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孤身的援军
安带来的士兵加入战斗后，局势稍稍缓和了一些。每一辆红龙的两侧都装着密密麻麻的排枪，这些排枪固定在厚实的钢铁车壁内，无需考虑后坐力，因此往枪管里加入了过量的火药，开火的时候枪口喷出的火舌足有四尺长，配合熟练的操纵者，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看作坚固的碉堡。
又过了几分钟，另一辆蒸汽机车姗姗来迟，看得出来驾驶员已经非常努力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追赶安的速度，但仍旧被甩下了一大截距离。况且由于没有同时启动三个引擎，它从后方突入的时候月神教团没有一点察觉，直到那轰鸣声近在耳畔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又挨了一阵碾压。
“这场景莫名有点解压啊。”
安站在车顶上自言自语，随手一枪精准地崩掉了一个冲到近前的月神教徒。她虽然实力不济，但却有着出色的枪法，在战场上她扮演的大多是收尸人的角色，定点清除隐藏在敌阵里的重要目标。她那一黑一白的两把对枪射速并不快，但每次开火都能精准地崩掉一名正在吟唱法术的月神教徒的脑袋，一时间她竟然隐约凭着单单两把枪就压制住了对面的攻势。
战场上太过嘈杂，即使面对面站在跟前也很难听清对方的话语，所以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们仍旧使用心枢血网进行通讯。虽然这几个人之间并没有朝夕相处的经历，但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安在车顶上射杀会使用法术的教徒，玛丽娜窝在机车里操纵排枪火力压制，而墨菲特则时不时探出头去舔舐地上肮脏的血液，砸吧着嘴品味着对面剩余的人数。
“好消息，各位，他们的人剩下不多了。”
墨菲特语调欢快地说。
“至少暂时，他们应该不会有多少援军。”
这是好消息，但没那么好。在凡人的战斗中他们取得了优势，然而真正决定战局的是高位使徒。
更何况他们来到这里的本意并非援助他们。
“墨菲特，艾瑞汀现在人在哪里？”
“东北方向，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现在正顺着方向继续前进。”
墨菲特稍稍估计之后做出了回答。
五百米。安从车顶上跳下来，从机车里面拖出那个黑色盒子，放在地上，随后打开。这是一件第九组的试验型产品，最初的用意是能让猎魔人们具有一定的低空作战能力，但是最后却因为使用门槛过高而不了了之，现在只有一两台原型机仍旧保存在熔炉之心里，尘封着等待它们命定的使用者。
安没有用过这个东西，可她相信自己的天赋。她从小就对机械产物有着天生的亲和力，没有任何装置是她看了一遍使用手册后还没有掌握要领的。每当她触碰到那些冰冷的机械零件时，它们就全都活了过来，像是幼儿园里天真无邪的孩童，在耳边用稚嫩且纯真的语调倾诉着它们的秘密。
她将这称之为“科研人员的学习能力”。
这次的孩子有些顽皮，不过安一向是很耐心的老师。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坚硬的压缩燃气罐，又让坚韧的皮带从指缝间流过。
我要飞。它们说。我们要飞。
很好。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穿上装备。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轻柔得像是柳絮落在草地上，但安很清楚这样子的脚步声意味着什么。她霍地转头，对枪滑入手中，两个枪口一齐指着正向她慢慢走来的绅士喵。
“退到后面去，你没资格参加这种战斗。”
班德尔姗姗来迟，他挡在安的面前，粗声粗气地驱赶到，身边的湮灭之球像是星辰般闪着暗色的光。
“哎呀呀，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对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什么恶意。”
绅士喵的语气轻柔而舒缓，几乎带着几分谄媚的性质。但是班德尔和安一样不为所动。于是它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闻到这位女士身上有某种令人沉醉的熟悉气息，想要来打探清楚这其中的来源罢了。我们应该见过的吧，美丽的女士？”
它的目光越过班德尔粗壮的双肩，落在安的身上。
“的确见过。”
她冷冷地回答。
“在玛法布雷。”
听到这话绅士喵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恍然大悟，脸上的颜色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几分暗色。
“哦，没错，我记起来了，我怎么能忘记呢？我怎么会忘记呢？在那个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腐败潮气的地下城里，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格尔曼先生，还有你......不对，那时候我是应该称呼他为路德维希.西蒙斯吗？”
安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夏日急雨时的天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吗？我只是正巧来给我的同僚们帮个忙而已，硬要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诉求。但倘若你们能为我提供几笔大买卖，我会很乐于见到这种状况。”
