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贪婪之人
“你在干什么！”
绅士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它不明白，它完全不明白。明明当时收藏家的眼神里闪烁的是名为“妥协”的情感，明明这个家伙对于“活着”的执念是那么的强烈，明明他对妹妹的感情是如此真挚而热烈，明明自己开出了那么诱人的价码......
可为什么他拒绝了，为什么他有胆子拒绝？他甚至拼尽全力竭尽一切爬到自己的面前，结果只是给了它一个响亮的耳光？
“除了我没人能保住你的性命，这个猎魔人没有任何治愈的能力！”
“我看你是一点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收藏家发出虚弱的笑，伴随着笑声他重重地咳嗽了几下，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毫无疑问他分明已经快死了，可现在他却仿佛精神焕发一般嘲讽着绅士喵。
“你想拿走我的身体，拿走我的灵魂，换取一点点卑微的苟活机会......多么棒啊，多么诱人的提议啊，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只要活着就能获取更高的地位，更强大的力量，更多的财富和女人，多么耀眼而夺目的生命啊，没有人能拒绝吧......但仅限于那些卑贱到骨子里的人！”
他怒斥着，目露凶光，模糊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痉挛和扭曲。那是一张何等骇人的面孔啊，五官全都不成形状，仿佛用硫酸泼洒之后再把表面的烂肉剜去，可那面孔上却像是闪耀着黄金的光芒，刺得绅士喵缓不过气来，甚至无法直视。
“那些用灵魂换取极乐的人，那些用灵魂换取生命的人，不论如何穿金戴银，高高在上，都是一群卑贱而不可救药的老鼠！”
“至于我......我是高贵的，我是自由的。我的躯体，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狂喜，我的尊严，我的财富，我的缺陷，我的弱小，我的痛苦，乃至我的死亡，都是属于我的，任何人，任何神，都无法把它们从我手中夺走，更别说你这个卑鄙而可耻的怪物！”
他再次笑起来，咳出更多的鲜血。但是这次的笑声中却带着几分释然，像是落幕的英雄缓缓道出自己的遗言。“猎魔人！”他拼尽全力大吼起来，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向前伸出的那只手上，凝神静气，一掌挥出！
那个头套本来就很轻，即使是行将就木的收藏家也能把它打飞十余米之远。伴随着更加响亮的耳光声，绅士喵的头颅高高飞起，旋转着飞向艾瑞汀。双腿无力的艾瑞汀竟然在此刻高高跃起，手杖咬在嘴里，仅仅用手把自己的身体向上向前跳出了数米之远，仿佛月下跳过悬崖的孤狼！
两道弧线在空中相交的一瞬间，艾瑞汀猛地甩头，杖剑尖锐的杖头无情地从天灵盖刺进头罩，又从嘴巴的部位斜插出来。猎魔人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欢呼，刚刚重新归顺的要素溃堤般涌进手杖，而后爆发出深紫色的新星，紫色的火焰从内而外把整个头罩完全吞噬。
“真是倒霉的一天。”
沐浴在深紫色之中，绅士喵最后说道。残破的猫头在冷焰中慢慢解离、消弭，最后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艾瑞汀轻盈地落到地上，现在他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不仅没有月灼的侵蚀，体内的要素也充足而澎湃，连带着身体上的创伤也愈合殆尽。
他从嘴里取下手杖，最后看了一眼绅士喵头罩散落尘埃的地方，确定没有什么碎片残留之后，走到收藏家面前。
“你就要死了。”他说。
“是啊，我就要死了，但是凡人皆有一死。”
收藏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那个耳光耗尽了他身体里剩下的所有力气，此刻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等待死神的到来。
“就我所知而言，你的一生过得还算精彩。”
“是啊，还算精彩。但是不够，还不够啊。”
他艰难地扭过头来，看着天空中再无遮拦的星河。这一刻收藏家空洞的眼眶里像是有星辰在闪耀，就仿佛是童年时期你满目光华地向父母诉说着自己未来的理想，纯粹而神圣。
“我是个很贪婪的人，猎魔人，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很想像你一样拥有悠久的寿命，活着真的很美好啊。”
他的双手握紧成拳，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深深眷恋。可最后他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像是任凭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从指缝间流过。
“我不仅想活下去，我还想成为真正的大人物。我想要拥有更多的财富，富人们在我的手下震颤；我想让贵族们对我低头致意，告诉他们这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现在站到了他们头上。”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语气落寞，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水的东西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也许二者皆有。
“猎魔人，从前有个拉皮条的部下告诉我，生活就像是一个妓女，而我们则是嫖客。可我觉得生活就像是庄家，而我们则是赌徒。我们用仅有的一切筹码从他手里赢走想要的一切。”
