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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庆生

    数日后,姜无恙将一个锦盒交给陈弦,道:“今日是影儿姑娘的生辰,我备了一份薄礼,你替我上月王府走一趟吧,顺便问问她们姐妹何时再来郡王府,我甚是想念她们。”

    陈弦欣然应允,收好锦盒正待出门,被默默撞见了,缠着也要同去,于是二人各骑了一匹马往月王府飞奔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只见四周高墙耸立,朱漆大门两侧挂着两幅御赐牌匾,左边是“德钦四海”,右边是“功高九天”,这便是月王府了。

    陈弦正准备呈上拜帖,姜默对门口的守卫吼道:“快去通报,说郡王府的公子来了。”

    那守卫不敢马虎,忙着人进去传话。不一会,出来一个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是王府的总管,应该与姜默照过面,寒暄了几句后,那人便差了一名年轻小厮领他们进了宫门,到至中厅,又换了一位老妈妈来引路,一直来到了内院,让陈弦姜默在园中稍等片刻。

    姜默等得不耐烦,要先帶陈弦去后花园转转。陈弦却稍显拘束,道:“先别乱跑,免得她们找不到我们。”

    不多会,廊上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一看,只见影儿身着桃色长裙,嫣然含笑地向他俩款款走来,因她向来打扮素净,这回忽然换了裝束,显得惊艳无比,二人不禁都看呆了。

    陈弦道:“听无恙姑姑说今日是影儿妹妹的生辰,因此特来道贺。”说罢,将锦盒递给影儿道:“这是无恙姑姑托我帶给你的。”

    影儿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枝碧绿细长的簪子,一端呈水滴状,简单别致,忙道:“替我谢过无恙姑姑,让她费心了。”

    收好锦盒,影儿向弦儿摊手笑道:“你呢,你可有什么礼物送我?”

    陈弦笑了笑,从腰间的锦囊中掏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递给影儿,道:“这是我几年前在外面得的一块石头,就当作送你的礼物罢,希望你不要嫌弃。”

    影儿接过石头,见这石头黑不溜秋,也没有奇特的形状,不知他送这块石头的用意,便问道:“这有何寓意没有?”

    姜默笑道:“他说你像石头一样冰冷。”

    影儿脸刷地一下红了。

    “胡说什么。”陈弦拍了一下姜默的脑袋,道:“其实这不是普通的石头……”

    姜默又抢着说道:“这不是你来的路上随手捡的吗?”陈弦追着姜默打。

    正闹着,眉儿和牙儿来了,陈弦道:“你们好久没去郡王府,无恙姑姑甚是想念你们。”

    牙儿道:“要不是影儿过生日,我们早去郡王府了。”又道陈弦第一次来月王府,便提议帶他四处转转,后又顺道去拜见了月大爷夫妇和月三爷夫妇。月大爷身形瘦弱、药不离口,月大娘自长子病逝后便吃斋念佛不见外人。月三爷面如冠玉、温文儒雅,月三娘则与月大娘相反,是个热情好客、干练大方之人,牙儿的性格多半是随了她。却唯独不见月二爷一家,也未听有人提及,陈弦心存疑惑。

    不觉已至傍晚,二人又应邀赴影儿的生日晚宴,月三爷凡事主张简单低调,因此宴上除了家眷,再无其他外人。

    晚宴后,陈弦姜默向众人辞别,谁料刚迈出门口,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乘着门未关,闷头就往里闯。守卫一把拽住他,骂道:“又是你这个老叫花子,赶紧滚远点。”

    那叫花子扒着门往里面连声喊道:“我要见月三爷!我要见月三爷!”