它说着指了指那辆沾满污泥的蒸汽机车。
“比如说，那位名叫玛丽娜的小姐，她的头颅我就很中意。”
“你敢。”
安的声音森冷无情。
“哦，我当然不会这么干，因为我是个商人，而且非常有职业道德，很少强买强卖。但要是我今天一时兴起，发疯一样地想要得到玛丽娜小姐的头颅，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绅士喵满脸堆笑，语气却没那么柔和了。
班德尔向前一步：“我不会让你杀掉这里的任何人。”
“多么高尚的情操！但仅凭你一个人做得到这一点吗？我的分身虽然被限制了力量，可仍然不是一个二阶要素使徒就能拿下的。倘若我拼着一口气取下她的脑袋，再装进我的口袋里，又会怎么样呢？”
“我会杀掉你。”
“哦，说得真好。但东国人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算你杀掉我的分身也无济于事。毕竟我的口袋，可是很深，很深的哦，所有进了口袋的藏品就再没有被人拿出来过，从来没有呢！”
绅士喵故作遗憾地说，双手一摊。
“换而言之，我觉得你们没人能阻挠我，除非这里又出现一位新的二阶要素使徒，但又有谁会来呢？”
“我。”
不带感情的淡漠女声在空中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清脆而冰冷的金属咔哒声，像是冰天雪地里被巨兽压碎的湖冰，只有最锋利的刀刃才会发出这样带着寒芒的声调，这把利刃出鞘的时候众人都会为之倾倒！绅士喵同样被这声音所吸引，但它在仰头的一瞬间眼里便只剩下闪耀的黄铜色，锋刃甚至差一点就要划开它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绅士喵的身体以一个突破极限的角度后仰，此时的它与其说是猫或者人更像一条逆弯的蛇。刀锋划过它的鼻尖，距离用尽，略微迟钝。袭击者一击不成马上后跳，稳稳地落在另一辆蒸汽机车上。
“天哪，今晚可真是太热闹了。”
绅士喵重新直立起来，顺带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湮灭之球。它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红发女子身上，眼睛里竟然涌现出了几分激动的热情。
“没想到你们还有援军......只有一个人的援军。”
但一个人就已经足够。转轴扭动，金属噼啪，两把义手刀向上弹起，落在黄铜义手的掌心之中。米莉森举着长刀大踏步向前，冷冽地下达指令：“全员进攻，以勒迦德总长的名义。今夜我们有杀死每一个拦路之人的权利，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邪教徒都不要放过。”
说完这些之后，她转头看着安。“时候到了。”米莉森面无表情地说，“该你上场了。”
又过了几分钟，另一辆蒸汽机车姗姗来迟，看得出来驾驶员已经非常努力地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追赶安的速度，但仍旧被甩下了一大截距离。况且由于没有同时启动三个引擎，它从后方突入的时候月神教团没有一点察觉，直到那轰鸣声近在耳畔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又挨了一阵碾压。
“这场景莫名有点解压啊。”
安站在车顶上自言自语，随手一枪精准地崩掉了一个冲到近前的月神教徒。她虽然实力不济，但却有着出色的枪法，在战场上她扮演的大多是收尸人的角色，定点清除隐藏在敌阵里的重要目标。她那一黑一白的两把对枪射速并不快，但每次开火都能精准地崩掉一名正在吟唱法术的月神教徒的脑袋，一时间她竟然隐约凭着单单两把枪就压制住了对面的攻势。
战场上太过嘈杂，即使面对面站在跟前也很难听清对方的话语，所以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们仍旧使用心枢血网进行通讯。虽然这几个人之间并没有朝夕相处的经历，但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安在车顶上射杀会使用法术的教徒，玛丽娜窝在机车里操纵排枪火力压制，而墨菲特则时不时探出头去舔舐地上肮脏的血液，砸吧着嘴品味着对面剩余的人数。
“好消息，各位，他们的人剩下不多了。”
墨菲特语调欢快地说。
“至少暂时，他们应该不会有多少援军。”
这是好消息，但没那么好。在凡人的战斗中他们取得了优势，然而真正决定战局的是高位使徒。
更何况他们来到这里的本意并非援助他们。
“墨菲特，艾瑞汀现在人在哪里？”
“东北方向，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现在正顺着方向继续前进。”
墨菲特稍稍估计之后做出了回答。
五百米。安从车顶上跳下来，从机车里面拖出那个黑色盒子，放在地上，随后打开。这是一件第九组的试验型产品，最初的用意是能让猎魔人们具有一定的低空作战能力，但是最后却因为使用门槛过高而不了了之，现在只有一两台原型机仍旧保存在熔炉之心里，尘封着等待它们命定的使用者。
安没有用过这个东西，可她相信自己的天赋。她从小就对机械产物有着天生的亲和力，没有任何装置是她看了一遍使用手册后还没有掌握要领的。每当她触碰到那些冰冷的机械零件时，它们就全都活了过来，像是幼儿园里天真无邪的孩童，在耳边用稚嫩且纯真的语调倾诉着它们的秘密。
她将这称之为“科研人员的学习能力”。
