫，也有人叫我半身的拉什那，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你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因为你们这群蠢材竟然胆敢尝试控制我，我会给你们一个足够刻骨铭心的教训的。”
艾瑞汀用一种几近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结合他那焦黑的头部皮肤和没有毛发、凹凸不平的后脑，尽管不太确定，但艾瑞汀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这事情要是让安他们知道准会伤心的不得了吧。”
艾瑞汀故作悲伤地说。
“活化的【启迪】竟然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形象，丝毫没有一点智者该有的样子啊。”
白瓷的面具挡住了男人的神态，但艾瑞汀感觉得出来他的怒意正熊熊升腾。“你是在嘲讽我吗？”
拉什那冷冷地说。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也未尝不可。毕竟我觉得我只是在试图向你说明一个事实。”
艾瑞汀镇定地说，脑子里正飞快思考着对策。
要素活化的案例在净蚀机关的档案里仅仅记录过一次，那是一个活化的【折磨】，在短短三天之内把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小城化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间地狱，男人被分尸之后用铁链串联成血腥的稻草人，女人一边被尸块拼成的巨偶强暴一边被骨质的尖锥刺穿子宫，老人和孩子则被无形的力量剥下皮肤，高高地挂在屋檐上像是宣誓主权的旗帜，就连进入城镇的僧侣们和净蚀机关职员也难以幸免，惨叫声萦绕在城镇上空数周不绝。
当然，这属于是较为极端的情况，因为根据后续回收【折磨】的报告来看，这个【折磨】的活化程度非常之高，已经完全可以认为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个体。
而这样的活化程度，至少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来成长。
至于眼前的这个【启迪】，艾瑞汀可以肯定他还只能算是一个初生的东西，虽然他恶意满满而又自高自傲，看起来也和正常人无异，可他完全没有表现他的前辈那样恐怖的统治力。
这足够让艾瑞汀有底气去试着收容他。
和其他三个要素相比，【启迪】侧重于知识与法术的掌握，因此这个自称拉什那的家伙不会有太过强悍的身体素质。而近身搏斗又恰好是艾瑞汀的长处，所以战斗策略应该是尽量和他保持近身，并且尽量快的报废掉他的施法能力。
毕竟绝大多数的法术都需要借助咒语和手势才能释放，只要废掉法师的双手和舌头，战斗就会变得非常简单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个策略可以稍加尝试，倘若成功，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
没有犹豫，艾瑞汀举起手杖，花瓣一般的锋刃层层展开，而拉什那则在沉默的愤怒中注视着艾瑞汀。
“蠢货，你觉得凭借这种东西就能杀死我？”
他发出一声愠怒的冷笑，右手握拳。一团火焰毫无征兆地在艾瑞汀身上爆炸开来，灼热的焰流瞬间便将艾瑞汀的风衣点燃。
“这可是我最贵的风衣诶！”
艾瑞汀抱怨道，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被高温影响，手杖带着猎猎风声袭向拉什那。后者不避不让，白瓷面具之后响起沉闷的吟唱声。
呲呲呲——
熟悉而刺耳的锐鸣响起，就像是指甲高速划过风干的粉墙。曾经庇佑收藏家的防御法阵再度出现，堪堪挡住了艾瑞汀这一击。紧随其后的是同样刺耳而令人作呕的破碎声，屏障应声而裂。
“该死的蛆虫！”
拉什那怒骂到。他指点收藏家在这个房间里布下了防御法阵，用来截杀艾瑞汀，可是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听从自己的安排，把这个装扮成猎魔人的恶魔两枪送回深渊，反而让这家伙一枪把法阵崩了个稀碎。
办事不力，如此办事不力！
但现在他连诅咒收藏家的功夫都没有了，因为艾瑞汀的杖尖离他咫尺之遥。“专心一点，【启迪】。”艾瑞汀几乎是以一种嘲弄的口吻提醒着他，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摸来了放在桌上的猎枪，以及一颗普通的火药子弹。
电光火石之间拉什那接下了艾瑞汀的这记突刺——字面意义上的。他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艾瑞汀的剑刃，其力道之大和艾瑞汀陷入了片刻的僵持之中！
僵持非常短暂，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艾瑞汀便割下了拉什那的半个手掌，猩红的血在空中飞溅像是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可这短暂的延迟已经足够，拉什那用另一个防御法阵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古怪的质感让艾瑞汀觉得自己像是刺在了鱼鳞上，又滑又亮。
剑刃不可避免的向另一侧偏去，拉什那正要反击，却听到一阵清脆的金石之音，旋即某个细长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腹部。
砰。
艾瑞汀扣下了扳机。火药子弹的杀伤远不如拉什那的那几枚特制子弹，但对付一般的血肉之躯应该是足够。如他所想，拉什那腹部的礼服被打了个稀烂，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黑暗里的幕墙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但这全然不足以击败他。
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响动，拉什那气急败坏的嗓音随之响起：“没脑子的野蛮人，你真的觉得打伤这具软弱的躯体有任何用处吗？你这样只不过是在更深地冒犯我！”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急了。”
艾瑞汀慢条斯理地说，脱下仍在燃烧的风衣扔到脚下，又猛踩几脚熄灭上面的火焰。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把从两边墙上的凹槽里摸来一把子弹，然后一颗一颗地装进枪管里。“这东西恐怕打不烂你的脑袋——哦不你的脑袋本来就是被烧烂的——但是把你的身体打成筛子应该也还是够的。一具四通八达四面透风的躯体总不够让你让你从我手里逃掉。”
“这个地方还有无数具这样的躯体。”
“但是在这里只有一具。”
艾瑞汀装好了弹药，向着拉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开数枪。子弹命中肉体的闷响接连不断，但预料中的骂娘声音却没有响起。
他在谋划着什么。艾瑞汀心中一凛。下一秒明亮的火焰腾空而起，位置却不是在艾瑞汀身上，而是......