“可是真的有人能够安全地从这个赌场里离开吗？我们都被名为命运的刺客拖进了角落的黑暗里，他挥起刀刃割开我们的喉咙，拿回我们赢来的一切，最后我们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我本来就快要成功了啊，我的手里掌握着伦丁尼三分之一贵族的犯罪记录，贩卖致幻剂和赌博带来的财富堆积成山，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走出那个赌场了，可命运的刺客还是来了，你们就是我的刺客。”
“我最终还是赌输了。”
他的心脏发出几下强劲的搏动，应该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在这生与死的交接处他把目光落在艾瑞汀的脸上，低声请求着。
“我的妹妹名叫琉克蕾西娅，她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帮我照料好她的余生吗？”
“我答应你。”
艾瑞汀点了点头，俯下身去握住了收藏家的手，片刻之后松开，像是达成了一项契约。收藏家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凡人皆有一死。”
他叹息着，等待着自己的终末。
艾瑞汀慢慢站起身，转头准备离去。可就转头的瞬间艾瑞汀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震惊。这具本应该变得冰冷的躯体上竟然开始散发出属于要素的力量，他回身时看到收藏家的脸，手，以及躯干全都在缓慢地增生愈合，简直像是死而复生。
他呆住了一刻，随后快速询问：
“在绅士喵占据你的身体的时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尽的......折磨。”
真相大白，艾瑞汀现在真的很想狠狠嘲笑一下绅士喵的办事不力，他微微弯腰，对收藏家伸出手。
“绅士喵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折磨】的要素残余，而在被夺舍时，它体内的力量也在不自觉地折磨你。巧合之下你同时完成了对【折磨】的吸收与消化，成功晋升的同时借助晋升的力量修复了身体的伤势和残存的毒素。”
“那么，恭喜你，新生的要素使徒切萨雷.博尔吉亚，你活下来了”
“【折磨】......”
收藏家似乎一时半会还没从这个消息里面缓过神来，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分明热泪盈眶。
“我还活着，真好，真好。”
他喜极而泣，握住艾瑞汀伸过来的手，感受着新生的肢体里蕴含着的力量，属于健康与要素的力量。艾瑞汀稍稍用力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又跑进废墟里稍加翻找，找回了遗落的“豺狼”。
“一切都结束了吗？”
收藏家看向头顶澄澈的天空，月神雷尔的一切力量都已经消散了。但是艾瑞汀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远方的某处，他能感受到一股凶猛的力量在洋溢，那里还有一点点月神力量的残渣，祭礼最后的残党正聚集在那里狂欢。
“在那里，我们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
绅士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它不明白，它完全不明白。明明当时收藏家的眼神里闪烁的是名为“妥协”的情感，明明这个家伙对于“活着”的执念是那么的强烈，明明他对妹妹的感情是如此真挚而热烈，明明自己开出了那么诱人的价码......
可为什么他拒绝了，为什么他有胆子拒绝？他甚至拼尽全力竭尽一切爬到自己的面前，结果只是给了它一个响亮的耳光？
“除了我没人能保住你的性命，这个猎魔人没有任何治愈的能力！”
“我看你是一点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收藏家发出虚弱的笑，伴随着笑声他重重地咳嗽了几下，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毫无疑问他分明已经快死了，可现在他却仿佛精神焕发一般嘲讽着绅士喵。
“你想拿走我的身体，拿走我的灵魂，换取一点点卑微的苟活机会......多么棒啊，多么诱人的提议啊，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只要活着就能获取更高的地位，更强大的力量，更多的财富和女人，多么耀眼而夺目的生命啊，没有人能拒绝吧......但仅限于那些卑贱到骨子里的人！”
他怒斥着，目露凶光，模糊的脸上露出肉眼可见的痉挛和扭曲。那是一张何等骇人的面孔啊，五官全都不成形状，仿佛用硫酸泼洒之后再把表面的烂肉剜去，可那面孔上却像是闪耀着黄金的光芒，刺得绅士喵缓不过气来，甚至无法直视。
“那些用灵魂换取极乐的人，那些用灵魂换取生命的人，不论如何穿金戴银，高高在上，都是一群卑贱而不可救药的老鼠！”
“至于我......我是高贵的，我是自由的。我的躯体，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狂喜，我的尊严，我的财富，我的缺陷，我的弱小，我的痛苦，乃至我的死亡，都是属于我的，任何人，任何神，都无法把它们从我手中夺走，更别说你这个卑鄙而可耻的怪物！”
他再次笑起来，咳出更多的鲜血。但是这次的笑声中却带着几分释然，像是落幕的英雄缓缓道出自己的遗言。“猎魔人！”他拼尽全力大吼起来，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向前伸出的那只手上，凝神静气，一掌挥出！
那个头套本来就很轻，即使是行将就木的收藏家也能把它打飞十余米之远。伴随着更加响亮的耳光声，绅士喵的头颅高高飞起，旋转着飞向艾瑞汀。双腿无力的艾瑞汀竟然在此刻高高跃起，手杖咬在嘴里，仅仅用手把自己的身体向上向前跳出了数米之远，仿佛月下跳过悬崖的孤狼！
