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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窃贼

    天放晴了,路也通畅了,马蹄翻滚,飞泥四起,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那个小镇。不日却又被一湾江水拦住了去路。只见水面微波涟漪,宽不见边际。沿岸行了数米,便来到一渡口,一旁立着一人高的大石柱,上书“南烟渡”三个大字。江中停着一艘较大的渡船和几艘乌篷船,不时有人登船而上。

    妙风上前与渡口的船夫聊了几句后,包下了那艘大船,随后他让众人带上所有行囊下马登船。马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妙风将马匹处理给了渡口的生意人,准备到对岸后再换马前行。

    船顺江南下,次日方能到对岸的思归镇。晚上在船上用晚膳,船家向他们要了三倍的伙食费,想着出门总要吃点亏也便罢了。幸好晚上月色甚好,姜无恙也拿出了久违的七弦琴,此时江天一色,明月对照,伴着曼妙琴音,闻者无不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不觉夜已深,众人听完姜无恙的最后一首曲子各自回到舱内休息。不久却从月影儿月牙儿的房内传出一声惊叫,众人忙赶了过去,原来之前月影儿月牙儿一直在甲板上听曲,这会子回到房内才发现一样重要的物件不见了,因而怀疑船上有窃贼。

    妙风哼了一声道:“这船家胆子也忒大了,敲了我们一笔钱就罢了,竟然还当起贼来了。”

    不多会就将船家一家三口抓到了甲板上,立令他们将所偷之物交出来。谁料这船家一脸茫然,道:“客官不能冤枉我们啊,我们最多就是占点小便宜,那也是万不得已,如今生意实在难做,但偷窃这种事我们断不敢做的,还请客官明察。”

    妙风厉声道:“这船上除了我们,就你们几个外人,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们不成?”

    船家道:“会不会是你们上船的时候忘在岸上了?”

    月牙儿道:“不可能!这么重要的物件我们绝不可能忘,在船上的时候我还仔细检查过的。你们现在交出来还不迟,否则你们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船家的儿子也急了,道:“我们没偷就是没偷,你们平白无故冤枉好人,你们要报官就报官去吧。”

    船家忙道:“我们都知道你们是一起的,明知道掉了东西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怎么还敢去做这种事情呢?况且这船就这么点大,偷了也没地方藏,你们要是还不信,尽管搜好了。”

    船家的老婆也是个老实人,吓得不敢发一言。

    陈弦问道:“掉了什么东西,我们一起找找吧。”

    妙风道:“不必,你们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待着不许动,我挨个去舱内寻找,牙儿影儿你们仔细看着他们。”

    姜默瞪大眼睛道:“什么,你怀疑我们?”

    妙风道:“姜公子莫见怪,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姜默正要继续争辩,陈弦忙劝住了他。

    幸好妙风还算近情理,没让行动不便的姜无恙和服侍她的翠柳出来,只是先行搜了她的房间,说是相信姜无恙绝不会偷盗,只是怕盗贼狡猾,将偷来的东XZ在她处。姜无恙配合无话。

    姜默道:“你们家这风叔也太惹人厌了,竟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那些银子还是什么首饰,我才不稀罕呢,我们好歹也是郡王府的,出门也带了不少细软,不会惦记你们的。”

    牙儿道:“风叔是护卫,他自然要比我们谨慎些,你既没拿,何必怕他查呢。”

    姜默气道:“谁怕他查,我是觉得他不信任我们。反正等明日就到思归镇了,到时你们爱去哪去哪,我们就不再奉陪了,免得丢了东西又怀疑到我们头上。”

    姜黎道:“牙儿姐姐,你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牙儿道:“一个小铁盒。”

    姜黎道:“里面是否有贵重的东西?”

    牙儿道:“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不过既然这船上有贼,还是把他揪出来为好。”说着连打了几个喷嚏。

    江心风大,逐见寒冷,影儿忙叫楚妈与她回舱拿衣裳。

    姜默见牙儿和黎儿披上了她们拿来的外衣,道:“怎么没给我们拿衣裳?”

    影儿笑道:“你皮那么厚还怕冷?”

    姜默朝她做了个鬼脸,道:“我也要进去拿衣裳。”

    牙儿道:“你不许离开。”

    姜默又道:“我要去解个手,行吗?”

