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回 父，子

    纱縠行生意重新步入正轨以后，苏轼才能静心谋划以后的安排。其实苏轼内心已有决断，今天决定找苏洵好好畅聊一下，把整个苏家统筹安排妥当。

    这天，杨姨带着苏辙、二饼在纱縠行打点生意。程夫人在自己房间卧床静养。苏洵在苏轼房间，父子二人促膝长谈。

    “阿爹，在伯父的帮助下，咱们苏家已经一切重回正轨。丧失官交子兑换权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孩儿想听听阿爹的看法，咱们以后应当如何？”苏轼首先征求苏洵的意见。

    “哎！”苏洵轻叹一声，愧疚自责地说，“二郎，都是阿爹没用，至今还未能考取功名，不能帮到家里。”

    苏轼连忙摇头道：“阿爹，这跟您无关，是程府欺人太甚！阿爹，咱们今儿不说这些。为了整个苏家，咱们必须要向前看。”

    苏轼心知苏洵对于生意运作不懂丝毫，直截了当地说：“阿爹，孩儿是这么考虑的，您看看是否可以。首先，对于纱縠行生意。阿娘现在卧床休养，一时半会无法痊愈。杨姨是阿娘的陪嫁丫鬟，两人感情甚笃，阿娘早就有心让您将杨姨纳为侍妾，是您一直不愿，此事才耽搁下来。我已经提前跟阿娘商议过了，希望您能够同意纳杨姨为妾，也算是这么多年给杨姨一个交代。”

    “啊？”苏洵一下没有转过弯来，有些愣怔。

    苏轼解惑地自顾说道：“阿爹，这般纱縠行的生意面上还是阿娘主持，实则是杨姨名正言顺帮助阿娘操持，咱们纱縠行的生意能够维系下去。另外，我今年17岁了，无需继续在书院求学。我决定搬回眉州城在您的教导下居家读书，时机成熟时就赴京考取功名。弟弟今年才14岁，我打算让他继续在中岩书院负笈求学。您看如此安排可好？”

    苏洵这下听明白了，先点头后摇头说：“关于纳妾的事情，我同意。我知道你阿娘和你们杨姨亲如姐妹，这也是你阿娘多年的心愿。于情于理，我没有理由拒绝。对于苏辙的安排，继续在中岩书院求学，阿爹欣然同意。唯独对于你自己的安排，阿爹坚决不同意。你是苏家未来的希望，你一定要继续在中岩书院求学，然后和同窗们一同赴京赶考。”

    “阿爹。”苏轼心头一暖，恳切地注视着苏洵，眼神没有一丝闪躲，“阿爹，生子自知。您莫非不相信孩儿吗？无论是在书院求学，还是居家读书，孩儿都会考取功名，金榜题名。再说，孩儿在家还能从旁协助阿娘和杨姨打理纱縠行生意，让弟弟心无旁骛地在书院求学，岂不两全其美？”

    苏洵见苏轼态度如此决绝，也有些迟疑起来。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要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绝非夸夸其谈之妄言。

    见苏洵犹豫不定，苏轼趁热打铁地说：“阿爹，您就放心吧。等弟弟再长几岁，咱们父子三人一同赴京赶考，同时考取功名，一门三苏，定会传成佳话。”

    此时距离1047年苏洵最后一次赴京赶考不中，已过5年，苏轼的言语将苏洵原本心如死灰的功名之心再次激发生机。苏洵思虑再三后终是同意了苏轼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