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奴
又行将了几日，到了一处郊外，只见山坡上有一片杏林，这几日正是开花的时节，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白色的花，蝶舞飞雪一般，煞是好看。
众人见到此景，不禁都下了马往山坡上走去，姜无恙坐在轮椅上，陈弦推着她飞快地跑上山坡，花瓣纷纷扬扬地扑面而来。众人在花间欢闹着，影儿一不小心撞到了陈弦的身上，陈弦乘机拉着她问道：“我问你，出来几日你为什么对我一直爱搭不理的，之前你可不这样，我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其实影儿的醋意早就消了，便道：“我哪有对你爱搭不理，只是心中想着家里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陈弦忙劝道：“不要担心，以目前的形势看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虽说这只是表面的平静，但也足以让我们找到逸族。”
影儿道：“你真的有信心能找到逸族？”
陈弦点头道：“只要他们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影儿笑了笑，顺手接住一朵随风而落的杏花，道：“如果找不到，能与你们有这一程的经历，看看江河湖海，看看花开花落，也不虚此行。”
二人正深情对望，忽然姜默探过脑袋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影儿忙回过神说道：“秘密。”
姜默拉着陈弦道：“弦哥儿，她可精着呢，你可小心别被她骗了。”
陈弦忙道：“别胡说，影儿是个好姑娘，怎么会骗我。”
谁料影儿却道：“可别随便往我身上安个好字，保不准我已经做了坏事你不知道，或者将来我会做坏事，孰好孰坏，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到时你要是发现我做了坏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弦笑道：“你呀，何必把话说这么绝。”
影儿道：“我问你我要是做了坏事，你还理不理我呢？”
姜默道：“谁都可能会做一些坏事，只是要看你坏的程度如何了？”
影儿走到陈弦跟前，凝视着他，又问了一遍道：“你理还是不理？”
陈弦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不会不管你。”
影儿拍手笑道：“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要记下来、写下来、刻下来，免得你将来反悔。”
陈弦反问道：“那要是我做了坏事呢？”
影儿调皮地说道：“那我就去告诉无恙姑姑，让她好好收拾你。”
陈弦道：“啊，不行，我反悔了，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话。”
影儿笑道：“晚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记下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背着手一跳一跳找牙儿黎儿她们玩去了。
杏花漫天飞舞，欢笑回荡在山谷，旅途的劳顿和之前的阴霾都一扫而尽……
过了这片杏林，便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本想趁天黑之前赶到下个城镇，奈何雨越下越大，妙风看到西边不远处有点点火光，便决定改道往西，暂且去那边避上一避。
不多会来到这西边小镇，只见这镇上十步一家铁铺，铺中挂着各种锅具、刀具等，打铁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打听到一家客栈，正要上去询问，几名伙计已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又是打伞又是牵马。陈弦将姜无恙背进了客栈，客栈内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个年轻掌柜和几名伙计，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哭丧着脸垂手立在墙角。这掌柜的见姜无恙行动不便，立即安排了楼下的客房。
安顿好一切，其中一个伙计朝那中年男人道：“怎么还不走，没看到有贵客到了吗？”
那人喃喃道：“我实在是没办法，我爹的病不能再拖了。”他看了一眼掌柜，见掌柜的正打着算盘，自觉无趣，便叹口气离开了。
妙风坐在客堂内边喝茶边道：“是不是你们掌柜的欠人家工钱，这可不好。”
那伙计忙点头哈腰地来到妙风跟前，道：“客官您这话就冤枉我们掌柜了，我们掌柜的早就把工钱结给他了。”
妙风道：“他说他爹的病不能再拖了，你们这又不是医馆，他说这意思难道不是来要钱的？”
那人见妙风是来替他求情的，忙从门口掉头回来朝他磕头道：“恩公救我。”
伙计道：“客官您是外乡来的，您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此人是雪国人，当初我们掌柜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从没少过他工钱，他就想多要点，三天两头来要钱，雪国人真是得寸进尺，可恶得很。”
妙风一听是雪国人，立即冷了脸道：“原来是雪国人。”
那人见妙风翻了脸，再次悻悻而去。
