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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书

    是晚,雨铃轩内灯火通明,院中拼了几张长桌,众人围坐一团,边吃边聊,甚是热闹。陈弦将路上遇到的一些奇闻异事讲给她们听,她们因从未出过远门,对此都新奇不已。

    不觉夜色渐浓,陈弦见姜无恙有些疲懒,便上前替姜无恙诊脉,道:“无恙姑姑身子尚可,只是有些气血不通,这跟你坐久了有关,我帮你捏捏腿吧。”

    姜无恙忙道:“不必了,我坐久了卧着便好了,还有翠柳红芍伺候我呢。你现在都会行医诊脉了,姑姑真替你高兴。”

    丫鬟红芍上前捶着姜无恙的腿,笑道:“弦儿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悉心照顾你无恙姑姑的。”

    翠柳也笑道:“弦儿心里眼里就只有无恙姑姑,生怕我们伺候不周呢。”

    姜无恙道:“我这些年都亏她们悉心照顾,一直安好。你在外面餐风露宿的,才是受了不少苦呢。”

    陈弦道:“弦儿有师父照料,并未吃什么苦,只是可惜这些年并未学有所成,对姑姑的病还是束手无策。”

    姜无恙叹道:“我这病连你师父都没辙,你又何必费这个心。”

    这时老仆胡娘走了过来,委身在跟前,姜无恙将纤纤玉手搭在她厚实的肩膀上,胡娘轻松地背起她往屋内走去。姜无恙在胡娘背上显得格外娇小,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随风起舞着……

    陈弦与各位姐妹一一告别,刚出了雨铃轩,便见月影儿尾随而来,陈弦问道:“影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影儿道:“你以后就叫我影儿,不必加姑娘两个字。无恙姑姑的病果真没有办法医治吗?”

    陈弦叹道:“我师父也看过了,海外药方也找了,皆无济于事。”

    影儿道:“听说你学医也是为了她?”

    陈弦道:“我父母早亡,若不是无恙姑姑收留我,恐怕我早已流落街头,我一直想报答她的恩情,可惜我学艺不精,至今都没学成治好她的医术。”

    影儿道:“连孙神医都治不好她,你为何还不死心呢?”

    陈弦道:“我有些不甘心罢了,我想她要是能走路,一定会比现在开心快乐得多。”

    影儿道:“你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难题呢,如果天底下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你这个难题,你愿不愿意一试呢?”

    陈弦道:“如果真的有方法,我当然愿意一试。”

    影儿道:“你可听说过天书?”

    陈弦愣了一下,若论天书,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说当年南山岭一帶居住着一神秘门派——逸族,逸族人会各种法术,但是喜欢自娱自乐,自给自足,不喜欢跟外界接触,长久以来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时在位的大州国皇帝知道后,为尊重他们的习性,下令不准民众靠近那个区域,并对外封锁了有关逸族的一切信息。后来,大州国遭到雪国入侵岌岌可危,皇帝万不得已,只身上南山岭求助。逸族人念在皇帝对他们的恩情,便破例派了有撒豆成兵之术的月之茕下山去解围。但是等他大获全胜回到逸族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居住地已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有一名幸存者万老二告诉月之茕,在他离开后不久,雪国派人攻上了他们的领地,族人负隅抵抗,伤亡惨重,族中的宝物——记载着各种法术的天书也被盗走。族人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出山与外界有所接触而引起,于是命令月之茕留下查探天书的下落,剩余族人另找安身之处。月之茕一日未找到天书,便一日不能回逸族。

    月之茕护国有功,深受皇帝器重,不久便被册封为月王。而当年另有一逸族人姜燕飞也因意外留下,多年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与月之茕相认。皇帝念他为月王的同族至亲,封他为长生郡王。在月王守卫的四十余年间,国无战事、天下太平,但天书的下落却成了未解之谜。

    陈弦因道:“略有耳闻,听说上面记载着各种法术。”

    影儿道:“的确如此,书上记载着飞天遁地、点石成金、妙手回春等各种神通广大的法术,几乎无所不能,如果得到它,说不定就能治好无恙姑姑的病。”

    陈弦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我当初从默默处得知这本书的存在时便动了这个心思。可是被无恙姑姑知道后,痛骂了我一顿,她说这本书只是传说而已,许多人都在找,结果都一无所获,叫我切不可追求这镜花水月,到头来荒废了学业。”

    影儿沉吟了一会,道:“姑姑说的在理。”

    陈弦道:“多谢影儿一番好意。”

    影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陈弦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目送她进去后方才安心离去。

    几日后的晚上,陈弦应召来到郡王的书房。原来定国公的公子得了重疾,请了很多医师都无济于事,后来他们去神医谷找到了孙神医,可孙神医却拒绝医治,说他徒儿陈弦能治,于是他们转而来到郡王府求医。

    郡王不敢将此事应承下来,于是叫来陈弦商议,告之其中利害,若是治好了自然是好事一桩,倘若治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陈弦心下思忖,师父一向热心救人,不知为何这次却拒绝医治,还把这件棘手的事推给了他,让他一时困惑不解,当下决定先上师父那走一趟,然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