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月轮之陨
混杂着鲜血的扬尘慢慢落下了，绅士喵和艾瑞汀一人落在深坑的一侧，黑红色的污血滴落在尘埃中。几乎是镜像一般，两人跌跌撞撞地后退，吸入空气呛出鲜血。
绅士喵的头上多了好几道狰狞的疤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无尽黑暗，胡须掉光，头顶上的耳朵也已经没了踪影。艾瑞汀半跪在地上，蜕变回恶魔之身的躯干上孔洞密布，血流如注。
竟然是绅士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分明它刚才是那么恐惧艾瑞汀的天罚。
“真是令人愉悦，格尔曼先生，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吧。”
绅士喵下意识地去舔爪子上的绒毛，但是那里现在光秃秃的，只有一片冻伤的疤痕。它耸了耸肩，把目光落回艾瑞汀身上。
“刚才那一下本来至少能杀掉我三次，可惜我的本体实在是太过重视这场战斗了，以至于就算是直接舍弃两个分身也要保证我身上的要素供应，否则我早该死在那滔天的火雨中。”
绅士喵缓缓地说，语气里既有狂喜也有忌惮。
“看来你终究是棋差一着啊。”
艾瑞汀啐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和牙齿。
“好个棋差一着，我记得对你来说每一个分身都是你的一条命，为了解决我你不惜直接舍弃两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吗？”
“那是当然。”绅士喵点了点头，“你的价值比我要高得多。”
说着它慢慢直起了身子，就算有两个分身的要素储备刚才的那些火矛也重创了它，此刻仍需要时间来修复自己濒临崩溃的躯体，否则恐怕走不出两步这具身体就会自己崩裂开来。
不过它并不着急，因为绅士喵看得出来艾瑞汀目前的窘境。刚才那一击完全耗光了他身上的要素储备，如今的他不禁身受重伤，格斗受限，又无力再度使用要素，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话虽如此，绅士喵仍旧决定尽快获得艾瑞汀的头颅。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新生变故，比如要是勒迦德此刻赶到战场，那就算是再丢掉五个分身也不够他杀的。
“你终归被我们收入囊中了。”
绅士喵缓缓地说，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走了上来。
艾瑞汀大喘了几口气，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差点失去平衡。正如绅士喵所想，他确实已经无力再战了，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坐以待毙。艾瑞汀胡乱地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粗糙的岩石和冰冷的金属一同从他的指缝间流过。他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扔向绅士喵的脸，后者挥手轻轻打掉，又是一块石头，绅士喵再挡。
“你已经神志不清了吗，格尔曼先生，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把戏啊。”
绅士帽发出虚弱但又猖狂的笑容，又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它伸手准备抵挡，映入眼帘的却是金属的冷灰色！龙涎弹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一击命中了绅士喵的手臂。净白的火焰爆燃，瞬间就吞噬了绅士喵的身形。
艾瑞汀举着“豺狼”的手缓缓垂下，黑色的短枪掉在地上。看来今天晚上他总算是走运了一回，在他胡乱摸索时他恰好在碎石堆里发现了这把要素武装，从而给予了绅士喵意想不到的一击。
龙涎弹是掺杂有要素成分的特制子弹，通过特殊的仪式回路来模仿自然之神的法术“燃烧大地”。虽然只是仿制品但却很好地继承了原品猛烈的高温，加上要素本身的力量足够完全足够击伤绅士喵。
只可惜现在艾瑞汀的要素已经彻底干涸，不但不能对子弹进行增幅，就连自己的愈合速度也受到影响，连带着准头也下降了不少。就算用龙涎弹集中了对方，也只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是我大意了，没有闪。”
绅士喵拖着零星的白焰从火焰中走出，脸上过于严重的烧伤让它的笑容显得更加狰狞。
“但是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有趣不是吗？折磨一个不会反抗的傀儡是没有意思的。我最后询问你一次，格尔曼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向那美丽的红色月亮起誓呢？”
“这种老掉牙的问题还要重复那么多遍吗？我看你的真身不像是恶魔反倒是邻里最多嘴的老太太吧！”
艾瑞汀轻蔑地笑了笑，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动眼角淌下混色的污血。他用力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豺狼”，重新解除保险。
“真是令人悲伤啊。”
绅士喵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
“看来最终还是只能请你与世长辞了。”
它一步步向艾瑞汀走来，后者努力地举起枪，瞄准，开火，退弹，龙涎弹落在绅士喵的身上带起恐怖的白焰，但每发子弹也最多能够拖延它几十秒的时间。绅士喵非常警惕，每次当它准备继续前进时都会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状态，从而避免艾瑞汀用什么它所不知晓的底牌将它杀掉。
一枪，两枪，三枪。“豺狼”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而艾瑞汀也停止了射击。那一瞬间绅士喵看到艾瑞汀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手里枪口的方向不断变换，时而指着绅士喵，时而对着自己，时而漫无目的地指向天空。
“想自杀吗，格尔曼先生？即使死死亡也不想让我得到你的头颅，这可真是让我十分，十分的伤心呢。”