半夜春雷滚滚，暴雨如注，至次日虽小了一些，却依旧连绵不绝。这个小镇没有好玩的去处且到处都是打铁的声音吵闹得很，众人皆不愿意多待，陈弦、妙风和阿亮便穿上蓑衣斗笠继续赶路。
行不多久，便看到有一人在道边挥手，正是昨日那雪国人。他喊道：“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有危险！”
妙风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危险？”
那人道：“最近连日暴雨，好几处山坡都塌方了，我刚从前面过来，那边也快要塌了，你们千万不能过去。”
妙风往前看了看，觉得并无异样，便向阿亮道：“我们继续赶路。”
那人急了，跑到跟前道：“我没有胡说，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我最熟悉这里的地形了，你们真的不能再往前了。”
说话间，忽听到前方传来轰隆声，妙风忙道：“你们就地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那人在后面叫道：“小心啊。”
不多会，妙风便赶了回来，向众人语道：“我们得换条道了，前面塌方了，路被堵住了。”
那人道：“你们不如回镇上再住一晚上，等路通了再前行。”
陈弦道：“请问大叔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那人道：“有一条山路，但是路很难走，徒步都很困难，更不用说马车了，还有一条水路，但走的是货船，这两天下雨也停航了。”
众人只得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先前的客栈。那人也跟来向掌柜的汇报情况，原来这掌柜还掌管着方圆百里的矿山，听说此事，忙着人开山通路去了。
等掌柜吩咐完毕，那人又向掌柜怯怯地说道：“掌柜的，能不能再匀点钱给我，我爹快不行了。”边说边拿眼看着妙风，妙风只当没看见。
还是伙计有眼力见，忙上前一把推开他，道：“掌柜给你的还少吗，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形，尽添乱。”
陈弦走上前道：“大叔，请问你父亲怎么了？”
那人抬头看了陈弦一眼，黯然道：“他在山上挖矿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
陈弦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那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默凑上来道：“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个有名的大夫……”
“怎么，你们想帮他吗？”妙风打断了姜默的话，“你们别忘了他可是雪国人，你们知道雪国人以前做过什么吗？”
陈弦姜默虽然年轻，但也听说当年战况尤为惨烈，雪国人为了得到天书，到大州国境内烧杀抢掠，无数百姓惨遭横死，逼得逸族也远走他乡。妙风是此行的护卫又比他们年长，见他如此质问，姜默不敢违拗，忙拉着陈弦走开了。
那人央求道：“看在我方才救过你们的份上，求你们帮帮我。”说着，连磕了几个响头。
妙风冷笑道：“做了一点好事就想来邀功，可惜相比你们犯下的罪行，终究功不抵过。”
年轻掌柜也随声附和道：“客官说的在理，他们在雪国快要饿死了，逃到我这里，我安排他们活干，给他们工钱，并没有亏待他们，但他们休想再得寸进尺！”
妙风点头道：“你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伙计将那人拎起来，道：“起来干活去，别耽误客人赶路。”那人绝望地离栈而去。
姜无恙叹道：“没想到如今雪国的境况竟如此不堪，国人都快饿死了。”
掌柜道：“这些老百姓也是惨，自从战败后，朝廷每年搜刮他们的财物用于纳贡，加上连年雪灾、粮食欠收，唉，天灾人祸。”
月牙儿道：“当初要不是尹熙王带头找什么天书，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如今他做了人质，还连累了国内的百姓，真是罪有应得。”
姜无恙道：“但罪不及百姓，方才那人委实可怜。”
月牙儿道：“无恙姑姑也忒心善，雪国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别听他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就是找个由头来讹钱的。”
妙风道：“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对待雪国人都不必心慈手软。”
影儿站在客堂的窗口极目远眺，陈弦走到她身边，问道：“在看什么呢？”
影儿道：“我在看这雨什么时候停。”
陈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雪国人直挺挺的站在雨中，面无表情。陈弦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当下顾不上许多，径直开门走向了他，姜默看到，忙打了伞追了过去……
到了中午时分，陈弦姜默才返回了客栈。影儿忙迎上去，问道：“情况怎么样？”
姜默不无得意地道：“弦哥儿出马，自然是手到病除。一分钱没收便算了，我还倒贴二两银子出去。”
影儿笑道：“才二两银子就把你心疼的。”
姜默道：“我倒是想多给他一些，可是他不肯收，最后只收了二两碎银。”
影儿道：“不过也够他买药了。”
