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临近雨铃轩，便听到里面不时地传出几声琴声，陈弦喜道：“姑姑在教人弹琴呢。”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丫鬟翠柳正从房内出来，看到他二人愣了一下，突然一阵风似的地回到房内，惊喜万分地对姜无恙喊道：“姑娘，你快看看，谁回来了？”
这姜无恙虽已年近四十，但保养极好，模样又极美，看起来竟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她探了探身，问道：“谁来了？”
底下几个学琴的姑娘也一同往外瞧去。只见一位少年清眸含笑地走了进来，虽已脱了当年的稚气，但眉目依然，不是陈弦却是哪个。姜无恙不由热泪翻涌，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弦放下包裹，跪拜在姜无恙跟前，含泪道：“无恙姑姑，弦儿回来了。”
姜无恙抚摸着他的脸，道：“弦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弦道：“弦儿不孝，离开姑姑数年，让姑姑担忧了。”
姜无恙泣道：“不是说出去三五年吗，怎么去那么久，姑姑日夜都盼着你回来。”
陈弦道：“我们行医途中遇到了战事，耽搁了几年。”
姜无恙心疼地道：“你平安回来就好，就是变黑了变瘦了。”
翠柳在旁边笑道：“姑娘就会说不好听的，弦儿明明长高了，长俊了。”
姜无恙破涕而笑，道：“正是呢，弦儿长大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出去那么久，之前给你做的衣裳怕是都嫌小了。”
陈弦笑道：“我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就是姑姑你做的。”
姜无恙道：“我哪里做过这件衣裳？”
陈弦道：“之前跟师父行医路过一户农家，那婆婆见我的衣裳短了，便将家里的旧衣裳拿出来，在袖子和下摆接上了一截。”
姜无恙扯起他的袖子仔细看了看，不由赞叹道：“这婆婆的手真巧，补得天衣无缝，竟跟换了一件新衣裳似的。”又问：“这些年跟着孙神医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早就听说孙神医脾气古怪，他对你可好？怎么也不给你做身新衣裳。”
陈弦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他为人慷慨仗义，到处行医救世，钱财主要用于购买药材和接济穷人，师父教导我男子汉要重内不重表，穿什么用什么不必介意。”
姜无恙点点头，道：“师父的话自是对的，出去几年，果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二人只顾叙旧，这才想起底下还坐着几位姑娘，姜无恙忙拭了拭眼泪，向她们道：“这是我姐姐家的孩子，唤作弦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前些年师从孙神医，出去游历了几年，今日方才回来。”
座下一姑娘道：“孙神医的弟子，想必医术了得。”
陈弦忙道：“不敢当，只学了一些皮毛。”
姜无恙笑着向陈弦介绍道：“这是月王府月三爷家的大女儿月牙儿妹妹，最是活泼伶俐。”
陈弦忙行礼，道：“牙儿妹妹好。”
姜无恙又指着坐在牙儿右边略有些丰腴的女孩道：“这是月王府月大爷家的眉儿姑娘，比你略大一些。”
陈弦行礼道：“眉姐姐好。”
眉儿欠了欠身。
陈弦的眼光落在牙儿左边的一位姑娘身上，只见她一身素雅简装，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轻盈潇洒。
姜无恙道：“这位是月王府的月影儿姑娘，牙儿姑娘的胞妹。特别聪慧，才学了几天，便会弹奏曲子了。”
影儿忙道：“姑姑过奖了。”
互相行过礼后，姜无恙又指着边上的姜黎道：“这是默默的妹妹黎儿，之前你们应该在府上见过。”
陈弦笑道：“见过几次，只是黎儿妹妹怕生，老躲着我。”
姜无恙道：“她现在还是害羞，不敢见生人呢。”
黎儿听了，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陈弦打开包裹，取了几本书出来交给姜无恙，道：“无恙姑姑，这是我带回来的几本乐谱，跟咱们这边的曲调很不一样，姑姑可以看一下。”
姜无恙接过乐谱，细细翻看，渐渐入神，道：“果然别出心裁，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琴技止步不前，如今看到这几本书，倒令我豁然开朗。”