    牙儿道:“不行。”

    姜默站起来,面朝江面,做了个解裤带的动作,道:“那我在这尿了。”

    牙儿影儿黎儿皆掩面大叫起来。妙风听到声响,忙跑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牙儿道:“没事,我们聊天呢。”

    妙风看了一圈,未发现什么异样,便又回舱内去了。

    陈弦拍了一下姜默的脑袋,道:“别皮了。”

    姜默道:“我真憋不住了,岂不知热咳嗽冷尿吗?”

    陈弦无奈,道:“你们如果放心,就让我陪他去吧。”

    牙儿影儿怕姜默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忙点头同意了。

    过了许久,众人都有些瞌睡,妙风也终于回来了,他一脸失落地朝牙儿影儿摇了摇头。牙儿急了:“这可怎么办好,会不会被丢到江里去了?”

    妙风道:“事发前我一直在甲板上注意船上的动静,并没有发现异常,事发后,我立即让他们到甲板上汇合,我去他们房内搜寻,应该是没有机会丢到江里去的,不知在我搜查期间是否有人离开过?”

    牙儿犹豫了一下,她想说陈弦和姜默离开过,但又怕妙风怪罪于她,便和影儿都表示没有人离开,船家听牙儿这么说,也没敢拆穿她。

    妙风皱眉道:“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了,皆无所获,到底藏哪去了呢?”

    陈弦道:“不知这船是否有什么暗门之类的?”

    船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妙风道:“暗门没有,暗格倒是有一个,不过我查过了,只是放了一些不太值钱的小首饰,是之前乘船的客人遗留下的还是你们偷的就不得而知了。”

    船家吓得虚汗直冒,道:“是之前客人留下的,绝不是我们偷的,我们也不敢用,就存放在那,万一哪天失主找上门来了,我们就想着归还给他们。”

    姜默又冷又困,道:“风叔,我们都快冻死了,能进去了吗?”

    既然查不出什么结果,妙风也只得放他们回去了,只待天明之后再想办法。

    牙儿影儿垂头丧气地回到房内,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那只小铁盒正好端端地放在她们的床中央。

    牙儿影儿忙上前仔细检查铁盒有否损坏,牙儿道:“这贼定是打不开这铁盒,所以就还回来了。”

    影儿道:“这铁盒连鬼手戚都打不开,谁还能打开,我就担心他用蛮力把铁盒砸了或者丢进江里,那就糟了,幸亏他还算识相。”

    影儿忽然发现自己手上有些异样,凑灯下一看,见手指上染了一些黑色粉末,牙儿见状,伸手也看了看,也发现被染了黑色。

    影儿道:“这是什么?”

    牙儿拿帕子擦了擦铁盒,道:“这小贼不知把这盒子藏在什么鬼地方,上面全是煤灰,脏死了。”说着,忽然笑起来道:“我有办法捉住这个小贼了。”

    二人来到妙风房内,将铁盒失而复得的消息以及捉贼的方法告知了妙风,妙风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他右手的食指上也被染上了一些黑色,牙儿影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妙风先时也有些惊讶,但随后便冷静下来道:“我方才到处找盒子,也不知道在哪沾上的。”见牙儿影儿半信半疑,又道:“这个找贼的方法并不靠谱,现在黑灯瞎火的,谁都可能无意中摸到一些脏东西,即便是手上干净的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可能早被他擦洗掉了。”

    既然铁盒已经寻回,而如何找到这个窃贼依旧是个难题,便决定暂时不追究此事,先休息一晚再说。

    回到房内,牙儿不服气地说道:“我的方法怎么不靠谱了,明明他手上有煤灰,他这么说就是为自己洗脱嫌疑。”

    影儿道:“你是在怀疑风叔吗?他可是跟了爷爷二十多年呢。”

    牙儿道:“那又如何,雷叔雨叔云叔不都已改投他人门下?树倒猢狲散,谁不想另攀高枝另谋出路。可他却选择回来帮咱们,不觉得可疑吗?”

    影儿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接近我们,是为了偷取天书?”

    牙儿道:“没错,他不知道鬼手戚没有打开铁盒,所以他偷了之后发现打不开,就只能还了回来。”

    影儿沉吟不语,牙儿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也一直心存疑惑,他之前说爷爷是被穆王打伤的,可是鬼手戚告诉我们的是祺王下的毒手,两者说辞也不一。”

    影儿道:“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是祺王的人。”

    牙儿道:“到了思归镇,我们给爹爹捎封信回去吧。”

    这时影儿看到门底下的缝隙里有一道阴影闪过……