两侧装满弹药的凹槽里。
堆积成山的弹药瞬间爆炸，不过由于子弹里面火药的含量本身不高，所以这次爆炸并没有伤到艾瑞汀，只是把墙壁炸开了一个洞。
但让艾瑞汀震惊的是，在墙壁被炸开的一瞬间，强劲的风压像是洪水一样灌进了这个房间。毫无防备的猎魔人被这瞬间的巨力向外猛的一扯，差点摔倒在地。
风？
怎么会有风？
来不及细想，艾瑞汀猛地把手杖插进地里，同时俯下身去稳住重心。与此同时，他顺着墙上的裂口处向外望去，里面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偶尔有隐约的闪光在其中游动。
冷意扑面，艾瑞汀打了个寒战，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拉什那居高临下的嘲笑。
“这条蛆虫和我想象的一样没用，竟然连一个猎魔人，不，一个恶魔都除不掉。”
新出现的人以一种极其轻蔑而又自命不凡的语气说道。他戴着和侍从们一样的白瓷面具，上面用颜料勾勒出狰狞的鬼面，一身考究的黑色晚礼服，身材壮硕，但却给人一股异样的诡异与不安。
“你是谁？”
艾瑞汀不动声色地说。
他的猜想果然没错，枭巢里随处可见的侍从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刚才艾瑞汀因为急着寻找【启迪】而没有留心收藏家脑中关于他们的信息，现在这些侍从却主动跑到了他的面前，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姿态。
男人对艾瑞汀的问题不屑一顾，面具之下发出一声粗笨的冷哼。
“他们管我叫亵渎的寄生虫，也有人叫我半身的拉什那，但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你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因为你们这群蠢材竟然胆敢尝试控制我，我会给你们一个足够刻骨铭心的教训的。”
艾瑞汀用一种几近看白痴的眼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结合他那焦黑的头部皮肤和没有毛发、凹凸不平的后脑，尽管不太确定，但艾瑞汀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这事情要是让安他们知道准会伤心的不得了吧。”
艾瑞汀故作悲伤地说。
“活化的【启迪】竟然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形象，丝毫没有一点智者该有的样子啊。”
白瓷的面具挡住了男人的神态，但艾瑞汀感觉得出来他的怒意正熊熊升腾。“你是在嘲讽我吗？”
拉什那冷冷地说。
“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也未尝不可。毕竟我觉得我只是在试图向你说明一个事实。”
艾瑞汀镇定地说，脑子里正飞快思考着对策。
要素活化的案例在净蚀机关的档案里仅仅记录过一次，那是一个活化的【折磨】，在短短三天之内把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小城化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间地狱，男人被分尸之后用铁链串联成血腥的稻草人，女人一边被尸块拼成的巨偶强暴一边被骨质的尖锥刺穿子宫，老人和孩子则被无形的力量剥下皮肤，高高地挂在屋檐上像是宣誓主权的旗帜，就连进入城镇的僧侣们和净蚀机关职员也难以幸免，惨叫声萦绕在城镇上空数周不绝。
当然，这属于是较为极端的情况，因为根据后续回收【折磨】的报告来看，这个【折磨】的活化程度非常之高，已经完全可以认为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个体。
而这样的活化程度，至少需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来成长。
至于眼前的这个【启迪】，艾瑞汀可以肯定他还只能算是一个初生的东西，虽然他恶意满满而又自高自傲，看起来也和正常人无异，可他完全没有表现他的前辈那样恐怖的统治力。
这足够让艾瑞汀有底气去试着收容他。
和其他三个要素相比，【启迪】侧重于知识与法术的掌握，因此这个自称拉什那的家伙不会有太过强悍的身体素质。而近身搏斗又恰好是艾瑞汀的长处，所以战斗策略应该是尽量和他保持近身，并且尽量快的报废掉他的施法能力。
毕竟绝大多数的法术都需要借助咒语和手势才能释放，只要废掉法师的双手和舌头，战斗就会变得非常简单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一个策略可以稍加尝试，倘若成功，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
没有犹豫，艾瑞汀举起手杖，花瓣一般的锋刃层层展开，而拉什那则在沉默的愤怒中注视着艾瑞汀。
“蠢货，你觉得凭借这种东西就能杀死我？”