影儿道：“弦哥也懂音律？”
姜无恙道：“弦儿的母亲是天下闻名的琴师，我的琴技也是他母亲传授的，弦儿从小耳濡目染，也精通各种乐器。”
陈弦忙道：“姑姑过誉了，我只是小时候学过几日而已，长年不曾练习，如今早已荒废了。”
姜无恙向翠柳道：“你别站在一旁看热闹了，快给弦儿收拾屋子去，弦儿长途跋涉，肯定累了。”
翠柳却朝姜无恙使了个眼色，悄声道：“方才魏管家托人传话，说是院中姐妹多，弦儿也已经长大，在院内生活多有不便，已经着人收拾了燕回堂让弦儿去住呢。”
姜无恙恼道：“这里又不是住不下，府上还有两个不省心的，离开这我可不放心。”
陈弦忙道：“住哪里都行，我不介意，姑姑不必担心。”
牙儿道：“本来我们便是客，要出去住也理应是我们出去，怎么能让你搬去外面。”
陈弦忙道：“多谢牙儿姑娘，这些年我在外面自由惯了，住这里反而不自在。”
姜默道：“弦哥儿若不嫌弃，可以搬去跟我住。”
陈弦道：“还是听魏管家的安排吧。”
姜无恙只得作罢，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及时告诉姑姑，姑姑定饶不了他。”
陈弦笑道：“姑姑请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姜无恙让翠柳跟去看看那边院子缺些什么，又让她抱几床被褥过去，并叮嘱陈弦一会过来用晚膳。
陈弦与她们告别后，跟着小厮来到最北面一间别院，院落空旷整洁，房内也布置一新，只是陈设很少，稍显简陋，而且久无人住，有股阴冷霉变之气。
翠柳将被褥铺上后，道：“我回去再让人送些家什过来。”
陈弦忙道：“不劳烦翠柳姐姐了，这里的都够用了。”
翠柳却不由分说回头叫人去了。
姜默摇头道：“这地方虽大，但看着空落落的，甚是荒凉，还是去我那住吧。”
陈弦却笑道：“这院子我喜欢，可以用来晒药材，甚好。”
姜默叹道：“你总是什么都不在乎。”
陈弦笑了笑，道：“不过都是些生活中的闲杂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先前跟师父在外面行医时，躲战乱，吃树皮，师父都当乐事一般，人之豁达莫过如此，我还要向师父多加学习呢。”
陈弦从包裹内取出一把匕首抛给姜默道：“给你的，别愁眉苦脸的。”
姜默接过一看，只见这匕首形似弯月，刀鞘由黄铜打造，镌刻细腻，拔刀出鞘，只见白光一闪，甚是凌厉，姜默不由赞道：“好刀！”
丫鬟翠柳正从房内出来，看到他二人愣了一下，突然一阵风似的地回到房内，惊喜万分地对姜无恙喊道：“姑娘，你快看看，谁回来了？”
这姜无恙虽已年近四十，但保养极好，模样又极美，看起来竟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她探了探身，问道：“谁来了？”
底下几个学琴的姑娘也一同往外瞧去。只见一位少年清眸含笑地走了进来，虽已脱了当年的稚气，但眉目依然，不是陈弦却是哪个。姜无恙不由热泪翻涌，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弦放下包裹，跪拜在姜无恙跟前，含泪道：“无恙姑姑，弦儿回来了。”
姜无恙抚摸着他的脸，道：“弦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弦道：“弦儿不孝，离开姑姑数年，让姑姑担忧了。”
姜无恙泣道：“不是说出去三五年吗，怎么去那么久，姑姑日夜都盼着你回来。”
陈弦道：“我们行医途中遇到了战事，耽搁了几年。”
姜无恙心疼地道：“你平安回来就好，就是变黑了变瘦了。”
翠柳在旁边笑道：“姑娘就会说不好听的，弦儿明明长高了，长俊了。”
姜无恙破涕而笑，道：“正是呢，弦儿长大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出去那么久，之前给你做的衣裳怕是都嫌小了。”
陈弦笑道：“我身上穿的这件衣裳就是姑姑你做的。”
姜无恙道：“我哪里做过这件衣裳？”
陈弦道：“之前跟师父行医路过一户农家，那婆婆见我的衣裳短了，便将家里的旧衣裳拿出来，在袖子和下摆接上了一截。”
姜无恙扯起他的袖子仔细看了看，不由赞叹道：“这婆婆的手真巧，补得天衣无缝，竟跟换了一件新衣裳似的。”又问：“这些年跟着孙神医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早就听说孙神医脾气古怪，他对你可好？怎么也不给你做身新衣裳。”
陈弦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他为人慷慨仗义，到处行医救世，钱财主要用于购买药材和接济穷人，师父教导我男子汉要重内不重表，穿什么用什么不必介意。”
