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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七丘之城的加冕 4

    从教堂出来之后,时间大概是六点过几分的样子。

    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毕竟这次谈话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仅仅是这么几句话就把那个在我看来很重要的仪式给搞定了,还是说因为两人都是魔术师,所以对这所谓的加冕就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吗,玛格丽特也说过自己是因为国内贵族的要求才会来罗马,这么说来的话,就算是我,在知道了有关魔术的事情后,似乎也因为与魔术师们共享了这份秘密,所以莫名其妙的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么去想的话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虽然协会的总部就在附近。

    “接下来就只用找个地方住下就好了,等到明天的加冕结束之后就离开。”

    玛格丽特这样说道,然后有一位像是侍者的人走上前。

    “请到这边来,陛下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

    玛格丽特在答应了一声后,便跟着过去了,我和克里斯蒂娜也紧随其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辆马车,但并不是来时乘坐的那辆,在看到我们的身影后,像是车夫的人向玛格丽特行了一礼。

    “恭候多时了,您是玛格丽特殿下吧。是克莱孟大人吩咐我来接您的,请上车吧。”

    玛格丽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进了车厢,然后回过身示意我和克里斯蒂娜跟上。

    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对话,马车上也没有什么颠簸,可是让我不解地是为什么在城内还要用马车来代步,这里明明就是市中心才对,怎么说作为即将在这里加冕的玛格丽特都应该住在市中心的某个位置,换句话说目的地离这里的距离应该会很近,根本没必要用马车,更何况马车现在是要直走,也根本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可是玛格丽特并没有多做怀疑的样子,反而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克里斯蒂娜更是什么都没有做。

    正当我感到疑惑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也发现了吧,那车夫是个魔术师。“

    我向她们两个的方向看了看,但是并没有人在动嘴,我一阵惊诧,但是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之后,想到了这可能会是在使用魔术来传话,稍微回想了一下后,这个声音显然更像是玛格丽特的。

    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那就可以进入那句话本身的解答了。车夫是一个魔术师吗,其实在教宗大人是魔术师的情况下,他的车夫也是个魔术师其实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作为玛格丽特女仆的克里斯蒂娜同样是魔术师,但是结合起之前的想法,也就是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太对的事情,那现在毫无疑问就很可疑了。

    不过我也尽量保持着自己不去慌张,毕竟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还不太清楚,就这样盲目的下判断反而不太好,即使对方确实有着杀掉我们的可能,但是我姑且能用时间回溯来改写这件事,所以没什么担心的必要,再说了作为车夫的他碰巧是个魔术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过我也发现了吧什么的多少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了,毕竟就在她对我说这句话之前,我可以根本就没往这位车夫身上怀疑,还真是有点抱歉了。

    不过为什么玛格丽特会认为我发现了,就算我没有直接表明自己不是魔术师这件事,她只要用过探查,那也应该会知道我的魔力比起真正的魔术师少得可怜这件事吧,至少会认为我是个三流的魔术师吧,根本用不出探查的那种,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总不能是觉得我的魔力是伪装出来的吧,还是说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其它因素决定了那个车夫看起来不一般呢,不行,完全没有仔细看,果然是我对事件发生的神经不够敏感吗。

    不过玛格丽特现在依旧只是看向窗外,并没有向我传第二句话,也就可以认为她也是希望先等对方出招以后自己再想办法的吗,这确实也是一种策略,但是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有时间回溯作为底牌,但据我所知,她似乎都没有这种可以称之为底牌的东西,不,应该只是我不知道,这样也确实会保险一点。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说道。

    “现在请下车吧,已经到目的地了。“

    我们走下了马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不怎么起眼的规模比较小的教堂。

    根据马车行驶的距离和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勉强算是在城的外围,不过并不是玛格丽特的军队所驻扎的那一侧,这个教堂也让人匪夷所思,明明周围没住几个人,但是居然会有教堂在,所谓的不起眼指的是它与建立在市中心的那几栋相比,这个教堂还是要远比那些在小乡镇里修缮的教堂要气派的多。

    怎么说呢,住在这种地方总感觉很可疑,真的不是来错了吗,就想去问问那个车夫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结果一回头却发现人和车都已经不见了,这让我的疑问更加的重了,我看向玛格丽特,她也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我刚想去提醒她一下……

