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个基地
“林麒，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关云萱跪坐在林麒的身边，焦急地喊着。
林麒睁开眼，恢复了意识，“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这样晕过去？”关云萱一边说，一边搀着林麒的手臂，扶他站了起来。
“我真的没事。云萱，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隔壁住着什么人？”林麒并不在意自己的晕倒，而是更加关心刚才的“幻视”。
关云萱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说，“我不是很清楚诶，我只知道隔壁这个房子好像空置了挺多年的。”
“那以前呢？空置以前住着谁呢？”林麒着急地追问。
关云萱看着林麒紧张的表情，觉得很奇怪，“怎么了？林麒。”
“我……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好像在隔壁的露台上看到了……”林麒定了定神，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别着急，我去问问我妈吧。”关云萱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转身回房间去找她的妈妈。
天黑了，隔壁的露台沉没在一片灰暗之中。
关云萱带着关妈妈风风火火地来到露台，林麒还在呆呆地看着隔壁的方向。关妈妈也转头看向那个没有一丝灯火的露台和房间，努力地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我们隔壁家哦，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住了，听说那个业主全家出国了，联系不上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这里租给了一个女孩子。当时那个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长得很漂亮，也很有礼貌，有时候跟我们在楼道里碰到，还会点点头打招呼的。但是我觉得她其实不太喜欢跟人说话的，我们有时候也会聊天，但最多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来不说起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多问，所以我其实跟她也不熟啦。后来有蛮长一段时间，她都没住在这里，再回来的时候，她竟然怀孕了，而且肚子已经很大了！都没看到她结婚，也没见过她老公，你说奇怪吧？不过这种事我也不好问啦……”关妈妈顿了顿，稍稍压低了一点嗓音，“后来啊，听说这个女孩子，难产死掉了，真的是可怜啊……”
林麒听到这里完全震惊了，他越想越觉得，他刚刚看到的真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妈妈！
关妈妈并没有看出林麒的心情，又继续说了下去，“只能说哦，那个男人，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个渣男！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真的是不要脸！”
关妈妈越说越激动，林麒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关云萱看出林麒的有些不对劲，对妈妈使了几个眼色，又拽了拽她的手，关妈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停顿了下来。空气安静得凝固了，林麒却缓缓地低声自语，“阿姨说的对，那个男人就是渣男，我爸就是个渣男！”
关妈妈被林麒这么一说反倒有点懵了，关云萱只好在一旁打圆场，“妈，你不是说要留林麒一起吃晚饭吗？我陪你去炒菜吧。”
“哦，对对对，你看你也没说有客人来，我都没准备什么好菜……”关妈妈急忙附和着，一边说着，一边跟关云萱一起走进了房间。
只留下林麒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露台上，城市的晚风拂过那个空无一物的露台，吹在他的脸上。但他再也没有再见到妈妈……
关云萱送林麒出来的时候，街灯已经点亮。
“林麒，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妈妈恐怕要叫救护车来抬我爸了。”关云萱边走边对林麒说。
“没事啦，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林麒爽朗地笑道。
“好，那我先谢谢你咯。”关云萱也笑了笑，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林麒，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有些事情想问我，是什么事啊？”
“哦，对啦！兜了一大圈，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林麒一拍大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糊涂了。“就是我们新闻中心最近在做一个纪录片，专门介绍你们综合科研基地。昨天我有采访你们的主席杨宁涛……”林麒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哦？杨教授是不是知识渊博又和蔼可亲？我们科研基地的人都很喜欢他！”说起杨宁涛，关云萱流露出崇敬的表情。
“呃……”对于关云萱的这个评价，林麒有些不敢苟同，于是他继续说道，“他说你们科研基地所有的实验室和研究室都在地面建筑中，但我明明记得你上次到医院看我的时候说起，你做语言学研究的实验室是设在海底的。我就是想问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因为我们纪录片想要展示一个完整的综合科研基地，所以……”林麒还在找着拙劣的借口，使他的问题听起来不那么突兀，但关云萱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关云萱终于开了口，“林麒，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情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纪录片里也不可以涉及。”
“好。”林麒依稀感觉到这个综合科研基地有些不对劲。
关云萱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们综合科研基地由两个部分组成，陆上基地和海底基地。陆上基地就是科研基地公开的部分，也就是上次举行开幕式的时候你见到的地方。而海底基地，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里的研究内容都是保密的。而我们做这些研究的人员也都是保密的，不能储存在正常的人事档案当中，甚至不能录入面部识别系统。据说，在我们的档案室，有一个橱里放满了档案袋，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们这些人的信息，没错，只有纸质档案，随时都可以一把火烧掉，就永远都无法恢复了。”
“怎么会这样……”林麒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这样的，现在我还没有开始工作，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其实，这件事，就连我们科研基地内部的人，包括那些陆上基地的研究员，都不一定知道。”关云萱淡然地看着林麒，再一次做了确认。
与关云萱分别后，林麒骑上摩托车，行驶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他骑得很慢，慢得能看清身旁的梧桐树落下的每一朵毛絮，但是没有人看得到厚重的头盔里，林麒的表情。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关云萱对他说的话，他想到自从去到绿石村之后，经历的种种，海里的怪人、金梅阿嬷的死、怪异的马村长、妈妈的日记、杨宁涛的闪烁其词、周敬山的善意提示……林麒觉得自己仿佛离漩涡底部的真相越来越近，却又好像越来越远。
