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妈妈的最后时刻
地球，傍晚。
天空中，涌动着厚厚的云层，即将落下的太阳从灰暗的云隙中射出几道苍白的光。
“小伙子，你的体质可真好！恢复得非常好，不仅比一般的人快很多，而且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南宁区中心医院的诊室里，一位中年女护士为林麒拆去了手上的纱布，不禁感叹道。
“谢谢你啊，小萍阿姨。”林麒上下翻转了几下双手，舒展了一下手指，确定双手已经恢复如初，但想起受伤的原委，林麒至今心有余悸。
“我说明明姐把你隐藏的够深的，要不是这次因为你受伤的事，她打电话来拜托我，我们医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收养了林医生的儿子呢。”这个叫小萍的护士见林麒的手已经无碍，便与她拉起家常。
“没有啦，我也是最近才住到她那里去的。”林麒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小萍护士露出奇怪的神色，但也没有多问。
林麒离开了诊室，穿过狭长的走廊，走过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一直走到医院的门口。这是林麒出生的地方，是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妈妈的生命最后停留的地方。林麒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之前从未来过这里。或许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是自己的到来，夺走了母亲的生命。从小到大，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林麒都感觉好像被一束黑夜里的闪电击中了心脏一样，她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每次有这样的想法时，她的耳畔都会听到妈妈温柔而虚弱的声音，说着“……我希望他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这句话，难道是胎儿时的记忆吗？他也不知道，妈妈的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他知道，妈妈口中的那个“他”就是自己，他知道，妈妈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想让自己活下去。
林麒走出医院时，灰暗的天空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医院的大院中，救护车的警笛响彻云霄，雨水冲刷着救护车警灯，折射出彩色的光斑。
“那个人是……”滂沱大雨中，林麒猛然看到救护车上被抬下一个孕妇，是他的妈妈。林麒马上意识到，那熟悉的幻视再一次出现了。
于是，林麒跟着幻视中的妈妈的担架，再次跑进了医院。林若清侧躺在担架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满头的冷汗浸湿了长发，她没有一点声响，虚弱地紧紧闭着双眼，两手却还在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快快！先推到VIP待产室。”一个瘦瘦小小的护士焦急地指挥着。从她眉眼之间的神色里，林麒已经认了出来，是苏明明。
林若清被两个护士一起推进了待产室，依然一动未动。林麒知道，那里可能就是妈妈生命的尽头。他呆呆地坐在产房前，现实中的婴儿啼哭、产妇嚎叫和幻视里的景象混作一团，正犹如他心中的乱麻。
此时此刻，一个体型魁梧的医生走进了林若清的待产室，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林麒瞥见了他的眼神，如尖刀般刺穿一切的眼神。
“我见过他！我一定见过这个眼神！但那是在哪里？在哪里？”林麒在心中疯狂地回忆和思索着，但想不起答案。
林柒跟着那个医生，走向了VIP待产室。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哪位产妇的家属？不好意思啊，VIP待产室的赵女士说只登记了她的丈夫和妈妈陪产，未经登记的家属不能进入。”一位护士在产房门前拦住了林麒，一瞬间将他带回了现实。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麒停下了脚步。
“对啊，一切都是幻影，而已。”林麒转过身，走出了医院。
忽明忽暗的街灯下，凌冽的大雨中，林麒骑着摩托车飞驰在无人的街道，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水花如海浪般在他的两侧飞溅。
林麒最害怕的一幕，终究还是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无法想象，母亲在生命的最后，究竟经历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哎呦，小麒，下这么大的雨就不要骑摩托车了嘛！你看看，这全身都湿透了，不要感冒了啦。”林麒一进门，便迎来了苏明明焦急的唠叨。林麒抬头看向她，如果妈妈在，他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吧，他心里默默地想着。
“来来来，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个姜茶哦。”苏明明接过林麒的双肩包，嘱咐道，“哎呦，双肩包也湿透了啦，商家说什么防水材料，只有你们这种小年轻才信，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防得住……”
没等苏明明说完，林麒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从苏明明的手里夺过了双肩包，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哎？小麒你干嘛去啊？先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了啦！”苏明明不解地在林麒的门口大吼。
房间里传来呼呼的吹风机声，苏明明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麒顾不得自己的身上还在滴着水，焦急地从双肩包里拿出妈妈的日记本，里面的纸张三三两两地粘在一起，字迹模糊成了一团。
“对不起，妈妈，是我刚刚受到了太大的震惊，我忘了，对不起。”林麒一边焦急地用吹风机吹干日记本，一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不知不觉，林麒的脚边已经积起了一滩从身上滴落的雨水，林麒关闭了吹风机，日记本吹干了，但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模糊的字迹也很难辨认。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她努力地寻找着还能阅读的文字，“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妈妈的笔迹，也要离我而去……”
终于，在最后的一篇日记里，林麒依稀辨认出了一些内容：1997年8……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9年了，我又再一次见到那双眼，凌冽如冬天最寒冷时的海风，叫人不寒而栗……
那双眼？哪双眼？谁的眼？
林麒瞬间回忆起了今天在医院里，幻视中见到的那个魁梧的医生，“应该就是他！”林麒几乎已经确认。“可他到底是谁？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纵使有一万个问号，但林麒却再也想不起来，也无法辨认出接下去的字迹。他无奈地将日记本合了起来，无力地趴在了书桌上。
