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洛阳的气运（上）
这场历时两年的征战，程知节有失水准，没能发挥出凌烟阁功臣应有的能力，倒是苏定方可圈可点。孬蛋得到消息后，无欲无求的心又充满激情。苏定方曾经参加李靖灭东突厥之战，以两百士卒冲击几十万突厥大军，此后雪藏二十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次征战中，以五百士卒破沙钵罗可汗两万精骑。孬蛋想象，自己做县尉三十年，会不会老当益壮？
孙圪垱的村民发现，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孬蛋，找郑书生借了好多书，装斯文读书。孬蛋识字不多，说的好听粗通文墨，说的不好听，还不如村子里的小孩懂得多。碰到不认识的字，孬蛋不去找郑书生，找识字的妻子。郑七娘多了件差事，每天教丈夫识字；这样以来，孬蛋就冷落了杨氏五娘。孬蛋的孩子已经不少，传宗接代不成问题；所以七娘拿出当家主妇的威严，为孬蛋立规矩，目的是保养身体。孬蛋听了好笑：
“七娘，是不是生孩子太辛苦？”
七娘脸红，随后正色，说道：
“你看看后坡的地，也没多少了，咱的孩子生孩子，到时候他们吃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要爱惜身体，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七娘没说，孬蛋想想也对，现在早上起来练武，腿脚总是发软，应该节制。杨氏五娘自然不会有意见，家规就这么建起一条。
麦子也不想整天拖着大肚子干活，借着七娘的东风，给石头立规矩。于是，整个孙圪垱村开始节制，最明显的后果，新生儿减少。经过十来年的疯狂，孙圪垱终于从占地的美梦中苏醒。不过，村子后面还有荒地，再多一半人也养得起。
显庆二年，皇帝如洛阳宫，给洛阳带来喜庆。首先是免一年租、调。孙家人还在算计今年的租庸调，去年入籍第一年，免税，今年又被皇帝免除，自然高呼万岁，却没敢骂贾敦赜。
如大槐树下所想，尘埃落定，皇帝带来第二个喜庆，通远市搬迁到临德坊，改名为北市；漕渠水潭码头的文案被忽略不提。商会也正式改名为北市商会，明面上是各类北市商行。既然要搬迁，首先就是改建。临德坊的宅院比通远市还要破旧，房子都是住宅不是商铺，自然不入众商贾之眼。孙家、王家因为买的早，房价便宜，铺面比其它商贾为大，改建费用也多。
对于王家、孙家来讲，改建费用是笔不小的开支。王柔中又开始惦记那几锭金子，是否敢用？商铺事件一定得罪了大人物，是谁并不清楚，但褚遂良可以作为参照。去年，褚遂良被贬，据说，有人为其说情，不了了之。后来，刘洎家人控告褚遂良陷害忠良，结果很明确，不予平反昭雪。
别人家已经大兴土木，王、孙两家的账还没算清楚。三月，传来好消息，褚遂良不但没有起复，反而被贬到更加偏远的桂州。柔中大定，要把金子挖出来用。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原来住宿的窑洞已经改建成粮仓，柔中费了好多唾沫星子，才让众人相信，里面有金子。又浪费了几天时间，才把金子挖出来。说清楚来路，两家人才放心使用。
铺面太大，王家生意只需要一小段，剩下的怎么建，按照什么规格建？众人坐在窑洞里闷头苦想。孙圪垱只有郑家一处木头庭院，其它都是窑洞，因为宅院太浪费耕地。最后，众人设想，以后家族可能涉及的行当，无非丝、帛、粮食、陶瓷，加上王家现有的香料、调料，就以这几个行当来规划铺面。铺面木制，全部两层，后面是仓库、工坊。
改建的过程中，朝廷发来消息，北市必须十一月开业，顿时，洛阳的建造费用直线上升。这时候，大批富贵人家到通远市买房，价格依旧不低，高过商贾购买临德坊店面的价格。这次房屋买卖，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龌龊；这里已经是上等住宅区，不是一个穷酸商贾可以、敢于居住的地方，就算刘家、严家、宗家也不敢。