    “欸,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陛下,我们进去吧。“

    克里斯蒂娜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的样子,随即向着玛格丽特这么说道。

    “那好,走吧。“

    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两位少女就已经从门里踏了进去。

    我有点无奈,但还是要跟上去,于是我只好也朝着内部漆黑一片的教堂走了过去,在门口的时候,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在这个位置应该是已经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才对,但是现在即使是在门口看着,也只能看到漆黑一片,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惕,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因为我不进去的话,万一她们两个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也没办法用时间回溯救下她们。

    所以最终我还是向前走了一步。

    依旧还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且室内的空气似乎很重,我不由得被压得双腿发软,想发出声音求救,但喉咙好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没办法说话,空气变得越来越重,简直就像是有固体压在身上一样,稍微有点呼吸不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似乎也变得冷了起来,脚下的地板似乎也凹陷了下去,就好像陷入了沼泽里一样,不行,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似乎正在不断地坠落,不断地坠落……

    “我说,你在干什么?“

    在不知道坠落了多久以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个声音我记得是是玛格丽特殿下……

    原本黑暗的房间突然间亮了起来,我现在能看到的就是距离我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它在不断地翻滚中逐渐离开了我,最终停在了空中,与此同时,空气中的重压突然消失了,寒冷的感觉也被温暖取代,地面也恢复了平稳,喉咙中的异样感此时也消失了,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景象终于恢复到正常的同时,有一股眩晕感向我袭来,我不禁向后倒去,就在这时,某人轻轻拉住了我的手,同时眩晕感也几乎消失了,我定睛一看,两位少女向我投出了关切的眼神。

    而此刻拉住我的手的是玛格丽特,她担心的看着我。

    “所以到底怎么了吗?你进来之后就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就向后跌倒了,要先去休息一下吗?“

    也许是我还没缓过神,一时间没能说出话,而玛格丽特则是继续说道。

    “连说话都不行吗,可是你现在好像没有中什么精神类魔术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现在应该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还有点晕。“

    说着,一边把手抽了回来,啊,真的是,什么情况,居然莫名其妙的原地摔倒了,如果真的摔下去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陛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来照顾马克西米利安大人的,放心交给我吧。“

    “哦,那好,话说这里就是协会的总部吗,不同的人进去会看到不同东西的设置确实很不错啊。“

    玛格丽特此时走开了然后去打量起这建筑,相应的,克里斯蒂娜则是过来扶住了我,然后还对我笑了笑。

    “就算不舒服,也不要在这里睡着啊,之后去找一个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再去躺着吧,现在我先扶着你走好吗?“

    “多谢你的好意,我能自己走。“

    “哦,这样吗,那就请您多加小心。不过我果然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马克西米利安大人会出现那种反应,虽然我之前只来过一次这里,但也没听说过有人会因为来到这里有什么不适,毕竟就算是普通人也只是会进到不一样的地方,是因为体质问题还是别的什么?“

    “不太清楚。“

    在我这样回答之后,女仆小姐也就没有再多问了,但依旧还是待在我的身边。

    说实话既然这两个人都不清楚刚才的情况的话,那我当然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思路,看她们两个的情况,那就应该是什么也没发生,或者说从她们的视角来看,就只是单纯的走进来了,难道说是因为魔术方面的理由吗,既然这里就是协会总部的话,而我进来看到的也和她们两人一样,也就可以认为在这所谓的对于魔术师的判定中,我也被算作是魔术师了吗,那么可以认为刚才类似于对于身份的判定过程,由于那两人确实就是魔术师,所以直接就进到这里了,但是由于我不是,只是清楚有关魔术的事情,所以才用了这么久,大概就是这样的原因。

    这时我也像玛格丽特一样,仔细打量起了这栋建筑,震撼感这时才从我的内心中生出来,之前在幻象中近在眼前的穹顶现在却仿佛真的是在天空之上,与此对应的,两侧的墙壁也同样高到没法明确用数字来衡量,这座像是大厅的建筑毫无疑问的要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建筑都要大,可明明在外面看的时候只是个不那么起眼的教堂,里面却是这样的金碧辉煌吗,不过这时我发现玛格丽特似乎只是单纯的在看着而已,而并不像我这样还在夸赞。

    “所以那个家伙的意思是要我们待在协会?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走了。“

    玛格丽特此时显得有些不耐烦,对了,她确实是不喜欢协会来着,而且不是协会成员的魔术师就这样进来是不是不太好,正当我这样想时,某个人走了过来。

    “您便是克莱孟大人的客人吧,我是受克莱孟大人所托来接应您的,请跟我来。“

    “那就走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玛格丽特在听后这样说道,并示意我们也跟上去,于是我这时跟了上去。