这次的孩子有些顽皮，不过安一向是很耐心的老师。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坚硬的压缩燃气罐，又让坚韧的皮带从指缝间流过。
我要飞。它们说。我们要飞。
很好。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穿上装备。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轻柔得像是柳絮落在草地上，但安很清楚这样子的脚步声意味着什么。她霍地转头，对枪滑入手中，两个枪口一齐指着正向她慢慢走来的绅士喵。
“退到后面去，你没资格参加这种战斗。”
班德尔姗姗来迟，他挡在安的面前，粗声粗气地驱赶到，身边的湮灭之球像是星辰般闪着暗色的光。
“哎呀呀，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对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什么恶意。”
绅士喵的语气轻柔而舒缓，几乎带着几分谄媚的性质。但是班德尔和安一样不为所动。于是它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闻到这位女士身上有某种令人沉醉的熟悉气息，想要来打探清楚这其中的来源罢了。我们应该见过的吧，美丽的女士？”
它的目光越过班德尔粗壮的双肩，落在安的身上。
“的确见过。”
她冷冷地回答。
“在玛法布雷。”
听到这话绅士喵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恍然大悟，脸上的颜色因为激动而染上了几分暗色。
“哦，没错，我记起来了，我怎么能忘记呢？我怎么会忘记呢？在那个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腐败潮气的地下城里，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格尔曼先生，还有你......不对，那时候我是应该称呼他为路德维希.西蒙斯吗？”
安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夏日急雨时的天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吗？我只是正巧来给我的同僚们帮个忙而已，硬要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诉求。但倘若你们能为我提供几笔大买卖，我会很乐于见到这种状况。”
它说着指了指那辆沾满污泥的蒸汽机车。
“比如说，那位名叫玛丽娜的小姐，她的头颅我就很中意。”
“你敢。”
安的声音森冷无情。
“哦，我当然不会这么干，因为我是个商人，而且非常有职业道德，很少强买强卖。但要是我今天一时兴起，发疯一样地想要得到玛丽娜小姐的头颅，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绅士喵满脸堆笑，语气却没那么柔和了。
班德尔向前一步：“我不会让你杀掉这里的任何人。”
“多么高尚的情操！但仅凭你一个人做得到这一点吗？我的分身虽然被限制了力量，可仍然不是一个二阶要素使徒就能拿下的。倘若我拼着一口气取下她的脑袋，再装进我的口袋里，又会怎么样呢？”
“我会杀掉你。”
“哦，说得真好。但东国人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算你杀掉我的分身也无济于事。毕竟我的口袋，可是很深，很深的哦，所有进了口袋的藏品就再没有被人拿出来过，从来没有呢！”
绅士喵故作遗憾地说，双手一摊。
“换而言之，我觉得你们没人能阻挠我，除非这里又出现一位新的二阶要素使徒，但又有谁会来呢？”
“我。”
不带感情的淡漠女声在空中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清脆而冰冷的金属咔哒声，像是冰天雪地里被巨兽压碎的湖冰，只有最锋利的刀刃才会发出这样带着寒芒的声调，这把利刃出鞘的时候众人都会为之倾倒！绅士喵同样被这声音所吸引，但它在仰头的一瞬间眼里便只剩下闪耀的黄铜色，锋刃甚至差一点就要划开它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绅士喵的身体以一个突破极限的角度后仰，此时的它与其说是猫或者人更像一条逆弯的蛇。刀锋划过它的鼻尖，距离用尽，略微迟钝。袭击者一击不成马上后跳，稳稳地落在另一辆蒸汽机车上。
“天哪，今晚可真是太热闹了。”
绅士喵重新直立起来，顺带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湮灭之球。它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红发女子身上，眼睛里竟然涌现出了几分激动的热情。
“没想到你们还有援军......只有一个人的援军。”
但一个人就已经足够。转轴扭动，金属噼啪，两把义手刀向上弹起，落在黄铜义手的掌心之中。米莉森举着长刀大踏步向前，冷冽地下达指令：“全员进攻，以勒迦德总长的名义。今夜我们有杀死每一个拦路之人的权利，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邪教徒都不要放过。”
说完这些之后，她转头看着安。“时候到了。”米莉森面无表情地说，“该你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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