皇帝带来第三件喜庆，玄奘法师回来了。玄奘法师去天竺取经，已经回大唐好几年，这是第一次回洛阳。这个年代是佛家的天下，道家式微，连老仙都嫌弃那个道家身份。所以玄奘回家成为洛阳的热门话题，联想到洛阳人王玄策，单骑战天竺的豪迈，更是让王玄策、玄奘家喻户晓。
玄奘少年出家洛阳净土寺；净土寺几经搬迁，搬到上东门内的毓材坊。上东门直通宣仁门，名宣仁门外大街，毓材坊在大街南。玄奘回净土寺这天，洛阳老少都来围观；孙石头放假一天，携村民进城。人太多，石头进安喜门，站在安喜门大街与宣仁门外大街口观看。
看到玄奘法师，老陈揉揉眼说道：
“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杨接过话题：
“法师不会是你们缑氏人吧！”
众人打听，法师俗名陈祎，缑氏人，祖籍陈留。老杨很羡慕，说道：
“行啊，老陈，祖坟冒青烟了，家里出了能人，你也能跟着沾光，苟富贵，勿相忘。”
老陈眼睛一翻说道：
“老杨，你家是前朝的国姓，说不定还是亲戚，你也是皇亲国戚！”
石头不高兴了，怒吼道：
“这算啥，你拿块石头丢到人群里，保准砸到皇室后人，洛阳人哪个不是皇室后裔？赶紧的，看也看完了，回家干活！”
一众皇室后代缩缩头，蔫蔫地跟着石头往回走，嘴里骂道：
“说起来好听，皇子皇孙，还不是种地的命？”
店铺的地基还没搞好，已经有人上门要买或者租店铺。孙、王两家占据了最繁华地段的四个角之一，是最好的位置。客人姓李，名怀璧，柔中明确，只租不卖。客人爽快，知道买不到，就提议长租。租多长时间呢？无限期。柔中肯定不答应，初步说定五十年。李怀璧笑着说道：
“王君，以后北市寸土寸金，有那么几尺都能发大财，何况你这么大的店铺？”
柔中没想那么多、那么远，但绝对不会卖。李怀璧继续说道：
“你不信？等五十年后再看，说不定我们还都活着。那时的价格一定很高，我一定会买下来。实际上，你们家做生意，有一排铺面已经足够，我租另外一排。”
孙圪垱的村民发现，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孬蛋，找郑书生借了好多书，装斯文读书。孬蛋识字不多，说的好听粗通文墨，说的不好听，还不如村子里的小孩懂得多。碰到不认识的字，孬蛋不去找郑书生，找识字的妻子。郑七娘多了件差事，每天教丈夫识字；这样以来，孬蛋就冷落了杨氏五娘。孬蛋的孩子已经不少，传宗接代不成问题；所以七娘拿出当家主妇的威严，为孬蛋立规矩，目的是保养身体。孬蛋听了好笑：
“七娘，是不是生孩子太辛苦？”
七娘脸红，随后正色，说道：
“你看看后坡的地，也没多少了，咱的孩子生孩子，到时候他们吃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要爱惜身体，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七娘没说，孬蛋想想也对，现在早上起来练武，腿脚总是发软，应该节制。杨氏五娘自然不会有意见，家规就这么建起一条。
麦子也不想整天拖着大肚子干活，借着七娘的东风，给石头立规矩。于是，整个孙圪垱村开始节制，最明显的后果，新生儿减少。经过十来年的疯狂，孙圪垱终于从占地的美梦中苏醒。不过，村子后面还有荒地，再多一半人也养得起。
显庆二年，皇帝如洛阳宫，给洛阳带来喜庆。首先是免一年租、调。孙家人还在算计今年的租庸调，去年入籍第一年，免税，今年又被皇帝免除，自然高呼万岁，却没敢骂贾敦赜。
如大槐树下所想，尘埃落定，皇帝带来第二个喜庆，通远市搬迁到临德坊，改名为北市；漕渠水潭码头的文案被忽略不提。商会也正式改名为北市商会，明面上是各类北市商行。既然要搬迁，首先就是改建。临德坊的宅院比通远市还要破旧，房子都是住宅不是商铺，自然不入众商贾之眼。孙家、王家因为买的早，房价便宜，铺面比其它商贾为大，改建费用也多。