两道弧线在空中相交的一瞬间，艾瑞汀猛地甩头，杖剑尖锐的杖头无情地从天灵盖刺进头罩，又从嘴巴的部位斜插出来。猎魔人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欢呼，刚刚重新归顺的要素溃堤般涌进手杖，而后爆发出深紫色的新星，紫色的火焰从内而外把整个头罩完全吞噬。
“真是倒霉的一天。”
沐浴在深紫色之中，绅士喵最后说道。残破的猫头在冷焰中慢慢解离、消弭，最后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艾瑞汀轻盈地落到地上，现在他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不仅没有月灼的侵蚀，体内的要素也充足而澎湃，连带着身体上的创伤也愈合殆尽。
他从嘴里取下手杖，最后看了一眼绅士喵头罩散落尘埃的地方，确定没有什么碎片残留之后，走到收藏家面前。
“你就要死了。”他说。
“是啊，我就要死了，但是凡人皆有一死。”
收藏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那个耳光耗尽了他身体里剩下的所有力气，此刻只能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等待死神的到来。
“就我所知而言，你的一生过得还算精彩。”
“是啊，还算精彩。但是不够，还不够啊。”
他艰难地扭过头来，看着天空中再无遮拦的星河。这一刻收藏家空洞的眼眶里像是有星辰在闪耀，就仿佛是童年时期你满目光华地向父母诉说着自己未来的理想，纯粹而神圣。
“我是个很贪婪的人，猎魔人，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很想像你一样拥有悠久的寿命，活着真的很美好啊。”
他的双手握紧成拳，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深深眷恋。可最后他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像是任凭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从指缝间流过。
“我不仅想活下去，我还想成为真正的大人物。我想要拥有更多的财富，富人们在我的手下震颤；我想让贵族们对我低头致意，告诉他们这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现在站到了他们头上。”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语气落寞，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水的东西从他的脸颊上滚落，也许二者皆有。
“猎魔人，从前有个拉皮条的部下告诉我，生活就像是一个妓女，而我们则是嫖客。可我觉得生活就像是庄家，而我们则是赌徒。我们用仅有的一切筹码从他手里赢走想要的一切。”
“可是真的有人能够安全地从这个赌场里离开吗？我们都被名为命运的刺客拖进了角落的黑暗里，他挥起刀刃割开我们的喉咙，拿回我们赢来的一切，最后我们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我本来就快要成功了啊，我的手里掌握着伦丁尼三分之一贵族的犯罪记录，贩卖致幻剂和赌博带来的财富堆积成山，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走出那个赌场了，可命运的刺客还是来了，你们就是我的刺客。”
“我最终还是赌输了。”
他的心脏发出几下强劲的搏动，应该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在这生与死的交接处他把目光落在艾瑞汀的脸上，低声请求着。
“我的妹妹名叫琉克蕾西娅，她什么也不知道。你能帮我照料好她的余生吗？”
“我答应你。”
艾瑞汀点了点头，俯下身去握住了收藏家的手，片刻之后松开，像是达成了一项契约。收藏家的面部肌肉松弛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凡人皆有一死。”
他叹息着，等待着自己的终末。
艾瑞汀慢慢站起身，转头准备离去。可就转头的瞬间艾瑞汀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震惊。这具本应该变得冰冷的躯体上竟然开始散发出属于要素的力量，他回身时看到收藏家的脸，手，以及躯干全都在缓慢地增生愈合，简直像是死而复生。
他呆住了一刻，随后快速询问：
“在绅士喵占据你的身体的时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无尽的......折磨。”
真相大白，艾瑞汀现在真的很想狠狠嘲笑一下绅士喵的办事不力，他微微弯腰，对收藏家伸出手。
“绅士喵在你的身上留下了【折磨】的要素残余，而在被夺舍时，它体内的力量也在不自觉地折磨你。巧合之下你同时完成了对【折磨】的吸收与消化，成功晋升的同时借助晋升的力量修复了身体的伤势和残存的毒素。”
“那么，恭喜你，新生的要素使徒切萨雷.博尔吉亚，你活下来了”
“【折磨】......”
收藏家似乎一时半会还没从这个消息里面缓过神来，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分明热泪盈眶。
“我还活着，真好，真好。”
他喜极而泣，握住艾瑞汀伸过来的手，感受着新生的肢体里蕴含着的力量，属于健康与要素的力量。艾瑞汀稍稍用力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又跑进废墟里稍加翻找，找回了遗落的“豺狼”。
“一切都结束了吗？”
收藏家看向头顶澄澈的天空，月神雷尔的一切力量都已经消散了。但是艾瑞汀摇了摇头，伸手指向远方的某处，他能感受到一股凶猛的力量在洋溢，那里还有一点点月神力量的残渣，祭礼最后的残党正聚集在那里狂欢。
“在那里，我们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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