绅士喵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不过配合它那开裂的头罩却显得格外讽刺。此时两个人之间只有八九米的距离了，如果如果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绅士喵只需要一个冲刺就能到达艾瑞汀的面前。但它仍旧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缓缓地向着艾瑞汀靠近。
“我说，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吗？”
艾瑞汀突然问道，手里的枪口最终指向了绅士喵。
“恶魔与人的化身，完美道路上的里程碑，以及天生的月神眷属。”绅士喵微微歪头表示困惑，然而仍旧继续向艾瑞汀走来。
“不，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
艾瑞汀摇了摇头。
“我还是......‘胜利’本身！”
他开怀大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绅士喵尖叫着扑了过来，它看到艾瑞汀把手里的“豺狼”转动了九十度，直指天空，随后扣动了扳机。天空上有什么？自然是那轮悬在天空上的伪月！
绅士喵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全身发冷，身为神之仆从的它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伪月每一个小细节的变化，而刚才那一眼它分明看到那月轮上的红光暗淡了片刻！
有什么原因能让月轮暗淡下来？它本身的能量根本是恒定的！只有一个可能，覆盖在上面的内冕颜色要比伪月本身的颜色要深一点，尤其是在要素饱满的情况下。可现在它暗淡了下来，那么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
外冕已经被摧毁了，现在那轮伪月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它从没这么歇斯底里过，然而还是太晚了。那轮伪月原本就抵着灯塔的顶端矗立，它离地面的距离完全在“豺狼”的射程之内！最后一发龙涎弹带着铁灰色的残影呼啸而上，狠狠地撞在伪月上，剧烈的爆炸带着净焰洋洋洒洒地散开，如同灭世的火雨。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如同死而复生的尸体，整个雅楠镇响起一声近似于心跳的巨响。世界都被震颤了，那轮伪月的底部绽开一个小小的裂口，一点一点逐渐扩大，就像是冰湖上的裂纹，狰狞的裂口划过伪月上那张可怖的笑脸，将它一分为二。
时间仿佛停滞了，天地之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生物都屏息凝视，注视着那轮巨大的血月迸发着猩红的光雾坠落，每下降一米它上面的裂纹便扩大一分，每下降一米它身上的碎片便剥离出一块。最后它的形态轰然崩溃，材质近似于岩石的残片四下飞溅，落入海中溅起数米高的巨浪。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数秒内，于是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世界再度按下了静音键。一瞬间所有声响都回来了，海潮一般的轰鸣回荡在天地之间，像是苍穹坠落，千万圣徒齐唱终末的赞歌。
绅士喵的头上多了好几道狰狞的疤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无尽黑暗，胡须掉光，头顶上的耳朵也已经没了踪影。艾瑞汀半跪在地上，蜕变回恶魔之身的躯干上孔洞密布，血流如注。
竟然是绅士喵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分明它刚才是那么恐惧艾瑞汀的天罚。
“真是令人愉悦，格尔曼先生，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吧。”
绅士喵下意识地去舔爪子上的绒毛，但是那里现在光秃秃的，只有一片冻伤的疤痕。它耸了耸肩，把目光落回艾瑞汀身上。
“刚才那一下本来至少能杀掉我三次，可惜我的本体实在是太过重视这场战斗了，以至于就算是直接舍弃两个分身也要保证我身上的要素供应，否则我早该死在那滔天的火雨中。”
绅士喵缓缓地说，语气里既有狂喜也有忌惮。
“看来你终究是棋差一着啊。”
艾瑞汀啐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和牙齿。
“好个棋差一着，我记得对你来说每一个分身都是你的一条命，为了解决我你不惜直接舍弃两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吗？”
“那是当然。”绅士喵点了点头，“你的价值比我要高得多。”
说着它慢慢直起了身子，就算有两个分身的要素储备刚才的那些火矛也重创了它，此刻仍需要时间来修复自己濒临崩溃的躯体，否则恐怕走不出两步这具身体就会自己崩裂开来。
不过它并不着急，因为绅士喵看得出来艾瑞汀目前的窘境。刚才那一击完全耗光了他身上的要素储备，如今的他不禁身受重伤，格斗受限，又无力再度使用要素，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话虽如此，绅士喵仍旧决定尽快获得艾瑞汀的头颅。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新生变故，比如要是勒迦德此刻赶到战场，那就算是再丢掉五个分身也不够他杀的。
“你终归被我们收入囊中了。”
绅士喵缓缓地说，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走了上来。
艾瑞汀大喘了几口气，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差点失去平衡。正如绅士喵所想，他确实已经无力再战了，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坐以待毙。艾瑞汀胡乱地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粗糙的岩石和冰冷的金属一同从他的指缝间流过。他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扔向绅士喵的脸，后者挥手轻轻打掉，又是一块石头，绅士喵再挡。
“你已经神志不清了吗，格尔曼先生，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把戏啊。”