掌柜在柜前打着算盘漫不经心的摇着头。妙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催着他们尽早把路修通。
众人见到此景，不禁都下了马往山坡上走去，姜无恙坐在轮椅上，陈弦推着她飞快地跑上山坡，花瓣纷纷扬扬地扑面而来。众人在花间欢闹着，影儿一不小心撞到了陈弦的身上，陈弦乘机拉着她问道：“我问你，出来几日你为什么对我一直爱搭不理的，之前你可不这样，我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其实影儿的醋意早就消了，便道：“我哪有对你爱搭不理，只是心中想着家里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罢了。”
陈弦忙劝道：“不要担心，以目前的形势看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虽说这只是表面的平静，但也足以让我们找到逸族。”
影儿道：“你真的有信心能找到逸族？”
陈弦点头道：“只要他们存在，就一定能找到。”
影儿笑了笑，顺手接住一朵随风而落的杏花，道：“如果找不到，能与你们有这一程的经历，看看江河湖海，看看花开花落，也不虚此行。”
二人正深情对望，忽然姜默探过脑袋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影儿忙回过神说道：“秘密。”
姜默拉着陈弦道：“弦哥儿，她可精着呢，你可小心别被她骗了。”
陈弦忙道：“别胡说，影儿是个好姑娘，怎么会骗我。”
谁料影儿却道：“可别随便往我身上安个好字，保不准我已经做了坏事你不知道，或者将来我会做坏事，孰好孰坏，现在下定论还太早，到时你要是发现我做了坏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弦笑道：“你呀，何必把话说这么绝。”
影儿道：“我问你我要是做了坏事，你还理不理我呢？”
姜默道：“谁都可能会做一些坏事，只是要看你坏的程度如何了？”
影儿走到陈弦跟前，凝视着他，又问了一遍道：“你理还是不理？”
陈弦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不管你将来做什么，我都不会不管你。”
影儿拍手笑道：“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要记下来、写下来、刻下来，免得你将来反悔。”
陈弦反问道：“那要是我做了坏事呢？”
影儿调皮地说道：“那我就去告诉无恙姑姑，让她好好收拾你。”
陈弦道：“啊，不行，我反悔了，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话。”
影儿笑道：“晚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记下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完，背着手一跳一跳找牙儿黎儿她们玩去了。
杏花漫天飞舞，欢笑回荡在山谷，旅途的劳顿和之前的阴霾都一扫而尽……
过了这片杏林，便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本想趁天黑之前赶到下个城镇，奈何雨越下越大，妙风看到西边不远处有点点火光，便决定改道往西，暂且去那边避上一避。
不多会来到这西边小镇，只见这镇上十步一家铁铺，铺中挂着各种锅具、刀具等，打铁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打听到一家客栈，正要上去询问，几名伙计已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又是打伞又是牵马。陈弦将姜无恙背进了客栈，客栈内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一个年轻掌柜和几名伙计，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哭丧着脸垂手立在墙角。这掌柜的见姜无恙行动不便，立即安排了楼下的客房。
安顿好一切，其中一个伙计朝那中年男人道：“怎么还不走，没看到有贵客到了吗？”
那人喃喃道：“我实在是没办法，我爹的病不能再拖了。”他看了一眼掌柜，见掌柜的正打着算盘，自觉无趣，便叹口气离开了。
妙风坐在客堂内边喝茶边道：“是不是你们掌柜的欠人家工钱，这可不好。”
那伙计忙点头哈腰地来到妙风跟前，道：“客官您这话就冤枉我们掌柜了，我们掌柜的早就把工钱结给他了。”
妙风道：“他说他爹的病不能再拖了，你们这又不是医馆，他说这意思难道不是来要钱的？”
那人见妙风是来替他求情的，忙从门口掉头回来朝他磕头道：“恩公救我。”
伙计道：“客官您是外乡来的，您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此人是雪国人，当初我们掌柜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从没少过他工钱，他就想多要点，三天两头来要钱，雪国人真是得寸进尺，可恶得很。”
妙风一听是雪国人，立即冷了脸道：“原来是雪国人。”
那人见妙风翻了脸，再次悻悻而去。
半夜春雷滚滚，暴雨如注，至次日虽小了一些，却依旧连绵不绝。这个小镇没有好玩的去处且到处都是打铁的声音吵闹得很，众人皆不愿意多待，陈弦、妙风和阿亮便穿上蓑衣斗笠继续赶路。
行不多久，便看到有一人在道边挥手，正是昨日那雪国人。他喊道：“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有危险！”
