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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入科研基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绿石岛,茂密的山林里鸟兽齐鸣。

    南宁区新闻中心的采访车缓缓驶向了综合科学研究基地,今天的科研基地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生气,跟开幕式那天的喧闹简直判若两个世界。宽阔的基地大门紧紧关闭,没有一个人看管。

    只见大门的右侧,有一个一人高的灰色机器人滑动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采访车前,它闪着头顶的蓝色扫描灯围着采访车滑动了一圈,立即热情地说,“欢迎您,南宁区新闻中心!”机器人重新退回了它的岗亭,基地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采访车驶入大门,一个女人迈着大步向采访车走来。采访车放慢了车速,副驾驶座的林麒降下车窗,看到眼前这个女人,40岁上下,盘着一丝不苟的法式卷筒,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合体的天蓝色职业套装。

    “你好,你就是南宁区新闻中心的林麒记者吧?我是综合科学研究基地的秘书长Shirley钟雪丽,欢迎你们的到来。”女人专业而简洁的自我介绍里听不出任何的语气。

    “是的,我是林麒,您好,钟秘书长!”林麒一边回答,一边下了车,同钟雪丽握了握手。

    钟雪丽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一如她的妆容一样精致,“叫我钟秘书就可以了。让司机去那边的停车场停车吧,我先带你去见一下我们的主席,关于今天的拍摄计划和采访内容,他还有些事想跟你沟通。”

    “好的,走吧。”林麒简短有力地回答。

    林麒随钟雪丽走向了那个美丽而神秘的银色的半球。钟雪丽在半球的入口处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团银色的像胶泥一样的东西交给林柒。“每次出入这里的时候,记得来找我要这个临时通行证。当然,这只能替代面部识别,还要同时配上一个正式工作人员的指纹才能通行。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在我的陪同下才能进出这里,你明白了吗?”钟雪丽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任何情感,跟门口的那个人工智能别无二致。

    林麒有些不解地接过那团东西,轻轻揉捏了一下,柔软而有韧性。钟雪丽看着林麒不知所措的样子,伸过手去,用一只手把那团东西拎起来轻轻抖动一下,那团东西马上变成了薄薄的一层,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钟雪丽将它贴近林麒的脸孔,冰凉光滑的金属软泥很快就吸附在了林麒的脸上,勾勒出了他脸部的形状。林麒走到人脸识别窗口,同时一旁的钟雪丽在指纹识别区摁下了自己的指纹,随着门禁的一声“特殊人员,请进”,银色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林麒迈入了半球。

    林麒望向四周,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而晶莹的水晶矿洞里面。一侧是完全透明的,室外的天空、花园,甚至不远处的海岸线都看得清清楚楚。另一侧是大小不一的金属的半球体,从上到下排布得错落有致。

    “现在可以把通行证还给我了。”钟雪丽在林麒的身后说道。

    林麒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惊讶于眼前的景象,都忘记摘下“面具”。林麒用双手撕下“面具”,“面具”瞬间重新变回了一团闪着光泽的泥团。没等林麒伸手,钟雪丽便急急忙忙地从林麒的手中拿回金属团,塞进了包里。

    “林记者,应我们科研基地的主席的要求,我给你简单地介绍一下这里吧。”钟雪丽看向身旁的林麒。

    “好啊,有劳钟秘书了。”林麒礼貌地回答道,但很明显,刚刚钟雪丽急于拿回金属团的动作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钟雪丽点了点头,开始了她的讲解,“我们综合科学研究基地的整体,还有内部的这些实验室和办公室都是用一种我们自己研发的特殊材料建造的,从外部看是密封和反光的,但从里面看是完全透明的。这样的设计正是符合了我们‘尊重自然、融入自然、保护自然’的科研信条。这种特殊材料目前还在不断地改善,因此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都还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你一定没有见过。但是未来,你可能会有机会在越来越多的地方见到它。”

    林麒敏感地察觉到,钟雪丽没有表情的脸孔上流露出一丝优越的神情。“感谢您的介绍,钟秘书。我们快走吧,别让你们主席久等了。”林麒很快学会了钟雪丽礼节性的微笑和语气。

    林麒的反应似乎不是钟雪丽所期待的,她转过身没有再说话,一路带着林麒前往主席的办公室。

    科研基地里面很安静也很空旷,可能因为是透明的缘故,半球里面的空间比外观看起来更加巨大,一条条晶莹的走廊错综复杂,连接着一个个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实验室和办公室。绕了将近十五分钟,钟雪丽在顶层的一个最大的银色半球前站定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半球上方的人脸识别系统很快自动侦测到了她,扫描过她的全脸。随后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低沉的男声“请进吧”,半球的门应声打开,门内是一个很大的白色弧形办公桌,办公桌后坐着坐着一个约莫60来岁的男人,穿着基地的深蓝色制服,体型非常消瘦,脸颊凹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好像洞悉着一切。

    “杨教授,这是南宁区新闻中心的林麒记者,本次纪录片的负责人。”钟雪丽向杨宁涛主席介绍身边的林柒。

    “杨主席,您好!”林麒走到杨宁涛的面前,伸出右手。

    杨宁涛并没有反应,用手撑着头,抬眼看着林麒。林麒在杨宁涛怪异眼神的注视下,感到浑身不自在,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杨宁涛忽然站了起来,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你好啊,林记者,以后别叫主席,叫我杨教授就行了。比起做领导,我更善于做老师,这里的所有人都这么称呼我。”

    “好的,杨教授。”林麒很快答应,但杨宁涛握着林麒的手久久不放,又故意凑到林麒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也更特别。”

    林麒微微转头看向耳边的杨宁涛,但他无从判断,他所说的“更特别”是什么意思。

    林麒从包里拿出纪录片的拍摄方案递到杨宁涛的手中,并向他介绍道,“杨教授,这是我们的拍摄计划,我们的纪录片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也就是今天计划拍摄的,是纵观综合科研基地,需要请您整体介绍一下综合科研基地的概况和特点。然后,在第二部分中,我们计划拍摄一到两个综合科研基地具有代表性的科研成果,关于这一部分……”

    杨宁涛手里拿着拍摄方案,但是他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林麒的眼睛。林麒一边介绍,一边感到心里发毛。

    “看来你的同事们已经准备好了。”杨宁涛索性将拍摄方案往桌上一扔,打断了林麒。

    林麒顺着杨宁涛的视线,透过透明的墙体,他看到跟他一起前来的其他剧组人员已经停完车,来到了科研基地的院子里,准备着灯光、摄影机和话筒。

    “走吧,林记者。”杨宁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斜着嘴笑了笑。

    “嗯。”林麒也报以微微一笑。但是他心里闪烁着无数的问号,“不是说关于纪录片的内容想要沟通吗?怎么只字不提呢?为什么要让我先独自来到这里?还有,我比想象中更特别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