姜无恙点点头，道：“师父的话自是对的，出去几年，果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二人只顾叙旧，这才想起底下还坐着几位姑娘，姜无恙忙拭了拭眼泪，向她们道：“这是我姐姐家的孩子，唤作弦儿，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前些年师从孙神医，出去游历了几年，今日方才回来。”
座下一姑娘道：“孙神医的弟子，想必医术了得。”
陈弦忙道：“不敢当，只学了一些皮毛。”
姜无恙笑着向陈弦介绍道：“这是月王府月三爷家的大女儿月牙儿妹妹，最是活泼伶俐。”
陈弦忙行礼，道：“牙儿妹妹好。”
姜无恙又指着坐在牙儿右边略有些丰腴的女孩道：“这是月王府月大爷家的眉儿姑娘，比你略大一些。”
陈弦行礼道：“眉姐姐好。”
眉儿欠了欠身。
陈弦的眼光落在牙儿左边的一位姑娘身上，只见她一身素雅简装，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轻盈潇洒。
姜无恙道：“这位是月王府的月影儿姑娘，牙儿姑娘的胞妹。特别聪慧，才学了几天，便会弹奏曲子了。”
影儿忙道：“姑姑过奖了。”
互相行过礼后，姜无恙又指着边上的姜黎道：“这是默默的妹妹黎儿，之前你们应该在府上见过。”
陈弦笑道：“见过几次，只是黎儿妹妹怕生，老躲着我。”
姜无恙道：“她现在还是害羞，不敢见生人呢。”
黎儿听了，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陈弦打开包裹，取了几本书出来交给姜无恙，道：“无恙姑姑，这是我带回来的几本乐谱，跟咱们这边的曲调很不一样，姑姑可以看一下。”
姜无恙接过乐谱，细细翻看，渐渐入神，道：“果然别出心裁，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琴技止步不前，如今看到这几本书，倒令我豁然开朗。”
影儿道：“弦哥也懂音律？”
姜无恙道：“弦儿的母亲是天下闻名的琴师，我的琴技也是他母亲传授的，弦儿从小耳濡目染，也精通各种乐器。”
陈弦忙道：“姑姑过誉了，我只是小时候学过几日而已，长年不曾练习，如今早已荒废了。”
姜无恙向翠柳道：“你别站在一旁看热闹了，快给弦儿收拾屋子去，弦儿长途跋涉，肯定累了。”
翠柳却朝姜无恙使了个眼色，悄声道：“方才魏管家托人传话，说是院中姐妹多，弦儿也已经长大，在院内生活多有不便，已经着人收拾了燕回堂让弦儿去住呢。”
姜无恙恼道：“这里又不是住不下，府上还有两个不省心的，离开这我可不放心。”
陈弦忙道：“住哪里都行，我不介意，姑姑不必担心。”
牙儿道：“本来我们便是客，要出去住也理应是我们出去，怎么能让你搬去外面。”
陈弦忙道：“多谢牙儿姑娘，这些年我在外面自由惯了，住这里反而不自在。”
姜默道：“弦哥儿若不嫌弃，可以搬去跟我住。”
陈弦道：“还是听魏管家的安排吧。”
姜无恙只得作罢，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及时告诉姑姑，姑姑定饶不了他。”
陈弦笑道：“姑姑请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姜无恙让翠柳跟去看看那边院子缺些什么，又让她抱几床被褥过去，并叮嘱陈弦一会过来用晚膳。
陈弦与她们告别后，跟着小厮来到最北面一间别院，院落空旷整洁，房内也布置一新，只是陈设很少，稍显简陋，而且久无人住，有股阴冷霉变之气。
翠柳将被褥铺上后，道：“我回去再让人送些家什过来。”
陈弦忙道：“不劳烦翠柳姐姐了，这里的都够用了。”
翠柳却不由分说回头叫人去了。
姜默摇头道：“这地方虽大，但看着空落落的，甚是荒凉，还是去我那住吧。”
陈弦却笑道：“这院子我喜欢，可以用来晒药材，甚好。”
姜默叹道：“你总是什么都不在乎。”
陈弦笑了笑，道：“不过都是些生活中的闲杂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先前跟师父在外面行医时，躲战乱，吃树皮，师父都当乐事一般，人之豁达莫过如此，我还要向师父多加学习呢。”
陈弦从包裹内取出一把匕首抛给姜默道：“给你的，别愁眉苦脸的。”
姜默接过一看，只见这匕首形似弯月，刀鞘由黄铜打造，镌刻细腻，拔刀出鞘，只见白光一闪，甚是凌厉，姜默不由赞道：“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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