他发出一声愠怒的冷笑，右手握拳。一团火焰毫无征兆地在艾瑞汀身上爆炸开来，灼热的焰流瞬间便将艾瑞汀的风衣点燃。
“这可是我最贵的风衣诶！”
艾瑞汀抱怨道，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被高温影响，手杖带着猎猎风声袭向拉什那。后者不避不让，白瓷面具之后响起沉闷的吟唱声。
呲呲呲——
熟悉而刺耳的锐鸣响起，就像是指甲高速划过风干的粉墙。曾经庇佑收藏家的防御法阵再度出现，堪堪挡住了艾瑞汀这一击。紧随其后的是同样刺耳而令人作呕的破碎声，屏障应声而裂。
“该死的蛆虫！”
拉什那怒骂到。他指点收藏家在这个房间里布下了防御法阵，用来截杀艾瑞汀，可是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听从自己的安排，把这个装扮成猎魔人的恶魔两枪送回深渊，反而让这家伙一枪把法阵崩了个稀碎。
办事不力，如此办事不力！
但现在他连诅咒收藏家的功夫都没有了，因为艾瑞汀的杖尖离他咫尺之遥。“专心一点，【启迪】。”艾瑞汀几乎是以一种嘲弄的口吻提醒着他，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摸来了放在桌上的猎枪，以及一颗普通的火药子弹。
电光火石之间拉什那接下了艾瑞汀的这记突刺——字面意义上的。他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艾瑞汀的剑刃，其力道之大和艾瑞汀陷入了片刻的僵持之中！
僵持非常短暂，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艾瑞汀便割下了拉什那的半个手掌，猩红的血在空中飞溅像是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可这短暂的延迟已经足够，拉什那用另一个防御法阵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古怪的质感让艾瑞汀觉得自己像是刺在了鱼鳞上，又滑又亮。
剑刃不可避免的向另一侧偏去，拉什那正要反击，却听到一阵清脆的金石之音，旋即某个细长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腹部。
砰。
艾瑞汀扣下了扳机。火药子弹的杀伤远不如拉什那的那几枚特制子弹，但对付一般的血肉之躯应该是足够。如他所想，拉什那腹部的礼服被打了个稀烂，整个人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在黑暗里的幕墙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但这全然不足以击败他。
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响动，拉什那气急败坏的嗓音随之响起：“没脑子的野蛮人，你真的觉得打伤这具软弱的躯体有任何用处吗？你这样只不过是在更深地冒犯我！”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急了。”
艾瑞汀慢条斯理地说，脱下仍在燃烧的风衣扔到脚下，又猛踩几脚熄灭上面的火焰。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把从两边墙上的凹槽里摸来一把子弹，然后一颗一颗地装进枪管里。“这东西恐怕打不烂你的脑袋——哦不你的脑袋本来就是被烧烂的——但是把你的身体打成筛子应该也还是够的。一具四通八达四面透风的躯体总不够让你让你从我手里逃掉。”
“这个地方还有无数具这样的躯体。”
“但是在这里只有一具。”
艾瑞汀装好了弹药，向着拉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开数枪。子弹命中肉体的闷响接连不断，但预料中的骂娘声音却没有响起。
他在谋划着什么。艾瑞汀心中一凛。下一秒明亮的火焰腾空而起，位置却不是在艾瑞汀身上，而是......
两侧装满弹药的凹槽里。
堆积成山的弹药瞬间爆炸，不过由于子弹里面火药的含量本身不高，所以这次爆炸并没有伤到艾瑞汀，只是把墙壁炸开了一个洞。
但让艾瑞汀震惊的是，在墙壁被炸开的一瞬间，强劲的风压像是洪水一样灌进了这个房间。毫无防备的猎魔人被这瞬间的巨力向外猛的一扯，差点摔倒在地。
风？
怎么会有风？
来不及细想，艾瑞汀猛地把手杖插进地里，同时俯下身去稳住重心。与此同时，他顺着墙上的裂口处向外望去，里面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偶尔有隐约的闪光在其中游动。
冷意扑面，艾瑞汀打了个寒战，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拉什那居高临下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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