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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故事里的故事

    创业团队围绕着“后台改版”和“前台下载”这两块儿又忙乎了一阵子,孙粲然和陆宽在用双脚丈量着A市散落在各行政区的中小学,但计算下来,他们跑市场的效率在巨大的市场面前,就好像是蚕宝宝在吃桑叶。

    一小口一小口,很努力在吃,不停的咀嚼,没有停过,但只吃掉了一点点。

    索性,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每天倒床上就睡,孙粲然倒是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了。

    而且学校也快开学了,九月一到,学生都陆续返校,像佟梅这样家住外省市的同学大多提前一周返校,王思思和胡晴则要晚一点。

    孙粲然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看到佟梅的行李箱打开横在过道里,她踮着脚绕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佟梅从桌上一兜橙子里取出一个抛给孙粲然。

    “这橙子很甜的,我外公自己种的。尝尝。”佟梅在往柜子里塞衣服。

    “谢谢。”孙粲然接过橙子放在桌上,没吃。

    她反身坐在椅子上,下巴叩着椅背,看着佟梅在她面前忙碌。

    孙粲然和陆宽今天去了靠近海边的一片教育园区,拜访了一所民办学校还有一所国际学校。那所国际学校的校长很年轻,视野也很开放,与陆宽谈了许久,收获也颇丰,学校缺若干会英语的武术教练,男老师和女老师都需要,校长表示假如陆宽能找到相关资源,他们学校则可以和通过学校的公众号与他们公司的小程序加个链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学校离市中心真的好远,往返一趟居然要三个小时。

    孙粲然在加上地铁下来走的时间,她今天日行两万步,真的有些体力透支。

    现在,静下来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提不起劲来。

    佟梅整理到一半,停下来喝水,看着支在椅背上无精打采的孙粲然,说:“粲粲,你今天干什么去了,看上去比我通宵打游戏还要累。”

    “我累惨了,今天。”孙粲然撅着嘴,“我现在发现体育生最适合创业了。”

    “为什么啊?”佟梅不解。

    “体力好啊……”孙粲然想起回程地铁上,陆宽还一直兴奋地和她说话,情不自禁地吐槽了一句。

    佟梅摸了摸孙粲然细软的刘海:“这陆宽怎么都不晓得怜香惜玉哦。他还想不想追你了。”

    佟梅明知道孙粲然和张泽深有过一段,还是肆无忌惮地开她和陆宽的玩笑。

    有一瞬间,孙粲然觉得感情这种事,真像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旁人眼里,分合聚散简直就像刮风下雨那般自然。

    孙粲然不语,揪了揪自己的手指,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帮你一起整理吧。”

    佟梅把孙粲然摁回椅子上:“算了,我都忙差不多了,你歇会儿吧。不是累了吗?”

    佟梅对孙粲然还是不错的,她将橙子塞到孙粲然手里,说:“吃了橙子吧。我妈让我带了一整箱,你多吃点,吃完了我这儿还有。”

    孙粲然在桌上搓了搓橙皮,搓软了好剥,边上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消息,对佟梅说:“梅子,我去去就来。”

    是陆宽发来的消息,说刚才有件事忘了说了,让孙粲然下楼去。

    ……

    张泽深从律所出来的时候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让他回家吃饭。张泽深本不想去的,但得知张泽浩也在家,想想还是回去一趟。

    今天白天,梁太来了趟律所,张泽深在自己办公室接待她。

    梁太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放,从包里掏出用工合同,开门见山地说:“张律师,不好意思,我们的合同可能要提前解约了。”

    当初签的法律顾问的聘用合同是一年期的,现在才过了一个月梁太却提出解约,甚至不惜支付违约金,她虽然谈吐上十分客气,但这话的分量,张泽深掂量得出。

    若非梁太对他不满到了极点,也不至于如此。

    张泽深沉默了会儿,点点头,答应了:“好。”

    片刻后,张泽深问:“梁安妮追回来了吗?”

    于情于理,张泽深都该关心一句的。

    没想到,梁太听了这话,反应很激烈,她别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说:“张律师,你觉得我女儿是个单纯的孩子,是个傻白甜?她让你拖住我,不让我签合同,你第二天出于职业操守,只好电话告知她。你这两面不得罪的做法,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挺好?”

    张泽深愣住了,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他拧着眉头看着梁太,梁太不复往日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样子。整个人都是灰灰的,仿佛很挫败。

    难道他不该相信梁安妮?梁安妮根本不是为了回法国签offer?

    “我是梁安妮的继母。她恨我,处处想和我作对。梁先生要她回国,费了好些心思将她骗回国是没错,可我们为人父母,当然不想她在法国被男人骗,被一个不名一文的街头画家所骗,我们又有什么错?”梁太太摘下墨镜,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吸了一下鼻子。

    她苦涩道:“都说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做别人的后妈。我现在可算知道了。她一走,梁先生很生气,责怪我办事不利。而且,服装工厂的老板也把厂子卖给了另一家。我现在人才两空,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硬要与你解约。”

    张泽深默然无语。

    他哪里知道这里头有这么些故事。

    他继而又反思自己,是否一直以来,他根本不懂女人,他那天看着梁安妮楚楚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此时最令张泽深挫败的,根本不是梁太太要和他解约,他更加后悔当初不顾孙粲然的感受为许粲然牵线搭桥,最后令陆宽有机可趁,又让孙粲然对自己大失所望。

    他事事要讲理,却没想过,很多事情,没道理可讲。

    感情就像是瓷器,不是小心翼翼呵护,就是敲打出裂缝。

    他很想弥合与孙粲然之间的裂缝,他很想再回去找她,好好跟她谈一次。

    而不是上次那样,她生气地说分手,他就沮丧地走掉。

    张泽深从小到大,没有失败过,唯独在感情上,他两次惨被分手,又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