绅士帽发出虚弱但又猖狂的笑容，又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它伸手准备抵挡，映入眼帘的却是金属的冷灰色！龙涎弹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一击命中了绅士喵的手臂。净白的火焰爆燃，瞬间就吞噬了绅士喵的身形。
艾瑞汀举着“豺狼”的手缓缓垂下，黑色的短枪掉在地上。看来今天晚上他总算是走运了一回，在他胡乱摸索时他恰好在碎石堆里发现了这把要素武装，从而给予了绅士喵意想不到的一击。
龙涎弹是掺杂有要素成分的特制子弹，通过特殊的仪式回路来模仿自然之神的法术“燃烧大地”。虽然只是仿制品但却很好地继承了原品猛烈的高温，加上要素本身的力量足够完全足够击伤绅士喵。
只可惜现在艾瑞汀的要素已经彻底干涸，不但不能对子弹进行增幅，就连自己的愈合速度也受到影响，连带着准头也下降了不少。就算用龙涎弹集中了对方，也只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是我大意了，没有闪。”
绅士喵拖着零星的白焰从火焰中走出，脸上过于严重的烧伤让它的笑容显得更加狰狞。
“但是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有趣不是吗？折磨一个不会反抗的傀儡是没有意思的。我最后询问你一次，格尔曼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向那美丽的红色月亮起誓呢？”
“这种老掉牙的问题还要重复那么多遍吗？我看你的真身不像是恶魔反倒是邻里最多嘴的老太太吧！”
艾瑞汀轻蔑地笑了笑，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动眼角淌下混色的污血。他用力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豺狼”，重新解除保险。
“真是令人悲伤啊。”
绅士喵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哀伤。
“看来最终还是只能请你与世长辞了。”
它一步步向艾瑞汀走来，后者努力地举起枪，瞄准，开火，退弹，龙涎弹落在绅士喵的身上带起恐怖的白焰，但每发子弹也最多能够拖延它几十秒的时间。绅士喵非常警惕，每次当它准备继续前进时都会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状态，从而避免艾瑞汀用什么它所不知晓的底牌将它杀掉。
一枪，两枪，三枪。“豺狼”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而艾瑞汀也停止了射击。那一瞬间绅士喵看到艾瑞汀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手里枪口的方向不断变换，时而指着绅士喵，时而对着自己，时而漫无目的地指向天空。
“想自杀吗，格尔曼先生？即使死死亡也不想让我得到你的头颅，这可真是让我十分，十分的伤心呢。”
绅士喵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不过配合它那开裂的头罩却显得格外讽刺。此时两个人之间只有八九米的距离了，如果如果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绅士喵只需要一个冲刺就能到达艾瑞汀的面前。但它仍旧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缓缓地向着艾瑞汀靠近。
“我说，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吗？”
艾瑞汀突然问道，手里的枪口最终指向了绅士喵。
“恶魔与人的化身，完美道路上的里程碑，以及天生的月神眷属。”绅士喵微微歪头表示困惑，然而仍旧继续向艾瑞汀走来。
“不，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
艾瑞汀摇了摇头。
“我还是......‘胜利’本身！”
他开怀大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绅士喵尖叫着扑了过来，它看到艾瑞汀把手里的“豺狼”转动了九十度，直指天空，随后扣动了扳机。天空上有什么？自然是那轮悬在天空上的伪月！
绅士喵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全身发冷，身为神之仆从的它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伪月每一个小细节的变化，而刚才那一眼它分明看到那月轮上的红光暗淡了片刻！
有什么原因能让月轮暗淡下来？它本身的能量根本是恒定的！只有一个可能，覆盖在上面的内冕颜色要比伪月本身的颜色要深一点，尤其是在要素饱满的情况下。可现在它暗淡了下来，那么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
外冕已经被摧毁了，现在那轮伪月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它从没这么歇斯底里过，然而还是太晚了。那轮伪月原本就抵着灯塔的顶端矗立，它离地面的距离完全在“豺狼”的射程之内！最后一发龙涎弹带着铁灰色的残影呼啸而上，狠狠地撞在伪月上，剧烈的爆炸带着净焰洋洋洒洒地散开，如同灭世的火雨。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如同死而复生的尸体，整个雅楠镇响起一声近似于心跳的巨响。世界都被震颤了，那轮伪月的底部绽开一个小小的裂口，一点一点逐渐扩大，就像是冰湖上的裂纹，狰狞的裂口划过伪月上那张可怖的笑脸，将它一分为二。
时间仿佛停滞了，天地之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生物都屏息凝视，注视着那轮巨大的血月迸发着猩红的光雾坠落，每下降一米它上面的裂纹便扩大一分，每下降一米它身上的碎片便剥离出一块。最后它的形态轰然崩溃，材质近似于岩石的残片四下飞溅，落入海中溅起数米高的巨浪。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数秒内，于是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世界再度按下了静音键。一瞬间所有声响都回来了，海潮一般的轰鸣回荡在天地之间，像是苍穹坠落，千万圣徒齐唱终末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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