天空中，涌动着厚厚的云层，即将落下的太阳从灰暗的云隙中射出几道苍白的光。
“小伙子，你的体质可真好！恢复得非常好，不仅比一般的人快很多，而且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南宁区中心医院的诊室里，一位中年女护士为林麒拆去了手上的纱布，不禁感叹道。
“谢谢你啊，小萍阿姨。”林麒上下翻转了几下双手，舒展了一下手指，确定双手已经恢复如初，但想起受伤的原委，林麒至今心有余悸。
“我说明明姐把你隐藏的够深的，要不是这次因为你受伤的事，她打电话来拜托我，我们医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收养了林医生的儿子呢。”这个叫小萍的护士见林麒的手已经无碍，便与她拉起家常。
“没有啦，我也是最近才住到她那里去的。”林麒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小萍护士露出奇怪的神色，但也没有多问。
林麒离开了诊室，穿过狭长的走廊，走过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一直走到医院的门口。这是林麒出生的地方，是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是妈妈的生命最后停留的地方。林麒一直都知道，但是他之前从未来过这里。或许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是自己的到来，夺走了母亲的生命。从小到大，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林麒都感觉好像被一束黑夜里的闪电击中了心脏一样，她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每次有这样的想法时，她的耳畔都会听到妈妈温柔而虚弱的声音，说着“……我希望他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这句话，难道是胎儿时的记忆吗？他也不知道，妈妈的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他知道，妈妈口中的那个“他”就是自己，他知道，妈妈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想让自己活下去。
林麒走出医院时，灰暗的天空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医院的大院中，救护车的警笛响彻云霄，雨水冲刷着救护车警灯，折射出彩色的光斑。
“那个人是……”滂沱大雨中，林麒猛然看到救护车上被抬下一个孕妇，是他的妈妈。林麒马上意识到，那熟悉的幻视再一次出现了。
于是，林麒跟着幻视中的妈妈的担架，再次跑进了医院。林若清侧躺在担架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满头的冷汗浸湿了长发，她没有一点声响，虚弱地紧紧闭着双眼，两手却还在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快快！先推到VIP待产室。”一个瘦瘦小小的护士焦急地指挥着。从她眉眼之间的神色里，林麒已经认了出来，是苏明明。
林若清被两个护士一起推进了待产室，依然一动未动。林麒知道，那里可能就是妈妈生命的尽头。他呆呆地坐在产房前，现实中的婴儿啼哭、产妇嚎叫和幻视里的景象混作一团，正犹如他心中的乱麻。
此时此刻，一个体型魁梧的医生走进了林若清的待产室，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但林麒瞥见了他的眼神，如尖刀般刺穿一切的眼神。
“我见过他！我一定见过这个眼神！但那是在哪里？在哪里？”林麒在心中疯狂地回忆和思索着，但想不起答案。
林柒跟着那个医生，走向了VIP待产室。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哪位产妇的家属？不好意思啊，VIP待产室的赵女士说只登记了她的丈夫和妈妈陪产，未经登记的家属不能进入。”一位护士在产房门前拦住了林麒，一瞬间将他带回了现实。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麒停下了脚步。
“对啊，一切都是幻影，而已。”林麒转过身，走出了医院。
忽明忽暗的街灯下，凌冽的大雨中，林麒骑着摩托车飞驰在无人的街道，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水花如海浪般在他的两侧飞溅。
林麒最害怕的一幕，终究还是毫无预兆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无法想象，母亲在生命的最后，究竟经历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哎呦，小麒，下这么大的雨就不要骑摩托车了嘛！你看看，这全身都湿透了，不要感冒了啦。”林麒一进门，便迎来了苏明明焦急的唠叨。林麒抬头看向她，如果妈妈在，他也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吧，他心里默默地想着。
“来来来，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个姜茶哦。”苏明明接过林麒的双肩包，嘱咐道，“哎呦，双肩包也湿透了啦，商家说什么防水材料，只有你们这种小年轻才信，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防得住……”
没等苏明明说完，林麒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从苏明明的手里夺过了双肩包，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哎？小麒你干嘛去啊？先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了啦！”苏明明不解地在林麒的门口大吼。
房间里传来呼呼的吹风机声，苏明明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麒顾不得自己的身上还在滴着水，焦急地从双肩包里拿出妈妈的日记本，里面的纸张三三两两地粘在一起，字迹模糊成了一团。
“对不起，妈妈，是我刚刚受到了太大的震惊，我忘了，对不起。”林麒一边焦急地用吹风机吹干日记本，一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不知不觉，林麒的脚边已经积起了一滩从身上滴落的雨水，林麒关闭了吹风机，日记本吹干了，但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模糊的字迹也很难辨认。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她努力地寻找着还能阅读的文字，“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妈妈的笔迹，也要离我而去……”
终于，在最后的一篇日记里，林麒依稀辨认出了一些内容：1997年8……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9年了，我又再一次见到那双眼，凌冽如冬天最寒冷时的海风，叫人不寒而栗……
那双眼？哪双眼？谁的眼？
林麒瞬间回忆起了今天在医院里，幻视中见到的那个魁梧的医生，“应该就是他！”林麒几乎已经确认。“可他到底是谁？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纵使有一万个问号，但林麒却再也想不起来，也无法辨认出接下去的字迹。他无奈地将日记本合了起来，无力地趴在了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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