    “克莱孟大人是指?“

    “克莱孟七世,现任的教宗,不过我也是刚才第一次见到他,所以如果要深入的问其它问题的话,那我恐怕就没办法解答了。“

    那位教宗大人吗,为什么要特意把玛格丽特叫到协会来,难道不是说要给她安排住处吗?于是我小声的问玛格丽特。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特意叫你到协会这里?“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算是为了保障我的安全,你应该知道的,协会没有保护魔术师的义务,如果我在他的国家被杀死,那无论是对于教宗还是魔术师这两个身份,他都会不太好做。但是协会同时有规定过不能在协会所属的地区进行战斗,所以在这里,几乎可以认为是绝对安全的,当然,仅限于他真的是这么想,有其它的用意也说不定。但是就算他会有其它的想法,那在协会的本部这里,所有的战斗都是被禁止的,所以稍微注意就好,就当他对我真的抱有善意就好。“

    我也能接受这个说辞,不过就是不清楚这个在协会中禁止打斗的规定,会有多少人严格遵守,但是如果这里都不算安全,那待在其它地方应该只会更危险吧。

    我们跟随着前来接应的那人继续向前走着,但至少在我看来,前面的路几乎是看不到尽头的,然后这个想法在飘过脑海的一瞬间,面前就被光芒所包裹了,随后原本还在大厅中的我们似乎是来到了室外,我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座教堂,正是进来时的那一座,不过我现在的位置是在它的背面,那难道刚才是在类似幻觉的地方吗?

    但是之前我记得那座教堂周围就只有几栋看着没什么人的房子,但现在这个样子有一点超脱常理了啊。

    在教堂背后的是像是王宫一般的建筑群,如果看占地面积的话恐怕是要比霍夫堡宫大的,也就是说这里才是协会的总部吗。震惊之余,我向着远处眺望了一下,原本能在罗马各地见到的教堂,现在也都见不到了,只剩下来时的那一座。

    “请诸位继续跟我走,克莱孟大人的居所在别处。“

    负责接引的人朝着前方走去,而玛格丽特也只是默默的跟上了,我也继续走了下去,顺带看着沿途的风景。

    在走近那些建筑后,看到了很多的人,大概全部都是魔术师吧。说实话,这里部分区域的人群密度都比得上维也纳了,但是姑且没有那种厌恶感,这是什么理由呢。

    穿过这些建筑群后,姑且看到了一个像是教堂的建筑,虽然像是教堂,但是内部的装潢则更像是宫殿。

    接引人在把我们带到那里并把钥匙交给了玛格丽特之后说。

    “这里的使用权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然后他独自离开了。

    “那你们就自己去选一个自己想住的房间吧,我会把房间钥匙给你们的。“

    玛格丽特殿下这样说道。

    我随便挑了一个房间,在得到钥匙后,直接进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距离预定的仪式开始时间数分钟前。

    在加冕仪式的现场,原本现在应该安静下来的人群,此刻正议论纷纷。

    “怎么还没来,仪式可是要他来主持的。“

    玛格丽特有些不满的说道,不过这也是难免的,在仪式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主持仪式的教宗克莱孟七世此时却不在场。

    应该也不可能是没睡醒吧,现在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我也问过那些主教们教宗什么时候会来,但他们全都表示自己不清楚。

    “不行,我到要去看看他是在搞什么名堂。“

    玛格丽特殿下气鼓鼓的说着,然后就朝着克莱孟七世的居所走了过去,克里斯蒂娜看到她走了于是也跟了上去,那我恐怕也必须要跟着吧,不然带我这个所谓的护卫就没意义了。

    穿过教堂的大厅一路走到楼上,然后终于到了教宗的房门前,玛格丽特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克莱孟,你在吗?“

    没有回应。

    房门似乎是锁上的,如果他已经离开了的话,那就应该能在路上碰到,因为这里和会场是直线,可之前难道没有人来这里看看吗?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玛格丽特此时已经不耐烦了,于是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举起右手挥了出去,魔力汇聚成的冲击波整个击碎了木制的房门。

    她快步走了进去,却又突然停在了房间里。我也走入房门,向着她看的方向看去。

    然后,我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就在座位上熟睡着,只是胸前的衣服上有了其它的颜色。在白色的背景下,那红色就像是绝妙的点缀……

    “开什么玩笑……”

    连玛格丽特的声音我也有些听不清了。

    啊啊,该如何去形容呢,教宗克莱孟七世死在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