他索性驶到了海边，他脱下头盔，在海风中抬头望着天，今晚的星空特别的清澈，几乎可以看到银河的尽头……
林麒睁开眼，恢复了意识，“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这样晕过去？”关云萱一边说，一边搀着林麒的手臂，扶他站了起来。
“我真的没事。云萱，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隔壁住着什么人？”林麒并不在意自己的晕倒，而是更加关心刚才的“幻视”。
关云萱仔细回忆了一下，回答说，“我不是很清楚诶，我只知道隔壁这个房子好像空置了挺多年的。”
“那以前呢？空置以前住着谁呢？”林麒着急地追问。
关云萱看着林麒紧张的表情，觉得很奇怪，“怎么了？林麒。”
“我……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好像在隔壁的露台上看到了……”林麒定了定神，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你先别着急，我去问问我妈吧。”关云萱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转身回房间去找她的妈妈。
天黑了，隔壁的露台沉没在一片灰暗之中。
关云萱带着关妈妈风风火火地来到露台，林麒还在呆呆地看着隔壁的方向。关妈妈也转头看向那个没有一丝灯火的露台和房间，努力地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我们隔壁家哦，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住了，听说那个业主全家出国了，联系不上了。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这里租给了一个女孩子。当时那个女孩子跟我年纪差不多，长得很漂亮，也很有礼貌，有时候跟我们在楼道里碰到，还会点点头打招呼的。但是我觉得她其实不太喜欢跟人说话的，我们有时候也会聊天，但最多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来不说起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我也就不会多问，所以我其实跟她也不熟啦。后来有蛮长一段时间，她都没住在这里，再回来的时候，她竟然怀孕了，而且肚子已经很大了！都没看到她结婚，也没见过她老公，你说奇怪吧？不过这种事我也不好问啦……”关妈妈顿了顿，稍稍压低了一点嗓音，“后来啊，听说这个女孩子，难产死掉了，真的是可怜啊……”
林麒听到这里完全震惊了，他越想越觉得，他刚刚看到的真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妈妈！
关妈妈并没有看出林麒的心情，又继续说了下去，“只能说哦，那个男人，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个渣男！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真的是不要脸！”
关妈妈越说越激动，林麒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关云萱看出林麒的有些不对劲，对妈妈使了几个眼色，又拽了拽她的手，关妈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停顿了下来。空气安静得凝固了，林麒却缓缓地低声自语，“阿姨说的对，那个男人就是渣男，我爸就是个渣男！”
关妈妈被林麒这么一说反倒有点懵了，关云萱只好在一旁打圆场，“妈，你不是说要留林麒一起吃晚饭吗？我陪你去炒菜吧。”
“哦，对对对，你看你也没说有客人来，我都没准备什么好菜……”关妈妈急忙附和着，一边说着，一边跟关云萱一起走进了房间。
只留下林麒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露台上，城市的晚风拂过那个空无一物的露台，吹在他的脸上。但他再也没有再见到妈妈……
关云萱送林麒出来的时候，街灯已经点亮。
“林麒，今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妈妈恐怕要叫救护车来抬我爸了。”关云萱边走边对林麒说。
“没事啦，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林麒爽朗地笑道。
“好，那我先谢谢你咯。”关云萱也笑了笑，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林麒，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有些事情想问我，是什么事啊？”
“哦，对啦！兜了一大圈，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林麒一拍大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糊涂了。“就是我们新闻中心最近在做一个纪录片，专门介绍你们综合科研基地。昨天我有采访你们的主席杨宁涛……”林麒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哦？杨教授是不是知识渊博又和蔼可亲？我们科研基地的人都很喜欢他！”说起杨宁涛，关云萱流露出崇敬的表情。
“呃……”对于关云萱的这个评价，林麒有些不敢苟同，于是他继续说道，“他说你们科研基地所有的实验室和研究室都在地面建筑中，但我明明记得你上次到医院看我的时候说起，你做语言学研究的实验室是设在海底的。我就是想问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因为我们纪录片想要展示一个完整的综合科研基地，所以……”林麒还在找着拙劣的借口，使他的问题听起来不那么突兀，但关云萱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关云萱终于开了口，“林麒，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件事情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纪录片里也不可以涉及。”
“好。”林麒依稀感觉到这个综合科研基地有些不对劲。
关云萱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们综合科研基地由两个部分组成，陆上基地和海底基地。陆上基地就是科研基地公开的部分，也就是上次举行开幕式的时候你见到的地方。而海底基地，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里的研究内容都是保密的。而我们做这些研究的人员也都是保密的，不能储存在正常的人事档案当中，甚至不能录入面部识别系统。据说，在我们的档案室，有一个橱里放满了档案袋，里面装着的都是我们这些人的信息，没错，只有纸质档案，随时都可以一把火烧掉，就永远都无法恢复了。”
“怎么会这样……”林麒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这样的，现在我还没有开始工作，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其实，这件事，就连我们科研基地内部的人，包括那些陆上基地的研究员，都不一定知道。”关云萱淡然地看着林麒，再一次做了确认。
与关云萱分别后，林麒骑上摩托车，行驶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他骑得很慢，慢得能看清身旁的梧桐树落下的每一朵毛絮，但是没有人看得到厚重的头盔里，林麒的表情。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关云萱对他说的话，他想到自从去到绿石村之后，经历的种种，海里的怪人、金梅阿嬷的死、怪异的马村长、妈妈的日记、杨宁涛的闪烁其词、周敬山的善意提示……林麒觉得自己仿佛离漩涡底部的真相越来越近，却又好像越来越远。
他索性驶到了海边，他脱下头盔，在海风中抬头望着天，今晚的星空特别的清澈，几乎可以看到银河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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