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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大战蒲葵关(下)

    第一次抢劫失败,山贼不愿意放弃,又找机会偷袭另外一处村庄,被弓弩围攻,丢下数具尸体逃离。几次失败的尝试后,整个泉州的本地人与客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折冲府的妇孺、老弱,也不容欺辱;山贼转去寻找其它的目标,不再骚扰大营。魏敬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各个村庄戒备依旧,所有人都留在保护范围内,轻易不会出去。

    四千精锐上山前,陈政让人抬出几大箱金银,做战前动员:

    “兄弟们,袍泽们,我们的目标就是攻打蒲葵关。占据蒲葵关后,我们才可能放心大胆地屯田,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找到肥沃的土地,建起安居乐业的家园。这里将是我们的家,没人能够再让我们背井离乡。放心去吧,这些金银是我们大营的家人凑出来的,用以保证伤残将士的妻、子、老、弱能过上好日子。”

    半天时间,作为先锋的特种团爬过第一座山,到达第二座山的山口。山路上仍然有骚扰,强度并不大;后续队伍更顺利,天黑前陆续赶到。第二天一大早,三个重装步卒团与孬蛋的轻装游侠团组队,一个白天时间,清理完整个山峰。本地人的阻击软弱无力,几人战死、十几人被俘。许陶让本地人士卒洗脑,第二天全部遣送回深山。

    清理完附近的环境,孬蛋才放心大胆地钻入大石头堆积出的通道。就这么稳扎稳打,一个月后,大军进攻到蒲葵关前。按照陈政的承诺,许陶并没有派兵进入深山,清剿山寨,只是扩大警戒范围,保护通道安全。事实上,也没有多余的士卒前去清剿。期间杀死十几名,俘虏几百名本地青壮,都按照既定的方略,全部遣送入深山。许陶给不理解的士卒解释道:

    “太宗征高丽,释放了大部分的战俘,借此表达善意。这样做,可以弱化本地人的死战之心。”

    蒲葵关整体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夹在两山之间的峡谷内,挡住去路。一条狭窄、陡峭、曲折的山路尽头,就是汉南越建起的关隘。许陶派士卒试探性进攻,均被山石砸下,伤亡不大,但众人都明白,想要攻上去,需要士卒的命去填。

    蒲葵关下同样局促,没有地方摆放石砲,也不可能使用其它大型攻城器械,只有射程六百步的车弩勉强可以使用。许陶不会用士卒的命去趟路,只能用几架强弩攻击,找寻战机。用这样的方式确实可以压制关上的防守力量,士卒可以趁机冲到关前,但想再进一步,还是避免不了被动血战。

    许陶命士卒不分昼夜,持续进攻。本地人掌握到规律,唐军攻击的时候,躲起来,不会有任何损伤。等唐军士卒爬到关隘附近,远攻一定会停止,这时候再露头,居高临下攻击,唐军将士为了保命,都会迅速撤退。每天重复几遍这种无聊的游戏,本地人已经麻木,精神不再紧张。本地人认为,唐军不过如此,如此怕死,还打什么仗?

    夜里,许陶依旧按照节奏组织进攻,孬蛋将特种团三百士卒分成若干小队,从两侧的悬崖峭壁,爬上关隘。孬蛋等观察了五六天时间,选定几条突破路线,又花几天时间准备好专用器械。

    一如往常一样,拂晓时刻,唐军强弩远射,等士卒来到关前,弩箭停止。本地人刚露头,孬蛋带领特种团从后、左、右,三面冲进关隘,与本地人血战。关隘下的士卒不再退却,搭起云梯爬上关隘加入战团。爬上来的士卒越来越多,本地人抵挡不住,丢下几十具尸体,向后撤退。

    许陶大手一挥,余下的一千多士卒长驱直入,一路攻穿大山,前面依旧是山谷平原。因为将士数量太少,许陶没有继续进攻,还是扩大警戒范围,保护通道。前路一直到潮州,都没有险峻的关隘,没有难行的山路,本地人失去抵抗的依仗。陈政派人到各个山寨散布消息,只除首恶,不殃及无辜;点名全部盘姓,几个蓝姓、薛姓山寨。同时又有小道消息传出,如果这些人离开本地,进入潮州境,大军将不予追究。

    尽管小心又小心,还是战死几十人,残废几百人。战线太长,唐军无力清剿山寨。说实在,陈政也不准备清剿,所有人都将这里视为家园,抢到本地人不要的地盘已经足够,何必再造杀孽?

    一般来讲,整个大唐,平均每户五口人;府兵家庭人口更多,否则,不会有充足的丁口提供青壮士卒。实际上,陈政的四个折冲府,总计超过两万人口,还有一万多普通士卒的家庭还在固始。现在需要这些人南迁屯田,才能稳定局势。

    陈政召集会议,商量下一步的举措。占领蒲葵关,战争已经结束,只要重建折冲府,有人、有田,局势就会稳定,除非本地人脑子有病,不会再有骚乱。陈政伸出手掌按在舆图上:

    “你们看,想要稳定局势,我们必须建起六个折冲府。沿海岸,从东北到西南,大拇指是泉州南安县(泉州市),小拇指是潮州。梁山、乌山西北的山谷平原,才是我们的漳州,这里是中指。另外还有一个紧要的地方,掌心,闽西的新罗,三条大溪发源于此。你们都仔细研究,看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丁儒与许天正对风水颇有研究,因为避过暴风雨的灾难,得到众人的认可。两个人又是神神叨叨,算来算去,才认可陈政的说法。许陶有些忧虑,说道:

    “潮州、南安肯定不会让我们染指,我们最多只能再增加一个折冲府,可以设在新罗。”

    陈政也没办法,只能将防守计划、南迁计划提交,让朝廷决定。果然,回复的诏书是增加一个折冲府,还是因为要安置孬蛋,总要给个官做吧。少了两根指头,防守的威力大减,以后的麻烦会很多。无奈之下,陈政提出,从南安迁移一部分本地人加入折冲府,而腾出的地方,让折冲府的一些子弟去生活,勉强能够镇压南安局势。潮州是另外一个世界,无论陈政怎么想办法,都无法介入。

    按照陈政的想法,两个最关键的位置,新罗与蒲葵关;新罗那个地方,要么自己去,要么孬蛋去,才能镇压局势。现实是,陈政必须保护蒲葵关,将自己的折冲府一分为二,同时屯田大山东北、西南的谷地平原,守护蒲葵关。最后确定,孬蛋带领新建的折冲府,到闽西新罗屯田。因为战功,孬蛋的品级提高到五品,实授折冲府都尉。以后,这个折冲府就是孙家的地盘,别人不可能、也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