    陈弦见那人的手呈风干状,手指蜷曲着,犹如骷髅般甚是可怖。陈弦顿时想起一人,那人精通机巧之术,人称“鬼手戚”。据说此人脾气相当执拗,年少学徒时干了些偷盗之事,被发现后,父亲为了保他,活活被人打死。他只恨自己不争气,便将手伸入了炭盆内自毁双手,幸而未伤及筋骨,最后还学成了手艺。想必是此人无疑了,却不知为何这么晚了到月王府来叫门。

    想到此处,陈弦忙问道:“你可是鬼手戚?”

    那人看着陈弦犹豫了一下,并不作答,依旧朝里面喊着要见月三爷,陈弦对守卫道:“快去通传月三爷,此人是鬼手戚,想必有要事相告。”并上前将那人扶进了门。

    不久月三爷闻讯而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立刻匍匐在地,跪在他的脚下,涕泪纵横道:“草民戚忠叩见月三爷,月王殿下有难。”

    月三爷一把扶起他,道:“快起来说话。”

    月三爷命下人扶他到偏厅,又发现他有伤在身,便让陈弦姜默留下替他诊治。

    此时,月大爷、影儿、牙儿、眉儿也来到了厅内。月三爷道:“月王殿下神力盖世,何难之有?”

    戚忠平复好心绪,道:“草民三天前在营地的石室中见到了月王殿下,他气息微弱、神力尽失。”

    月三爷喝道:“一派胡言,营垒重兵把守,机关重重,你一介平民如何能进得去?”

    戚忠道:“此事说来话长,听草民细细道来。”

    原来那年逸族的天书被盗,是被当时帶兵偷袭逸族的雪国太子尹熙王得了去。但是天书被存放在一个精巧的铁盒之中,他不敢轻易打开,便找到戚忠的师父宋神工。宋神工认出此盒叫黑火盒,若没有钥匙强行打开,夹层的物质会瞬间将盒内的东西焚烧殆尽。宋神工猜到里面放的是天书,为了不让天书落入敌国之手,他拒绝打开黑火盒,最后被尹熙王折磨致死。

    不久,月王殿下使用撒豆成兵的神力反攻了雪国,将尹熙王抓来做了人质。直到祺王即位,尹熙王才将天书的下落透露给了祺王,以期换回自由之身。祺王得到黑火盒后,找来宋神工的徒弟戚忠,戚忠认为此物属于逸族,应征得月王殿下的同意方能打开。祺王对戚忠软硬兼施皆无济于事,只得帶戚忠来到了营地,在地下石室内,戚忠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月王。

    在此情形下,月王只能勉强点头同意打开黑火盒,戚忠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便借口室内光线黯淡,要求另寻他处择日打开。临别时,戚忠听到月王殿下喃喃自语:“回逸族,回逸族……”

    之后,祺王按照戚忠的要求,在祭坛上举行启封仪式。谁料这祭坛当初就是由戚忠设计建造的,他通过祭坛下的机关暗道,将黑火盒偷了出去。祺王大怒,但此事又不能声张,只得暗中派人缉拿戚忠。戚忠躲躲藏藏半个月,几次上月王府报信都被守卫当叫花子轰了出去。

    月三爷听罢戚忠的叙述,攥紧了拳头,愤慨道:“父亲长年驻守营地,守卫国家安宁,没想到他们竟然为了天书,如此陷害父亲。”

    月大爷忙道:“三弟不可冲动,此事有些蹊跷,祺王的做法有悖常理,还需进一步了解才是。”

    月三爷道:“大哥说的是,等我去营地探探虚实再说。”

    月三娘道:“倘若此事属实的话,他们是不会让你见到父亲的,若让你见到父亲,我怕你也回不来了。”

    戚忠点头道:“这位夫人说得对啊,月三爷要慎重,此去凶多吉少。月王殿下一直喃喃自语回逸族,他就是要草民帶话给各位,让你们回到逸族方是上策。”

    月三爷思忖了片刻,道:“多谢你冒死前来告知此事,等会我让人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戚忠道:“多谢月三爷,另外关于天书的下落……”

    月三爷对陈弦姜默道:“二位贤侄先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陈弦姜默忙应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