妙风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危险？”
那人道：“最近连日暴雨，好几处山坡都塌方了，我刚从前面过来，那边也快要塌了，你们千万不能过去。”
妙风往前看了看，觉得并无异样，便向阿亮道：“我们继续赶路。”
那人急了，跑到跟前道：“我没有胡说，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我最熟悉这里的地形了，你们真的不能再往前了。”
说话间，忽听到前方传来轰隆声，妙风忙道：“你们就地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那人在后面叫道：“小心啊。”
不多会，妙风便赶了回来，向众人语道：“我们得换条道了，前面塌方了，路被堵住了。”
那人道：“你们不如回镇上再住一晚上，等路通了再前行。”
陈弦道：“请问大叔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那人道：“有一条山路，但是路很难走，徒步都很困难，更不用说马车了，还有一条水路，但走的是货船，这两天下雨也停航了。”
众人只得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先前的客栈。那人也跟来向掌柜的汇报情况，原来这掌柜还掌管着方圆百里的矿山，听说此事，忙着人开山通路去了。
等掌柜吩咐完毕，那人又向掌柜怯怯地说道：“掌柜的，能不能再匀点钱给我，我爹快不行了。”边说边拿眼看着妙风，妙风只当没看见。
还是伙计有眼力见，忙上前一把推开他，道：“掌柜给你的还少吗，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形，尽添乱。”
陈弦走上前道：“大叔，请问你父亲怎么了？”
那人抬头看了陈弦一眼，黯然道：“他在山上挖矿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
陈弦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那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默凑上来道：“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个有名的大夫……”
“怎么，你们想帮他吗？”妙风打断了姜默的话，“你们别忘了他可是雪国人，你们知道雪国人以前做过什么吗？”
陈弦姜默虽然年轻，但也听说当年战况尤为惨烈，雪国人为了得到天书，到大州国境内烧杀抢掠，无数百姓惨遭横死，逼得逸族也远走他乡。妙风是此行的护卫又比他们年长，见他如此质问，姜默不敢违拗，忙拉着陈弦走开了。
那人央求道：“看在我方才救过你们的份上，求你们帮帮我。”说着，连磕了几个响头。
妙风冷笑道：“做了一点好事就想来邀功，可惜相比你们犯下的罪行，终究功不抵过。”
年轻掌柜也随声附和道：“客官说的在理，他们在雪国快要饿死了，逃到我这里，我安排他们活干，给他们工钱，并没有亏待他们，但他们休想再得寸进尺！”
妙风点头道：“你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伙计将那人拎起来，道：“起来干活去，别耽误客人赶路。”那人绝望地离栈而去。
姜无恙叹道：“没想到如今雪国的境况竟如此不堪，国人都快饿死了。”
掌柜道：“这些老百姓也是惨，自从战败后，朝廷每年搜刮他们的财物用于纳贡，加上连年雪灾、粮食欠收，唉，天灾人祸。”
月牙儿道：“当初要不是尹熙王带头找什么天书，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如今他做了人质，还连累了国内的百姓，真是罪有应得。”
姜无恙道：“但罪不及百姓，方才那人委实可怜。”
月牙儿道：“无恙姑姑也忒心善，雪国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别听他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就是找个由头来讹钱的。”
妙风道：“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对待雪国人都不必心慈手软。”
影儿站在客堂的窗口极目远眺，陈弦走到她身边，问道：“在看什么呢？”
影儿道：“我在看这雨什么时候停。”
陈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雪国人直挺挺的站在雨中，面无表情。陈弦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当下顾不上许多，径直开门走向了他，姜默看到，忙打了伞追了过去……
到了中午时分，陈弦姜默才返回了客栈。影儿忙迎上去，问道：“情况怎么样？”
姜默不无得意地道：“弦哥儿出马，自然是手到病除。一分钱没收便算了，我还倒贴二两银子出去。”
影儿笑道：“才二两银子就把你心疼的。”
姜默道：“我倒是想多给他一些，可是他不肯收，最后只收了二两碎银。”
影儿道：“不过也够他买药了。”
掌柜在柜前打着算盘漫不经心的摇着头。妙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催着他们尽早把路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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