对于王家、孙家来讲，改建费用是笔不小的开支。王柔中又开始惦记那几锭金子，是否敢用？商铺事件一定得罪了大人物，是谁并不清楚，但褚遂良可以作为参照。去年，褚遂良被贬，据说，有人为其说情，不了了之。后来，刘洎家人控告褚遂良陷害忠良，结果很明确，不予平反昭雪。
别人家已经大兴土木，王、孙两家的账还没算清楚。三月，传来好消息，褚遂良不但没有起复，反而被贬到更加偏远的桂州。柔中大定，要把金子挖出来用。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原来住宿的窑洞已经改建成粮仓，柔中费了好多唾沫星子，才让众人相信，里面有金子。又浪费了几天时间，才把金子挖出来。说清楚来路，两家人才放心使用。
铺面太大，王家生意只需要一小段，剩下的怎么建，按照什么规格建？众人坐在窑洞里闷头苦想。孙圪垱只有郑家一处木头庭院，其它都是窑洞，因为宅院太浪费耕地。最后，众人设想，以后家族可能涉及的行当，无非丝、帛、粮食、陶瓷，加上王家现有的香料、调料，就以这几个行当来规划铺面。铺面木制，全部两层，后面是仓库、工坊。
改建的过程中，朝廷发来消息，北市必须十一月开业，顿时，洛阳的建造费用直线上升。这时候，大批富贵人家到通远市买房，价格依旧不低，高过商贾购买临德坊店面的价格。这次房屋买卖，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龌龊；这里已经是上等住宅区，不是一个穷酸商贾可以、敢于居住的地方，就算刘家、严家、宗家也不敢。
皇帝带来第三件喜庆，玄奘法师回来了。玄奘法师去天竺取经，已经回大唐好几年，这是第一次回洛阳。这个年代是佛家的天下，道家式微，连老仙都嫌弃那个道家身份。所以玄奘回家成为洛阳的热门话题，联想到洛阳人王玄策，单骑战天竺的豪迈，更是让王玄策、玄奘家喻户晓。
玄奘少年出家洛阳净土寺；净土寺几经搬迁，搬到上东门内的毓材坊。上东门直通宣仁门，名宣仁门外大街，毓材坊在大街南。玄奘回净土寺这天，洛阳老少都来围观；孙石头放假一天，携村民进城。人太多，石头进安喜门，站在安喜门大街与宣仁门外大街口观看。
看到玄奘法师，老陈揉揉眼说道：
“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杨接过话题：
“法师不会是你们缑氏人吧！”
众人打听，法师俗名陈祎，缑氏人，祖籍陈留。老杨很羡慕，说道：
“行啊，老陈，祖坟冒青烟了，家里出了能人，你也能跟着沾光，苟富贵，勿相忘。”
老陈眼睛一翻说道：
“老杨，你家是前朝的国姓，说不定还是亲戚，你也是皇亲国戚！”
石头不高兴了，怒吼道：
“这算啥，你拿块石头丢到人群里，保准砸到皇室后人，洛阳人哪个不是皇室后裔？赶紧的，看也看完了，回家干活！”
一众皇室后代缩缩头，蔫蔫地跟着石头往回走，嘴里骂道：
“说起来好听，皇子皇孙，还不是种地的命？”
店铺的地基还没搞好，已经有人上门要买或者租店铺。孙、王两家占据了最繁华地段的四个角之一，是最好的位置。客人姓李，名怀璧，柔中明确，只租不卖。客人爽快，知道买不到，就提议长租。租多长时间呢？无限期。柔中肯定不答应，初步说定五十年。李怀璧笑着说道：
“王君，以后北市寸土寸金，有那么几尺都能发大财，何况你这么大的店铺？”
柔中没想那么多、那么远，但绝对不会卖。李怀璧继续说道：
“你不信？等五十年后再看，说不定我们还都活着。那时的价格一定很高，我一定会买下来。实际上，你们家做生意，有一排铺面已经足够，我租另外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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